第11章 靠近
他無奈開車找了好多華人聚居地,也買不到她想吃的小籠包。
好在他幼時跟著母親在一起的時間長,童年有大半時光是隨母親在廚房裏度過的,自然耳濡目染,後來獨自一人出國留學生活那麽多年,吃膩了外國佬的西餐,開始想念祖國大江南北的各種菜肴,自己也學著做了幾年飯,廚藝也算是不錯,網上搜了做法,便打算親自動手做。
這廝卻挑剔得很。
初次做了,端出來給她吃。
“麵皮厚了。”她吐出來。
孟先生默默忍受著挑剔,進行二次改良。
“湯汁太油了。”她蹙眉,嘟著嘴抗議。
圍著圍裙,剪裁精良的西裝上沾滿麵粉的孟先生動了動唇,終是無語,默默轉身,繼續埋頭苦練。
說實在的,那幾年,孟庭之的廚藝在鄒沫的挑剔下突飛猛漲。
想到從前做的糗事,鄒沫十指細蔥捂住自己的臉,“你可別說這些了。”那時候她被孟庭之慣得無法無天,小孩子心性十足。現在想來,也覺得自己無理取鬧。
那時,也不過,也不過是恃著他寵著她而已。
*
“SENTOSA”在馬來文裏的意思是“和平安寧”,SentosaIsl前身是英軍的軍事基地,後被新加坡政府收回,賦予了這樣一個具有特殊意義的名字。
椰風樹影,水幼沙白。
“孟庭之。”鄒沫站在吊橋上小步移動著,舉著相機輕柔地喊。
那人插著褲兜聞聲回頭,清俊的身姿被相機捕捉下來。
看著她,孟庭之莞爾一笑,“你這般不成熟的樣子,我有點不確定被你們老板看到了是否還會再聘用你。”
“你要打小報告?”鄒沫蘊著笑意抬眸看他,又低頭翻著相機裏的照片,嘟噥著,“這張照片沒拍好,都糊了。”
嬉戲的一對孩子快速地從吊橋一邊跑來,直直地衝著鄒沫的方向。
“小心——”完全沒有注意到的鄒沫險些被撞倒,孟庭之長手一伸,及時地將她擁至懷前。
大掌的熱度炙人,此時的她離他很近,兩人的呼吸交/纏在一起,鄒沫甚至能感受到自己怦怦怦的心跳。
熟悉又陌生的清冽氣息撲至鼻尖,鄒沫掩埋在深處的那根弦輕輕一顫。
他有多久沒有抱過她?
懷中的人兒嬌小柔軟。孟庭之看著鄒沫,有那麽一瞬間的失神。
半晌,孟庭之才放開她。
“沒事吧?”
“恩。”
兩人剛才都微微失態了。
“走吧。”孟庭之斂下神色,壓下心中如潮湧的悸動。
鄒沫慢慢跟著。
不得不說孟庭之是個很好的導遊,一路上耐心地為她介紹講解各種風土人情。
她側耳聽著,不時點頭。
這座吊橋橫跨巴拉灣海麵,連接巴拉灣海岸與一方小島。
“這樣往另一端走過去,是亞洲大陸的最南端,亦是亞洲最接近赤道的地方。踏過吊橋到亞洲大陸極南點就可以眺望南中國海。”孟庭之說。
鄒沫靜下來,輕輕地攏起頭發,慢慢地走在吊橋上。吊橋的橋麵離海麵稍高一點,中間最低垂的橋麵被海水浸濕了。鄒沫將腳輕輕地踏上去,涼意沁人。
孟庭之在她身邊雍容閑雅地走著,看著她孩子氣的舉動。
鄒沫閉上眼睛,頭頸微微低垂,雙手合十。
“你在幹嘛?”
“許願。”她睜開眼睛對他笑。
“許願?”
“今天碰到的那個賣肉骨茶的餐廳老板娘告訴我,在這裏吊橋中間許願,願望就可以實現。”
他怎麽從未聽聞?孟庭之失笑,剛想告訴她她被騙的事實,又瞧見她認真十足的模樣,終是不忍打破。
“那你許了什麽願望?沫沫。”
“不告訴你。”她神秘地對他眨眨眼睛,笑意清淺。
*
一天遊玩下來,鄒沫簡直有點樂不思蜀。
“我都不想走了。”鄒沫坦言。
“下次有機會可以再來。”孟庭之提著她的東西放到後座。
“等等。”鄒沫拿起其中一個紙袋,裏麵裝滿剛才她在商店裏挑選的、打算帶回去分同事們的紀念品,大大小小,好幾個小盒子。
抽出其中一個紫色的小絨盒,鄒沫遞給孟庭之,“呐,這是我買的紀念品。當做你給我當導遊的謝禮。”
“還有我的份?”孟庭之接過,眼染笑意。“謝謝。”
“一點小東西而已。”說完,鄒沫不好意思地鑽進車裏。
手機鈴聲響起,鄒沫翻出手機,來電顯示是“Estelle”。
“沫,你在哪兒呢。”Estelle一貫的柔媚悅耳的嗓音從電話那頭傳來,“你竟然會一夜未歸了,我乖巧的小女孩。”
鄒沫失笑,輕聲耐心解釋道,“我昨天打了電話給你的。隻可惜你沒接。我出來逛逛,晚上就回酒店。”鄒沫視線轉移到車窗外人來人往的街頭。
“難怪,我昨晚手機沒電了。今早起來也沒顧得上看未接電話。”
“和陳先生過得如何?”
“很不錯。他很懂女人。我簡直想把他打包帶回蘇黎世了。”
鄒沫笑起來。
“明天一早的飛機,我不能和你同一班回去了,沫,我還要轉機到香港辦些事情,你知道,就是咱們上次拿下的那個項目,我得去跟進了解一下情況。”Estelle夾著手機,在一堆文件裏翻出日程表,“你一個人注意安全。早點回酒店休息。”
“好。你也是。”
收了線,鄒沫將手機放回包裏。
“你同事?”孟庭之看著車,轉頭瞅她一眼。
“對,我們經常合作拿項目。同時也是鄰居,我在蘇黎世租的房子就和她隔壁,她很照顧我。”
“你搬出去了?”孟庭之指的是他在蘇黎世的房子。其實他早就知道,但是忍不住問。
“恩。”鄒沫不自然地低頭。
紅燈,車慢慢停下。
“為什麽?”他轉頭,銳利的眼眸注視著她。
鄒沫突然不知如何開口,說什麽呢?難道說自他離開後她不想睹物思人,所以從他的房子搬出來了?到底有點太過矯情。
“還有,沫沫,我給你的卡,裏麵的錢,你一分未動。”他繼續說,仍是一瞬不瞬地注視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