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打賭
“我不會學!”
“我說了,我會讓你學,絕對有辦法讓你學。”
兩人似乎較上勁了,而最後,易幼颺終究是敵不過那個個頭小韌性佳的孩子的。
氣氛的轉了腦袋,認真道。
“行!要學學孫子兵法三十六計,才不要什麽並不見經傳的花穀兵法!”
“花穀兵法奇門遁甲,絲毫不比三十六計孫子兵法遜色,我師出花穀,便隻教授花穀兵法。”
“那就一人退一步,你給我證明花穀兵法的厲害之處,我就老老實實跟你學花鼓兵法,絕不會再質疑你任何問題。”
辛兒遙望龍潭鎮的周圍地勢,倒也爽快。
“好!我也不逼你那麽緊,這個賭約我們可以持續一個月甚至三個月之久,這期間,我會在這鎮子周圍布上陣法,可攻可守,你便尋找破解之法,請人幫忙也可以,多人破陣也可以,但有一點,你絕對不可臨陣逃脫,我隻一人,我保證,你們若有三人能平平安安過了我的陣,易幼颺,別說你不學花穀兵法,就算你讓我當你一輩子的奴隸都可以!”
她如此的自信,讓易幼颺倒真的沒幾分底氣了,可是話是自己先說出的,自然沒有再退縮的道理,於是,這長持久的賭約便這樣定下。
辛兒說做就做,在易幼颺還沒從已經分裂的關係中回神之際,她已經輕輕鬆鬆從扶梯上滑下來,樂澤澤的拍拍手,呼朋喚友丟了還沒完成的工程,去布她的什麽陣去了。
“小尹,小藺,你們跟我來,英兒!等吃晚飯時我們自己會回來,不要到處亂找我們哦!”
“嗨!哎!這裏怎麽辦呀!你們的活兒還沒完呢!”
負責工程的村民提醒她,辛兒的身影連卻連停都沒停,搖搖的對他們搖搖手。
“有穆都尉和易校尉呢!他們是大將軍的左膀右臂,一個頂倆,絕對沒問題!”
當晚,辛兒讓小藺帶自己熟悉周邊的地形後就動起工來,那爽快勁兒,似乎感覺在整個鎮子周圍布上那麽大的陣法,對她來說根本一點事都不用費,讓身邊跟著的小藺和東臨尹都看不下去了,最先爆發的是小藺。
“辛兒!你至於嗎?都是那麽久的朋友了,就為了兩句嘴,你還真要鬧到這麽嚴重的地步呀?”
“這不單單是吵架的問題,這些天來我也看出來了,雖然他很感激我對他的努力,但他對我的能力並不信服,起碼對我醫術之外的能力並不信服,我既然要他學這花穀兵法了,就沒有讓他半途而廢的道理,既然他隻相信證明出來的力量,那我就證明給他看。”
“花穀兵法我在黑蝶門也見過,不是殺人的便是奪魂的,再不濟也讓人在裏麵無法逃生,你用花穀的兵法對付一個隻是質疑了你門派的人,而且這個人還是……你就不怕有個萬一,自己成了萬夫所指的毒婦嗎?”
“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一個兵法在什麽人手中什麽用法,你放心,我既然要教他花穀兵法,就不會讓他死在花穀陣法裏麵,最多讓他吃點教訓,我和你師傅雖然有很多地方相同,但並不是完全相同,你放心,我不會絕了他所有的生門,但是他有沒有那個本事活著出來,就看他的能力了……你也別隻嘴上說。”
她招呼他過來,給他一隻鏟子交待著。
“怎麽說也算是花穀下一代弟子,雖然你師傅教你們的多是殺人本事,生活在黑蝶門也一定不少接觸陣法,過來幫忙……對了,明天將那十二個孩子一起帶來,既然留在軍營,就不能隻知道殺人的陣法;這段時間跟著我在這實地實踐,也讓他們多接觸接觸正常人,別整天抱著那些冰冷冷的武器,看著不嚇人也挺讓人心疼的,你也是,別自己冷著臉也把小弟弟們帶成你那樣,你們的路都還很長,不要總是繃著個臉,畢竟這個世界上不幸的人不隻你們一個,也不見得總是冰著個臉才會讓自己好受不是嗎?”
東臨尹卻絲毫不領情。
“你是在對我們也交代後事嗎?說的好像你比我老多少歲一樣,沒記錯的話你估計沒那麽短命吧?禍害遺千年,你這個等級,兩個千年也足夠了。”
辛兒手中的鏟子丟下,不爽了。
“你少說一句會死呀?怎麽說也比你長一輩,不看僧麵看佛麵吧?好歹提供你們住宿不至於一群小孩流離失所呢!”
尹公子回她的,隻是白眼,淡漠。
“是!師叔!”
小藺則對他們很無語,這還真較上勁了?不過就是衝動之下說了些有口無心的話嘛?這倆人真翻臉了?
在回去吃晚飯的時候,小藺知道,當真是如此了,本來他們被指派來修複工程,每天也必須要有兩個人回去報備進度,這才第一天,本該易幼颺和辛兒一起回去報備的,辛兒硬是推給穆麟驍了,死活不和他一起,穆麟驍也夠一根筋,因為午後易幼颺沒有風度的對辛兒說了那麽重的話,愣是不再和這哥兒們為伍,讓他一個人回去。
幼颺也拗來,被人孤立就孤立了,還堅決不認輸,這次對辛兒一步也不讓了。
愣是一個人帶著幾人要求帶漏掉的東西回去複命,於是小將軍與小軍醫又一次的冷戰正式開始了,而且,結束無期,起碼,目前無期。
“辛兒!你還真和二哥扭上了?”
“我不是鬧脾氣,認真的,不和他回去隻是夜裏我還有我的工作要做,沒必要因為那點事當誤我的進度。”
飯後,兩人一起洗漱著餐具,李英探試著。
“可是這個時候很難不讓人多想呀?尤其二哥,他從來都不願和你鬧不愉快的,這次這麽較真一定是真的傷著他了,二哥那個人心直口快,本來指不定多麽後悔難過想要挽回呢!你這樣一來,一定會讓他誤會你有意和他疏遠,不是讓你們的關係更加僵化嗎?”
辛兒想了想,不以為然。
“哪有那麽多事?如果真是如此也隻是證明他想的太多了,難怪沒事就老作,安心啦!他沒那心思我有著呢!我還能跟他計較?吃飽撐著了!”
李英鄙視的掃了她上下一眼,直言不諱道,
“我看你真的撐著了,明明就不是你說的那麽回事。”
一個女孩子傷極致,不是哭,不是鬧,是沉寂到骨子裏的冷靜;已經沒有那麽多好計較的了,自然也就沒有再歇斯底裏的理由,省下的隻有冷靜,冷靜到最理智處理當前所麵臨的問題,還有什麽,能比這個更能解釋她當前所表現出的狀況嗎?
她……可是比誰都知道,為了那個人,她獨自付出了多少呀!
兩人正說著,小藺來找,兩人都很好奇。
“小藺?你又要來勸我嗎?我都說了沒事了,真的!這麽晚了,累了這麽久,該早點休息的,你家現在就你一個勞動力,累壞了你你弟妹還有父親要靠誰去呀?”
“不是的!”
小藺不是太好意思的紅了臉,很意外,在不是太光明的燈光月色下,辛兒真的從小藺那張不是太白淨的臉上,看出了羞紅。
“我來這裏,其實是想請辛兒幫我爹看病的,他從腿腳傷了之後身體一直不好,近年來更是癱瘓在床,夜夜都被病痛折磨的很痛苦,我本來……早想請你們來給我爹看看的,隻是……不想那天發生那種事,還連累你們受了軍規處罰,就……一直沒好意思說。”
辛兒好笑,和英兒對視一眼,善意道。
“這有什麽呀?我們現在吃你們的住你們的,再說發生那樣的事也是為了幫我們,和你沒什麽關係的,而且我是大夫,醫病救人本就是職責所在,而且你是我朋友,幫你爹爹看病更是理所應當呀?你不說本來我也要過段時間給他治療的,他的病情,遠比我預想中的要嚴重,可是今天來的時候我沒帶齊工具,實在疼得厲害的話,我先以針給他針灸一下,怎麽說也能緩解一些。”
“可是……”
小藺更不好意思了,手上握著的東西更是緊了緊,不好意思拿出來。
“可是……我這些年積攢下來的也不過十兩銀子,其他大夫都說這病沒有百十兩是看不了的,我想,你這麽厲害用的藥也是極好的,我這……恐怕連診金都不夠你的。”
兩人總算明白她窘困之處在哪兒了,辛兒她局促著遞出來的銀子連著她手一起握住,又重新推回。
“大姐!你在幹嘛呢?我不都說了嗎?給你爹爹治病那是理所應當的,你有聽說過給自己的爹治病還收錢的嗎?再說,易求無價寶,難得一心人,交到你這個朋友比什麽都重要,隻是執行以下大夫天職而已,用不著這些俗物來隔離我們之間的感情。”
“可是……”
“不用可是!”
辛兒阻絕她所有的退路。
“現在就去看咱爹,小妹保證,一天兩天不藥到病除也會讓他老人家睡個安穩覺,睡眠很重要,睡眠好了心情就好,心情好了胃口就好,胃口好了身體就有力氣,有力氣鍛煉了身體自然就好的快了,所以睡眠很重要,先從睡眠入手,就這樣,這就去,姐姐帶路。”
“哎!辛兒……”
“走走走!”
於是,來求醫的反倒讓人推著去看病人了,李英走在最後,對她那神來風的態度隻有搖頭的份,自己都一攤子事呢!現在可好,又攔了一攤子,雖然她相信以她的醫術是手到病除的,隻是……
憂心忡忡,人已經走遠,不忍再繼續想下去,那樣的人兒,想多了,會讓人心疼,比她自己本身還要疼的那種……
辛兒為藺父親自診過脈後,反倒更加鎮定,一句話不說,先將身上帶的那些銀針抽出,給他下了針,大概兩柱香的時間後才鬆懈下來,頭上已是滿頭細汗。
李英在她最後一根針抽出藺父的頭頂之後,忙將她扶到一邊的凳子上坐下,給她擦汗倒水,念叨。
“瞧!我說你太著急了吧?施針本來就是極細致的活兒,何況還是藺伯父那麽複雜的疑難雜症,要調離過來怎麽可能是一朝一夕的事,你還對自己催動強製性功力,身上還有傷呢!你嫌自己活的太久了是不?快把針拔出來。”
辛兒抬頭,慘白著一張臉,虛弱的笑。
“嘿嘿!給你看見啦?其實兩針的情況下沒那麽嚴重的,就是比正常情況下耗費一些心神精力,瞧!這麽細的針,紮在穴道裏一點事都沒有,休息一下就緩過來了。”
她將後腰的銀針拔出,認真的在變了臉的李英麵前晃了晃,貌似一點症狀都沒有的大放豪言,終於,還是在英兒絲毫不退讓的凝視大法下露出愧色,訕笑道。
“好啦!就這一次,我是看伯父的病再不治療,更麻煩才用這麽一次的,明天,明天去找齊藥材之後一定不用這麽複雜的方法了,我保證,給人治療也不會傷了自己。”
“我爹的病這麽嚴重嗎?辛兒!對不起!我不知道治病竟然也能讓大夫受傷,你傷哪兒了?我去給你燒水洗洗,用我們這的老土方,很有用的,尤其對疲憊之極的人最有效。”
“哎哎!你別忙!”
辛兒忙拉住要跑出去準備的人。
“這個時候了你上哪兒找草藥燒水呀?沒多大的事,休息一下就過來了,說到底是我學藝不精,隻能以這樣本的方法來達到治療條件,明天易幼颺將我的藥箱和準備的藥材帶來就沒這麽費事了,如果你真想表達一下心意的話,嗯……就幫我打盆水清理下傷口吧!說實話,剛才紮的時候急了點,可能弄出傷口了,腰上現在有點疼,估計出血了!”
小藺愣了半秒,隨即跳了起來,驚叫!
“我就說嘛!你還不當回事!”
小藺走後,辛兒支撐不住的扶著腰呲牙坐下,李英在一遍,全全看在眼裏,心裏卻滋味莫名。
辛兒呀辛兒!你何苦將自己逼的這麽緊?活的如此累呢?
當真,隻是在盡力為身邊人安排好一切,生怕那時候,來不及嗎?如今的你,應該不至於對他們影響那麽嚴重了不是嗎?當然,如果你真的好好做一個富家之婦,真的,和皇室,和天下沒有那麽多關係的話……
你如此著急讓易幼颺做大,真的隻是想成全他的將軍夢嗎?又或者……
不單單隻是如此?為什麽越久認識你,看的越清,反而對你,有點不太敢相信了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