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遺存的部落
結果這天，辛兒還是被當做上檳，在大半夜讓人丟進藥桶裏泡了個藥浴，話說小藺同誌也真夠盡責的，隻讓她準備點熱水就好了，她竟然真能在大半夜弄來那麽大桶熱水泡了藥草。
“哎！我說小藺，你們對藥材其實多少也是了解一些的吧？為何卻還是生活的如此貧瘠？”
辛兒在桶裏任由這兩個大姐將她用藥包的嚴嚴實實，又是按摩又是潤膚的，絲毫不比專業手法差，辛兒仔細的查看著那些藥草配量，有些不解的問。
“其實我也不太清楚，隻是聽老人們說我們這個鎮上的人其實是一個族，傳說中的黃氏一族，你們應該也聽說過吧？我們很早就知道怎樣用最簡單的藥材治愈疾病痛苦，在我們來這裏落戶不久後因為藥材實在稀少，最終也隻能偶爾采集一些儲備著自己用了，像這些簡單的藥草還行，至於我爹那種病的……實在是無能為力了。”
“上古黃帝一脈？你們竟然上古黃帝後裔？”
辛兒著實被這個消息震驚到了，而李英同樣是，相反小藺好像沒有多大的反應。
“哈哈！沒你說的那麽尊貴，隻是旁支，雖然，好像很久以前是這樣說法沒錯！”
“小藺……”
一個族的墜落衰亡，一定不是毫無原因的，曾經那麽古老神秘的部族如今卻為生活如此潦倒，也不是沒有原因的吧？而且，還是在大唐境內如此毫無保障的存在，不是已經沒有其被窺視的價值，便是和這個時代的主宰者達成了某種協議了吧？
“我們已經沒有讓那些貪婪之人可以舉刀向我們掠奪的資本了。”
“什麽？”
她更震驚的接收到這個消息，不僅有些恨這樣的自己，為什麽麵對這些不好事情的時候，直覺總是這樣敏銳呢？
“正如你們所看到的，我們丟棄了所有值得驕傲的一切，才能保留著族人活到現在，不過並不代表貧困潦倒就是我們的一切，無論怎樣的困境都好，人類進化到一定程度，一些傳統是我們想忘都忘不掉的，就像我們小時候學走路學吃飯穿衣一樣，所以人們隻要懂得舍棄一些東西，同樣可以生活的很好的，我們這個鎮上的人呀！別看個個髒兮兮的，甚至連正經學過字，見識過外麵的世麵都沒有，可個個都身強力壯著呢！隻要不是我爹爹那麽嚴重複雜的病情，平時我們都能自給自足；這也是我們這能這麽平靜的原因。”
說到這裏，她稍微停頓了下，才又繼續。
“隻要，隻要不再像十幾年前那樣，隻要沒有那樣的戰亂，我們會生活的很好，就這樣一直下去也沒關係，所以我們族人最憎恨的不是朝代的更替，是戰爭，然而朝代的更替每次又是和戰爭不可分割的，所以我們族人守護的便之事能夠保證我們安寧之人，為此我們可以用我們族人僅有的優勢去幫助這個人。”
“黃氏一族與生俱來，或者說代代傳承下來的優越體質？你們參與了鐵甲軍的實力補充？雍正軒還有一支這樣的力量對不對？”
這個消息雖然是她猜測到的，對李英卻無疑是個極大的衝擊，她突然意識到，自己先前想的似乎都太簡單了，她至今為止所看到，似乎也過於淺顯了。
“這是我們對他的報答，如今的我們，也隻能以這樣的方式來報答保衛了我們安靜的恩人了。”
“不對！”
“呃？”
“不是這樣的！”
“辛兒？”
辛兒一再的否決讓兩個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她身上。
辛兒從哪些藥材上抬頭，堅定的望著小藺被水霧熏的難得有些嫵媚的臉。
“如果你們的價值也隻是於此的話，絕不會有人會為你們做到這一步，我這樣說也許很殘忍，可是小藺，如果你們無法意識到這點的話，我可以很烏鴉嘴的告訴你一次，你們滅族，也隻是遲早的事。”
“辛兒！”
英兒被她的說法徹底嚇到了，而辛兒並沒打算推翻自己說法。
“小藺，你相信嗎？我這個人其實很難和人相處的，更加難以喜歡上一個人，雖然很多時候我好像和多有人都能相處的很好。”
兩人更加震驚。
她溫柔的目光移到她們身上。
“以前我也遇到很多喜歡的人，可是因為很多原因，至今能讓我記得的也不過那幾個，英兒自不用說，在第一眼見到她時我就知道，她絕對是個可以信賴，可以喜歡的女孩子，然而在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說實話，我並沒有特別喜歡的感覺。”
“辛兒！”
英兒覺得自己應該阻止她，然而心口好像壓了一塊石頭，她絲毫沒有發出聲音的能力，隻能幹瞪著眼睛，看著，聽著這一切。
“可在你真的麵臨危險的時候，我的身體自己就不由自主的動了，我很納悶這種沒經過腦子的事也會發生在我的身上，還有你說的那種預知的能力，普通人到這麽大是絕對不可能再擁有這樣的能力的，不過在今天我想我明白了，你們黃氏一族繼承著比你們所知道的更多的能力，不！或者說是你們以為遺忘的失去的，那種可以改變一些狀況的能力，這也是，為什麽我會被你所吸引的原因吧？”
小藺搖頭。
“不可能的，我們族裏已經有好幾代都沒有你說的那種能力出眾的人出現了，所以才能安然生活在這裏。”
“那你能解釋你這麽瘦弱的身體裏積聚著那麽強大的怪力，還有先前對我說的預知能力嗎？有人說我就是塊麻煩的磁鐵，那裏的引力大我就自個屁顛屁顛的飛過去了，雖然不好聽不過聽貼切，畢竟我們現在確實是朋友，還成了真的很喜歡對方的朋友不是嗎？不管怎樣，你無法反駁，你們確實傳承了一些神奇的上古之術，不是嗎？再比如，這讓我都感覺不可思議的神奇藥效……”
“我……這個……我並不是第一個，也絕不會是唯一的一個。”
“起碼在你們族裏你是擁有這種能力的人之一，那就不排除更多；遺存的部落總是帶著神秘色彩的，即便你們覺得你們沒有什麽利用價值了，那些貪婪多疑的人可不這麽想；這種力量，甚至你們這些人的存在被人所知的話，一個鐵甲軍，一個雍正軒，是沒辦法讓你們安然無恙的。”
小藺苦笑。
“那也隻能聽天由命了，不是常常有這樣一句話嗎？盡人力，聽天命，我們如此相信曾經一再幫助過我們的雍將軍，到最後若還是落到那樣的下場的話，那也是沒辦法的，不是嗎？”
小藺說這話的樣子讓人悲傷，那種比哭著還讓人心疼的微笑，讓人從心底裏疼出來。
第二天再麵對這些雖然髒兮兮，卻每個人臉上都掛著開朗笑臉的人們時，辛兒和李英都無法重拾昨日的心態了。
這裏的人看上去和生活在和平環境下的人們沒什麽不一樣，然而卻是經曆了那麽多之後還保留著這樣的笑顏，這讓她們不得不歎服這個族人的強大；正如一個人，沒什麽特別的，然而在經曆了一番生死回來，心境依然如初的繼續著原來的生活一樣。
這些人的強大之處，絕對不是在於擁有多麽神奇的上古之術，而是，一直以來，始終如一的追求這份平靜的心情。
“爹爹!我會編草鞋了！”
“是嗎？好棒呀！”
“大哥哥！你們已經很累了吧？休息一下喝口水吧！是過濾後的，很幹淨的哦！”
“謝謝你呀小鬼！”
都是平和的，都是安寧的，辛兒卻總是有種很不好的預感，這種預感讓她越加的緊張，整個人也跟著不自然起來。
“小藺！你真的覺得你們這樣可以嗎？”
“起碼沒有什麽不可以的吧？既然是無法改變的事，現在想也沒什麽用處，倒不如好好過好每一天，我現在的願望不大，把我爹的病治好，平平安安的將我的兩個弟弟兩個妹妹帶大，雍將軍一言九鼎，他說我們在這裏無事就一定無事的，從來這裏安家後隻有近幾年他掌管鐵甲軍後我們才安寧下來，我們沒道理不信任他不是嗎？”
“你呢？”
“呃？”
她的問題讓小藺難住了，似乎在她提出來之前，她從未想過這個問題。
“你就這樣為你的家人，不！甚至還為你的族人，就這樣一輩子？你在鐵甲軍工作，甚至更多的族人在鐵甲軍秘密的效力，不隻是為報恩，更多的是為了保障族人的將來吧？”
小藺三秒後突然微笑。
“不是！我們對雍將軍的信任從來都沒有懷疑過，我在鐵甲軍工作也隻是家裏缺這份活計維持而已，雍將軍並沒有強迫我們做任何事。”
辛兒恨的咬牙切齒。
“雍正軒，雍大將軍，果然是個收攏人心的高手呢！一混蛋！”
“辛兒！不要這麽說雍將軍！”
在小藺的反對聲中，李英隻有幹笑苦笑的份，小藺對雍大將軍崇拜過甚，自然是不能在她麵前說半分不是了，也隻有辛兒這傻孩子心直口快沒個邊際了。
“小藺，你有想過恢複女兒身嗎？”
在工作之餘李英突然這樣問，小藺很奇怪。
“為什麽要恢複女兒身？我是在軍營工作，軍營不讓女人進的，雍大將軍有明令，若讓人知道我是女兒身的話，別看我在鐵甲軍人氣那麽好，照樣逃脫不了軍法處置的。”
“撇除那些因素不說，其實你內心還是很希望變成美美的姑娘，起碼要知道自己女裝的時候是什麽樣子吧？”
她低聲在小藺耳邊說，顯然還是不夠低聲，還是讓旁邊支著耳朵聽她們悄悄話的辛兒聽到了，立馬雙手讚同。
“好！穿女裝，今天晚上要給小藺辦女裝，就這樣決定了！”
“嗨！”
小藺李英飛快的跳起，同時將她的嘴巴捂住按蹲下，僵硬的對周圍拿奇怪目光看他們的人笑笑，頭疼不已的對這聽風是雨的娃訓導。
“辛兒，拜托你就少惹點事吧！這讓人知道不隻是小藺飯碗的問題，軍法問題嚴重著呢！”
“嗯！嗯！”
“而且你們也必須小心，不管你們是什麽身份，在軍營可沒那麽多特權保護你們！”
“嗯！嗯！”
“那女裝的事不要再提，萬一讓人知道，我們可是吃不了兜著走了。”
“不行，一定要看你女裝的樣子，小藺姐姐一定很美！”
唯有這個，辛兒怎麽也不讓步，小藺為難。
“可是，我從來沒有穿過女裝，更別提女人的衣服用品呀？”
她肩膀上多出一雙手，是李英毫無保留的鼓勵。
“安心！隻要你有這個意識，其他，包在我身上。”
辛兒的藥箱是易幼颺拿過來的，最後明英又要隨身帶的那個包裹，自然還是易幼颺跑腿，易公子不爽了。
“我是你們的跑腿的呀？順便捎著不成，還得回去專門拿東西？”
“反正也不用你出那份力，隻是跑腿回去拿個東西，怎麽著都可以吧？”
於是怎麽著都可以的易公子又折返回去帶包裹，隻是辛兒不知，這次使人使的著實有點得不償失，雖然，這個是在她幾天後回營才知道的。
晚上，辛兒李英棋七手八腳的為小藺換了女裝，又拿同時哪來的用品給她化妝梳頭，，忙裏忙外，可不熱鬧。
“女孩子呀！這一生很重要的，我們可以為了生活飛會很困苦，很為難，但女孩子一定要知道自己美美的時候哦！哪怕一次！”
“你們還這忙上了，好難受，放我下來！”
“等等！快好了，再一下下！”
在不習慣化妝的小藺掙紮中，總算可以大功告成，三人同時鬆了口氣。
小藺站起來，同時驚呆了辛兒和本身為她化妝的李英。
“怎樣？”
“怎麽說呢？很奇異的感覺，沒辦法不喜歡，不是一個美字可以形容的！”
辛兒糾結的如此下下評論，讓小藺的眉頭更緊了。
“啊？”
“辛兒是找不著詞形容你的好來著，總之，一句話，很好很好看！嗬嗬！穿上才知道，原來小藺這麽襯藍呢！我先前還真有點怕這個藍白相間的衣裙不合適來著，看來很多事都還要嚐試了才能下定論呢！”
“嗬嗬！有那麽好嗎？”
小藺有點不好意思的撓頭。
“當然！”
李英給她梳了個拋家髻，藍色抹胸連身裙，白色的窄袖外褂，領子是帶著胡風的小立領，兩掌寬的襟帶束腰，裙長腳裸。
小藺身姿修長清瘦，個性灑脫，衣服剛好合適，便也給她挽了個利落的發髻，以緞帶為飾。
妝是偏麵妝的淡妝，小藺偏黑，與其說黑，不如說是比正常女孩子更健康點的顏色，給人很舒服的感覺，也沒給她用粉掩去，隻是給她這樣重點勾畫了下她的五官，便成了個很精神可愛的姑娘；不是舞月的高冷，不是鳴月的妖嬈，是一種帥，女孩子身上的帥，更具體，是種率真，好不做作，令人眼前一亮，又沒辦法不喜歡的姑娘。
“雲姨給我準備的這套衣服，剛好和你的身，小藺，以後這衣服就留給你了，稍後我教你化妝的方法，還有挽發的方法，你是女孩子，這些是基本的，必須要了解。”
“那可不行，我沒那時間和經曆，而且，這衣服是人家送你的，可見心意多重，我不能要你的。”
“你怎麽這麽不聽話？我這是物以經用，雲姨不會責怪我的，而且，你不想為一些人準備，要做一輩子的假小子？”
“什麽呀？你在說……”
“噔噔噔！”
“你們要忙到什麽時候呀？天天！天天！三個大男人整天悶在屋子裏做什麽？快出來，易幼颺那小子又鬧別扭了！”
他們正矛盾著，外麵傳來震天的拍門聲，同時吵嚷的，還有穆麟驍那吵雜的銅鑼嗓子，幾人驚訝，小藺更是震驚的不知所措。
“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