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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7章 阿撒兒!

  知道說不通她,他再次歎息,無聲退下。


  不知這個人是知那個人快醒了一般,她如此讓他退下,他便這樣醒來。


  當易幼颺睜開眼睛看到她在旁邊時,仿佛早已知曉他一定會在這裏,久違的笑笑,如夢癡語!

  “辛兒!我就知道,你一定,不會有事,你舍不得我,對不對?”


  似乎是給他癡癡傻傻的樣子感染了,辛兒難得溫柔,順著他。


  “對!所以你也得趕緊好起來,我已經拖累了英兒,不要再讓我累及你了,好不好?”


  不知他有沒有聽到,隻聽他的話語並沒怎麽和自己的對的上!

  “我就知道,你一定會比我恢複的快,我知道的!我聽到你的聲音了,雖然有點不甘心,還是不得不承認,可是這一次好高興,我沒有那一次比這一次希望你比我快點好起來的!以後都不要生病了好不好?你說,有沒有那種蠱?我回頭和閩骨老頭問問,可以將病嫁接到別人身上的,我和你種下,這樣你生病了就轉移到我身上了,我從小就摔打慣了,結實,不怕病,你就不用受苦了,我們都能好好的,好不好?”


  辛兒也不躁,他說什麽,就是什麽!

  “好!如果真有那種蠱蟲,我一定不會客氣,一定讓你幫我受著以後的病痛!”


  “好!這樣說定了,一定!一定!”


  “說好了!”


  ……


  易幼颺這個狀況卻一直持續兩天才慢慢地恢複,辛兒也就這樣和他閑扯了兩天,又隻能在他某一段時間比較安穩的的時候才得以清淨。


  雍正軒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完全不在她意料之外,雖然,他來這裏,好像隻是為了看他的未婚妻一樣。


  明英卻沒有在他來的這段時間醒來,可能已經得知她夜裏疼的根本睡不著的消息,辛兒沒想叫醒她,他也沒想叫醒她。


  像奉陽孜確定她的現狀之後,他才讓所有人都出去,房間裏,隻留了兩個病人,以及他和她!

  “雖然說現在再問已經晚了,不過我還是想弄清楚,對於她,你究竟是存著利用的心思,還是真正當她是姐妹?”


  辛兒苦笑,這個人果然心思細膩,連這種時候都不肯放鬆。


  “大將軍消息果然靈通,在這裏的一絲一毫都沒辦法瞞過大將軍的耳目。”


  “你不用冷嘲熱諷,你應該也知道就算不是為了看著你,隻要有你在的地方也不會平靜到那裏去,我隻是保證事情還能控製在我的勢力範圍內而已!”


  “保證?”


  她將易幼颺已經擦拭幹淨的手臂放好,回身,冷眼對他。


  “你能保證得了嗎?你能保證,事情一旦超出你的掌控,你不會將我當保命符拋出去?”


  “回答我的問題,英兒對你來說究竟是什麽?”


  “你是要根據我的答案,來決定我的價值嗎?”


  對於他的避而不答,她毫不留情的追擊。


  雍正軒眉宇間透著怒色。


  “如果說我至今所做的一切,還不能讓你對我信任,那我也沒有任何辦法!”


  辛兒好笑。


  “雍大將軍呀!從始至終你都以絕對的信心來行事,可自從我認識你以來,你自信的結果每每都要讓我險些送命,當然,你可能說有些時候你是有意為之,目的就是敲詐我壓榨我,達到你的某種目的,但這次大戰以來,你將易幼颺和英兒也至於危險之地,你可能又要說,這非你所願,可事實上,若非他們堅持,最終有去無回的那個,一定是你吧?我這次大傷大病,你是出了不少力,甚至重新開展了新的防禦線,看似為朋友兩肋插刀仁至義盡,可在我看來,也不過是你安撫日益渙散的士兵一個借口吧?畢竟我這個對鐵甲軍曾有過兩次搭救之恩的恩人安危,已經遠比什麽越來越模糊的保家衛國的崇高理想,要有用的多吧?你連補償都將我利用的淋漓盡致,你還讓我怎麽信你?你不是想知道英兒對我來說究竟是什麽嗎?我可以坦白的告訴你,她和你不一樣,她是我的知己,是我義結金蘭的姐妹,是為數不多真的希望我好,會真心待我的人之一;你是覺得如今的英兒連你都無法保障了,所以沒有安全感了吧?因為你並沒有如期得到可以解除我和英兒身上母子蠱的聯係,你要英兒絕對站在我這邊的同時還可以隨時將她和我隔斷聯係的願望落空了,你無法保證當我有一天大禍臨頭時保障不了自己的妻子!所以你和她永遠不一樣,你的善意中總是夾雜著厲害較量,所以也不要期望我能像信任她一樣的信任你:對你的期望,我隻限在你能真心待英兒,待易幼颺這個真心把你當大哥的傻小子,起碼不要錯待他們!”


  雍正軒捂頭,不得不承認。


  “我果然是無法喜歡你的呀!你說你,知道也就知道了,為何一定要戳破?”


  “你既然可以質問我我為何還要給你留那層窗戶紙?再說,你也不是一定要那層紙的人吧?既如此,我何必再與你留情。”


  “那你的答案呢?”


  他也毫不留情的直接詢問。


  “我還沒那麽想死,放心,我還不至於找死!”


  她的回答也夠直接。


  “就算你不信我會為了英兒做到那種程度,你應該相信,我絕對不會再拿自己有限的生命,去為那麽個理由玉石俱焚,畢竟,你有英兒,我還有他!”


  她的目光落在身邊難得安靜下來的人身上,雍正軒注意到,當她注視他的時候眼睛裏是對他遠沒有的憐惜和溫柔,更沒有對待別人的完美掩飾,難道真的隻有在這兩人身上她才能露出這真實,真正暖心的一麵?

  “那你手上的致命符什麽時候丟掉?”


  他問及最關鍵的一個。


  辛兒也毫不猶豫。


  “致命符也是保命符,人心難測,誰知道我丟掉這層保障之後,那些人會不會立即傾巢而出奪命無形呢?”


  “你不信我會保你無恙?”


  “自己的命明明自己更能保障,為何還要寄與他人之手?”


  “沒得商量?”


  “將軍請回,你手上,並沒有可以保我性命之法!”


  雍正軒說服不了這個看似弱小的結拜妹妹,落敗而歸;話說回來,自己和他心性相近,若自己處在她的位置上,未必能比她做的更好,甚至可能因為沒有安全感,比她做的更極端,如今隻能期望,朝廷那裏不要再做出類似突厥之舉了,但聽聞太子殿下經過選妃後已然離宮,而且是向玉門關而來,想讓她安安靜靜養傷,怕也是難了!

  在這段時間裏,被迫退軍的主將也是不好受的,公主的營帳裏夜夜傳來痛苦慘絕的痛吟聲,白天又大多數麵對這些已經失去信心的部下,阿撒兒心力憔悴,連難得耳根清淨的時間也不能心平氣和,數月下來已經形同枯槁。


  又是一個無眠夜,侍女們一如既往按時將湯藥恭敬的呈在帳幔環繞的繡床前,下麵黑衣謀士如時就位,帳幔被侍女掀起一道小小的縫,一隻枯瘦的手從裏麵伸出,接過藥碗,隻不消片刻,嗬斥聲伴隨被摔出的藥碗,尖利的砸在所有伺候的人頭上。


  “這是什麽藥,難吃死了,你們是怎樣配藥的!”


  “公主恕罪!”


  所有人跪倒一片,也不管地上是不是被藥汁撥髒,也不管被摔碎的碎片,會不會將自己的膝蓋割傷。


  這個時候那個謀士模樣的老人家起身上前兩步,又恭敬跪下,是阿撒兒的軍師阿耶先生,又是阿撒兒公主的私人醫師,這個時候,想也隻有他能說話。


  “公主息怒,良藥苦口,切莫因一時急躁傷了鳳體!”


  厚重的帳幔被拉開,隻餘一層隔在兩人之間,隱約能夠看到裏麵的人兒形容枯瘦身骨如削,披著厚重的寢衣,落魄失魂的坐在床上,可是她的精神,顯然還沒完全瓦解!

  “良藥苦口?你的藥,本公主服用至今已經多少年了?終究卻抵不過區區幾根銀針造成的禍患,阿耶!縱使你幫助我至今,你說,你的能力還能讓我信服嗎?”


  “公主?”


  裏麵的人抬手,製止他的所有言辭。


  “你放心,這個時候還用得著你,就算你再怎麽無法讓本公主信服,還是有些用處的,本公主不會這個時候和你算總賬,說說吧!你探聽到什麽消息?鐵甲軍的最新布防圖,你弄清楚了?”


  阿耶汗顏拱手。


  “啟稟公主!布防圖經過將軍王偷盜過之後鐵甲軍便嚴加防守,至今無人能夠再接近布防陣營,不過,我們的人倒是探得另一個消息。”


  帳幔內的人轉臉麵向他,問。


  “何事?”


  “我們的人探知他們的小軍醫病重,雖然說經過蠱醫治療保住一條性命,可是聽聞,這小軍醫本就已經傷及本元,加上舊疾纏身,本已時日無多,如今為救她,大唐的公主甚至以身為引,與她同種母子蠱續命,先不說小軍醫是鐵甲軍的恩人,在軍中地位非同凡響,就這大唐公主,自從與將軍王一戰以來,已經不是空頭公主的存在,更是深得鐵甲軍軍心,加上她又是雍正軒的未婚妻,聽說,還是心尖上的人;母子蠱一死俱傷,若公主將這兩人其中一個殺掉,都能事半功倍的除掉另一個,鏈子效應,也定對鐵甲軍的大將和雍正軒形成重創,雍正軒失去小軍醫這個醫術了得智慧過人的智囊相助,定會大不如從前,這,正是我們的機會!”


  阿撒兒細想一番,似乎才接受到這樣一個信息。


  “你是說,那個曾經一人將我潰敗不堪的人,已經時日無多了?”


  雖然不太明白公主殿下為什麽獨獨對這個這麽認真,阿耶卻也不敢有絲毫隱瞞!


  “是!我們的探子得知,是這樣的沒錯!”


  “哼!想那米吉爾也是讓人頭疼人物,武功更是不弱,當日被這不自量力的小軍醫生生糾纏,雖然誤了大局,米吉爾也重創了鐵甲軍大營,大將傷及過半,包括這個小軍醫,當時本以為她即便當時不死,也活不了多久,不像她竟有命熬到救星來救!哼!阿耶!你說,是不是真有輪回惡果?同樣是殺人如麻的人,同樣舊疾纏身,那個人好歹是大夫,手上救的人比殺的人要多,再怎樣,她的命保住了,有人願意為她續命,我呢?真的那麽差,竟隻能獨自承受?”


  “公主?”


  “你放心!本公主不會因為這點不公就此一蹶不振,米吉爾吃了敗仗可以回去,他什麽都不要,什麽也可以不管,本公主和他們不一樣,自然不能像他們那般無所顧忌,不過這樣一幅身體,終究是成不了什麽大事的,所以阿耶!你若真有心為我,這次目的,我們不再將注意力放在這些棘手的人身上,既然你已經無法治愈本公主的身體,那便讓其他大夫來治!”


  “公主的意思,還是將這個小軍醫?”


  “哼!”


  她的嘲弄將他的猜測完全擊潰。


  “阿耶!你是癡人說夢嗎?就算你有本事將那個小軍醫給我擄到這裏來,以我和小軍醫的恩怨,你認為他會為我來治病嗎?花穀醫術固然難得,如今卻不是唯一選擇,這個人既然能夠將小軍醫身上那麽複雜的病情控製,沒道理對她束手無策,於是圍繞個著辛兒大夫的已成爭奪戰再次開拉開!

  敵軍奇襲,襲擊的不是別的地方正是鐵甲軍新建成的軍醫帳。


  這個不安靜的夜讓本就睡的不安的明英也醒來,聽見外麵這個動靜,不僅有些困擾,有些疑惑,有些擔心!


  “這,怎麽回事?發生了什麽事?”


  坐在她身邊無眠的辛兒將不安的她攔住,安撫。


  “沒事!定是預料之中的小毛賊而已,不要怕,他們鬧騰不了多久!”


  這樣剛說有人來報!


  “回稟小軍醫,有一隻西域小部隊突然來犯,似乎是衝著小軍醫和公主而來,已成功在外圍阻住!”


  “哦?這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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