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別無選擇的選擇
“這，怎麽回事？發生了什麽事？”
坐在她身邊無眠的辛兒將不安的她攔住，安撫。
“沒事！定是預料之中的小毛賊而已，不要怕，他們鬧騰不了多久！”
這樣剛說有人來報！
“回稟小軍醫，有一隻西域小部隊突然來犯，似乎是衝著小軍醫和公主而來，已成功在外圍阻住！”
“哦？這麽快？”
辛兒聲音裏並沒有多大意外，這讓明英很意外。
“辛兒？”
辛兒拍這她的手。
“沒事！不會有事！”
隨即轉向那個士兵，交待。
“做好防禦，注意哪些人的動向，切記不可讓這些人有絲毫可乘之機！”
“是！”
人離去明英禁不住抓住她的手詢問。
“辛兒！會不會又要開始了？畢竟走了一個西域王，阿撒兒卻還沒放棄，這一戰關係著她的皇位，不達目的恐怕不會罷休的！”
辛兒搖頭，分析。
“有很多事不是不罷休就能有個好結果，阿撒兒不是將軍王米吉爾，沒有那麽紮實的底子，也沒那麽好的武功，她的優勢是她尊貴的身份和敢掙敢搶敢拚搏的決心，縱然有些腦子，現在恐怕也是有心無力，她這個時候犯境，唯一的解釋隻有一個，她撐不住了，需要大夫！”
“你是說……”
明英又忍不住驚恐起來，辛兒以笑安撫。
“她當然沒那麽笨再來打我或者我師傅的注意，我師傅對她來說遠水解救不了她的近火，至於我，我和她好歹打過幾次交道，就我先前那所作所為，她未必敢讓我近她身。”
“那她的目的不就是？”
辛兒點頭，證實了她的猜測，隨即，又禁不住樂了。
“不過她也真是病急亂投醫了，請人之前也不先打聽她所請的是什麽人，何況方法還這麽強硬，對於吃軟不吃硬的閩骨前輩來說，恐怕結果，又要讓她失望了！”
“啊？”
果然，沒一會兒有人來報！
“小軍醫，敵軍在大舉進攻我們這邊的同時還動用了營中的探子，將住在西頭小院裏的閩骨先生劫走了，隊長請示追擊否？”
“不用了，就先讓先生到西域軍營遛一圈，立即轉告大將軍，並他集結大軍在西域軍營地門口準備迎接先生回營！”
“是！”
縱然辛兒如此自信，明英還是有些擔心。
“這樣真的不會有問題嗎？閩骨前輩畢竟隻是孤身一人啊，又是一屆書生蠱醫，萬一！”
“安心！”
辛兒倒真是很放心，回頭來還讓她放心！
“人都說百無一用是書生，可是對於某些人來說，越是無害越是厲害，不要小看那個老頭，人家大的，可不僅僅隻是脾氣！”
“啊？”
明英又感覺自己迷糊了，怎麽和這個人在一起，她總有自己過於婆媽的感覺？擔了多餘的心，對很多事都無法第一時間下判斷，自己以前明明也不是這樣的人呀？
如辛兒所說，西域軍營，慘絕人寰的叫聲再次籠罩了整個軍營。
阿撒兒廢力將人“請”來了，卻要麵臨著更大的問題，如果在辛兒這個手染鮮血的危險大夫，偶爾還有著一顆醫者仁心的話，閩骨這位已經很多年很少處世的蠱醫，救不救人倒真的隻是憑個人喜好了，甚至他當時初入江湖時也沒見他救過幾個人，反倒以蠱傷人，斂財作惡的罵名到不少，不過這人也避世的人，出江湖也不過那幾年，還是很少在人麵前大肆張揚的，與膽大妄為有著一顆博愛之心有無放人之心的花穀穀主重陽軾年輕的時候，可是說隻是路人甲的角色，讓人記不住名字，以至於至今無知，提起蠱醫閩骨這個人，其實很多人都不知。
可世界上就是有這種人，沒有名字的遠比大名鼎鼎的更難測，阿撒兒這個外域公主初來乍到，又著急求醫，便“不拘小節”了回，那想，這個大夫卻是個很“拘小節”的人，把人請到了，人家因為方式不對首先就拒絕問診，任由那公主從好好的和他相商，到在床上疼的死去活來，他老人家愣是在椅子上坐的安穩，阿耶在旁邊威逼利不成後邊隻剩求爺爺告奶奶了！
“先生！請先生先為我們公主治療，其他先生要什麽一切好說！”
“你能連西域王的主也做了？”
“這……”
“我要的可不是這樣，你一個小小軍師能夠給以的，既然你們無法付給我診金何故讓我白做工？何況你們[請人]的方式並不是我所欣賞的！”
“先生！”
“阿耶！”
這個時候在床上痛的嘶吼的阿撒兒突然發狠起來，指派阿耶。
“別再和他廢話了，不治的話殺了他，反正留著他也沒用！”
“哦？”
閩骨這聲哦意味深長，目光瞄向那個顯然此刻比那個公主有腦子的軍師，軍師阿耶左右為難。
“公主！”
她如此強勢，無疑將自己更加快速的推向死亡，這人究竟知不知道呀？
“先生！”
最終無法，阿耶最終跪在這個人腳下；阿撒兒的軍師兼軍醫，更是公主從小到大的恩師，在西域除了西域王與阿撒兒公主，從未向任何人服軟屈膝的智者，在這人麵前，也是無可奈何了，抽起自己腰間配著的小金刀，抬手就在自己手心狠狠一刀，阿耶手上頓時血流如注，而這些不過隻讓閩骨抬抬眉毛而已。
“先生！公主年幼，行為魯莽，衝撞了先生，都是阿耶這個做師傅的的不對，教徒不嚴，請先生年在同為醫者仁心的份上，幫公主度過這劫難，先生事後要何等珍奇異寶作為診金，阿耶在這裏以血起誓，定會為先生尋來，此誓如山，決不食言！”
“哦？”
還是這聲“哦！”，若非著急有求與他，阿耶真的有想起身揍人的衝動，可即便他做到如此，這人似乎還是不滿意，百般刁難。
“聽聞阿撒兒公主諾言如風吹，翻臉就不認賬，你這個教出這般學生的師傅，又有多少可信度？”
“你……”
“何必說這麽多空頭虛言？你若真有誠意，將東西實實在在擺在眼前，我完事直接帶走不就成了？說這麽多，你就是能給我一座皇城又如何？我帶不走，又用不著？”
見已別無他發，對這人來硬的又絕對行不通的，床上阿撒兒還在痛不欲生的叫著，阿耶起身，隻好問他。
“先生想要的是什麽？”
閩骨也起身，他既已有這個覺悟了，他便也不客氣了。
“我是蠱醫，手裏也不缺錢，你給我再多金銀珠寶也無用，唯一的喜好也就是研究點毒術，易術，苗蠱上的醫術醫書蠱毒基本上都在我的掌握之中，唯獨好奇的就是外域毒術，聽聞閣下也是對這些精通之人，手上應該有不少關於異術毒術的好書，眼下的例子，這個公主就是最真實的例子，雖然顯然並不成功，但物是死的，人是活的，事在人為，興許同樣的東西在我手上，就是不同的效果呢？”
“你的意思是？”
“我要你手上所有的醫術毒術，其中，主要還有《禦毒六冊》和《西域醫經》！”
“這……”
阿耶臉色大變，先前發誓的爽快堅決立即動搖了！
“這兩樣可是西域皇室的藏書，先生若要恐怕……”
“你手上有得吧？”
閩骨很確定的問，阿耶瞬間慌了。
“先生何以斷定？”
閩骨譏笑。
“你們當我很少處世便真不聞天下事，不知人心世故是嗎？當今西域，皇室昏庸，高層腐敗，除了個西域公主還有點誌氣，一個將軍王還有點能耐，誰還將那些真正的寶藏當做寶？可惜他們之中，一個信譽敗壞，一個嗜殺如命，你所擁護的這個公主，還是這個樣子！”
他指著床上已經毫無公主尊貴威嚴的嘶吼女子。
“對於你這樣的人，一旦有機會，還不是將這些據為私有？不要和我說那些東西貴重無比，你沒有帶在身上，你家公主這個樣子，以你的學識也不敢隨便下藥，那些書你必在身上，我也不逼你，你什麽時候拿來我什麽時候給你家公主治病，反正熬的又不是我，我也不趕時間？不過看你家公主這個樣子，這樣熬下去，也熬不了幾天，連叫的力氣也沒了吧？之後，就是……該準備後事了吧？哎呀！這公主一死，你這麽多年的努力不是全白費了？你的抱負怎麽辦？你的理想怎麽辦？”
“阿耶！別和他囉嗦，這人就是來趁火打劫的！殺了他！啊……唔……”
床上的阿撒兒又尖叫起來，這回閩骨的矛頭轉向她了，悠然自得，完全不像是在麵對病人的大夫。
“哎？小公主！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我這趁火打劫不過是你西域公主的九牛一毛，不值一提，你如此說，是否覺得在下要的還不夠多？”
“無恥！”
“是無恥還是交易，就看公主的軍師如何定奪了？”
他的目光轉向已經別無選擇做著選擇的阿耶！
阿耶陰沉良久，終究還是抬手命道。
“來人！取書！”
閩骨挑眉，不掩得色。
“軍師忠義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