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五第407章 他們，會好好的吧？
西域使團因為花穀之主的離去，匆匆也先行離去，西域的駙馬臨走前留下那話，朝廷的使臣再留在鐵甲軍營，自然也說不過去了，所以在在朝廷的幾個大臣表示要早日回朝後，雍正軒十分爽快的安排了人馬送朝廷的使臣入關，待將這些人也送走，鐵甲軍營重新回到隻有大將軍駐守。
明英這個監察使也不得不入關打理邊關那些官吏的關係時，難得休假的穆麟驍，同今日同樣一身清閑的雍正軒坐在大營門口，遠遠的望著位於西域的方向，歎。
“大哥！那些人都走了，辛兒也走了，如今整個大營裏可真就算你我最清閑了，都有些不好意思了，連公主殿下都忙的腳不沾地，如今卻沒有我們這些大男人該做的事？”
一身棉袍的雍正軒也歎，席地坐在沙堆上，雙手撐著身子，在太陽下懶散的舒展著自己這些日子以來，繃的過緊的筋骨，望著頭頂天高雲低的天，任由今日徐徐暖風吹拂著自己的發絲衣玦，難得愜意。
“是啊！可這也是沒辦法的，一些事女人辦起來，確實要比男人之間方便多了，你不覺得自從英兒擔任這個監察使以來，我們鐵甲軍的日子，比之前輕鬆許多了嗎？”
穆麟驍雖然不太服氣，卻也不得不承認道。
“是這樣沒錯，我是知道官場上的一些關係，是需要家眷，女人這些後宅裏的女人來處理的，不過未免太讓女人操勞了吧？何況公主與大哥雖有婚約在身，可畢竟如今還沒正式成婚呢！公主如今雖然有個監察使的身份，左右都是為了鐵甲軍能夠無後顧之憂的在前線駐守的，久而久之，對公主的名節更不好吧？”
他疑慮的說到這個，旁邊的人又一歎，這次倒是比較沉重。
“我也不是想委屈她，但你也知道她的性子，辛兒無法圓滿，她是沒辦法自己圓滿下去的，一切不過都是我當時棋差一招所致，如今，她想補償，我又如何能忍心勉強她？”
說到那兩個人，穆麟驍望望大營前麵那屹立著的石碑，神態也黯然許多，道。
“大哥與公主的對辛兒的心意我也不是不知，可大哥如今都這個年紀了，公主的年歲這麽多年在女子之中也不算小了，而且如今也能確定他還沒死，他們還有重聚的可能，大哥就沒想往長安先遞一道折子，先將你和公主這婚事辦了？補償辛兒補償他，以後定然是有機會的，以辛兒對英兒的重視，也是不願有關重傷英兒的事發生，為何你們還一定要讓彼此這麽尷尬的等著他們？”
雍正軒幽幽的看著天，幽幽的吐著氣，卻著實也沒有多少強烈的念頭，一定要現在去將這件事辦了。
“如果她願意，我不介意陪她以另一種方式來賠償，可她覺得如此是對辛兒最好的交待，沒關係，多長時間，我陪她就是，左右她不會離開就是。”
穆麟驍見真的說不動他，也搖頭歎息，仰頭躺在給太陽曬的暖暖軟軟的沙灘上，同他一起看著天道。
“看來如今呀！你們這一對是與易幼颺與辛兒那一對栓勞了，易幼颺和辛兒先後都與另一個人成過一次親，你和英兒曾經錯過一場婚禮；後來邊塞的官吏搞鬼的時候，你和英兒假婚過一次騙取邊關官吏的錢財，他們是真在軍中成了婚；如今雖然那兩個人總算有希望重聚了，離修成正果卻還需要點時間，想要讓他們的家人認可他們的婚事，這第三次拜堂，估計也逃不掉的，你們這兩對鴛鴦呀！命運多舛的還真是驚人相似，不過也正因如此，才無法割舍掉任何一個，獨自幸福的吧？”
雍正軒想著從長安相遇，出關以來他們四個所遭遇的種種，也很是感概。
“是啊！從長安的陰差陽錯開始，怕是就已經注定了。”
如今他也算看清了，什麽樣的命運怕都是一早便注定好了的，他也好明英也好，以及承受了他們所有錯誤的那對苦命鴛鴦。
他一點也不介意償還，如果這樣真的能夠補償他們，真的能讓明英心裏好受一點的話，就算讓他付出更大的代價都無所謂，就是不知，他們如今付出的種種，能不能補償給那兩個，可能根本就不屑於他們這種馬後炮式的補償？
任何事情既然發生了，想必再怎麽補償都是無法回到最初的程度的，好在他們能夠選擇往前走，無需隻停留在過去，而這一切，隻要建立在彼此都活著的基礎上就可以，任何錯過的路都可以追齊，任何扭曲的現實都可以擺平，不過是時間短一點，長一點，多廢點力的區別罷了；正如明英所說，無需為他們擔心了，他們如今也無須著急，既然隻有他們能夠幸福他們才能解脫的話，他也無在乎再等他們個五年十年，不過是朝廷那裏難應付點罷了。
“也別隻說我們了，你和小藺怎樣？都已經五年了，縱然這五年來邊關並不算完全太平，你們也都各有職位在身，孩子也該造出來了吧？難道真像辛兒當年所說的，小藺那場傷，將她身為母親的權利給剝奪了？”
說到這個，穆麟驍倒是沒那麽重的心思，悠悠然道。
“其實有沒有孩子，我倒不覺得有什麽重要，反正我與小藺都是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身世，更沒什麽可以讓後代繼承的，最近些年小藺雖然有了想要孩子的意思，可請了多少大夫為她診斷，都是有孩子的話，比較危險的結果，倒不是說她絕對沒有孩子的可能；可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合心意的人，因為什麽莫名其妙的孩子讓她有生命危險，大哥！我倒是真沒這個勇氣冒這個險；好在她還可以幫英兒，忙些軍營和監察使手下的事，分散點注意力，不然整天麵對她眼饞別人家孩子的樣子，我還真怕沒辦法堅持自己的原則。”
雍正軒轉頭看他。
“就沒想過納個小，給她個孩子，圓她做母親的心願？”
“噗！”
穆麟驍嗤笑，歎息著搖頭。
“大哥，如今我算明白了，我和她之間是容不下第三人的；即便有天大的理由，如果加入第三者，什麽都會變的不同的；而且孩子這玩意兒，如果不是和自己心愛的人所出，其實也沒多大意義，與其落到那一步，我寧願這樣和她永遠過著兩個人的日子。”
雍正軒笑，對於如今的他很是欣慰。
“你這小子看的倒是透徹，與我們相比，你是幸福許多。”
穆麟驍笑的賊兮兮的，衝他眨眼睛。
“那是當然，犯不著跟著你們把自己活的那麽累。”
“也對。”
雍正軒也笑道，盡量讓自己放鬆起來。
“過段日子估計又沒我們閑著的時候了，還是趁現在好好休養生息，備戰暴風雨更實際些。”
兩個人的目光重新轉到頭頂的那片天上，慢慢的隨著陽光給陰雲遮住，兩人臉上的輕鬆也漸漸沉寂起來。
穆麟驍不是太確定的問。
“大哥！你說，辛兒他們，會好好的吧？”
雍正軒頓了頓，看著天上那越來越重的陰雲，心頭又重了幾分，卻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振作起來，往好的方麵想。
“會的，我們都會好好的。”
他雖然這樣希望著，祈願著，可不能否認的事，天上那籠罩了整個太陽，緊接著籠罩了整個天空，越發的濃重，風聲烈烈，狂放起來，根據他們長期駐紮在大漠的生存經驗，已經可以準確無誤的判斷出，今年大漠的風季已經來了，而且，顯然是比任何一年都要可怕，激烈的凶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