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五第438章清楚,又能代表什麽?
辛兒這一睡,著實睡了個昏天昏地,當她真的醒來的時候,就感覺身上傳來睡的過多的沉重,在意識清醒的那一刻立即意識到什麽倒是沒有太多驚嚇,隻是疑問起來。
“你怎麽會在這裏?這裏是靈犀殿吧?”
在她睡著這段期間,本來隻是打算陪她一段時間的休摹也倚在床頭上睡著了,此刻見外麵天色近黑,她這一睡到真是從早晨睡到了晚上,本來讓小鯷那丫頭去準備吃食的事也忘的一幹二淨,怕是小姑娘見他們兩人都睡著了,也不好意思直接叫醒他吧?竟然就這樣陪她睡了一天?這情況,之前她在他的駙馬府一晚,如今他在她這靈犀殿一天,還都是睡在一張床上,還都是在那麽多人都看到他們共處一室的情況下,如今就算他和她沒啥關係,都不會有人相信的吧?
她如今可算是和他妥不清了。
“是你的靈犀殿,你放心,這次你沒走錯到駙馬府去。”
將她有些蹭亂的發縷好,她臉上那一絲絲細微的表情都沒有漏過他的眼睛,輕易看出她的憂心,索性他便將她這點憂慮給打消了。
“可是,你怎麽會……”
她還是被疑惑困擾著,休摹卻已經活動著坐的有些僵硬的身子起來了,邊道。
“本來找你是有點事的,可剛巧趕上你剛從阿撒兒那邊回來累的睡著的時候,就突然想到,或許有個地方,可以為你消除這些容易積累在你身體裏散不了的疲勞。”
他轉回身,雙手撐膝,彎腰對還在床上坐著給謎團困擾的她道。
“西城外交有一個溫泉別館,裏麵的湯池都是人工在自然環境下開掘出來的天然溫泉,現在天雖然晚了,不過正是別館營業的最好時候,我在哪裏有一間專用湯池,不如我帶你去泡上一泡如何?讓小鯷她們幾個姑娘也跟著,剛好也避免那裏麵你不熟悉的侍者來伺候。”
辛兒想了想,還是不太相信他隻是為了這個才等她到如今,可看他這樣子,她若問,也未必能問出個所以然吧?
心緒繁重著,她搖頭。
“還是改天吧!今天不想出門。”
聞著他的氣味距離好像近了很多,她不適的後退了下,麵上有些不悅道。
“時間不早了,駙馬請回吧!”
本來順勢就要親到她的休摹給她這躲避的動作避的失了心情,有些落寞的底喃。
“兩次同床共枕,我以為我已經表示的很清楚了。”
辛兒心頭一緊,麵上的困惑隨即給漠然所取代,反問他。
“就算我清楚,又能代表什麽?”
休摹啞然,是啊!他是能要她胸膛裏那顆裝著別人的心?還是不介意要一副心裏裝著另一個男人的身子?還是隻想以此來交換她想要的人?
除了在敦煌別院那次情不自禁,來到西域後他確實有機會可以擁有她更多,甚至可以以她最想要的信息,欺騙她和他破鏡重圓,反正都卑鄙那麽多次了,可心頭僅剩的一點驕傲讓他不想這麽做。
哪怕他比誰都知道她心底裝的那個人是誰,那個人如今在做著什麽,最想要什麽,可他不想連那最後的一點驕傲都失去,哪怕就是現在的他將她心目中以前的那個他抹去也好,都不要這樣卑鄙到肮髒的重新擁有她,他更沒辦法給她交換出一個從前的自己。
什麽都做不了,什麽都不能做,唯一可以做的就隻有以現在的自己將她重新俘虜,可……還能嗎?現在的這個他,真扒開的話,哪一點能讓她看上呢?就連自己在世人眼中唯一一點優勢的皮相,也在她看不到光明的眼睛麵前無能為力。
不行的,必須得做點什麽,不然胸膛裏的那顆暴躁起來的心,會爆炸的。
猛然伸手將她的頭握住,他狠狠在她精巧可愛的耳朵上咬了下,咬的壓根沒料到他會突然爆發的辛兒疼的感覺耳朵都要掉了,不想他在她感覺耳朵都要出血的時候又鬆開了,隻是依然沒有放開她,反而呼吸粗重的舔著估計給他咬出牙印的耳垂,她不適的想躲時,他扣在她腦袋後麵的那隻手控製的她根本動彈不得。
這人,明明做著惡事,現在給她說兩句,還委屈了?
“你呀!總是能兩句話能讓我好不容易對自己投降的理智重新接受考驗。”
隻是因為她這幾句話,已經讓那顆這麽多年麵對多少殺戮陰謀都可以坦然無畏的心,暴躁到無以複加了,可她卻絲毫不知,不!她如此精明,一個活生生的人站在她麵前,能有多少是不知的?除了如今已經從裏到外麵部全非的他她無法看透看懂。
她是有意的,起碼她不想他現在毫無理智,或許她根本不想麵對一個沒有任何威脅性的男人?失去理智的男人根本不值得她看在眼裏,而她還想從他身上得到關於那個人的消息,哪怕就是絲毫相像的跡象,她也舍不得他如此玷汙她心目中的那個人?
“你成功了。”
他放開她,起身背手向外走去。
“今天確實是休摹逾越了,穀主這樣的女人,應該給予更高的禮遇,我會等著那一天的到來。”
在沒有將你心裏的那個人抹去的期間,絕對不會再失去任何分寸;在沒有讓你將現在的我裝進你心裏這段期間,絕對,絕對不會再有任何逾越,辛兒,縱然對你不公平也好,我並不想將這點驕傲都丟掉,也不想就此在你心目中,永遠都依靠著過去的影子在你身邊,我要你,接受的是現在的我……
休摹駙馬走了,守在外麵的人本來以為,今天這位駙馬鐵定又會賴在這裏,直到明天早上的,然後不定會打著什麽壞主意,坑他們穀主一把。
雖然他們不太明白穀主之前在駙馬府住了一晚,究竟是怎麽回事,這樣總和一個有婦之夫牽扯在一起,也對她名節不是太好,可穀主自己本人不在意,而且今天她又是毫無意識的情況下,讓這個駙馬賴上了,他們縱然想進去拿人,穀主沒發話,還真不好在人家妻子的宮裏拿人家的駙馬出去。
現在見瘟神總算是走了,小鯷琳兒她們總算送了口氣,紛紛跑進屋裏看他們的主子。
“師傅,這駙馬究竟是怎麽一回事呀?怎麽一會兒晴一會兒雨的,之前一個勁兒的賴著要親自照顧你,現在走的又火燒火燎,剛才那背影,簡直像是要急著去殺人一樣,你們……吵架了?”
“胡說什麽,我和他能吵什麽。”
辛兒將徒弟的亂猜打斷,也因為她那句他離開時候的背影,下意識想到一些自己忽略的東西,緊接著抓著小鯷的手,在她的疑問再次出口之前,先問道。
“小鯷,現在是什麽時間了?在我睡著這段期間,他可有什麽不該有的舉動?”
“不該有的舉動?”
小鯷念著她這話,想著這可真不少呢?可要如何和這師傅說呢?她會不會怪她在她睡著期間,放任一個有婦之夫,還是一個全身上下,裏裏外外都透著詭異的男人陪在她的身邊?
“師傅!小鯷說了你別生氣,雖然小鯷也不太明白怎麽回事,可那駙馬好像真不像壞人……也不是不像壞人,是對師傅,不像有惡意的人,當然如果他不是阿撒兒公主的駙馬,還是個已婚的男人,又是西域朝堂上的重臣的話;他在照顧師傅的時候,小鯷真的覺得他是最了解,最熟悉師傅的那個人,估計當初的易將軍都未必有他做的好,而且師傅在他的陪伴下,也睡的格外的好,之前師傅從沒有能好好的一個人睡過三個時辰不醒的,今天你看,從早上這都到天黑了,整整一天呢!”
辛兒聽頭上的困惑更甚完全無法理解這種狀況了。
“這不可能啊?除了二哥,我倒是真不知,我和其他男人睡在同一張床上,能夠無夢到天亮的;駙馬府那次可以說是意外,第二次,完全在我不知道的情況下,如何還能算是意外?”
“啊?師傅,你和駙馬在駙馬府還睡過一次?”
突然想到一種可能,辛兒背脊發涼,所以也壓根沒注意小鯷驚恐完後,又捂著嘴巴不敢再多嘴的小鯷究竟在驚恐什麽,抓著小鯷在自己手中的那隻手,急道。
“小鯷,立即讓木野過來,我要傳話出去給小尹。”
“哦!”
她臉上的顫抖,讓小鯷不敢有絲毫懈怠,趕緊跑出去,叫了木野過來。
木野出了朝華宮將話帶給在【蓬萊軒】修養的東臨尹後,東臨尹整個人都無法平靜了,一下子從位子上立起來,再次向這個小侍衛確認。
“你確定,這話沒有傳錯?”
木野堅定的點頭,整個房間裏就隻有他與東臨尹兩人,這事辛兒交待不可讓第三個任何人知道,如此他才回避了所有蓬萊軒的人,這裏的人甚至不知道他今天有回來。
“卻是是如此,穀主將所有人屏退,親自向我再三囑咐交待的,穀主說了這事成與不成,探到多少,都要師兄立即向她稟明。”
東臨尹還是挺心驚膽戰,步子慢慢轉過身去,還是無法接受她的這個揣測。
“如果事情真像她想的這樣,那那小子這些年來,便是活在人間煉獄,而且無法再回來的那種,如果真的到了這一步,我們這麽多年做這一切,怕都要付之東流了,因為即便那個人還活著,他終究不會再是曾經的易幼颺,鐵甲軍的小勇小將,更不會單純是她心心念念了六年之久的夫君了。”
“師兄,那你今天還會按照穀主的要求去做嗎?”
給他這樣一說,木野也不太明白,這件事弄明白對於他們穀主,究竟算是好事還是壞事了。
東臨尹卻已經清楚了方向,眼神由剛才的震驚給堅定所取代。
“去,必須得去,她能不能知道是一回事,弄不弄清楚,我必須得替她去做,現在在整個西域,除了她,已經沒有人比我更清楚這個人了,她不能做的,我就得去做。”
木野欲言又止,其實很想問他,作為穀主師兄的徒弟,他於穀主之間其實並沒有一定的師徒關係,說他們是師侄與師叔的關係,按年齡算這個人絕對要大師叔好幾歲的,可穀主是將他當小輩,他當穀主更像是一個平等下的死黨,朋友的。
這麽多年他們倆雖然不至於說形影不離,到底也已經相伴這麽多年了的,為她做到這一地步,還是為她尋找還尚且不能確定活著沒活著的夫君?他當真是真心幫她?還是有著自己的打算?
“你是想問我為何肯如此為她出力是嗎?她畢竟是我並不符實的師叔,你覺得一個男人為一個女人做到這種地步,決不會沒有私心的替她去找另一個男人?”
木野給猜中心思,臉上冒出囧窋,也不好意思否口了,隻好乖乖的點頭承認。
東臨尹苦笑搖頭。
“你們想多了,我之所以留在她身邊,是因為如今隻有她能讓我達到我理想的程度;我會為她做盡能為她做的事,甚至任何人不能為她做的事,隻是因為我一無所有,隻有這些能夠支付她給我的那些,所以,我不會對她在乎的那個男人造成任何傷害,無論如今他還是不是他。”
木野訝異,原來,這個人對穀主是抱著這樣的心情的,看來凡事不都是有例外,起碼穀主那樣的女人,在同等立場上的話,絕對不會讓人現在小視,也正因為這個,這個男人才會與穀主這麽多年之間,維持著這樣一種不遠不近,又絕對牢固可靠的關係吧?
果然,穀主所認識的男人,從來都沒有差勁的,這位尤其為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