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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五第518章禁錮瘋狂的壁壘

  弓是剛強有度的好弓,箭是鋒利寒鐵倒刺箭矢,他這一箭射出,強勁力道,直接將那個此刻穿著身體從兩人上空眾人頭頂衝到廝殺的外圍,而那個給他射中的人,自然也已經斃命。


  辛兒顧不得自己臉上的血腥辣疼,她勉強撐起身子,同時將身上這個,可能已經連行動能力都失去的人撐起來,抹著他下巴上的血,另一隻手也快速的點了他胸前的幾個穴位,製止他的血湧不平,可已經湧上來的血腥,還是又布滿他的下巴,染了他的紅衣,也染紅了她的素衣,她看不到他的狀況,卻已然給手所觸及到的那些背上的傷口,以及他吐出的血量,驚魂的忘了止血之外的救治方法,第一次在人前嚎嚎大哭起來。


  “二哥……二哥!”


  “穀主……”


  易幼颺沒有失去意識,這次卻是連說話的能力都失去了,他不是不想說話,可每當他想發生,喉嚨裏就會有更多熱血湧出,堵了他的聲音,幾次張口都無法發聲,卻反讓他帶著毒性的血染了她的衣衫,身子極為重的在她身上撐著,手腳也無法自在行動的去扶掉她臉上的血汙,卻在手顫顫巍巍抹掉後,一不小心又咳的濺到她臉上更多,他忙用同樣給血汙染的不甚幹淨的袖子給她抹掉,將她的腦袋按在自己肩上不讓她動彈,更不讓她的手再觸及自己的傷口,在她耳邊一個勁的搖頭,力不從心的發著簡單的音節。


  “沒……事,沒事……”


  背上的血,卻更快的順著他的衣擺順著他的腰帶,浸入到他所坐著的沙子中去,浸染擴展。


  辛兒哭聲黯啞,卻在他明明傷的很重,鉗製著她雙手的力道中掙脫不得,明明如今是她支撐著他的力道,她卻成了他護在懷中的孩子一般,眼淚不住的衝刷著還沾著他血液的眼睛,她在黑暗中更為絕望的深淵沉淪。


  心如岩漿焦灼,體內有一種被渾厚力量壓製的炙熱燃燒著她的血液和內髒,眼中的血像是化成火焰一般,灼燒著她的眼睛,以及眼睛周圍的所有細微筋脈。


  “別怕……我會……一直在你身邊……”


  他另一隻手,緊緊的勒個她的肩,又小心翼翼的帶著顫抖扶著她的頭,不成句的字節從他本來就不適宜再開口的聲音中蹦出,奇異的,此刻她聽不到其他的嘈亂了,卻能聽到他如此微弱的聲音,他已然壓製不住劇烈顫抖的手臂懷抱裏,好像永遠都不會放開她一樣,而他明明已然沒有防禦能力的手臂懷抱,將纖弱的她籠罩在其中,仿佛成了一種,誰也無法隔開的鐵壁捍衛,仿佛隻要她還在他懷裏,誰也別想再傷到她一根頭發。


  想瘋狂,他的懷抱像是囚禁她這種可怕力量的一道堅固壁壘,想殺人,他的手臂像是一道禁錮她這種可怕衝動的堅固枷鎖,他困住了她所有自身都不能控製的力量與衝動,便隻剩下的讓她沉寂意圖平複的餘力,他們這個不算大的防護圈內外,就是血染黃沙的廝殺戰場,奇異的是如此混亂的殺場裏,他們這個小氛圍內,安靜了。


  而眼中,已然不由她控製的眼淚決堤……


  除了哭,除了哭,此時此刻,她竟什麽都做不了?

  “住手!住手!”


  有人在像他剛才那樣明明力弱,卻不懈的阻止著混戰,可已經殺紅眼的戰場上,誰先停下一刻死的可能就會是自己,而花穀的人見自家穀主已然給血跡浸染,神不附體,更是怒火攻心,將所有的怨怒全發泄在這些同樣沒有了理智的人身上。


  那個馬上的人沒辦法,隻好在戰場上穿梭起來,以手中的弓挑開混戰的戰士們,遇到明顯那些搞刺殺的黃沙刺客,便直接以弓弦抹了脖子,這樣一番衝撞之下,倒是將已經快要失去理智的人衝撞的恢複了點清明,然後麵對砍到當前的刺客刀刃,卻更為不留情麵的反擊回去。


  廝殺進行了有半柱香的時間,人卻已經處於極度激烈的廝殺氛圍中,閔鉦赫這點理智如今在這個戰場是杯水車薪,無法完全製止這些混亂,而其中最可怕的便是花穀少年侍衛隊阻止的十二誅殺陣,即便是他如今也不敢隨便闖入他們防守的陣營。


  而他們將學徒轉移出去的任務還沒完成,一支驚箭衝天而出,然後爆出金燦燦的紅線煙花,閔鉦赫清楚的察覺到,那就在左邊不遠處。


  “鐵甲軍求救信號?”


  在鐵甲軍做了那麽多年的軍師,閔鉦赫自然清楚這種利箭煙花的意思是代表著什麽,同時更讓他驚訝的是,原來當前戰場上的精驥營,並不是如今西域之行的所有部隊?

  “你竟還備了手援軍?”


  他驚訝於自己這位如今的合作隊友,曾經的鐵甲軍同僚思慮謹慎程度的同時,就發現一側另一條線路上,灰塵仆仆黑壓壓而來,那塵土飛揚後麵,是裹著一隊人數不小的銀甲騎兵。


  在鐵甲軍待了那麽多年的閔鉦赫自然也知道,這樣一隻精悍部隊以及裝備,究竟是哪個營才有的特殊榮耀。


  那些是和這裏被圍困的,與花穀人馬一起的,但隊伍更為雄厚的,剩下那三分之二的精驥營,他們個個如凶神附體的揚著長刀奔馳而來。


  閔鉦赫驚駭不已,這些人如果再加入,花穀和鐵甲軍的人是足以得保,可對於他們這些被挑釁“反水”的友軍,無疑與這些行刺的刺客一般,成了必死的亡魂了。


  他不敢再多想,駕馬穿越過那些亂場,卻在花穀暗衛的防衛圈外,完全將自己身上的冰刃卸下,飛身穿過那些給他這快速且矛盾的行為搞的一愣的暗衛,暗衛見他這個表示無害的樣子,而且認出他丟下的那把弓正是剛才救了他們穀主的那把箭用的弓,便對他不再進行阻攔,卻因他如今的突厥人身份,在防禦外敵的同時,也小心著他會反水,而閔鉦赫本身已經顧不得這些,他繞過易幼颺的腿腳,在他身後直接抓住給易幼颺緊緊抱住的辛兒,晃著她搖著她,企圖將她的理智拉回。


  “小軍醫……辛兒……重陽辛!你醒醒,再不製止他們我們今天滿盤皆輸了,重陽辛!重陽辛!你的丈夫還等著你救命呢!”


  興許是他的聲音真的夠大了,興許是他的力道夠大,將兩個人這樣搖著,已然給重大打擊囚困了心神的人,總算有了點反應。


  辛兒的雙眼慢慢清明起來,雖然眼前還一片模糊,可神智已經從餛鈍中撥雲見日,水霧在眼前染上一片血色,而數不清的那些人,在這片血霧之中廝殺,離的最近的人,是好像許久不見,已然給胡子彰顯的老了許多,卻給時光韻染的好像更添妖氣的故人。


  她像見到救命的稻草一般,像個剛學會說話的孩子一樣,音色不全,極為恐懼的向這個人求證著。


  “軍師!他沒死,他沒死是嗎?”


  她聲音是浸在哽咽中發出的,脆弱的忘記了他現在已然不是她曾經鐵甲軍裏的那個同僚,脆弱的讓人不忍心告訴她任何殘忍的真相。


  可看著那雙渴求肯定的眼睛,閔鉦赫看看支撐在她身上,手臂卻依然抱著她的人的背部傷口,那三道傷口已然給血跡混成一片,好像因為她剛才給他止血的緣故,他雖然不吐血了,背上的傷口卻一時還沒止住,隻是沒有剛才急的浸染在他身下,可這個傷勢,以他的戰場經驗,就算這人命大不死,若不及時治療,怕是也難……


  “他沒死,他很需要你的幫助,而現在這個亂場更需要你的鎮守!”


  閔鉦赫承認,他卑鄙的再次利用了她對易幼颺的感情,而他理智分的更清楚,無論是她懷裏的這個男人,還是現場的一切,如果她不及時回複理智來處理的話,事後悔恨的,定然還是她這個這一切的發起者,所以,他不介意在這種時候對她隱瞞一些殘酷的真相,不介意對她說一些可以讓她支撐過來的謊言,隻要能將她的理智換回,能將眼前這一切可以預知的悲劇避免。


  辛兒似乎也真如他所願理智回歸了,率先從身上這個人手中抽出雙手將他反抱在自己懷中,倚在她過小的肩膀上。


  可能是知她如今不同於剛才那麽不安定了,可能是這麽會兒時間,確實也沒辦法再堅持了,易幼颺這次沒能再困住她的手,而她在確定易幼颺雖然確實一時無法動彈,可呼吸還有,意識勉強還有後,她確實要安心許多了。


  同時也能意識到,自己所處的究竟是個什麽環境,飛馳而近的人馬如果再加入,這裏究竟會變成什麽樣子。


  她幾乎是抱著微弱的希望,一手空出來,拽住麵前閔鉦赫的袖子,還哽咽著解釋的。


  “軍師!我們被人算計了,我們這支先行的隊伍中有西域王室貴族的探子,那些學徒和士兵好多還中了毒,雖然我為防萬一在施事先都給所有人吃了防毒的藥丸,可顯然這些隻能不至於讓他們短時間內致命,他們抵抗毒物的能力,還是沒有從小受醫藥浸染的花穀之人免疫能力強,花穀沒有食言,這支來協助我的精驥營士兵也沒有反水,是西域的那些人,是西域的那些人!”


  閔鉦赫按著她雙肩,企圖讓她平靜下來,急急道。


  “我知道!這些我已經看到了,可是當務之急……”


  他率先看看就算是如今,威脅力還是最大的花穀人馬,以及那些仿佛是為防不時之需隱藏於其後的精驥營部隊,告訴她。


  “還是先將這場亂鬥製止下來為好。”


  閔鉦赫承認,今天如果不是因為她看不見,讓易幼颺這個她好不容易找回來的人,替她擋了這幾把致命刀子的話,如果她不是意識到易幼颺傷的這麽重的話,如果他們的人沒有給毒藥影響的話,如果他們沒有提前來到這裏的話,加上她布置的這支備用的精驥營,或許還能順利將這支刺殺團按在這裏。


  再如果,就算沒有這支突襲刺殺部隊的攪合,如果他帶領的突厥軍與西域摩多家族的商道護衛軍,有一方反水,她都能運籌帷幄穩操勝券,可千不該萬不該,可能是因為身邊的這個人給了她足夠的安全感,大意了,更大意的讓西域的探子鑽了空子,才有了現在這亂局。


  正常情況下,不知這女人又如何可怕呢!好在亂場的如今,她醒了,他知道,這一切縱然凶險,有她在也一定能夠化險為夷。


  他們在這裏講明白事情緩急,之前給她派遣出去的辛泓也已經帶著隊伍趕到,那些人在第一時間殺入戰場的同時,辛泓也劈開一條道路,來到她身邊不遠處,在馬上擋住迎麵壓來的兩個黃沙刺客,邊高聲向她稟報。


  “姐姐!鐵甲軍營傳來消息,大將軍已經率領先鋒部隊來迎接,剛才我已經發出緊急求救信號,不肖半柱香時間,大將軍可快馬加鞭趕到,再堅持一會兒。”


  閔鉦赫眼皮直跳,果然……


  他立即來說服辛兒。


  “重陽辛!我們之前的交易中沒有鐵甲軍要參與這一說,雍正軒暗自派遣這支精驥營防守西域給你支援也就罷了,可若他的先鋒部隊趕到,難免讓朝廷的人抓到他與西域與突厥有所接觸的把柄,對我們幾方的人都不好,如今隻有在雍正軒的人馬趕到之前,結束這場亂戰並且成功撤離,不然我們都會後患無窮。”


  辛兒已然恢複冷靜,自然知道他這是什麽意思,更清楚這件事若不及早結束的嚴重性。


  “我明白。”


  她將懷中的人耳朵捂住,幾乎想也不想,揚聲震怒。


  “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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