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6章 一個交代

  第726章一個交代


  夜軍既然已經進入揚國境內，一定要摸清楚揚國的各方動向，無論如何不能陷入重重包圍之中，因此當下的關鍵之處在於獲取更多的有用信息。


  在查探消息方麵，如果能有揚國降卒相助一定會事半功倍，一來那些人熟悉地形，二來那些人知曉揚國的風土人情。簡而言之，他們可以最快地查到對夜軍有用的信息。在林玄仲想到獲取信息的最快途徑後，議會的主要問題直接轉移到近萬揚國降卒方麵。


  “諸位覺得那萬餘名揚國降卒是否還可以繼續留在軍中？”在沒有將軍提出異議的情況下，林玄仲向阮易點了點頭，然後又向眾人問出第二個問題。


  “稟將軍，目前揚國降卒的情緒極不穩定，末將已聽軍中人員匯報不少人已動了要離開軍隊的心。依末將看，若不早點采取措施，那些人離開軍隊是遲早的事，”接話的是一名夜軍直係將領，盡管此人不再昨日參與議事的人員之列，但他所說的問題已足夠引起其他將軍的重視。


  “末將以為將揚國降卒留在軍中始終是個隱患，如若沒有合理的應對措施，不如提前放走或是殺之，總之絕不能任那些隱患留在軍中影響軍心穩定，”接話的是揚石風，言簡意賅，揚石風的一字一句無不彰顯著一種果斷的殺伐之意，聽著便讓人心神震顫。


  “揚國降卒占據新軍隊伍近四分之一的兵力，不管是全部放走還是盡數殺之都太過可惜，末將覺得揚將軍的提議並不可行，”對揚石風的說法並不認同，一個夜軍直係將領當即提出質疑。


  “軍中揚國人員的確不少，但基於大軍的安危而言，那些揚國降卒並不算什麽。若是留下他們隻會給我們帶來風險，退一步說，強行留下那些人又有什麽用處？”揚石風不在意反駁他觀點的人是名夜軍直係將領，他依舊堅持其自身觀點。


  “不管怎樣絕不能放走那些人，那些人已經接受過我方的正規訓練，但卻並未給我們帶來任何益處，難道這麽多天供他們吃喝，到頭來不僅一無所獲，還要讓他們反過來對抗我們？”揚石林的果斷反駁很快又引來另一名夜軍直係將領的否定。


  根據林玄仲的理解，那個不讚成揚石風提議的人無非是在透露兩點意思。其一、夜軍本來就打算利用那些揚國降卒做些事情；其二、夜軍供那些人吃喝多日，若是直接放走損失太大。原本還覺得揚石風的觀點很有道理，但當那人提到他們在揚國人員身上的付出後，林玄仲便不再覺得揚石風的觀點很有道理，反而還意識到一個更重要的問題。


  不能輕易放走那些降卒不僅是那兩名夜軍直係將領的意思，恐怕更是方曲音等人的意思，所以要依照揚石風的辦法解決揚國降卒問題，最後極有可能引起方曲音等人的不滿。到時候，萬一那些揚國降卒真的對他們倒戈相向，那在趙旭追究責任時，他一定會被處罰。


  好生思量片刻後，林玄仲越發覺得那些新軍是一個燙手山芋，偏偏當初拿在手中時，他還無知地垂涎著那山芋的美味，遲遲不肯放下，事到如今，徒增引火燒身的威脅。不管今日議事能不能得到處理揚國降卒的有效方法，今晚的議事內容已經讓他更加深刻地認識到某些問題，從某種意義上說，這次會議已經體現出了一定的價值，至少於林玄仲而言是這樣。


  “恐怕還沒到用那些人時，那些人就已經都跑完了，”在林玄仲想著一些幹係重大的問題時，揚石風出人意外地大笑起來，一臉譏諷地看向剛才反駁他的那個夜軍將領。


  “你什麽意思？”怒喝一聲，那被嘲諷的夜軍將領根本不去考慮揚石風說的話，一心忙著生氣，在他眼中，揚石風不過是一個外將，現在卻對他如此無禮，簡直是罪該萬死。


  “本將隻是覺得齊將軍的想法有些癡人說夢，那些降卒根本無法為你等所用，”慢慢收住笑容，揚石風冷冷看向那幾名夜軍直係將領。既然那些人已經表明要利用新軍的真實想法，原本為建功立業而投靠夜軍的揚石風又怎麽能順了他們的心意。


  如果夜軍真的打算讓他們白白送死，那他這個將軍當著還有什麽意義。之前他好不容易才在林玄仲身上看到可以讓他們有個出頭之日的希望，現在那兩名夜軍將領的表現卻讓他心生疑慮。無奈之下，揚石風隻好激怒那幾名將軍，以此來試探林玄仲對待他們到底是什麽態度。


  “你放肆，”先是嗬斥一聲，跟著齊姓將軍又冷冷說說道：“揚將軍，你可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果然在揚石風有意刺激之下，齊姓將軍直接拿雙方的身份不同說事。不管林玄仲讓他們共聚一堂有什麽用意，齊姓將軍還是直言不諱地表明了他們身為夜軍直係將領的身份尊貴。


  夜軍直係將領一方加上張九天一共才五人，隻占了三分之一的將領人數，但那幾人同仇敵愾一致對外，接連向那一眾外姓將軍示威，一個個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轉眼間把氣氛攪得劍拔弩張，仿佛雙方隨時都有可能打起來般，眼前的情況令林玄仲沒來由得一陣緊張。


  原本將諸將召集到一起是想讓眾人互相熟悉一些，沒想到還沒等他們相互熟悉一下卻已經鬧得如此不快，現在周文豐等人雖然敢怒不敢言，但林玄仲能看出來他們對那些夜軍將領的行事風格同樣非常不滿。


  與周文豐等人的表現相同，阮易等人同樣不敢貿然說話，因為他們都擔心說錯話後會引禍上身，所以盡管他們一個個都憋著一口怒氣，但目前他們還是處於靜觀其變的狀態。


  “你們想要利用我等拚死替你們效命，現在卻還要問本將是什麽意思，當真可笑，”盡管旁邊有將軍在拉扯他的衣袖，揚石風還是一臉憤然地道：“本將與你們職銜相等都是普通將軍，本將的觀點對錯，林將軍自有分說，還輪不到你們來管。”


  猶豫片刻之後，揚石風的口吻更加激進，而且說話時還一臉無所畏懼地看著林玄仲，一副在向林玄仲發難的姿態。


  雖說還是試探之舉，但揚石風的行為無疑是給林玄仲出了一道難題。即便早先已料到會有現在的情況出現，但當問題真正出現時，林玄仲還是覺得問題來的太早了些。現在看清兩邊水火不容的真實情況後，林玄仲不知是該慶幸及早發現這個問題，還是該為如何解決這個問題感到為難。


  當下麵所有人都看向他時，林玄仲知道他要盡快做一個決斷，如何處理揚過降卒的事可以先放下，現在他必須先給所有人一個交代，否則今日的議事根本無法進行下去。


  說起來，若是用武力打的所有人心服口服並不難，但若想用一些言語讓所有人心服口服，林玄仲除了感到有心無力外，隻有越發著急的感覺，偏偏時間有限。由於下麵的人都在等他給個說法，林玄仲甚至連放下身段先勸他們息怒都做不到。


  兩方人一邊氣焰囂張，一邊無比憤慨，而且都想要一個能令他們滿意的交代，當前的問題是越發讓林玄仲感到為難。


  因為一時半會想不到什麽好辦法，林玄仲情不自禁地看向張九天和雪吟兩人，希望兩人能給與他一些幫助。可惜雪吟並不知道該怎麽處理當前的情況，一張臉比他還要茫然無措。另一邊，張九天一臉平靜但卻默不作聲，明顯沒有要幫林玄仲意思。


  沒想到張九天同其他將軍一樣想要一個交代，林玄仲內心對張九天的表現極其不滿，同時也放棄了從張九天那裏獲取幫助的想法。


  “今晚本將召集諸位是為了商議軍事，但齊將軍你與揚將軍公然對峙，不僅耽誤議程，還讓本將顏麵無存。既然兩位將軍如此看重各自身份，為何還要以下犯上，你們可知若論軍規本將該如何處置你們？”長出一口氣後，軍案前的林玄仲神色一緩，語重心長的問了一聲。雖然意在問罪，但林玄仲的語氣中又毫無責怪之意，一個問題反而讓其自身的主將威嚴蕩然無存。


  “林將軍，末將雖然言辭激烈，但隻是用於反駁齊將軍，或許有罪，可末將覺得齊、周兩位將軍公然挑釁末將，仗勢壓人，罪責更重，”不能理解林玄仲的苦口婆心，揚是風還要在眼前的問題上火上澆油。


  下一時間，林玄仲沒有直接回複揚石風，隻是給了揚石風一道充滿深意的眼神，然後又轉而看向齊姓將軍兩人，想要看看那兩人有何說法。


  “林將軍，揚將軍有意鼓動將軍遣散揚國降卒，以削弱我軍實力、亂我軍心，意圖不軌，還請將軍降罪，”齊姓將軍顯然不是什麽好惹的岔，爭鋒相對地指出了揚石風的過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