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8章 深夜盤算
第728章深夜盤算
“大藥師，你和張將軍走的太近，還真受張將軍影響太大，”想起張九天曾當著雪吟的麵說過自己花心，林玄仲覺得有必要替自己辯解一下。
“難道張將軍和我說的不是事實？”雪吟的想法顯然沒有林玄仲想的那麽簡單，當林玄仲有意辯解說自己一身清白時，雪吟反而通過反問的方式來確定她的疑問。
另一邊，林玄仲向來不是那種善於撒謊的人，當他迎上雪吟的目光時，四目相對，林玄仲不再有妄言的想法，隻覺得之前張九天並非虛言。自慚之下，他便漸漸沉默下來。
與此同時，光是看著林玄仲的臉色，雪吟便猜到張九天同她說的那些事並不假，隻是基於一種求真心理，她還想聽聽林玄仲的親口回答。
“那倒不是，”在自覺太過猶豫後，林玄仲隻好說出答案。
“原來強詞奪理的還是將軍，”林玄仲的回答是令雪吟失望的答案，隻是雪吟並沒有把她的失望情緒表現在臉上。輕輕一笑，雪吟將麵前的酒杯端起來輕泯一口，一臉難受地將酒水咽下。酒勁猛烈，但卻合乎她此刻的心情。
“難道將軍不是為下麵部下不和煩憂，為何還有心情吃吃喝喝？”本以為林玄仲是借酒消愁，但見林玄仲又不急不慢地吃起東西，還有些享受的樣子，雪吟實在不明白林玄仲現在到底是什麽樣的心情。
“不吃飽飯哪有力氣處理軍務？”說著林玄仲又夾起一塊肉吃，另一邊還不忘招呼雪吟道：“後廚的手藝不錯，你也嚐嚐。”說著，林玄仲幹脆幫雪吟夾了一塊肉。
“多謝將軍好意，雪吟卻之不恭，”看著林玄仲那張俊朗不凡的臉，雪吟很高興林玄仲能親自給其夾菜，但又很不高興林玄仲現在心裏想著的是別人。即便明知林玄仲就是張九天說的那種人，她還是對林玄仲有些喜歡。
“大藥師，你不僅容貌出眾，連吃飯的樣子都很好看，”看著雪吟吃東西時還要用手掩麵，那一副端莊模樣，引得林玄仲內心一片感慨。
“將軍要是喝醉了，就讓我扶你過去休息吧，”不知林玄仲為何又誇自己長的好看，在為此有些羞澀的同時，雪吟還從林玄仲那直白的目光中發現一絲異色，不免生出幾分擔心。
“我沒醉，”搖搖頭，林玄仲又給自己倒滿一杯酒，一口飲下，根本沒去想雪吟此刻的想法，隻想著若他真的醉了反而更好，可惜這酒再苦再烈，他依舊能保持著一分神智。隻要有這一分神智在，他就算不上喝醉，他眼中的異色隻能說是一種對喝醉的希冀而已，並不是對雪吟有什麽想法。
“那將軍打算怎麽處理揚國降卒方麵的事情？”不知道林玄仲是真沒喝醉，還是在裝著沒醉，避開林玄仲的目光後，雪吟趕緊轉移話題。
“還是等我喝完酒之後再考慮，”不管方才自己當著眾將的麵說的那些話是否起到作用，林玄仲很清楚真正問題的在下麵士兵身上，明日他要做的是安撫軍心，至於如何安撫軍心才是他真正需要考慮的問題。
“將軍不怕喝醉了之後一覺睡到明天中午？”
“武修不會輕易喝醉，”連連喝下幾杯酒後，那烈酒的味道終究變得平淡無味，如同茶水一般，不能再給林玄仲那種能讓他喝醉的奢望。
“將軍，不如讓張大人過來陪你？雪吟實在是不勝酒力。”
“不用，”一壺酒幾乎已經喝完，林玄仲不想再多喝，於是又對雪吟說道：“時候不早，你回去休息吧！”
“那好，雪吟先回去休息，將軍不要太過操勞，以免影響身體安康，這酒還是少喝為妙，”雪吟答應的很直接，但她要走其實是想讓林玄仲一個人靜靜，並非不想多陪陪林玄仲，因此在往外麵走的時候，她還不放心地回頭看看林玄仲。
等雪吟離開，營帳裏更加空蕩，夜已深，外麵已沒有什麽聲音，偶爾有些聲音聽起來也同那從遠方傳來的獸吼之聲一樣縹緲。
慢慢放下酒杯，林玄仲在軍案前盤膝入定，一邊運轉元氣逼出體內酒力，一般想著軍中的事情。夜軍進入揚國境內已有兩天時間，明日便要穿過第三座城，萬餘揚國降卒的事不能再拖下去。
回想兩日來從化石城與赤峰城經過時的情景，兩座城內民眾對夜軍的態度與萬餘揚國降卒的狀態是林玄仲關注的地方。那些降卒的確背叛了他們的國家，至少在他們自己和那些揚國民眾看來是如此，但林玄仲覺得事實並非是他們想的那樣。
如果揚國真的要與夜國聯盟，成為像萊國那樣的存在，那些降卒的做法便不算叛國，因為聯盟之後，夜國將不再是他們的敵人，揚國的敵人會直接變成青元大國，可惜的是揚國的人無法輕易放下雙方之間的仇恨。
細想起來，揚國民眾對夜軍的仇恨與他自己有很大幹係，但林玄仲又並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麽，隻是三十萬揚國將士的死的確讓兩個國家之間結下了深仇大恨。那種仇恨根本無法在短時間內被消磨殆盡，但若任其發展壯大，最後對雙方而言都不是什麽好事，隻會讓更多的人死而已，而且還是死在青元大國的陰謀之下。
回想之前說服阮易等人的事，林玄仲隻覺得那樣死去太過不值，到最後，其實誰都無法死得其所。與其如此，還不如讓所有人把矛頭指向無比強大的青元大國，即便將來還是要死在推翻青元大國的路上，也總好過現在互相殘殺、白白犧牲。
雖然林玄仲已是夜軍主將，但他依舊是個頭腦清醒的旁觀者，對軍中的事，他能像一個外人一樣看的清楚透徹，這一點，軍中很多人都做不到。
林玄仲知道那些揚國降卒不想背叛養育他們的國家，隻是那些人不明白他們真正的敵人是誰。
除了不想背上“背叛國家”的罵名之外，讓那些揚國降卒意誌動搖的原因還有一個。自從進入揚國後，那些揚國降卒一直擔心夜軍高層會安排他們做什麽事情。如果在背上叛國的名義後，還要為敵國效力殘殺本國民眾，那麽那些人實在無法接受。
另一方麵，從各地民眾的表現上看，許多人根本就是無懼生死，因此在麵對心中的仇敵時，他們可以不顧危險地展示出他們最勇敢的一麵。平民尚且如此，何況是那些揚國降卒。
按照林玄仲推想，那些揚國降卒加入夜軍的本意一是為了報答夜軍對他們的不殺之恩，二是因為夜軍放了他們許多兄弟同伴回去，三是因為他們的命其實已經不屬於揚國。如果不是讓他們對付自己國家的民眾，而是跟隨夜軍去征討穀國，那他們即便被當成槍使，一個個依舊在所不辭。
起初那些人的意願肯定是想報效夜國，但在進入揚國之後，他們的所見所聞又讓他們記起了與夜軍之間的仇恨，甚至開始懷疑夜軍讓他們出征的用意。在想到他們的兵器很可能要用來對付自己人後，一個個自然而然地猶豫起來，相互影響之下，隻會有越來越多的人猶豫是否繼續留在軍中，還是忘恩負義地逃走。
兩種選擇都讓他們覺得無比為難，但一個個又無法決定各自的命運，現在夜軍高層並沒有向他們保證不對揚國動武，他們又怎麽能不懷疑自己的選擇對錯。依照當下的情況來看，經過的城池越多，那些揚國降卒的疑心越重，時間一長，隻會導致他們逃營或是在夜軍與揚國交戰時倒戈相向。
若是受那萬餘降卒影響，不管有無死傷，新軍的士氣一定會大大降低。在想到這個層麵時，林玄仲除了越發覺得阮易分兵的計策高明外，也想到了解決問題的辦法。如果那萬餘降卒真的留不住，那隻有按照揚石風之前的建議來做，或殺或放，總之，一定要趁早解決問題。
事實上，林玄仲並不想殺那些人，而且還想放那些人走，但他需要一個可以保證那些人不再與夜軍為敵的辦法。考慮到齊姓將軍等人的說法，林玄仲擔心直接放走那些揚國降卒會引起方曲音等一眾夜軍將領的質疑，所以事情很難辦。想來想去，他又想到當初說服阮易等人為他效命的事上，或許可以用同樣的方法留住一些揚國降卒。
在產生留下那些人的想法時，已到深夜時分，那盞油燈在燈油快要燒盡時火苗忽強忽弱的跳動起來，林玄仲的思緒終於到了最關鍵的時刻。在一片寂靜的環境中，林玄仲的思緒飛轉，不停想著如何才能留下那些揚國降卒，直到最後得出滿意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