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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回家

  羅天運嗬嗬一笑,跟李惠玲碰了一個杯,話中有話地說:“失而複得啊,前段日子我都灰心了,心想這高鐵站是不是要泡湯了?怎麽就沒一個準信呢?不過,又一想,沒準信我們就不建了,也省事點。整天爭來爭去,弄得正事都做不成,搞得人心慌慌的,又能上訪,又是圍攻,還讓不讓人幹點別的事呢?這下好了,馬英傑這一搏,算是為你、我解了圍。接下來你可要把戲唱好,我這個書記可是什麽也不懂,就知道跟你要戰果,怎麽樣,有信心吧?”


  李惠玲和古慶明都傻了,羅天運這番話的深意,到底是在證明什麽呢?還是在嘲笑他們前一段轟轟烈烈論證林子溝建高鐵站的事情。


  不過,李惠玲已經知道羅天運不會說實話,就故意給羅天運開玩笑說:“好吧,隻要書記要,我就給,要啥給啥,豁上我這人也要讓書記您滿意。”


  羅天運心裏撲騰了幾下,說這種話他遠不是李惠玲的對手。以前李惠玲在省裏,飯桌上開起玩笑來,就野得離譜。都說現今的女幹部,是槍林彈雨裏練出來的,拿大炮轟都轟不倒,還怕幾個男人?等李惠玲到了吳都,兩人搭了班子,這種玩笑開得很少。一來,李惠玲不屑於和羅天運開這樣的玩笑,二來,羅天運總是一臉的正經,她也不想和這男人扯什麽關係。


  不過,每次省裏來人,李惠玲陪客的時候還是會開玩笑的。這樣的玩笑嘛,無所謂,逢場作戲,該說什麽就放開說。這樣,酒桌上的氣氛才鬧得起來。再說了,李惠玲可是大美女,尤其她的臀,特飽滿,特結實,緊繃繃地裹在褲子裏,讓男人總是生出一股肉望。有她這樣的美女帶頭玩笑,氛圍總會格外地曖昧。


  現在李惠玲竟敢在羅天運麵前開這樣的玩笑,羅天運笑了笑,也玩笑一句說:“人我倒是想要,就怕你舍不得送。”說完,帶頭笑了起來,馬英傑和彭青山也跟著笑了起來,而古慶明這個時候,也笑著,似乎比他們笑得更響。


  李惠玲恨不得要扇古慶明一個耳光,這男人們在一起說起這樣的話,如同過年一般有勁頭。可話是她自己挑起來的,吃了虧,也隻能認了。


  大家見這邊的笑聲這麽響,就有人往上圍著,房間裏越發嘈雜成一片,大家都喝了不少,說話就有些把持不住,有人已經抱著脖子說悄悄話了。


  羅天運舉杯離開了李惠玲,回到自己座位上。留給李惠玲一個大大的背影。


  李惠玲心裏有了事,這事跟羅天運有關係,可這事絕不是玩笑這樣的曖昧,現在的李惠玲還沒心思玩這個,李惠玲衝著古慶明說了一句:“慶明市長,我感覺自己喝多了,你去找找司機,我先撤了。”說著,徑直往門外走著。


  古慶明隻得到羅天運麵前打了一聲招呼,緊跟在李惠玲後麵先撤了,這兩人一撤,酒宴也提前結束了。一出酒店大門,羅天運對馬英傑和彭青山說:“你們等會去我家一趟。”說完,勁直上了自己的車,離開了酒店。


  馬英傑和彭青山相視對了一眼,沒有馬上跟著羅天運走,因為老板說得很清楚,讓他們等一會去。於是,兩個人上了彭青山的車,一上車,馬英傑的手機響了,拿出來一看,竟是欒小雪的。


  “欒小雪,還習慣吧?”馬英傑搶先問了欒小雪一句。


  欒小雪卻低聲哭了起來,馬英傑急了,又問:“你說話啊,怎麽啦?”


  “我,我想家了。”欒小雪如一個無助的孩子,說的時候,卻還在哭著。馬英傑已經猜到了,司徒蘭絕對是回家去了,這個女人什麽時候都不會忘掉自己的身體,都會拿欒小雪和邱丹丹這些在她眼裏的野丫頭出氣。


  “欒小雪,你再忍一下。我馬上就去接你的,好嗎?”馬英傑的聲音溫柔極了,在一旁的彭青山笑著說了一句:“這小兩口才分開幾天,怎麽這麽難舍難分呢?”


  彭青山以前也聽過欒小雪是羅天運的女人的傳言,現在見馬英傑這麽溫柔,便想這兩人是真正的夫妻吧。再說了,羅天運現在娶了他的小姨子,這在吳都已經傳開了,不知道有多少人羨慕羅天運,這個小姨子又有錢有漂亮而且還是將軍之女,這樣的女人上哪裏去找呢?至少在彭青山眼裏,司徒蘭就如天仙一般讓他高不可攀。在這一點上麵,他有時候是很妒忌馬英傑的,這男人長得帥也如女人長得美一樣,總是機遇大於長相一般的人。司徒蘭對馬英傑就遠比對自己強得多,而且隨意得多。


  彭青山要的就是領導對自己的隨意,隻有關係到了隨意這個程度,哪怕是天天挨過罵,他也覺得心裏痛快。


  欒小雪在手機中聽到了彭青山的話,趕緊擦掉了臉上的淚水,對著手機說了一句:“馬英傑,你在忙事吧。那你忙,我,我沒事,就是突然想家。”說著,欒小雪主動地掛掉了電話。


  馬英傑側過臉望著彭青山笑一句說:“又讓彭哥取笑了。”


  “唉,還是你們年輕人有衝勁,這才分開幾天,要想要活的。我要是十天半個月不歸家,也沒人惦記我。”彭青山因為晚上給了臉色古慶明看,心情格外爽。


  “彭哥這話說得,下次去彭哥,我可要在嫂子麵前參你一本。”馬英傑和彭青山扯著閑話,繞著吳都轉了一個圈,才把車子開到了十三陵。


  馬英傑和彭青山敲門時,羅天運打開了家門,馬英傑和彭青山走了進去,馬英傑習慣了地掃了一眼羅天運的杯子,發現杯子是空的。便起身去廚房燒開水,留著彭青山一個在客廳裏,彭青山剛想說著,羅天運的手機響了,他拿起手機看了一眼,馬上就接了電話,這時,馬英傑從廚房走了出來,他和彭青山的目光同時落在了老板臉上,因為老板的臉色變得不對勁,兩個人大氣不敢出,坐在沙發上等著羅天運接電話。


  大約好幾分鍾過去了,羅天運的電話打完了,但是整個過程,除了一些應答之類的,“嗯,啊”之類的話外,羅天運沒怎麽說話,似乎在很認真地聽。


  馬英傑從羅天運的臉上讀出了某種沉重,彭青山也感覺事態遠不是他想象中的那麽樂觀了。果然,羅天運一掛斷電話,就衝著馬英傑和彭青山吼了起來:“你們覺得長能耐是不是?覺得你們手裏有證據就得去古慶明麵前得瑟是不是?我不過就是在製造一種氣氛,讓他們自己先亂掉陣腳,最好是他們自己撤出對林子溝建高鐵站的規劃。但是,我這個慶功酒的目的不是讓你們倆個去出風頭,去置氣,去得瑟的。你們兩個給我聽著,回家後,把‘溫樹’兩個字好好寫出來,掛在你們的床頭,每天睡覺就可以提醒一下你們,有的話不能說,就不要去得瑟。而且,我們現在還有一堆的事情沒理順,這一段我們全被他們牽著鼻子在走,你們倆個是不是覺得這一段日子的沒過夠,還要繼續過過癮呢?如果是這樣的話,現在就請你們出去。”


  羅天運發火的樣子,馬英傑經常見過,但是這種嚴厲式的發火並不多。馬英傑猜測肯定與剛才的電話有關,隻是剛才的電話又是誰打的呢?馬英傑的大腦裏閃著這個問題,眼睛卻垂著看地下,一副小媳婦的模樣。


  彭青山也好不到哪裏,他雖然還在看羅天運的臉,但是他也緊張極了。


  羅天運吼了兩人一通後,習慣性去拿杯子,馬英傑趕緊站起來往廚房跑,好在水剛剛燒開,馬英傑給羅天運泡好茶後,給彭青山和自己各泡了一杯,他們晚上也喝得不少,隻是被羅天運這麽一吼,酒也醒了一大半,馬英傑是很後悔的,怎麽一喝酒就變得不理智起來呢?難道李惠玲和古慶明又出動了?

  馬英傑重新坐下來後,羅天運的語氣和緩下來,望著他和彭青山說:“什麽時候,我們都得低調。我今天的高調是做給他們看的,但是我在搭台的同時,你們得配合我低調唱戲。明白嗎?下次這樣的錯誤,你們兩個再犯,可就不是今天訓人這麽簡單了。”說完,端起杯子品了一口茶。


  馬英傑和彭青山也品了一口茶,當羅天運放下茶杯後,彭青山才敢說:“書記,放心,我們下次絕對不敢了。”


  彭青山表態了,馬英傑也隻好順著彭青山的話說:“是的,書記,我記住了您的教訓。”


  羅天運卻歎了一口氣,對著彭青山說:“青山,你明天一早去省裏,把手裏的證據交給省紀委的郭德邦書記。”說完,揮手讓彭青山走,彭青山愣了一下,看了一眼馬英傑,馬英傑不敢動,因為老板沒發話,他也不知道自己是該走還是留。


  “我和馬英傑還有點事扯一扯。”羅天運替馬英傑解了一下圍,彭青山便起身走了,不過他還是很有些失望,老板還是相信馬英傑一些。不過,想歸想,馬英傑畢竟是老板的秘書,一去他家,就知道去哪裏燒水,他和老板之間可沒隨便到這個程度。


  ###第102章 成事不足

  彭青山一走,羅天運便對馬英傑說:“本來我是想留你和青山好好扯一下下一步的工作計劃,不再被他們牽著鼻子走。可是他們的動作又快了一步,這個李惠玲,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看來,我們隻能先把古慶明和章海生的事解決再說。而且我今天的這一步棋走錯了,把風聲鬧大了,是指望他們自動退出。但是他們現在魚死網破了。已經派冉冰冰去北京了,而且這件事情朱天佑書記也驚動了,讓我們想盡一切辦法拿到批文,就定在邱家灣建高鐵站,這是省裏的意見。所以,你明天又要趕到北京去,找馬大姐,無論采取什麽方式,一定要說服她壓製於鐵道部,拿下在邱家灣建站的批文。現在,都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我原指望著,這麽高調地慶功會,會讓李惠玲這個女人自動退出,如果是那樣的話,大家麵子上都有光,我也會暫時放他們一馬。可他們卻還在背地裏使壞,就不能怪我不客氣了。雖然拿不到路明飛的直接證據,至少這一次會讓他們損失不少。明裏也不敢拿我們怎麽樣,但是暗裏,他們會再一次瘋狂反撲的。所以,馬英傑,能不說話就不要多話,回家後,好好想想溫樹的故事吧。另外,他們還在找欒小雪,所以,欒小雪暫時不參回吳都來,至如什麽時候回來,我目前也說不好。”


  羅天運說這些話的時候,很有些無奈。他這個書記怎麽就當得這麽艱難,這麽不順當呢?如果不上高鐵建站這個項目,是不是就不會這麽快和路鑫波他們耗上了呢?可是開弓沒有回箭,除了繼續讓這個傻丫頭委屈外,他還能怎麽樣呢?剛剛朱天佑書記在電話裏狠狠批評了他,要他注意影響,如今他是司徒蘭的丈夫,要對得起司徒蘭。話裏話外,都是在暗示他和別的女人有一腿。朱天佑書記的電話,隻有一種可能,他們把這種猜測,傳到了朱天佑書記耳朵裏。既然是這樣,他們絕對還在找欒小雪。這個時候,欒小雪是不能露麵的。


  “書記,我知道了。”馬英傑已經看到了羅天運的無奈和沉重,本來想說欒小雪想回家,欒小雪哭了,可一見羅天運的樣子,預料到剛才的電話估計是朱天佑書記的,情形還不是老板能夠控製得住的。現在羅天運既然把話說出去了,這件事也隻能讓馬英傑去做了。


  “去吧。”羅天運揮了一下手,馬英傑便退了出去。羅天運很有些累,他想給他們一個台階下,可他們偏偏還要繼續生事。看來不拿到路鑫波省長實實在在的證據,他就沒辦法阻止他們的行動了。羅天運這麽想的時候,還是給司徒蘭打了一個電話,電話一通,司徒蘭便冷冷地說:“怎麽啦?那個野丫頭告狀告到你哪裏去了?”


  原來司徒蘭一回北京後,就直接回到了自己的家裏。好在,馬英傑提前給欒小雪打了招呼,她也盡量回避和司徒蘭見麵的尷尬。可是,吃飯的時候,欒小雪想幫阿姨收拾碗筷,結果不小心把碗打碎了,司徒蘭便冷冷地說了欒小雪一句:“我家的碗一個幾百塊,你這樣摔起來,我就是有一座金山也會被你摔空的。”說著,起身去了二樓,留下欒小雪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好在有阿姨在一旁安慰她,以後她自己忙,讓欒小雪不要管這些事情。欒小雪這才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可是眼淚還是不爭氣地流了下來。


  羅天運的眉頭不由得擰了起來,忍不住對司徒蘭說:“小蘭,我讓馬英傑告訴你,不要為難欒小雪,好好待著人家。你又在鬧什麽呢?她沒有給我告狀,倒是你,比她大十多歲,你就不能讓著人家小姑娘嗎?”


  羅天運的話一落,司徒蘭一氣子火了,衝著手機喊:“我憑什麽該讓著她?吃過飯連碗都拿不住,那碗可是你從國外帶回來送給我爸的一套碗,我爸平時都很小心,她憑什麽一來就要摔破碗?而且我能收容她,已經是夠大度了,你還要我怎麽樣呢?你別忘了,我可是你正正綜綜的妻子。那個野丫頭算什麽,你今天給說清楚,那個野丫頭算什麽?”


  “小蘭,你不要再鬧了好不好?這樣吵來吵去,有意義嗎?而且我不可能丟下那丫頭不管,再說了,我真的想有個孩子,沒孩子的家,是家嗎?”羅天運也生氣了,說出來的話盡往司徒蘭痛處刺。說來說去,羅天運還不是嫌棄自己不能生孩子,而且他現在還拿孩子的事威脅。司徒蘭聽著羅天運的這些話,真的很痛,可是她很清楚,痛過之後,她還是會把自己和羅天運聯係在一起。


  “天佑哥哥,我們去抱養一個孩子好嗎?我看中了一個孩子,很可愛的,等你回北京後,我帶你去看一看,是個男孩,健康得很,我已經給院長說了,這孩子留給我。等孩子再大一點的時候,你要願意,我就去領養回來好嗎?養大了,一樣是你羅家的孩子啊。”


  司徒蘭一下子把話題轉變了,而且語氣全是請求,說得羅天運不好再追究欒小雪的事情,隻好說:“這事以後再說吧。對了,小蘭,他們又在動作,已經派冉冰冰去找錢光耀了,你這次找點關係,拿到他們兩個在一起的證據好嗎?我已經讓馬英傑明天趕往北京找馬大姐,盡快拿到相關的批文。這事鬧到朱書記哪裏去了,他剛剛批評了我,一個高鐵建站搞得烏七八糟,如果再這樣書記和市長鬧個不停,他就讓北京方麵取消在吳都建站。所以,這次,你在北京留意一點,說什麽都得把邱家灣作為建站的地方給確定下來。我不能被一個女人牽著鼻子走,這一段也怪我,放任了這個女人。”


  一談到工作,司徒蘭的氣立即消掉了,趕緊說:“天佑哥哥,這事交給我辦,我上次就該拿到他們的豔照的。是你總不讓我使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可是你不用,人家卻在背後搞你,甚至連那麽小的孩子他們也不放過,這個仇,我一定報。等著瞧吧,誰讓我的天佑哥哥為難,我就一定不會讓這個人好過。對於,那個李惠玲,你不要再心存憐惜之心了,你就是這樣不好,一見弱女子,就狠不下心來。你不要怪我對那個野丫頭不客氣,我實在是客氣不起來。她有什麽資格讓你這麽為她犧牲和付出的?為了這個野丫頭,這一次讓孩子都被人挖了出來,一想到這一點,我的心都在滴血,你知道嗎?”司徒蘭說著說著,竟然在電話中哭了起來,哭得羅天運一陣陣心痛、難過而且無奈。


  羅天運安慰了幾句司徒蘭,司徒蘭終於止住了哭聲,羅天運才敢掛斷電話,可他剛一掛斷電話,手機就響了起來,羅天運按下了接聽鍵,手機裏傳來高發利急切的聲音:“書記,不好了,新東方商場著火了。”


  “什麽?”羅天運驚得從沙發上一下子彈跳了起來。


  “書記,新東方商場著火了。”高發利重複了一句。


  “趕緊指揮救火,我馬上趕到現場。”羅天運一邊指示高發利,一邊急著往出門。


  “書記,我讓車子過來接您。”高發利說了一句。


  “都什麽時候,趕緊去現場,我自己打車去。”說著,羅天運把手機關掉了,急急忙忙出了自己的家門往新東方商場趕。


  羅天運走出十三陵後,才發現打車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這一段路由於是通往新東方商場的主幹道,商場一著火,的士車都繞道了。羅天運沒辦法,隻好一邊一路小跑地往新東方商場趕。


  新東方商場那塊地方羅天運太熟悉了,閉上眼睛就能把所有建築物想個清楚。因為新東方商場就建立在人民廣場旁邊,而人民廣場是羅天運在吳都當市長時的政績工程,但凡政績工程,一開始大家都叫民心工程,或者民生工程。項目隻要跟民生或民心聯在一起,立馬增加它的份量,決策者和建設者將會義無反顧,以十倍甚至百倍的激情投入。


  羅天運記得,當年僅撤遷安置這一塊,預算就高達一點五個億,廣場有些年頭,上麵建滿了不同年代的不同建築,但沒一個能留下來的。全都要撤,全都要遷到別的地方去。尤其四周棚戶區居民,搬遷難度更是大。建設方案更是論證了一年之久,前後淘汰了不知多少,最後才確定要突出“環保、文化、當代”三大主題。不過人民廣場的建設給羅天運帶來過好運,廣場開工奠基,秦縣馬大姐陪同全國政協主任到吳都視察,親臨現場,為廣場動了第一鍁土。後來廣場建成,恰逢吳都建市四十周年,吳都又在這一年被評為全國的花園城市,慶典活動隆重而熱烈,國家十多個部委都來了人,馬大姐自然也回來了,這次她是陪同某中央首長來的,本來沒有在吳都市逗留的計劃,路過聽一場匯報,然後就去另一個省,調研民族工作。就因為吳都要舉行大規模慶典,在省裏領導和羅天運的盛情挽留下,馬大姐欣然應允,改變了行程,興致勃勃參加了慶典儀式,還讓中央首長為吳都題了字。如今人民文場那座大碑上四個剛勁有力的字,就是首長那次題的。更重要的,那次慶典儀式,羅天運認識了應邀前來參加慶典演出的著名女影星何紫依。


  ###第103章 他成了滅火器

  吳都廣場原本是沒有商業建築的,羅天運當年的思路,就是堅決不讓商業氣息侵染那座廣場,於是果斷地將原來占據中心的兩家商業大樓搬了出去,建了一座頗為現代的體育館。體育館西邊,建起了吳都乃至江南省最大的開放式圖書館。正是這個創意,讓吳都廣場名揚四方,好評如潮。羅天運也因為這座廣場的建成,被人們戴上了愛民市長,親民市長的帽子。這頂帽子好,羅天運喜歡戴這樣的帽子。而且羅天運喜歡做這樣的政績工程,不僅僅是因為可以贏得口碑,更重要的是這樣的工程做起來才是他的理想,他的願望,也是他從政的目的。他更多的時候,希望執政者都是在做這樣那樣的政績,而不是陷在這樣那樣的鬥爭之中。他很厭倦這種不斷鬥爭的方式,但是他卻又總是有一半的精力要疲於應對這些。


  一如現在,羅天運內心就有很不好的感覺,他竟然要和一個在他眼裏是弱女子的李惠玲不斷鬥爭著,這樣突如其來的火災,都讓他很恐怖地想得更多一點,再多一點。


  其實新東方集團進入吳都時,不是羅天運想要的。可是他被省裏派出國考察學習半年,等他從國外回來的時候,羅天運突然聽說,國內有名的新東方集團高調入駐吳都,並成功拿下廣場西側那塊空地,投資五個億,在最最顯眼的位置,建起了新東方商場。這讓羅天運在當時很是接受不了,為什麽好好的人民廣場非要沾上這些商業行為?他實在想不明白孟成林為什麽要動這個心思?而且還是在他出國期間。


  新東方商場的入駐,完全是在瞞著羅天運的情況下秘密進行的,而且入駐速度非常之快,等羅天運知道時,人家已經破土動工。這事等於是狠狠搧了羅天運一巴掌,那塊空地在他手上,不知有多少家企業死纏硬磨,公關手段可謂是花樣疊出,讓他大開眼界,但都讓他堅決擋了回去。沒想,他離開還不到半年,孟成林就背著他,把商業大樓蓋在了廣場上。


  羅天運好長時間都覺得窩心,太窩心了。也因為此事,他跟孟成林之間的關係,緊張中又多了更多的緊張成份。也正是因為這樣那樣的緊張關係,羅天運才急切需要除掉孟成林,隻有孟成林在吳都一天,他就不會有出頭之日。而讓他選擇打道回府的話,羅天運實在是不甘心。他不是一個可以輕易認輸的人,再說了,他把妻子和女兒全轉到了吳都,就是想幹一番事業的,怎麽可能輕易撤出呢?

  孟成林是倒了,被羅天運打倒了,可那不是他要的結果。現在,羅天運終於接任了書記,可是他這個書記才上任多久,一件接一件的事故都在不斷地冒著。他就如一名消防隊員一樣,哪裏有火趕來哪裏,這是他想要的書記狀態嗎?這是書記該有的狀態嗎?


  羅天運惱火極了。雖然新東方這個商場一向就是他不喜歡的商場,這座違規建在廣場上的商場,就成了一根刺,紮得他難受,卻又拔不掉。但是他不希望這座商場出事,最起碼是不希望在他任書記的時候出事。


  新東方起火是遲早的事,這點羅天運很知道,心裏也很清楚。當初設計廣場,根本沒有考慮要建大型商場。廣場的功能完全是圍繞市民休閑或搞大型慶典而設計的,消防通道安全設施,也是圍繞著這個功能設計。新東方商城建起來後,不但占據了西邊通道,而且大廈四周,這些年又湧進不少小攤販,更可怕的,吳都方麵又在兩條主要通道上建起了臨時性商鋪,將一座休閑廣場徹頭徹尾變成了商業集中地,什麽夜總會、K歌房、洗浴中心,一古惱兒湧到了那裏,把一座頗具人文氣息和時代特色的都市廣場變成了四不像,安全隱患一大堆,但都因為有新東方集團,把所有問題都掩蓋了。一度時期,吳都還有省裏個別部門,以成功引進新東方集團為自豪,不少材料中都濃彩重墨提上這一筆,後來見羅天運對此一點不感興趣,並且在好幾個場合公開批評城市違規建設,胡亂批地,亂批亂建現象屢禁不止,新東方集團才慢慢從政府的工作業績中消失。


  “報複啊。”羅天運長歎了一聲。


  等羅天運趕到新東方商場時,高發利已經在指揮消防車救火,因為這個時候段正是顧客高峰期,再加上又是晚上,給救火帶來了極大的不利。


  現場隻有幾輛消防車,不到三十名消防官兵,羅天運盯著滾滾濃煙看了一會,悲壯地閉上了眼。事故、人命,然後是問責、逃責,沒完沒了的扯皮與掩蓋。謊言與正義開始博弈,陰謀與權術開始交易。類似的循環,幾乎隔段時間,就能看到一次。都知道如今為官從政,是出不得這種大事故的,但是事故還在天天出。這又有什麽辦法呢?羅天運感覺內心深處,非常痛苦地抽搐了一下,他甚至在這個時候想罵娘,因為現場一片混亂的。


  高發利很快看到羅天運,他內心鬆了一口氣,這樣的混亂場麵,他也把握不住,而且也不想去承擔這個責任。他趕緊小跑到羅天運麵前說:“書記,火勢有些猛,目前不知道商場裏有多少人。”


  羅天運一聽,一下子發火,“養兵千日,用兵一時。發利,再給消防單位打電話,迅速增援,要不惜一切代價救人,明白嗎?不惜一切代價。”


  高發利不敢說什麽,給消防部門打電話,而羅天運在這個時候竟然找不到李惠玲市長到場,不由又火了,拿起電話就撥李惠玲的電話,可電話卻提示關機的聲音。


  方揚急急忙忙地趕了過來,一見羅天運臉色不對,不由得聲音有些發顫地叫了一句:“書記。”


  “李惠玲的人呢?”羅天運把火發在了方揚身上。


  “她,她的手機一直關機,我去過她住的地方,沒有找到人。”方揚很有些委屈,其實一接到新東方商場起火的消息,他就給李惠玲市長打了電話,可是打不通。


  “給古慶明打電話。”羅天運聲音很大,盡管現場很吵鬧,可方揚還是聽一清二楚。


  方揚不得不拿出手機給古慶明打電話,結果電話提示也是關機。方揚隻好把電話打到了古慶明的家裏,家人說古慶明壓根就沒有回來。


  方揚把這個結果告訴了羅天運,羅天運很快便明白了,李惠玲,古慶明,還是冉冰冰一定去了省城,而且他們絕對知道了新東方商場起火的消息,他們是有意關掉手機的。這樣,他們就可以裝作不知情的樣子。


  增派的消防車終於來了,消防通道卻嚴重堵塞,現場又找不到水源,給滅火工作帶來相當大的難度。羅天運在現場的頭都大了,方揚和高發利都不敢看他的臉色,那臉色就像是要殺人的一樣。


  這個時候彭青山和馬英傑也趕來了,他們是剛剛才得知的消息,羅天運一見他們倆,心情稍微放鬆了一下,指示著彭青山和馬英傑趕緊組織力量去現場救人,盡快落實傷亡人數。


  高發利和方揚也不敢閑著,現場由於有羅天運坐陣指揮,很快恢複了有條理性的救人和救火,好在這天的吳都,沒有風,火勢在消防官兵的努力下,得到了有效的控製,就算是這樣,這場火也燒了兩個多小時才被控製住,火勢得到控製後,就是對現場作清理了。


  在現場的清理之中,彭青山已經打電話調了十多位緊跟著自己的人,幾乎控製了整個現場清理的局麵,彭青山和馬英傑拿到了第一手現場死傷人數的數據,並且查到了商場二樓的安全通道沒有打開,二樓湧向一樓的顧客在推拉中,當場踩死就有三人,從二樓直接往下跳的顧客摔死了一人,被困的顧客燒死的有六人,整個數據到羅天運這裏時,就已經是十條人命了。


  彭青山和馬英傑把這個數據密報給羅天運時,他也震住了,十條人命啊,就是重大的責任事故。


  彭青山對羅天運說:“書記,具體的數據隻有我和馬英傑知道,其他人一概不知道,能否在數據上隱瞞幾個?再說了,因為您現場指揮有功,才讓火勢在這麽快的情勢給控住了。這是天災,誰也不情願的事情。”


  “我到場指揮是應該的。天災也是應該回避的,是我們工作做得不到位。這個地方,我其實早該想到會出事故,可是被他們牽著鼻子走了這麽久,把這個點忽略了。這裏就該有這樣的商場,就不該讓這樣的事發生。偏偏這樣的事,就在我的眼皮底下發生了,而且是十條人命啊,血的教訓。再說了,數據從來就是敏感的事情,我不能這樣幹,如實上報死亡人數。而且,青山,帶著你的人,繼續搜查,不要放過任何一個角落,這個數據必須準確,明白嗎?”羅天運一臉嚴肅地望著彭青山說,盡管他很清楚彭青山是一片好心,現在隻要有大事故,各地都在使用一切手段隱藏死亡的人數,而這種手段五花八門,羅天運不是不知道,但是他不想知道,也不想去應用。


  ###第104章 人在做,天在看


  他雖然出牌從來不按正常方式出,但是在這種事情上麵,他不想對不起自己的良心。那些無辜死亡的人,他們會在上天某個地方看著他們這些執政者的。他記住了一句話:“人在做,天在看。”所以,對於這樣的重大問題,羅天運有他自己的處理方式。隻是,這麽一來,省裏的處罰有多重,羅天運也沒有底。這可是他當年的政績廣場地段出了事故,再怎麽說,他都脫不掉關係的。


  彭青山見羅天運並沒有聽取他的建議,很有些失望。而他特意調來自己的人,就是想在這個時候替羅天運隱藏一切。可羅天運卻不想這樣幹,彭青山說不出是什麽味道。十條人命啊,這可不是小數字。而且這個人民廣場是當年羅天運的政績工程,這可是全吳都人民都知道的事情,偏偏在這個地方,消防設施這麽不齊全,傳出去,這個責任全是老板的。這一點,老板想不到嗎?


  彭青山這個時候真的替羅天運捏著一把汗,不過,他在二樓看到了一個奇怪的現象,他便望著羅天運說:“書記,我在商場二樓看到一個現象,二樓通道的門被堵死了,而且上了一把鎖,按道理來說,這是消防通知,是不應該上鎖,這把鎖是從哪裏來的呢?我感覺好象有人為的因素在裏麵,但是當時隻顧著救人,滅火,我沒有認真檢查。”彭青山把他懷疑的這件事還是說了出來。


  彭青山到底是幹公安的,一到二樓就發現了這個問題,當時,他還指給馬英傑看了,隻是當時他們都忙著救人,沒仔細去想這個頭問題。


  羅天運把目光投向了馬英傑,馬英傑不明白羅天運的意思,便順著彭青山的話說:“我們去現場時,二樓通道的門被堵死了,上麵確實掛著一把新鎖。”


  羅天運愣了一下,望著馬英傑問了一句:“你確定是新鎖?”


  彭青山沒等馬英傑回答,搶著說:“我確定是一把新鎖。”


  羅天運的心急劇地往下沉著,沉著。他對著彭青山說:“馬上讓商場的經理來見我,而且你再去秘密調查這件事。”正說著,高發利和方揚從遠處走了過來,羅天運把還想說的話咽了回去,揮手讓彭青山去辦事。


  高發利和方揚一走近,羅天運便衝著兩個說:“你們通知有關單位領導,馬上去市委小會議室開會,不得無故缺席。另外,發利,醫院這邊,你今晚辛苦一下,不要睡覺,時刻關注著傷員人數的變化,通知醫院,花一切代價也不能再死人。”


  羅天運說完,揮了一下手,讓高發利和方揚去準備下一步的工作,他走到了自己的車子旁,鑽進了車子裏,馬英傑愣在一旁,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麽,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羅天運吼了馬英傑一句:“還不上車,愣著幹什麽。”


  馬英傑似乎才從夢裏醒來一樣,坐進了羅天運的車。隻是他感覺,羅天運一定有事要告訴他。


  果然,一上車,羅天運就說:“這場火燒得真是及時啊,他們休想讓我放手。”


  馬英傑一聽羅天運的話,整個人一陣陣冷顫,他不敢相信,也不願意去相信,這難道真是人為的火災嗎?十條人命啊,他們真的就敢這樣幹嗎?這樣的感覺相當糟糕,可這樣的感覺被老板如此一說,便在馬英傑內心揮之不去。


  “書記,那我,我明天還去北京嗎?”馬英傑問了一句,既然發生了這麽大的事故,他應該留在羅天運身邊幫他處理事後的麻煩,替老板分憂吧。


  可馬英傑話一落,羅天運吼了他一句:“你就真的想留在吳都?是想立功呢?還是想表現自己呢?”


  羅天運沒想到馬英傑是真的遲鈍了,還是立功心切。在重大事件麵前,每個官員都有強烈的表現欲,都想在事件中有大作為,破繭而出,一步青雲。有這想法是對的,為官不謀位,那還謀什麽?可謀跟謀不同,這種時候,最忌諱的便是出風頭。


  馬英傑被羅天運一罵後,迅速回應了羅天運一句:“我,我沒有這種想法,隻是想給書記分擔一些麻煩的事情。”


  “我的麻煩事情,就是你。你明天一早飛北京去,盡快拿到批文,批文要越快越好。十條人命啊,就是我的一頓慶功酒會換來的,我痛心啊,你知道嗎?我痛心。我一步失誤,就是十條人命的代價。”羅天運說著,說著,眼角就濕了起來。他恨啊,這一刻,他的恨是那麽深,那麽真。


  馬英傑徹底證實了自己的憂心,內心真是一股說不清楚的味道。他現在才知道,一個邱丹丹算什麽啊。他們能夠送邱丹丹到大西北,已經是夠手下留情的。就在馬英傑想說話的時候,羅天運的手機一下子響了,嚇得馬英傑的肉都跟著跳動著,半天都不敢喘氣。好在是在夜裏,老板看不到他的驚嚇,否則又是一頓臭罵。


  羅天運接了電話,竟然是路鑫波的電話,羅天運內心也驚了一下,動作好快啊。不過努力讓自己平緩了下來,很沉重地叫了一聲:“省長好。”


  “大火情況怎麽樣?人員傷亡數字出來沒有?”路鑫波省長在電話中問著。


  “省長,我先檢討,出了這樣的事故,我願意接受省裏的一切處罰。”羅天運很沉重地說著。


  路鑫波省長一下子火了:“我現在問的是人員的傷亡,你倒好,扯什麽處罰,處罰是下一步的事情。別告訴我,火滅了快半個小時,傷亡數據還沒出來。”


  羅天運一驚,路鑫波省長怎麽知道火撲滅了半個小時,李惠玲和古慶明沒有去省城?那他們又在哪裏?這一場火災到底是怎麽一回事?他們又要幹什麽?

  一連串的問題浮現在羅天運的大腦裏,羅天運努力往下壓著,壓著。現在不是他可以想這些問題的時候,他還是對著手機說:“省長,死了十人,傷的人數目前還在統計之中,不過已經全部送到了醫院。我這裏在召開緊急會計,隻是李惠玲市長和古慶明市長找不到人影。”


  “真的就十個人嗎?”路鑫波懷疑地問了一句。


  “對,十個人。這個數據在現場是確切無疑的,隻是李惠玲市長找不到,我目前要召開緊急會議。”羅天運裝作很隨意地又說了一句。


  “天佑書記,傷亡的人數來不得半點虛假,這一點,你清楚吧。至如你左一個李惠玲市長找不到,右一個李惠玲市長找不到,書記找不到市長的人,不會懷疑是我藏了起來吧?”路鑫波省長話裏有話,而且語氣很冷。


  “對不起,路省長。我是找不到惠玲市長的人,急的。不知道省長還有什麽指示?”羅天運一肚子的火,但是他不能發,而且必須忍,不過,說出來的話還是帶著幾分情緒。


  “省裏明天會開會研究處理這件事,目前省裏的意見就是不惜一切代價救人,有困難嗎?”路鑫波省長語氣和緩了一下,公事公辦地說了一句。


  “謝謝省長,我們一定聽省領導的指示,會全力搶救受傷的群眾。”羅天運也公事公辦地應對了一句,他說一落,路鑫波省長便掛斷電話。


  “這隻老狐狸。”羅天運罵了一句,又開始打電話,電話一通,羅天運就說:“青山,迅速在幾家大賓館調查一下,李惠玲和古慶明的行蹤。”說完,就掛斷了電話。整個過程,馬英傑聽著,也驚著,他實在沒想到,李惠玲和古慶明此時會在吳都,而且會如老板所言,在某一家賓館裏,他們睡得著嗎?

  “聽到沒有?形勢的嚴峻出乎了我的意料之外,所以,你要盡快去北京拿到批文,否則還會有無辜的人為這件事付出生命。我錯了,我不該放縱他們在各大報紙宣傳林子溝的事情。”羅天運痛心疾首地說了一句,他現在是真的痛心了。他不怕他們反擊,不怕他們去調查他和欒小雪的事情,可他怕這樣的人為火災。而且路鑫波這隻老狐狸,明顯在套話,十條人命,在他眼裏居然還少了,居然不相信。他還會做什麽樣的手腳呢?羅天運不知道,可他現在真的怕他們了。


  “書記,放心。無論想什麽法子,我一定纏著馬大姐拿下批文。”馬英傑在羅天運麵前保證著。


  “小蘭會幫你的。”羅天運說了一句,整個人就往車子後座靠著,一副虛脫的樣子。


  “書記,你是不是累了?要不要休息一下?”馬英傑關切地問了一句。


  “不用了。你馬上去網上查查,關於這場火災的新聞,網上有一些什麽樣的說法,全部整理下來,給我一份。”羅天運說著這話時,司機已經把車子開到了政府大樓前,停了下來。


  馬英傑趕緊下車,想去給羅天運開門,羅天運卻自己下來了。而且又開始打電話,馬英傑小心地跟在他後麵,羅天運此時說:“書記,是我,天佑。”馬英傑才知道老板在給朱天佑書記打電話。


  “你還知道給我打電話?我一直在等你的電話,你知道嗎?”朱天佑書記在電話裏發火了,告狀的信息已經傳到他的耳朵裏,說什麽羅天運開慶功酒會的時候,吳都一商場發生了火災,全體幹部都在喝酒,無人到達現場,而且死亡眾多,卻被吳都方麵壓製住了傷亡人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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