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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大事故

  “書記,對不起。剛想給您打電話,結果路省長給我打了電話,問了相關的情況,所以給您的匯報就晚了一步。”羅天運態度很好地檢討著。


  “天運,你給我說實話,到底死亡人數多少?”朱天佑書記現在關心的就是這個數據,如果數據真的如他得到的消息,這一關怕是羅天運很難抗下去的。


  “書記,目前現場死亡人數是十人,這個數據絕對真實。傷的人員已經全部轉移到了醫院,我已經給相關部門下了死命令,不惜一切代價救人。我剛剛從現場指揮回來,這個數據,我不會瞞著書記的。”羅天運很沉重地說著這些。


  “我知道了,善後工作一定要到位,不要再節外生枝。這一段為了一個高鐵建站,看看你把吳都弄成什麽樣子。八字沒一撇,你說你在這個時候開什麽慶功宴?你不是把把柄往他們手裏送嗎?”朱天佑書記用恨鐵不成鋼的語氣教訓著羅天運。


  “書記,我知道錯了。我沒有想到他們會這麽瘋狂,二樓的通道處,被人為地鎖上了。而且,他們私下裏低價買了林子溝大片的土地,我大意了,書記,我檢討,而且願意接受省裏的一切處罰。”羅天運越來越沉重地對朱天佑書記匯報著。


  “什麽?你的意思是這火災是人為的?是為了林子溝的事情?你手上有證據?”朱天佑書記也詫異了,他們真的就敢這麽幹嗎?


  “書記,明天我會把證據送到省裏去,他們私下成交的購買土地合同。我想用慶功宴提醒他們,放棄對林子溝建站的想法,也想用慶功宴逼出香港一家公司的幕後人,據小蘭調查,那家公司的幕後人就是路省長的公子,但是目前我們沒有確切的證據,所以,我沒用動兩名有問題的幹部,就是想引出路明飛這條大魚出來,可是我太低估他們了,居然在慶功宴的時候,敢這麽瘋狂地人為火災。目前這個人為火災也是猜測,我還在調查,相信會有結果的。書記,我錯了,對不起,我真是很難過,十條人命啊。”羅天運的聲音越說越哽咽著,朱天佑書記也被他感染了,安慰了羅天運一句:“你也不要太難過了,身體要緊。我知道了,你處理完,還是早點休息。”


  “謝謝書記關心。”羅天運很感動,朱天佑書記至少理解了他。


  馬英傑一直跟著羅天運,直到電梯上了五樓,馬英傑還是一跟著他,羅天運回頭掃了一眼馬英傑:“還跟著幹嘛?去網上查消息啊。”


  “我,我是想給書記燒好水再去。”馬英傑嚇得趕緊解釋了一下。


  “不用了。”羅天運說完,急匆匆地往他的辦公室裏走去。


  馬英傑盯著老板的背影,有那麽幾分鍾,他腦子裏一片空白。


  馬英傑還是艱難地來了一個轉身,朝著自己的辦公室裏走去。網絡,這個讓馬英傑頭痛的地方,又不知道會掀起多少的波瀾。無數事實證明,不管事故有多大,如果疏忽了現場群眾的情緒,後果不堪設想。還有一個要害問題,那就是網絡。如今網絡是洪水猛獸,大批網民就怕你不出事,隻要一出事,立馬情緒高漲,在網上鋪天蓋地給你吐口水。想到這,馬英傑的電腦頁麵已經顯示出來了,馬英傑首先進到了吳都論壇,讓馬英傑心慰的時候,吳都論壇上的火災消息全是老板羅天運在現場指揮火災的正麵宣傳照片,馬英傑便鬆了一口氣,看來,網絡上的事情是他,也是老板多慮了。


  馬英傑便開始打開江南論壇,江南論壇卻有條讓馬英傑心驚肉跳的消息:吳都新東方商場特大火災內幕,這條消息說有關部門封鎖了消息,死亡人數不計其數,正是商場高峰期,怎麽可能才十個人死亡呢?十後麵加上一零都有多的。該消息還說因為當局都在慶功酒,酒喝高了,主要領導沒有及時趕到救災現場,才造成現場一片混亂,死亡無數。


  這消息看得讓馬英傑內心不由得一陣緊一陣地揪心,他拿起電話想給老板匯報這件事,又想起了還有微博,他趕緊百度了吳都火災的消息,果然微博有了,而且這微博和江南論壇上的內容一樣,顯然是同一個人,不僅如此,這條微博連接了許多的名人,微博達人等等,一時間,這條消息被炒得滿天都是,潮水四起,各種聲音都有,而且大多是罵聲,是對100條人命的悲憤。


  馬英傑再也坐不住了,趕緊給老板羅天運打電話,他正在開會,布署下一部的善後工作,確保把損失和不良影響降低到最低。


  馬英傑的電話,羅天運是走出會議室去接的,他問了馬英傑一句:“情況很不好是吧?”


  “是的,書記,很糟。”馬英傑回了一句。


  “把重點的內容告訴我。”羅天運在經曆網絡風波後,對網絡很在意,也算是吃得透的一位領導,他太了解網絡的殺傷力了。以前一次宣傳會議上,他問宣傳部一負責人,對眼下突發性網絡事件,宣傳部門有沒有好的應對措施?那位負責人居然非常不屑地說:“書記放心吧,難不住我們,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網絡上再鬧,也不起作用的。”羅天運當時就啞巴了,沒想到宣傳部的同誌這樣回答他。後來,書記孟成林自殺,未等官方給出任何說法,網絡上已風起雲湧,有的沒的真的假的全往裏灌,吳都方麵還有省委想了無數辦法,還是控製不住。氣得羅天運大聲責罵那位負責人:“你不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麽,你掩給我看?”那位負責人憋紅著臉,話含在嘴裏,就是吐不出來。


  得提前想好預案。羅天運這樣做,並不是想替吳都遮掩住什麽,沒那個必要,誰幹的誰負責,有種惹事,就應該有種滅事。這是他一向堅持的處理問題的原則。但,這次羅天運多了個心眼,事實上每起大事麵前,羅天運總是比別人能多出幾個心眼。有人說他老謀深算,有人說他深藏不露,還有人說他肚子裏全是陰謀,他都一笑了之,從不去反駁。沒有反駁的必要,政治從來就是勝者為王敗者為寇,這個道理很早他就知道,而且從父輩那一代身上已經得到了無數次驗證,羅天運對此堅信不疑。還有,對政治家來說,每起事件都是政治事件,必須要有這個認識,不管此事跟政治沾不沾邊,到了政治家手裏,它就別無選擇地要沾邊了。好的政治家為什麽手裏總有牌打,是誰給了他那麽多牌,事件。他能把普通事件演變為重大事件,能把突發事件演變為預謀事件,能把小事件放大成重大事件,當然,也能把真正的大事件化解成小事,這才是政治家麵對事件時的態度與膽略,沒這個膽略及能耐,你會輸得很慘。


  現在,羅天運所以突然想到網絡,就是想知道,他們究竟要玩多大?風向在哪裏?這次火災,他已經確定人為的因素占很大比例,而這麽大的事件,敢如引下手的人,絕對就不是一般的角色了。


  現在,羅天運已打定主意,要讓這次事件按自己的意誌走,或者說,偌大的網絡要成為他手中另一張牌!這是他在想到網絡後,又一是重大決定。


  “網絡上目前有三種意見,一是關心大火中受傷或遇難者人數,市政府什麽時候舉行新聞發布會,網民認為信息不透明,甚至懷疑吳都要玩啞巴遊戲。二是對消防部門和政府火災應急措施不到位提出批評,尤其半小時後消防車才到場,致使大火向主樓蔓延,引發大量網民的不滿。三是相對深層次的,批評或質疑新東方商場到底該不該建在人民廣場。”


  馬英傑到底是秘書出身,而且不虧是羅天運一手培養起來的,匯報既簡煉又準確,基本上把羅天運要的信息提供了。現在,馬英傑把所有的帖子都收藏並保存了起來,而且備了份。他知道,很快省裏就會有所反應,而且吳都的議論也會越來越大。


  “吳都方麵呢,一點作為也沒?”羅天運問。


  “半小時前,吳都市政府網站發了圖片新聞,而且現場的秩序井然,這算是對網絡的一個引導吧。在這一點上麵,這一次吳都日報的記者功不可沒,他們是第一時間到達現場的,這些照片是他們提供的。”馬英傑把他看到和了解到的消息告訴了羅天運。


  “什麽內容?”


  “主要領導第一時間趕赴現場,指揮得當,措施得力。還有,書記您在現場濃煙中的照片,跟消防官兵一起往外搶救被困人員,而且您一條胳膊負了傷,這樣的照片也被搶拍下來了,拍得相當及時。”


  羅天運聽了並不吃驚,或者說都在情理之中。不管發生多大的災情,政府報道首先要宣傳的,就是如何組織抗災救災,如何展開人道主義救助。至於主要領導親臨一線,坐鎮指揮,更是成了套路八股。獨獨心裏感慨的,竟然是自己胳膊負傷的照片被搶拍下來了,他自己當時都沒有注意到,是事先感覺生痛,才發現胳膊肘兒受了傷。有這樣的照片,出乎了羅天運的意外,看來,社長曹玉林在這次火災中,確實是極力在維護自己的。


  ###第106章 借事炒作

  “我知道了。你繼續關注網絡,恐怕大家今晚都不能休息了,要連續奮戰,有新情況隨時匯報,你也打起點精神來,明天在車上和飛機上再把睡覺的事補一補。”羅天運指示完馬英傑,就想掛電話。


  馬英傑意識到了,急著說:“書記請書記放心,我不會懈怠的。另外,我,我想找找曹玉林社長,讓他組織力量在微博上來一次全麵反擊,畢竟他手裏的照片是大量的真實的而且現實的照片,事實勝過雄辯。”馬英傑的聲音有點興奮,這個點子,是他剛剛想到的。一個好的秘書長,關鍵在於能不能充分領會領導話裏的意思。這是馬英傑在這個夜晚的又一認識。


  在官場,有很多話,領導是不會明示的,有時暗示也不會,怎麽理解,理解到啥程度,就看下麵人的悟性,還有平時對領導語言的準確把握。至於理解後如何執行,執行時尺度如何把握,更是考驗一個部下的政治覺悟、品行與操守的基本渠道。有很多人丟了官職,都不明白錯誤出在哪。馬英傑相信,自己絕不會這麽傻。


  “我這裏還有事,你自己決定。”果然,羅天運沒有明確說什麽,但是他不反對,證明馬英傑的想法就是對的。


  馬英傑如此想的時候,電話已經打到了曹玉林社長手機上,曹玉林當然不敢睡覺,這樣的夜晚,吳都的大小幹部,怕沒幾個敢睡覺的,當然李惠玲市長和古慶明市長例外。


  曹玉林一見是馬英傑的電話,很客氣地說了一句:“秘書長好。”


  “曹社長好,這麽晚打攪您,真不好意思。我剛剛看了吳都論壇上的所有照片,相當及時,也拍得非常專業、到位。現在,曹社長能不能組織力量,把這些照片以微博的形式在網絡全麵推開,有的人,已經在搶在微博裏,發了極為不利吳都的負麵消息。這一次需要靠曹社長組織力量引導正確的新聞導向了,拜托曹社長了。”馬英傑說得極為客氣的同時,給了這次圖書相當高的評價。當然馬英傑現在的這些話,曹玉林社長很清楚,代表的是書記的意思。


  “放心吧,秘書長。我馬上讓攝影記者和文字記者到位,一定把負麵影響消除掉。”曹玉林如此對馬英傑保證著,其實他也是說羅天運聽的,大家都清楚,關鍵時刻,出來說的馬英傑,意味著什麽。他們在馬英傑麵前的保證,表忠心全部會傳給書記羅天運的。


  馬英傑在忙著滅網絡之後時,羅天運還在滅現實中的這場火。他和馬英傑通完電話後,回到會議室後,要求各部門盡快分頭抓好善後工作後,便提出散會。


  散會後,羅天運打電話讓城區區委女書記孫紫娟到他的辦公室來一趟,這種時候,更能派上用場的,還屬孫紫娟,這點羅天運心裏有數。時間已到了淩晨兩點,市裏領導都沒睡,一部分堅守在現場,更多的,按照市委、市政府命令,堅守在各自崗位上。


  孫紫娟這次來的晚一點,接到電話大約四十分鍾才到,剛一進門,羅天運就笑了。比之前麵,孫紫娟猛一下亮了。這亮,一是精心打扮過,肯定是用心洗了澡,除去身上的疲累與汗漬,還噴了名貴香水。作為一名區委書記,孫紫娟當然不缺這些。更不缺的,是見羅天運時的態度。前麵太急,直接從現場趕來,慌裏慌張不說,形象也十分欠佳。女人沒了形象,就不叫女人,尤其官場中的女人。而羅天運一向又對部下要求很嚴格,從不容許部下疲疲遝遝,不修邊幅。再說了,孫紫娟愛美,女人愛美是一種本能,孫紫娟這方麵更迫切更注重完美,尤其是在自己敬仰的領導麵前,更想表現得完美一些。


  “行啊,紫娟書記,還有時間打扮自己。”羅天運非常輕鬆地開起了玩笑。孫紫娟的臉驀地就紅了,不由自主就往自己身上看,生怕哪兒穿得不合適,讓書記看出漏洞。確信問題不是出在這方麵時,心裏才坦然,非常嫵媚地笑了笑,露出一口潔白整齊的牙齒:“見書記,哪能不懂規矩。”


  她的聲音又軟又動聽,女人味十足。


  “什麽規矩,哪有那麽多規矩?”羅天運故意說。今晚的孫紫娟有點特別,盡管以前,孫紫娟在他麵前也有意無意地要帶點表現,有時甚至還要賣弄一下風情,但羅天運從沒覺得她有什麽特別。今天不一樣,孫紫娟身上,散發著一股特殊氣息。不是風情,要論風情,孫紫娟還沒資格,年齡擺在那兒,身體雖說保養得不錯,豐腴但不累贅,飽滿且含著華貴,但跟年輕女人比起來,已經少缺了許多味道。更重要的,官場女人不管怎麽弄,還是脫不了官場那味,而這味,對女人太有殺傷力。比如你怎麽擺,身體都是僵硬的,出不了那種真正的風情。笑的再嫵媚,裏麵也有層假,就跟摻了劣質品一樣。羅天運閱人無數,對女人,更是不缺經驗。今晚的孫紫娟特別就特別在既想放開又拘謹,既想大膽又不敢,這一怕一露中,就把另一種味兒流露了出來,真實又可愛。她自己可能覺不到,羅天運卻看到了新鮮的東西。


  新鮮才是最致命的,很多女人不懂這個。


  羅天運這邊是有感覺了,可孫紫娟又緊張。她總是改不了在羅天運麵前緊張的毛病,自己給自己狀了多少次膽,一次也沒成功。今天臨出門時還再三跟自己說,一定要鎮定,要大方,不能老讓書記覺得你是狗肉包子上不了台麵。結果,還是緊張。


  孫紫娟的臉頰紅紅的,仿佛有一層胭脂滲開。剛才她是快快地沐了浴,那種獨特的香水浴。熱水裏加了十幾種香草,還有好幾種中藥,對舒緩疲勞,放鬆神經,保養肌膚特別管用。孫紫娟有一位特別貼心的秘書,叫蘇燦,祖上是中醫世家。小姑娘自從做了孫紫娟秘書,將一半心思花在孫紫娟的美容與保養上。她有一套獨特的理論,說女人再怎麽掙紮,最終還是毀在自己手裏,當你人老珠黃時,這個世界會無情地拋棄你。


  女人抓住世界的方法,不是學男人那樣去打拚,而是騰出足夠時間,把自己的美麗拉長。孫紫娟一開始批評她,這種思想要不得,黨的幹部,不興這一套。蘇燦不服,舉了一大堆例子,伶牙俐齒,居然把孫紫娟說服了。接下來,蘇燦變著法子,今天讓孫紫娟嚐試這,明天又給孫紫娟弄來那,一切圍繞孫紫娟的美麗轉。天下女人哪個不愛美啊,哪個不想讓青春永駐?慢慢,孫紫娟中了毒似的喜歡起這套來。蘇燦心細,照顧起人來無微不至,關懷備至。蘇燦跟祖父學過不少手藝,按摩啊,推拿、理療啊,樣樣上得了手。又不知從哪學來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什麽乳huang保健術,提臀收腹術,子宮收縮術等,她像搞實驗一樣把這些東西用到孫紫娟身上,竟讓孫紫娟特別享受,孫紫娟現在是離不開她了。都說秘書是領導的心腹,在孫紫娟看來,蘇燦比心腹還心腹。熱水裏泡完,蘇燦為孫紫娟遞上浴巾。


  孫紫娟急著要來見羅天運,麵膜也不做,蘇燦說:“這哪行,你見的是書記,不是一般領導,這樣子去了,書記會怎麽看?理解倒也罷了,不理解,書記還以為您一點不在乎他呢。”孫紫娟覺得這話在理。蘇燦接著說,女人的儀表能說明一切問題,男人可以隨便,女人千萬不能。女人的妝,就是女人的態度,男人一眼就能看得出來。遂將孫紫娟拉到椅子上,讓她甭急,幾分鍾就好。蘇燦有一雙巧手,不出五分鍾,果然好了。她幫孫紫娟施了淡妝,幾乎看不出,但明顯比剛才精神也比剛才嫵媚。還淡淡地描了眉,很性感的那種。孫紫娟對著鏡子一看,感覺出奇地好,斥了一聲鬼丫頭。蘇燦甜甜一笑,大著膽說:“這下去吧,定會讓書記賞心悅目。”說完扮個鬼臉,把孫紫娟羞臊的,好像去幹見不得人的事。


  領導和下屬之間是有秘密的,但女人和女人之間,往往藏不住秘密,臉上寫著呢。孫紫娟哪怕有一點兒心機,都瞞不過蘇燦那雙鬼眼睛。好在,蘇燦是個知恩圖報的女人,沒有孫紫娟的賞識,她現在極有可能還在檔案局管那些冷漠無情僵死的檔案,根本就進入不了領導視野。加上蘇燦性格還算梗直,為人極有分寸,不是那種靠臉蛋或花言巧語迷惑別人的人,更不是那種是非筒子。對她,孫紫娟還是很放心。有時工作不順利,或者遇到擠兌排斥,也拿她當朋友,跟她訴訴冤說說心裏話,兩個女人看似是上下級,更多時候處得卻像姐妹。


  這個世界,人是需要相互溫暖的,大家如果都處在提防狀態,對誰也存戒心,這世界就會變得很冷。這是孫紫娟的認識。但是現實是非常無情的,幾近殘酷,容不得你對溫暖兩個字抱有幻想。尤其官場,處處是箭,處處是坑,稍有不慎,一腳踩進去,就再也爬不出來。這些年,孫紫娟走得非常艱辛,也非常謹慎。甭看她整天一幅樂嗬嗬的樣,內心深處,卻非常的焦慮與不安。官場時時是風雲,事事藏玄機,不到一定位置,真是今天不知道明天會怎樣。孫紫娟內骨子裏又是一個不敢輸也不願輸的女人,官場輸不起,生意場上輸了可以再來,官場輸了,就永遠沒了機會。尤其人到中年,尤其到了中年的女人,輸了,你就什麽也沒了。


  ###第107章 委以重任

  孫紫娟不想這樣,她想贏,想讓自己的人生更加精彩。別人說這叫野心,孫紫娟認為不是,她把這稱之為理想。人必須有理想,且有為理想獻身的精神。


  讓蘇燦一打扮,孫紫娟鮮亮了許多,信心也陡增不少。盡管是晚上,但能看得出她內心的歡快來。是的,很歡快。這個時候,孫紫娟已經知道,書記深夜找她,一定是有重要的事情交待。


  在官場,一旦是關鍵時刻被領導招見的下屬,總會委以重任的。這一點,孫紫娟清楚得很。再說了,書記深夜招見的人,隻有她一下人,這就是機會,絕對的機會。孫紫娟一邊下樓,一邊心裏興奮地叫著,差點一腳踩空,摔下樓去。這陣,她的心還撲撲亂跳呢,不知道這神聖的夜晚,會給她帶來什麽樣的好運?

  “怎麽,累得話都不想說了?”見孫紫娟失神,羅天運打趣一句,指了指沙發,“坐吧,我給紫娟書記沏杯熱茶,緩解緩解疲勞。女同誌這麽在現場奮戰不容易啊。”


  “我自己來。”孫紫娟感動壞了,她哪敢讓書記服務,急忙奔到櫃子前,拿了茶杯,又放下,提起水壺給羅天運杯子續水。羅天運看她慌裏慌張的樣子,越發覺得有趣。有時候下屬是供上司排遣寂寞的,看著下屬在自己麵前手忙腳亂,惶亂而不知所為,是一種享受。為官的享受有很多種,不隻是金錢、美女,權力帶給人的快感,真是多得數不清。比如此時,羅天運就享受到另一種快樂,一名堂堂的區委書記,也算是不小的領導了,在自己麵前惶若小鳥,那種詭異的成就感一下讓他的困乏去了不少。欣賞了一會,忽然覺得殘酷,不該這樣,而且現在可是十條人命啊。羅天運又一陣難過,趕緊拿起一隻蘋果,為孫紫娟削起來。孫紫娟更不敢了,小鳥一樣走撲拉過來,唱歌一般說:“書記我來吧,您快歇歇。”羅天運故作客氣說:“今天我特意為紫娟書記削隻蘋果,這次滅火,紫娟書記功不可沒啊。”一語說的,孫紫娟心裏那個味,真不好形容,又是激動又是不安。來之前秘書蘇燦告訴她,市政府網頁上發的滅火快訊,居然沒提她一個字,發了二十多張現場圖片,她這個現場的唯一區委女書記連個背影也沒。此時聽羅天運這樣說,心裏一下熱的,眼淚差點就奔出來。


  “書記……”孫紫娟顫顫地叫了一聲,激動中想接過羅天運手裏的蘋果刀,親手削蘋果給書記,不料羅天運正好起身給她遞蘋果,兩人的手竟稀裏糊塗碰上。一陣蘇麻立刻順著指尖傳出,孫紫娟內心湧上一股莫名的幸福,感覺整個人被一種陌生的東西包圍,很強烈,很讓人振奮。胸脯那兒熱熱的,開始鼓脹,像要沸騰。後來,後來她竟忍不住打出一連串哆兒。


  孫紫娟還是怕!畢竟此時此刻,她麵對的是吳都一號人物羅天運。


  羅天運這晚顯然沒孫紫娟那麽多想法,或者,想法不一樣。他忽視了孫紫娟內心錯綜複雜波瀾起伏的感受,也忽視了孫紫娟豐富多姿難以控製的麵部表情及肢體變化。孫紫娟雖然年紀偏大,比羅天運小六歲,但肢體語言絕不能說不豐富。這可能跟遺傳有關,她的父親是一名編劇,母親是一名演員,一生獻給了地方戲。兩人雖然不太出名,但把最優秀的東西遺傳給了孫紫娟。加上官場裏浸淫久了,練就了拿身體說話的本事。在她不喜歡不尊重的人麵前,她的身體真是僵硬的,像一棵提前枯幹的樹,可在敬仰的人麵前,她的身體能開出若幹種花來。開花的身體,這是母親對她的評價,也是她最欣賞自己的地方。可是這麽豐富的內容,全讓羅天運忽略了,孫紫娟未免有些暗淡,有種受冷落的委屈,但又不敢表露出來。很多東西不是你想表露就能表露的,孫紫娟依舊保持著下級對書記那種謙恭而又甘甜的微笑。


  一談起正事,羅天運立馬變得嚴肅,問了孫紫娟許多問題,有些還極其敏感,林子溝和邱家灣都是孫紫娟管轄下的地盤,那麽古慶明和章海生們的把戲,孫紫娟不可能一點也不清楚。


  孫紫娟老老實實回答了,一點不敢隱瞞,當然也不需要隱瞞,有些秘密本來就是為大領導準備的,別人還沒機會談這麽私密的話題呢。孫紫娟的秘密再一次證實了,邱丹丹手裏的合同是真實存在,而且邱丹丹與古慶明之間的曖昧關係,孫紫娟也清楚。隻是她當然不敢特地跑到羅天運麵前去說這些東西,而且是沒有證據的隱私,作為孫紫娟這個級別的女官員,她還不會笨到在背後談八卦。


  羅天運看上去很滿意,欣賞的目光幾次落在孫紫娟美麗的額頭上,那裏有顆痣,暗紫色的,不大,但在燈光下有點眩目。羅天運像是在研究那顆痣,但又不像,不過,還是跟孫紫娟重點強調了兩點:“紫娟書記,你現在要做的事情,第一,務必搞清火災真實原因,不管采取什麽方式,我隻要真相。我不相信任何人,但我相信你!”這話把孫紫娟書記激動的,差點就哭出聲來。“第二,章海生背地裏在搞什麽動作,要事實和證據。”


  羅天運斷定,下一步,路鑫波他們方麵肯定要在火災死亡人數方麵做文章,他現在必須把這些功課做在前麵,必須掐住他們的命門,隻有這樣,主動權才可以回到羅天運這邊,十條人命啊,羅天運不想讓這十條人命白白犧牲掉。


  羅天運交待完這些,孫紫娟揣著一顆激動的心站起,正準備走時,羅天運的手機響了,是彭青山的電話,他說:“書記,李市長在吳都大酒店806房間,據說醉重人事不知。但是古慶明不在酒店裏,具體在哪裏,我還在繼續尋找。”


  “我知道了。”羅天運掛斷了電話,孫紫娟還站著,她想等羅天運打完電話,再告辭。現在羅天運的電話打完了,她剛想說點保證之類和告別之類的話時,羅天運先開口了,“紫娟書記,惠玲市長在吳都大酒店806,聽說醉得不省人事,你過去照顧、照顧她,知道怎麽做吧?”羅天運一臉信任地望著孫紫娟。


  “書記,放心,我知道怎麽辦。”孫紫娟終於有了再次表衷心的機會,趕緊表著態,她當然清楚,這個時候出現在李惠玲身邊意味著什麽,但是,她會去做,為了羅天運這一臉的信任。


  孫紫娟離開了羅天運的辦公室,以極快的速度消失在夜幕裏,羅天運盯著這個女人背影,有那麽一刻,他真有一種恍惚感和痛心感,難道官場就一定要以這種不擇手段的方式繼續下去嗎?


  夜,在羅天運的眼裏卻越來越黑,越來越沉-——

  吳都的這一夜,徹底失眠了。


  接下來的善後工作,公關工作以及秘密調查全部擺上了桌麵。羅天運不想再以這種方式繼續鬥爭下去,可是十條人命的代價,讓他不得不出手反擊了。


  第二天省裏要派出事故調查組到吳都。調查組長由省政府秘書長彭易源擔任,這點倒是出乎羅天運意料。大火發生後,彭易源給他打過電話,詢問過火災情況以及傷亡人數,這個電話是在路鑫波省長和朱天佑書記的電話之後。


  羅天運知道彭易源的電話一定是路鑫波省長讓他打的,羅天運就把大火情況向他做了簡短匯報,都是公事公辦的那種,大家也都心知肚明。得知彭易源親自帶隊下來,羅天運還是有些吃驚。路鑫波還是不簡單啊,以最快的速度把總管派下來督陣,僅憑此點,就比他出手狠。


  盯著名單看半天,羅天運搖了搖頭。省府這邊下來的是一名副省長,還有安監局長,以及安委會一名副主任。調查組七名成員,除去三位專家,他能信得過的,隻有安委會副主任一人。副省長是中立派,見了路鑫波省長笑,見了朱天佑書記同樣笑,兩邊都不得罪,兩邊都想討好。羅天運最反感這種人,但這名副省長是京派幹部,以前在某大部委工作,有背景,想必路鑫波把他派下來,也是想障眼法吧,畢竟他沒私心啊,也有京派幹部在場。


  安監局長李淵明是羅天運在名單中最不想看到的,這人他打過好幾次交道,但是就一直喜歡不起來,這沒辦法。雖然官場以利益為重,但是個人的喜好還是在內心有高低之分,有的人就是看一眼就不喜歡,有的人,一句話就投機了。大約,這就是所謂的緣份吧。羅天運不大相信緣份這個東西,也對緣份這個東西很謹慎,但是內心還是有這樣那樣的高低之分的。


  羅天運感覺到一股敵意,冷嗖嗖的。本來他不願多想,發生這樣大的事故,作為吳都市的一號人物,他的心情很難受,尤其得知死了那麽多人,心情更是沉重、壓抑、憤怒,想撕碎什麽,想衝吳都的天空大喝上幾聲。不管怎麽,他還是一個有正義感的人,懂得什麽該為什麽不該為。至少在他的天平上,“正”和“反”兩個字,究該怎麽寫,他還清楚。但對方搞這套,他就有點不高興。悶半天,羅天運覺得必須采取點什麽措施,否則,將來某個時候,他可能被動。


  ###第108章 反擊

  現在對於羅天運來說,不能再被動了。他一時的心軟,喪失掉的就是十條人命。


  “被動就意味著挨打,戰爭年代如此,和平年代也是如此。想想你父親,再想想周邊這些人,哪個不是因為被動而丟了權把子。”這是老子爺曾經告訴過羅天運的話,現在再想到這話時,羅天運才發現自己不如司徒蘭果斷,也不如司徒蘭敢作敢為。他還真的離不開司徒蘭,如果繼續鬥爭下去的話,司徒蘭會是他最好的幫手。想到這裏,羅天運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發利嗎?你到我辦公室裏來一下。”羅天運抓起電話給高發利打了這個電話。


  高發利很快來了,羅天運掃了一眼高發利說:“你馬上去高速公路處接省裏的調查組,跟在他們身後,什麽都不說,不聞,不問,配合調查組工作就行了。不過,看到的,聽到的,隨時向我匯報。”


  高發利有些發愣,真沒想到羅天運突然做出這樣的決定。不過他反應很快,馬上回答到:“按書記指示辦,保證把工作做好。”


  “現在保證為時過早,我要提醒你,這場大火會把吳都燒亂,弄不好,你去的中心工作,就是搞好穩定工作,吳都不能亂,任何時候都不能亂。他們越想讓吳都亂,我越不會讓他們得逞的,這筆帳,我一定讓他們血債血還。”羅天運的臉色此時變得極為陰冷,看得高發利一陣陣發顫,他從來沒見過羅天運這樣的表情,也從來沒見過這位讓他一直摸不透的領導這種果決。


  這個“亂”字,羅天運說的很重,幾乎是從心最深的那個地方吐出來的。高發利有片刻的遲疑,或者壓力感,最後他隻說了一個字:“是。”便離開了羅天運的辦公室。


  高發利走後,羅天運給馬英傑打了一個電話,問馬英傑:“到北京了嗎?網絡有什麽新的進展?”


  “書記,我剛剛到北京。網絡已經被曹曉林社長引導過來了,他們整夜沒有睡,白潔部長也趕到了報社,陪了他們一夜。曹社長剛剛給我通了電話,讓我不要擔心網絡這一塊,他們已經動用了很多力量,二十四小時嚴防網絡,白潔部長也親自到場了,所以,書記,別太擔心。我已經給馬大姐發了信息,上午就可以去她的辦公室,我會把這些情況適當匯報給馬大姐聽的。書記,您要保重身體。”馬英傑真心真意地說著,他此時最擔心的是老板的身體的。


  “我沒事。一有消息,立即給我打電話。”羅天運說了一句,就掛了電話。他現在安心了許多,至少宣傳部門和他站在一條線上。想到這裏,羅天運趕給給白潔打了一個電話,電話響一聲就被白潔接了,“書記好。”白潔的聲音顯得有些意外,也有些欣喜。


  “白潔部長,你們辛苦了,代問曹社長好啊,大家辛苦了,我代表市委謝謝你們。”羅天運的聲音此時在白潔耳朵裏如歌聲般動聽,她的心驟然跳得快了好幾倍,趕緊說:“書記,這是我們的工作,為市委分憂是我們該做的,放心,書記,我們會堅守崗位的,而且新聞通稿已經發往省城各大報社。”


  白潔的話一落,羅天運深受感動,動情地說了一句:“謝謝,謝謝你們。”白潔也客氣一句,羅天運這才掛掉了手機號。


  羅天運掛掉電話後,讓秘書何先暉立即通知相關領導再次開會,特別是李惠玲市長和古慶明,一定要通知到位。


  何先暉通知完後,羅天運去了會議室,這一次,通知的人全到位了,特別是李惠玲和古慶明,來得還比較早。當然,孫紫娟也被羅天運通知到場了,她已經拿到了李惠玲裝醉的照片,隻是李惠玲還蒙在鼓裏,還真以為孫紫娟是深夜向她匯報工作和討好她的。


  會議由羅天運親自主持,在家常委還有四大班子領導全都參加。羅天運陰沉著臉,心事很重,看上去真是累,一雙眼睛深陷在眼眶裏,發著青,甚至在場的人都能夠聞到一股子煙熏味濃烈地散開,彌漫在會議室。


  羅天運掃了一眼,衝疲憊不堪的領導們說:“大家辛苦了,我在這裏先向大家說聲謝。”接著,話頭一轉,談起了這場大火。羅天運望著這個會議室的一張又一張熟悉的臉說:“同誌們,這場大火不是天災,也不是人禍,充分暴露出我們工作中的薄弱環節。平時我們對安全的重視隻掛在嘴上,寫在牆人,很少落實到行動上,這場大火算是燒醒了我們。災難啊,同誌們。”


  羅天運重重歎了一聲,帶著檢討的口吻衝在座各位說了聲對不起。不過,羅天運先主動把這場大火的責任背了起來,不背又能怎麽樣呢,如今隻要出了重大安全事故,責任就是一、二把手的。這點,羅天運非常清楚。而李惠玲那一臉的幸災樂禍樣子,就讓羅天運很清楚,她會借醉酒,把責任全推給羅天運。再說了,這場酒宴是羅天運舉辦的,這麽好的理由和由頭,她和古慶明會放過嗎?路鑫波省長把自己的總管家派下來,不就是這個意思嗎?這層意思,羅天運現在在李惠玲臉上看得更加清楚明白了。


  李惠玲市長顯然不會背這個責任,現在,羅天運如果不主動背,沒有人替他背這口鍋,遲背不如早背,現在背了,至少還能起到一點安撫人心鼓舞士氣的作用。接下來,羅天運就開始談第二層意思,那就是徹查!要求市委、市政府在家人員發揚連續作戰不怕辛苦的精神,一切為民著想,為吳都發展的大局著想。堅決查清查實火災原因,迅速拿出整改方案。談到這兒,羅天運頓了一下,道:“鑒於此次火災造成的不良影響巨大,我個人建議,由公安機關立即對新東方商場主要負責人采取措施,大火災原因查清前,不得離開吳都。”


  羅天運的頭垂了下去。看得出,他說這番話,是下了好大決心的。他的這番話確也震動了會場所有人,幾乎現場的人都抬起了頭,有點發傻地看住他。在座的,基本算是吳都的權力核心層,關於人民廣揚跟羅天運的關係,大家都清楚。如果不是羅天運,如果沒有人民廣場,新東方商場能修在人民廣場?羅天運突然提出控製新東方商場的人,真還把眾人嚇了一跳。當確信羅天運不是開玩笑時,大家全都低下了頭。


  這個時候,李惠玲想插話,肯定是想把責任分清楚,或者是要解釋她昨天沒到現場的問題。羅天運拿眼神製止了她,接著說:“盡快再核實傷亡人數,如實向社會各界通報,接受社會批評。”


  這句話羅天運說的很精煉,一個多餘的字都沒。說完,他收拾東西,意思就是會議到這裏結束。


  李惠玲市長本來還想補充幾點,一看羅天運臉跟黑煞一樣,咽了口唾沫,看了一眼古慶明,古慶明卻一下子站了起來,羅天運很清楚,他想說什麽,但是他不想給機會,於是對會議室的人說:“你們都先走,惠玲市長和慶明市長,兩個再留幾分鍾。”古慶明在眾人的張望中原將水杯放桌上,有意抹了把臉。那臉一道子白一道子黑,中間還有幾道子青紫,染得跟鬼一樣,很顯然,他也是一眼未眠。這樣子足夠證明,他沒有醉酒。


  人們相繼離開會場,有幾個露出不想走的心跡,他們有許多話要急著跟羅天運表明態度,羅天運也懂,但他不能這麽做,衝那幾個人恨恨瞪了瞪眼,幾雙腳步快快地出了會議室。


  “惠玲市長,慶明市長啊,這場火-——”羅天運坐下,跟李惠玲和古慶明拉開了話頭。


  “實在對不住書記,我,我昨晚實在是喝多了,再加上我剛來吳都,不熟悉吳都的情況,沒把家看好,給書記添麻煩了。”李惠玲此時倒是很自覺地做起了檢討。


  羅天運擺擺手,現在說這些有什麽用呢?再說了,李惠玲說的也不是實情,他留下他們,也不是想聽檢討。古慶明這個時候抓起水杯,喝了口水,等羅天運往下說。


  羅天運看著這兩個人的樣子,很想發火,不過忍住了,誰讓酒宴是他設下的呢?責任的第一方在他身上,何況彭青山目前沒有拿到有力的證據,他在連夜審訊,沒給他來電話,他此時內心沒底。所以,無論如何他不能發火。


  “書記,到底死了多少人?”李惠玲見羅天運沒說話,又問了。


  “是啊,書記,到底死了多少人,等會省裏的調查組來了,我們也好應對一些。”古慶明也接著李惠玲的話補充了一句,看來他們不相信死亡十個人的數據是真實的,看來,死亡的數據越多才越讓他們滿意才對。


  羅天運真想站起來罵娘,但是他能罵嗎?罵娘也解決不了問題。“書記,這裏沒別人,就我和慶明市長,我們好做到心裏有數。”李惠玲又強調了一句。


  “難道十條人命,你們還覺得不夠多是嗎?你們要死掉多少人才滿意呢?”羅天運冷冷地盯著李惠玲的臉問著,他此時怎麽覺得這張臉比美女蛇還要可惡,還要惡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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