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路遇不平事
然而遺憾的是，對麵的幼笳公主顯然沒有明白秦雲裳話中的意思，她隻是微微一頓，然後臉上的詫異逐漸消失，同時開口說道：“原來那處宅子就是你們的……”
此話一出，倒是輪到秦雲裳開始詫異，她的臉上雖說沒有什麽反應，但心裏不平的情緒已經開始積攢。
開始的時候，她雖然不滿於公主對陳積“不管不問”的做法，但是真正見到公主之後，她還是留下了一點兒好感的，從外表來看，公主確實擔得起北涼明珠的稱號，而且那神情與氣質之中，並沒有什麽自持倨傲。
但是在聽到這句話後，她這才明白過來，眼前的公主不僅對陳積不管不問，甚至連他住在哪裏都不曾知道。
再之後，她心中的僅留的那點兒好感也消失殆盡。
“是。”
秦雲裳淡淡回著，從她移開的眼神來看，她顯然沒有繼續回話的意思。
“既然如此……”
坐在對角的皇後略一沉吟，然後繼續說道：“那就讓宮裏出麵，給你們在城裏另尋一處好地方。”
李氏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兒，正準備點頭答應，卻聽到幼笳公主突然開口道：“娘，那裏畢竟是秦家的祖宅，人家既然已經蒙受了……”
“幼笳！”
然而還沒等她說完，皇後便打斷了她的聲音，道：“這種事情自然是要看她們母女的意思，咱們應該隻負責成全才是。”
秦雲裳聞言也是再次轉頭看了過來，細心的她自然可以聽出來，幼笳公主剛才話裏的意思，明顯不是為自己母女著想，而是為了讓那陳積搬離禦史府，去換到城中別的地方。
從剛才的情況來看，幼笳公主對陳積雖說是無視的狀態，但秦雲裳頂多也隻是不解，以及對陳積抱有的那些不平，但是現在……
“皇後殿下，公主，我和母親已經做好決定，不再變了。”
秦雲裳又一次重複道，而且語氣比剛才肯定的多。在她們的同意之下，事情就這麽被定了下來。被皇後打斷之後的幼笳沒有再說話，她隻是盯著秦雲裳看了幾眼，隨後便又沉浸到自己的世界之中去了。
臨就餐之前，秦夫人李氏在經過片刻的猶豫之後，還是將自己小兒子沒死的事情說了出來，因為不確定他們對盧伯會是個什麽態度，所以李氏隻是說兒子秦雲祥並沒有和父親一起死在流放的路上，而是母女兩人為了讓官府不再追捕他而做了個假死的障眼法。
皇後聞言表示能夠體會其的良苦用心，並為秦家能夠留後表示萬幸，之後還說小雲祥小小年紀能夠躲過此次大難，以後長大了肯定是有大出息之人。
後宮裏特意準備的宴食十分精巧雅致，和涼國其他地方的風格完全不同，隻是和幼笳一樣，秦雲裳並沒有多少胃口，簡單吃過一些之後，二人感謝一番，然後告辭出宮。
“雲裳……”
回到客棧之後，秦夫人李氏對女兒道：“在宮裏之時，你為何說的如此決絕？那陳公子是咱們的救命恩人不錯，為娘我也不會做出恩將仇報的事，但是那裏畢竟是秦家的祖宅，幾代人都住在那裏，等以後雲祥長大了……”
“娘，依女兒的意思，一處宅子實在抵不上陳公子所做的那些，女兒隻覺得這些還遠遠不夠，就更別提那宅子在現在本就是人家的了。”
“唉……娘隻是想給你小弟雲祥留些後路而已，並沒有其他意思。”
對於女兒這種有些堅決的態度，李氏明顯有些不太適應，之前的雲裳明明是知書達理，對自己言聽計從的。
“女兒理解娘的心思，如果換做是我的話，我也想把最好的留給雲祥。隻是……那陳公子在幫咱們的時候，可沒想這兒多的後路。”
秦雲裳來到桌前，給李氏倒了杯茶後，這才又緩緩說道：“他是武周那邊過來的人質，本來就擔著兩國關係的風險，之前那些什麽齊國蜀國還在的時候，大部分質子的下場是什麽，娘應該也都聽說過。而且說是有個駙馬的身份，但受到的是什麽待遇？那公主得知他住在禦史府中後，竟還想著要將他趕離那裏。”
說到這裏，秦雲裳的聲調已然抬高。
這種反應讓李氏有些愕然，對於自己的女兒，她自然是無比熟悉的，一直以來，她都是那種嫻靜雅致的性子，好像這輩子都沒說過什麽重話，就連此前她們處境最艱難的時候，她的語氣裏也隻有絕望而已，根本看不出有什麽強烈的情緒。
但是現在……
秦雲裳好像也意識到了這一點，隨後她才恢複平時的語氣，繼續說道：“在這種處境之下，一般人為了取悅皇帝，別說是無視咱們，就連告密或者親自逮捕的事情都能做的出來，隻有他陳積選擇了另外一條路。雖說他有稍微改變妝容的辦法，但是一旦被官府中人發現，那會是什麽結果？如果真要到了那個時候，他還有什麽後路可言呢？”
“裳兒……”
李氏知道，自己女兒的話無法反駁，她也沒有反駁的意思，她隻是提醒說道：“我還沒有老糊塗，這些事情我自然也是知道的。隻不過……有關陳公子和公主的事情，和咱們並沒有什麽關係，裳兒你還是少插手為好。”
“女兒並非想要多管閑事，隻不過人家遇到不平之事的時候可以出手相救，女兒本事不濟，做不出什麽有用的事情，隻能在言語上幫他說幾句話而已。”
“裳兒你……”
在李氏的印象中，自己的女兒還從未如此“不聽話”過，顧不上喝茶的她來到秦雲裳的身邊，然後接著說道：“之前的你也時常幫人說話，盧伯、雲祥、甚至是挨了訓斥的丫鬟，但是，你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過，你的性子不應該是這樣的。”
秦雲裳有些愕然的看著自己母親，對於陳積的那些問題，她是有著許多理由，但是直到此時，她才明白母親話中的意思是什麽。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