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眼淚也開始守護
就像籠中小鳥一樣，被囚禁著沒有任何的自由，高興了就逗，不高興就丟。終於被放出來了，還要在她的腿上綁上那細小的繩子，看著小鳥，望著廣闊的藍天白天，不斷的努力煽動起翅膀，卻剛飛起就落下，剛飛起又落下，不斷的如此重複。
看著小鳥望著藍天，不停地努力卻始終擺脫不了腳上的細繩，看著她燃起希望，在希望麵前不停地努力。最終，精疲力盡，死在了自由和希望的麵前。然後，飼主最後笑了幾聲，將鳥兒的屍體，丟棄。
“嗒。”
白皙的小手突然搭上了窗戶的邊沿，拍起了一聲不大不小的動響，在寂靜的屋內，卻顯得很是清晰，讓人無法忽略。靈動褐色的眼眸裏傳遞出來的視線，終於是離開了天空上皎潔的彎月，視線落在了遠處的屋簷上，眼眶裏湧動搖曳著晶瑩的光芒。那光芒貼著她，講述著她複雜、無奈而淒涼的成長。
這樣的晶瑩搖曳，對少女而言，早就是家常便飯，而曾經那份需要時刻叮囑的堅強，卻在今天不複重來。因為那最真摯的晶瑩，再也舍不得獨自離開少女的心間，而是這樣陪伴著她，搖曳著，滋潤少女的眼眸；在她不需要時，它們便回到她的心間，守衛起她，守衛起少女，“作為一個活生生的人，必須有的尊嚴！”
“天涼了，你不要再站著了，這裏風大，我怕你著涼了。”一個聲音，忽然在寂靜的空氣中響起，話語伴隨著一件棉軟的外袍，輕輕的蓋上了少女的身上，就像發出聲音的人，一如既往的溫柔一樣。
他雙手伸到了她身前，為她把外袍的帶子綁上，順帶這樣子攬著她。
輕輕的吸吸聲過後，少女回過頭，看著身後的白色衣裳，恍然間不是很習慣，卻沒有一絲的反感。
“銳絮。”待他把棉袍的帶子係好後，她輕輕的出聲。
“嗯，你著涼了嗎？那跟我回屋裏來吧。”說著，令狐致澈便把那扇正吹著風的窗戶關上，彎腰把少女打橫抱了起來，便轉身離開，也不管懷中的少女願不願意。
突然跟地麵失去了聯係，讓少女驚詫著又是晃動都是亂抓，很是慌張不已。“哎哎，你放我下來啊，你做什麽？”
“抱你回去休息。”不過少女的亂動，對男子好似一點也起不到影響似得，徑直尋著地板的特殊紋理，向著目標前進。
“你先放下我，我自己會走的。”不習慣跟地麵失去接觸的人，一直撲騰著，也便遺落了男子臉上糾結的神情，直到被放在了床上，男子鬆了一口氣後，少女才發現到困惑。
接觸到了冰涼的床單，她這才發覺到寒冷，趕緊拉緊了自己身上的外袍，看著男子臉上明顯思慮的神態，唯諾的出聲：“你怎麽了？”
因為床，是比尋常的木床要矮一半還多的，所以令狐致澈放下她的時候，必須是稍微蹲下的姿態，才能安好的把懷裏的人，放下去。這時聽著關心的疑問，他自然的把手搭在了床沿邊，算做支撐。少女不自然的看了看，沒有說什麽。
“這個房間的地板，都是做了特殊的紋理，有了這個紋理，可以方便我認清方向。我平時很少來這裏，所以認起這裏的紋理來，不是很習慣。”
如果是平時聽到這話，關心一定會好奇的去查看地板，但是現在的她看著占據了自己麵前，幾乎所有視線的人，她哪裏還能看到其他的東西？隻希望眼前這人能夠離開她的視線範圍內，就是對她最大的安全感了。
男人忽然起身，高大的身影像是一片黑霧席卷而來，直把她小小的身形籠罩住。不安的心情頓起，她正準備挪著向身後退去，便看見男人突然俯身而來。
“嗯？”
一聲非常細小的吟娥，才從她的喉嚨間發出，男人已經俯身下來，雙手把著她的背部和雙腿，又推又抱的，挪到了床中間。他彎腰在床的裏邊摸索著，溫和的俊顏帶著比平時更溫柔的神態，讓少女這般看著，心中的不安逐漸消散而去。
拉過被子，蓋到了少女身上，牢實的把她瘦小的身軀給包住，他抬手罩在了她的後腦上，手指溫柔的撫著。“很晚了，你睡吧，夏侯知雷回去永寧侯府，為你回去的事情做準備，你不用擔心的，睡吧。”
他攬著她，溫聲細語，一句又一句，一遍又一遍的重複著。關心本來一點困意都沒有，卻不知道為何，聽著他的溫聲細語，感受著手在撫摸著自己腦袋的動作，困意就像是漲潮的海浪一樣，一波一波的向她湧來，在不知不覺間，她都還來不及說句話，思慮心中的疑惑所在，就已經忍受不住沉重困意的，沉沉睡了過去。
聽著耳邊平穩的呼吸聲，令狐致澈伸手，碰了碰她的臉頰，懷裏的人沒有動容，這才小心的把她放平在床上，整理好被子，把剛才披在她身上外袍的帽子拿了起來，罩住她的腦袋後並著枕頭一起枕著；把她整個人都包在了被子裏麵，確定不會漏風，這才放心的從床上下去。
半蹲在浴池邊，他伸手到浴池裏試著水溫，溫度剛剛好適合沐浴。起身將身上的衣裳盡數脫落，才走進了浴池中。
這個浴池一直被保持著溫度，但每當浴池的水重新被換過之後，為了讓配方剛剛好，都會先把水溫燒到很高，等幾個時辰之後，水溫逐漸恢複到正常的溫度了，人才可以沐浴浸泡。令狐致澈也是為了這一點，才會讓關心先睡著的。
靠著浴池的邊緣，他像每次一樣，先在浴池裏泡上一會，讓身體全部都適應了，再緩緩運起內力。
隻是今天的他，卻怎麽也無法冷靜下來。
之前的記憶還是曆曆在目，他嚐試了很多辦法，都沒有能轉移注意力。雖然夢魘帶給他的不安已經消散了，可還是沒有辦法徹底的消除，夢魘帶來的其他煩惱。
現在，他頹廢的將雙手攤上了浴池岸邊，互相交疊著，頭幹脆枕在了手臂上，無奈的歎息。
整個內室此刻變得非常安靜，四處寂靜無聲，隻隱約間，聽見熱氣升起在半空中蒸發的細微聲響。於寂靜中，男人不由自主的去聽著暗室裏，安詳穩定的呼吸聲，心中隱性的不安煩躁逐漸沉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