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難臨頭各自飛
蕭林很快聽出魯鐵柱的潛台詞,不就差明說這次安和守城戰中她能調用的人少的可憐。而且魯鐵柱的話無意泄露出他肯定潛伏在安和有段時間,摸清形勢,知道自己隻說服了半數的團隊留下來。
但蕭林沒有絲毫心動:“就算我再缺人,也不會要一個被上京追殺的人。”
魯鐵柱麵色比黑夜更暗沉:“我已經殺掉那五個人。”
蕭林對此不感意外,魯鐵柱要想活下去,一味躲藏不過延遲死亡的到來,滅掉敵人才是上策。
“那又如何,”蕭林不以為然:“你覺得我會讓一個來曆不明,惹禍上身,還知道我秘密的人待在自己的身邊。”
魯鐵柱看著步步逼近的蕭林,不自覺釋放異能,全身覆蓋鐵色金屬,如同一個鐵人。
蕭林輕蔑一笑:“不自量力…”
就在蕭林要一刀了結魯鐵柱時,一陣轟鳴的螺旋槳發動聲由遠至近。飛機攜帶的探照燈猶如燎原的星火,引爆安和所有的崩潰。
蕭林不甘的怒視魯鐵柱一眼,轉身就往安和城內趕。
魯鐵柱凝眸於蕭林遠去的方向,忽然冒出一個想法,也緊跟過去。
三架中型飛機緩緩降落在離安和大門不遠處,龐大的機身彷如救世的大天使,助溺於苦難的人脫離死沼。
事實也確實如此,當蕭林趕到時隻見烏壓壓一片,瘋狂的人不斷地向前攢動,紛紛招手,聲嘶力竭的求救。
“求求你們帶我一起走。”
“我們把全部家當給你,隻求帶走我們的女兒。”
“隻要帶我走,你們要我做什麽都行。”
……
每個人爭先搶後的往前擁,麵容扭曲到極致,撕心裂肺在叫喊,可是這些人得到的是一排冰冷尖銳的鐵柵欄和黑洞洞的槍口。
站在鐵柵欄外的宋華強厭惡的推開那些髒兮兮的手,拿著大喇叭,嫌棄道:“吵什麽吵,你們這些窮鬼有什麽資格上飛機。有錢不?沒錢就閉嘴讓道,別妨礙我們。”
圍堵大門的人縱然萬般憤怒,但是在隨時開槍的威迫下,他們還是不情不願地挪出一條通道。
很快,一小撮人拖兒帶女,帶著大包小包從人群中擠出來,忍受著兩旁灼熱而怨恨的視線,快速通過通道。
宋華強一邊核對人數,一邊催促道:“快點,慢吞吞的,想等屍潮來啊!”
宋華強的話令已經炸開鍋的現場徹底炸上天,你推我,我搡你,快要衝破鐵欄。
突然響起槍聲,仿佛平地驚雷,全部人嚇得抱頭蹲地。
被人擠得滿頭大汗宋華強狗仗人勢,囂張道:“都TM想死是不!再擠過來,就提前送你們去見閻王。”
黑漆漆,還冒著煙的槍口在無言警告那些隻是想活著的人如果再越雷池一步,那下一顆子彈就射向他們。
買了機票的人陸續上了飛機,最後是駐守安和的士兵斷尾。
這時候,蕭林從容的走出來:“等一下。”
宋華強本想對還不識相的開罵兩句,可見來人是蕭林,頓時像被掐住脖子的鬥敗公雞,氣焰全無。
倒是駐軍的隊□□指著蕭林,嚴肅警告:“再踏前一步,後果自負。”
膽小惜命的宋華強早已竄去飛機那邊,不像那個帶兵隊長隻是聽說過蕭林的異能,他可是親眼見過其威力,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蕭林沒管狼狽逃走的宋華強,近乎命令的語氣:“人可以走,但東西必須留下。”
無需明言,蕭林的目光太過明顯,她要的是正被抬上飛機的一箱箱武器炸·藥。
每個聚居地都有彈·藥庫,安和也不例外。雖然比不過上京和中海的,也好過沒有。
隊長冷哼一聲,像是聽到天大的笑話:“不知死活。”
與此同時,他扣動扳機,子彈直衝蕭林的腦門。
但是預料中的血液飛濺,腦漿迸裂的場麵沒有發生,那顆子彈穩穩的停在蕭林的額頭前,難進毫厘。
蕭林這一言不合就打臉的操作不僅技驚四座,還震得隊長目瞪口呆。
“怎麽可能?這不可能!”難以置信的隊長眼球爆紅,連開幾槍,槍槍對準蕭林的要害。
可是子彈無一例外被定在空中,就好像被撥牙去爪的老虎,毫無威脅力。
蕭林一揮手,子彈掉地:“別浪費我!的!子彈!”
蕭林的特別強調仿佛當眾給隊長一響亮耳光,隊長又怒又慌,臉上的不屑一顧終於褪去,取而代之是膽怯。
蕭林的步步緊逼,隊長的負隅頑抗,就在雙方劍拔弩張之時,分開藏在各處的蔣偉民他們按照計劃開始起哄,煽動更多人反抗。
“對啊,又不帶我們走,總得把武器留下吧。”
“你們連一顆子彈都不留,還讓不讓我們活啊。”
“就是,就是。”
……
在場的人看到蕭林碾壓式反擊,再加上有意的推波助瀾,越來越多人跟著抗議。異口同聲的呐喊宛如滾滾浪潮,一聲比一聲大,似要衝垮色厲內荏的士兵人牆。
盧留根左瞄右瞧,貼近雷彪的耳朵問:“老大,現在出去嗎?”
雷彪默不作聲,全神盯著蕭林那邊,以判斷最恰當的出場時機。
雷彪能在安和有立足之地,除了膽識和義氣,還有不輸人的頭腦。他確定蕭林不走後就思考她下一步怎麽走,要保下安和,就必須抵住屍潮,這意味著需要大量武器。
結果證明,雷彪和蕭林想到一塊,彈藥庫就是兵家必爭之地。
雷彪等到士兵皆槍指蕭林:“就是現在。”
雷彪是趨利避害的人,既不想當被槍打的出頭鳥,又不願在利益蛋糕上分杯羹,那麽恰如其分的馬後炮就合適不過。
他瞄準隊長惱羞成怒,下令所有士兵對準蕭林射擊時,跳出來一同“抗衡”。
說實話麵對幾十杆槍的威脅,即使雷彪經曆過大風大浪,心裏也不免有瞬間的發悚,不過他不動聲色。
雷彪在賭,賭蕭林能一力降十會。
“來啊,大不了一拍兩散。”
雷彪裝作豁出去的樣子,他的那些手下跟著叫囂。
有人帶了頭,越來越多的幸存者也跟著呐喊,一時間群情洶湧。
有道是眾怒難犯,團結一致的聲討令隊長一時間慌了神,連“高舉槍·支”的指令都卡主,不知怎麽辦。
蕭林看穿雷彪心裏打的小九九,隻不過眼下不是計較的時候。她右手虛空一抓,本在遠處,對著她的槍竟然全飛脫,整齊的落在蕭林前。
蕭林已經把那些槍支彈藥視為囊中物,怎麽允許別人再浪費子彈。
雷彪看蕭林一出手就逆轉形勢,心中大定,隨即呐喊得更賣力。
沒了最大的依仗,士兵們大驚失色,茫然無措。那隊長更是六神無主,不複剛才那般囂張跋扈。
蕭林的耐心即將告罄:“我最後說一次,把我的東西放下。”
隊長是聽聞過蕭林的厲害,不過蕭林經常不在安和,其他異能者的異能無論是威力或時效都處於初始階段,所以他認為蕭林的能力隻是以訛傳訛,誇大其詞。
他的自視和輕敵造成如今騎虎難下的局麵。給吧,無法向上京複命;不給,隻怕難以離開。
雙方僵持不下之際,外頭的一架飛機不知為何搶先啟動引擎,大有一走了之之勢。
隊長猛然回首,怒不可遏:“那些家夥…”
可是預想中展翅高飛卻沒有出現,好像有股無形的巨手硬生生的扯住飛機,叫它動彈不得。
“這…”
正當隊長詫異不已時,便傳來蕭林變得陰深深的語調:“既然給臉不要臉,那就一個都別走。”
聽此,隊長轉身一瞧,隻見蕭林右手維持爪狀,像拉著什麽,神色極其惱火。
這一刻還有什麽不明白,是蕭林控製飛機無法起飛。
隊長驚愕交加,蕭林的實力令他心生畏懼,還有什麽是她做不到的。
形勢比人強,那些傾家蕩產買了機票,焦急逃離的富豪又在催促,隊長縱然再不情願,也知道要是僵持下去,肯定魚死網破。他最後不得不妥協,一顆子彈都沒帶走。
三架飛機宛如被啄眼的老鷹急速飛離,地麵爆響喝彩聲,但這自欺的歡呼很快就銷聲。
且不說即將殺到的屍潮,眼前的武器該如何分配。每個人都盯著那些有武器標識的箱子,眼神灼熱,好像要把它們盯出個洞。
蕭林無視那些灼人的視線,叫蔣偉民他們過來清點武器數量。
雷彪大膽猜測蕭林根本目的是奔著安和的控製權去,絕不會眼淺到獨吞全部彈藥,她對這些武器一定另有安排。
於是他厚著臉皮杵在那,等待機會。
蕭林沒想過獨占武器,她還不至於自大到以一己之力守住安和,保下所有人,何況她怎麽放過籠絡人心的大好機會。
“小林,這裏一共有五十箱手榴·彈,二百箱步·槍,十箱雷·管,五百箱子·彈。”
“嗯?”雷彪聽著不對:“不應該這麽少。”
“你怎麽知道?”蕭林問。
“我可不隻會喊打喊殺,在俞澤春身邊有我的眼線。”不藏私的雷彪左看右望:“而且這種時候俞澤春居然沒跟他們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