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地神說事
他們說:“好。”
我看他們有點高傲,就說:“你們可別想歪了,要說這地神,比皇帝還尊貴,所謂天地君親師,他可是地祗,地位可高著呢。”
皇太後吃了一驚:“這麽說起來,哀家和皇帝還得給他磕頭了?”
我說:“要是按照祭典,的確是這樣,但是平常時候,不需要這些繁文縟節的,就好像歐陽葉他上朝的時候,大臣得行君臣之禮,要是不在金鑾殿上,就沒有那個必要了。”
她說:“這樣啊。”
我說:“蘇暖,你仔細給皇帝說一下當時的情況,至於為什麽會那樣,那是皇帝的事,他自然會派人查的。”
他說:“菩薩,按理來說,這事我不能說,要我說也可以,你必須傳我如意寶珠陀羅尼。”
我說:“沒問題,你先把事說清楚,我就傳你這個法門。”
他說:“好,事情是這樣的……”
三年前,虎吼郡發生瘟疫,難民四起,周邊的地方怕傳染,都采取了隔離措施,藥食都運把進去,虎吼郡的郡侯第一時間就寫奏章上報到朝廷,請求朝廷賑濟。
沒多久,消息傳來,皇帝派梁國舅賑災,郡侯和老百姓翹首期盼,渴望賑災隊伍早點到,可是等來的卻不是賑災隊伍,而是官兵,他們全麵封鎖了所有的要道,不讓人進出。
再後來,難民們實在沒辦法了,就要逃離虎吼郡,可是官兵卻不許他們離開,他們和官兵發生了械鬥,互相有死傷,但是主要是難民死得多,隻有少數人逃走。
這樣發生了幾次衝突,忽然有一天,大批官兵對難民實施了圍剿,把沒有逃掉的難民全殺了,一把火燒了屍體毀屍滅跡。
“就是這樣。”他說。
“啊!這是梁國舅幹的?”歐陽葉顯然很不相信。
“我可不知道這是誰幹的,不過我們按照一般人的角度去思考,恐怕梁國舅也脫不了幹係。”他看了一看還跪在地上的梁貴妃,“不過自從我上任以來,發現一把人的視角和專職辦案的視角差距太大,所以目前隻能說是梁國舅有嫌疑,至於到底是不是他,皇帝還是交付有司仔細偵查吧,要不然很容易出冤假錯案的。”
“好。”歐陽葉說著,去扶梁貴妃,“愛妃請起,這事朕一定會查清楚,不會冤枉你們梁家的。”
“臣妾多謝陛下。”她給歐陽葉磕了個頭,又去拜謝蘇暖,“多謝地神。”
蘇暖說:“梁貴妃,快快請起,我還得謝謝你給我家六少爺要功名呢。”
“你家六少爺?”她有些疑惑。
“就是邵天堯。”我說。
她愈發迷惑了:“大師,你不是說他是地祗嗎?邵天堯隻是個凡人,怎麽會是神明家的少爺?”
我說:“蘇暖他本是邵天堯的書童,今年二月二,恰逢龍門村百年一次的鯉魚躍龍門,我去看熱鬧,突發奇想,隨手抓住蘇暖,把他丟過了龍門,他就變成龍,升天了,可是據他回來說,龍祖說不讓他做龍,給他安排了地神的職位。他從小就是孤兒,是邵老莊把他養大的,與邵天堯名為主仆,卻親如兄弟,成神了也還認邵天堯這個少爺的。”
她說:“我明白了。”對蘇暖說,“我又沒有給他要到功名,怎麽當得起地神謝我?”
蘇暖說:“誰說你沒有要到?皇帝親自跟他談過,要直接封他官職的,是他自己沒答應,他說他十年寒窗,不考怎麽能證明自己的才學到底有多高?所以他堅持要考,其實這樣也好,皇帝可以看一看他的才學。不過他雖然是我家少爺,我倒也不敢徇私,還是要提醒一下皇帝,文章並不代表才華,所以最好是擴大殿試的人數,這樣比較容易選拔到真正的人才。”
歐陽葉說:“多謝地神提醒,朕會的。”
蘇暖問我:“菩薩,還有沒有其他事?沒有的話,我就先回地神殿公幹去了。”
我正要說沒事,皇太後開口了:“地神,哀家有件事想你幫個忙。”
我當然知道她想說什麽,不過我也不能不讓她說,就沒有作聲。
蘇暖問:“太後有什麽事要我幫忙?”
她說:“我想請地神幫我勸一勸我這侄女,留下來做個皇後,在宮裏陪我。”
他說:“太後啊,這事你找錯人了啊,這事你得找月老、紅娘,再不行找觀音大士,找我沒用啊,我一管不著,二也沒辦法管。”
她說:“哀家也不是說讓你管事,是說請你從朋友的角度,勸一勸她。”
他說:“太後,那就更不行了,作為朋友,我更應該跟她站在一條線上,支持她鼓勵她,幫助她完成心願,而不是勸她去遷就別人。”
她說:“哀家是她姑母,怎麽算是別人?”
他說:“可是太後,你們一家人的事,自己都說不好,我一個外人怎麽好插手?”
她無語,歐陽葉說:“母後,地神說的沒錯,石家姐姐已經決定了自己的前途,我們作為她的親人,應該支持她鼓勵她才是,怎麽可以阻撓她呢?”
隨後,他又對蘇暖說:“地神,我們要在宮裏給你建個祠,得有你的神像,到時候我叫人給你畫個像下來,請你出來讓畫師看著畫,怎麽樣?”
蘇暖說:“行啊,不過這地神祠可別建太大,有個幾尺就夠了,廟大神職小,功德會減弱的,我可不想被削減掉功德,修功德可是一件很難的事呢。”
歐陽葉說:“好的,我知道了。”
我說:“蘇暖,沒事了,你先回去吧。”
他說:“好嘞!”就鑽進地下不見了。
我問歐陽葉:“你接下來打算怎麽辦?”
他說:“還能怎麽辦?我得盡快查一下,到底是不是梁國舅幹的,要不是他,我不會冤枉他,要真的是他,我也饒不了他。”
我說:“挺好。”瞄了一眼梁貴妃,“貴妃,我教你修四念處,你修得怎麽樣了?”
她說:“大師,我修得有點感覺,卻又似隔著一層窗紙,怎麽也捅不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