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批完考卷
我說：“貴妃，這是好事，證明方向對了，接下來你需要的，是積蓄力量，捅破這層窗紙。”
宮裏的一切都是乏味的，我玩、弄著翠柳送給我的玩具，那是一個小竹馬，是她自己用青竹絲編織的。
那一天正是正月十五元宵節，龍門村是個大村（相當於行政村，下麵管著一些自然村），元宵夜很多人都要放花燈的，她也去紮花燈。
我看到她紮花燈，紮出來一個小竹馬，模樣挺可愛，問她這個是做什麽的，她就把它送給了我，說：“菩薩，這是奴婢準備今晚的花燈，既然菩薩這麽喜歡，那就送給你了，奴婢再去重新紮一個。”
我說：“好。”沒有推辭的原因，不是我不懂人情世故，而是我是福田，要是推辭、拒絕的話，必會損減對方的福德，所以我一般不會推辭、拒絕他人。
她把竹馬送給我以後，自己又去紮了一個，糊上紙，等到夜間點上燈，可美了，燈火就像馬眼一樣，炯炯有神，她拿個小棍子提著，問我：“好看嗎？”
我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麽樸素美的花燈，說了句：“好看。”
她說：“外頭還有很多好看的，奴婢陪你去看。”
我說：“好啊。”跟著她出了邵老莊，去看花燈。
龍門村的花燈，有舞龍燈的，有舞獅子的，有猜燈謎的，很熱鬧，我們看了一會兒滾龍燈和獅舞，她帶我去猜燈謎，玩得很愜意。
這種愜意，可是我兩世為人以來，第一次遇到的，前世社會科技太發達，基本上沒有這種活動，今生之前則一直在逃亡，就算繼承了原先的石慧瑤，她享受過的熱鬧可不是這種樸素美，而是華貴美。
那天我很開心，猜燈謎贏了好幾個花燈，帶回邵老莊送給那些孩子們，他們也很開心。
後來要離開龍門村那天，我跟邵太公說：“貧僧覺得沒有必要讓翠柳這丫頭跑那麽大老遠去給貧僧準備好日用，所以老施主布施供養的銀兩有些盈餘，貧僧就賞給她了，望老施主不要以為她私底下貪墨。”
邵太公說：“那是她的福氣，小老兒也替她高興呢。”
離開龍門村後，雖然雪珠服侍得我更周到，但是她可不會做玩具，加上我們路過的地方大多是荒郊野外，所以我閑來無事，就把翠柳送給我的小竹馬拿出來把玩。
這時候梁貴妃來看我，我隨手把小竹馬放在桌上，跟她見過禮，她看到它，問我：“大師喜歡這種玩意？”
我說：“這是元宵節那天，朋友送的，貧僧覺得宮裏頭沒有什麽好玩的，就拿出來玩一玩。”
她說：“宮裏頭是沒什麽好玩的，外頭的人羨慕我們榮華富貴，哪裏知道我們的苦。”
我說：“貴妃今天來是有什麽事？”
她說：“我想求大師教我能夠召喚神明的法門。”
我問：“為什麽？”
她說：“這樣可以請神明來辦事，為陛下分憂。”
我說：“這是不可以的。”
她問：“為什麽？”
我說：“要是神明隨意幹預人間事，早就天下大亂了，所以有嚴格的限製。”
她說：“這樣啊。”默不作聲。
送走了她，歐陽葉又來了，告訴我說今天開考了，看到小竹馬覺得好玩，就問我要，我就把它送給了他。
三天以後，科考完畢，離放榜還有一些時間，歐陽葉請我去禦書房，和他一起看文章，看累了就下棋，我看到一篇非常好的文章，可惜美中不足的是，其中有一個錯別字。
而這個錯別字的原因我也知道，並不是他寫錯了，而是有那種凡人看不見的力量使的障眼法，歐陽葉也看到這篇文章，他想點這個人做狀元，被我攔下了。
他問：“有什麽不妥？”
我問：“你沒看到錯別字嗎？”
他說：“看到了，但是我認為那個字那樣寫其實也行，我自己也經常那樣寫的。”
我說：“你是不知道，他自己不是這樣寫的，這是有不潔淨的東西作怪，使了障眼法，也證明他這人雖然才學高，但品行一般，這樣的人，不適合做魁首，往後壓一壓。”
他說：“那就給他個探花好了。”
我說：“隻要不是狀元就行。”
他忽然放下考卷對我說：“石家姐姐，來，我們放鬆放鬆。”
我知道他又要下棋了，就說：“行。”跟他下棋。
擺好棋子後，我剛要舉棋，他說：“今天我們來點刺激的。”
我問：“你是要賭錢啊？”
他說：“你猜對了一半。”
我問：“哪一半？”
他說：“賭唄。”
我問：“不賭錢賭什麽？”
他說：“賭人。”
我問：“怎麽個賭法？”
他說：“你輸了，留下來做皇後。”
我問：“那要是你輸了呢？”
他說：“我輸了，給你當奴才。”
我說：“行啊，我正缺個奴才使喚呢。”於是我們開始下棋，第一盤他就輸了，我調戲他說，“乖奴兒，還不認主呀？”
他說：“按通例，三局兩勝嘛。”
我說：“行。”又開始了第二盤，這一盤他贏了。
他說：“還有最後一局，你可要仔細嘍。”
我說：“不用你操心。”第三盤我又贏了，他有些沮喪地給我躬身作禮，“奴才拜見主人。”
我笑嘻嘻的說：“奴才拜見主人可是要磕頭的嘞。”
他果然就跪下來給我磕頭：“奴才拜見主人。”
我說：“恩，這才像話嘛。”沒有讓他起身，抬腳伸出雙、腿，擱在他背上，隨手拿起另一張考卷來看，看完一篇文章，才問他，“累不累？”
他說：“不累不累，要是我能一輩子這樣活在你腳下就好了。”
我說：“你這麽賤，你家裏人知道嗎？”把腳收回來，叫他，“好了，玩也玩過了，該辦正事了，你還有這麽多考卷沒看呢。”
他起來，把棋盤推到一旁，繼續看文章，提起朱筆圈圈點點，我也圈點了幾張試卷交給他，幫他批完考卷，我看到沒有邵天堯的，這才放心，畢竟我不希望歐陽葉是一個以私情為重的昏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