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受傷後續
明明是豔陽高照的日子,眾人隻感覺到一陣陣的涼意,不僅身邊的容國公父子周身氣壓低得驚人,就連景隆帝和太子身上的氣場都冷凝得嚇人。
容芯微微抬頭看向太子,想要喊聲冤,但又不知道該怎麽喊,畢竟春燕的每一句話都是在維護自己,也說了這件事和她沒有關係。
可是眾人的眼光落在她的身上,卻完全不是這麽一回事。
這些眼光根本就好像是確定了她就是犯人,不知道用了什麽辦法才讓丫鬟改了口,犧牲了自己的性命才保下自己,甚至說不定毒藥都是她交給丫鬟的。
容芯這是第一次,感覺到百口莫辯。
經過這麽一遭,至少容芯身上的嫌疑已經洗清了,真正的凶手是她身邊的丫鬟春燕。明麵上看起來是這個樣子,至於到底有沒有人信服這個理由,已經沒有人在乎了。
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景隆帝的身上,等他給出最後的決定。
景隆帝神色莫辨的看了一圈底下的眾人,視線落在北辰逸的身上,緩緩的開了口:“惡奴欺主,險些讓人誤會了太子良娣。來人,將這個丫鬟的屍體扔到亂葬崗去喂狗。”
“嘉怡郡主,慕丞相之女,言禦史之女此次牽連受傷,去庫裏挑一些藥物賜下去以做安慰。這件事由太子親自去辦。”景隆帝淡淡的看了一眼北辰逸,低聲吩咐。
安慰賞賜並不稀奇,稀奇的是這些東西是皇上安排太子親自挑選的,其中就意義非凡了。
眾臣原本以為容國公會提出異議,畢竟這中間還有很多細節含糊不清,比如說狩獵大會為什麽會有猛獸出入,比如春燕一個丫鬟哪裏來的這麽多黃金,又比如容芯到底知不知曉這些事情。
誰知容國公格外的平靜,仿佛什麽事情都會接受皇上的安排一樣。明明這樣是最好,眾人心中還是閃過了一絲尷尬。
皇上擺明了不打算再追查下去,他們自然也不會將這些問題提出來。想來,皇上還是怕會因為這些事情牽扯到太子。一旦太子良娣真的做出了這種暗中害人的事情,太子難免會牽扯其中,何況容熹在數月之前還和太子納側妃有過交集,又有誰能保證良娣做下的事情太子是當真不知道呢?
所以,現在既然有人已經出麵認了所有的事情,皇上自然不會橫生枝節,再讓人去調查這些事。
出了這樣的事情,眾人狩獵的心情自然受到了影響,又恐還有別的猛獸在樹林裏遊.走,幹脆草草結束了這一場狩獵大會。
忽爾旗倒是無所謂,他原本也沒打算通過這樣的方式選到自己的王妃,現在結束了,也隻是有些擔心容熹的身體,其他再沒有別的想法。
容熹醒來的時候是已經是深夜,林氏親自守在她的身邊,看到她醒過來臉上充滿了欣喜。
“熹熹你醒了,有沒有覺得哪裏不舒服?要不要叫大夫?”林氏握起容熹的手,眼中滿是關切。
昏睡之前的一切都映入腦海之中,在看林氏微紅的眼眶,容熹明白這次自己又嚇到了林氏,急忙捏了捏她的手:“娘,我沒事的,隻是嚇到了睡了一覺,現在已經好了。”
林氏看著女兒如此懂事,眼眶更是紅的厲害:“熹熹,娘決定為你早日定下親事。”
“啊?”容熹有些呆愣的看著林氏,不是剛才還在說受傷的事情嗎?為什麽忽然一下就扯到親事上去了?
按道理來說定親這種事情林氏不應該對著容熹說的,但林氏不願意容熹如其他人一般盲婚啞嫁,嫁給一個不喜歡的男人,這才向她提議。
“皇上對國公府的心思我們都心知肚明,雖然現在礙於你爹手中的軍權並未撕破臉皮,但他畢竟是帝王,伴君如伴虎這話是事實。現在你的親事已經被皇上關注,這一次是北疆王子下一次呢?與其等皇上為你定下一門你不喜歡的,不如我們先下手為強。”林氏的眼中閃過堅定之色,這些事情她早就已經想了很久了,尤其是這兩次容熹遭難,更是讓她覺得刻不容緩。
還有她沒說的是,萬一容國公府當真出了什麽事情,容熹已經嫁出去,也能夠逃過一劫。
“我還未及笄,怎可就定親?”容熹知道林氏心裏想的是什麽,她絕對不會扔下自己的親人離開,也不會讓景隆帝就這麽害了自家。
“女子及笄之後就可以成親,現在先定下親再說,也是可以的。”這件事林氏早已經下定決心,絕不可能更改。
容熹還想說什麽,卻被林氏攔住:“其他的事我們暫且不論,現在我們最為忌諱的就是你被胡亂指婚,一旦把你的問題解決了,我們也就沒有後顧之憂了。”
話已至此,容熹也沒有什麽好說的了,她可以看出林氏這次是下定了決心要將自己嫁出去。
“我會去相看一番,你不必操心。”林氏拍了拍容熹的手,又喂她喝了些水,轉身離開了房間。
容熹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林氏要為她定親,那北辰琉怎麽辦?除了容輕之外,她家還沒有人知道北辰琉對自己的心思。按照容輕的性子,他不在暗中使壞已是仁慈,不必說幫助北辰琉了。
第二天一大早,李公公就送來了昨天北辰逸親自為容熹挑的東西,除了各種藥材之外,還有一套精致奢華的頭麵和幾匹上等布料。
容熹隻是淡淡的接過,等李公公離開就命人將東西收到了庫房裏,壓根就不打算戴。
崔鈺在北辰琉的安排下又來為容熹把了一次脈,確定容熹已經沒有大礙,這才放心離開。
“聽說娘要為你相看夫婿?”容歡不知道從什麽地方得來了消息,賊兮兮的跑到讓容熹的麵前詢問。
“你從哪裏聽來的?娘肯定不會對你說的。”容熹有些詫異,這種事情林氏肯定不會隨便對容歡說,卻不知道他從哪裏得來的消息。
“山人自有妙計,不過就算定了親不到十八歲也不會把你嫁出去的,你放心好了。”容歡笑看著容熹,眼中的情緒卻是略顯複雜。
容熹的心微微一抽,父母哥哥皆以為容歡是個沒心沒肺的,從小容歡和自己一起長大,其實他看的比誰都透徹,總是默默的在背後做一些事情,盡自己的力量去保護大家。
她忽然站起來,撲到容歡的懷裏緊緊的抱住了他:“我不想嫁人,一輩子和你們在一起多好。”
“千萬別!”容歡笑嘻嘻的摸了摸容熹的頭,“你不嫁人,你哥哥我也是要成親的,到時候疼你嫂子去了,你又該哭了。”
容熹決定收回剛才的話,哥哥什麽的果然很坑呢。
過了兩天,容熹接到了容國公傳來的消息,皇上因為上次狩獵大會的事情,決定辦一場晚宴好好安慰眾人一番,作為受傷者容熹自然也在受邀之列。
容熹沒想到景隆帝竟然這麽喜歡折騰,而且每一次都一定會出些事,怎麽想都覺得很坑。
雖然心中十分不願意,卻還是認命的開始準備,誰知道這次在皇宮又會發生什麽事情。
還沒等容熹準備好,就來了一位不速之客,容芯來了。
容輕和容歡都不希望容熹見容芯,隻是她現在是太子良娣,也沒有直接將她拒之門外的道理,便讓容熹假稱自己身體不適。
順便將之前在狩獵大會上發生的事情對容熹說了一遍,誰知道容熹聽完之後卻決定要見一見容芯。
等到容芯走進來的時候,容熹有些詫異,才不過幾天沒見,她整個人的氣色都委頓了下去,找不到半點上一世那種囂張跋扈的樣子。
“你來找我有什麽事?”容熹坐在軟塌之上,因為身體並未完全好,身上還搭著一床薄被,反正她也沒打算和容芯假裝什麽事都沒發生。
“那天的事不是我做的。”容芯的臉有些蒼白,眼眶底下還浮著淡淡的黑青,一看就是沒有休息好。
身體更是纖細了不少,頗有幾分弱風扶柳的姿態。
“我知道。”容熹淡淡的看了一眼容芯,十分平靜的說。
容芯一愣,詫異的看向容熹:“你說什麽?!”
“我知道不是你的做。”容熹拿起手邊的茶,輕輕的喝了一口,臉上沒有半點情緒。“春燕被你責罰過幾次,早就對你恨之入骨,如果這件事真的是你吩咐她做的,她絕對不會以自身性命來保住你,反而會想盡一切辦法把你供出來保住自己才是。”
這也是為什麽容熹願意見容芯的原因,聽完容輕和容歡的訴說,她第一時間就想到了這些,告訴了容輕和容歡,這一次下手的人不是容芯。
容芯微微一愣,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到容熹這裏來,但聽到她如此平靜的說她知道下手的人不是自己的時候,心中卻是百感交集。
她從來沒想過,在自己最失意絕望的時候,真正相信自己的人會是容熹。
“你不必感動,就算我知道這些,我也不會去幫你作證的。”容熹看了一眼容芯,仍舊十分平靜的說。
容芯又是一愣,扯出一抹苦笑:“我知道。”
說完這番話,容芯和容熹之間似乎也沒有什麽好說的了,容芯坐了一陣之後,便起身離開了此處,她知道,容國公府她是絕對不會再踏足了。
在背後陷害她的人,她一定會抓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