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內務

  雖然“蜀繡樓”的繡娘分三六九等，卻是可以晉級和淘汰的，這也使得繡娘們一直處於一個競爭的狀態，要想不被淘汰，除了努力提升自己的繡活外，還可以琢磨一些新的繡法或者花樣。


  這些都計入個人積分，參與年終審核的。


  具體內容，謝柔錦還沒有參與，但通過對這些細節的了解，謝柔錦對謝大爺愈發佩服。


  所以，別看“蜀繡樓”隻單純地做繡活，卻能在錦城的商賈圈有一席之地，還能養活謝府的人，可見其吸金能力。


  謝柔錦推測，如果謝大爺還在的話，一兩年內，“蜀繡樓”沒準還能做貢品。


  不是她異想天開，而是“蜀繡樓”有這個實力。


  雖然她的專長不在這裏，可試試又何妨？

  謝柔錦雄心壯誌地坐在二樓辦公區，端著一杯明前茶美滋滋地喝著。


  王氏有些局促地坐在謝柔錦身邊，努力通過身上的氣勢來給謝柔錦鎮場。


  這是女兒第一次獨當一麵，老爺不在，她這個做娘的要有做娘的擔當。


  “少東家，夫人，少爺。”


  “蜀繡樓”的掌櫃和管事一進門，就率先打招呼。


  謝柔錦微微挑眉。


  她還是第一次聽到“少東家”這個稱呼。


  進來的幾人，身上都穿著素色冬衣，不張揚，不僅襯托了幾人的沉穩，也符合謝府當下的情況。


  謝柔錦微微點頭。


  沒有一顆七竅玲瓏心，也坐不上這個位置。


  謝柔錦讓三人先坐下，才說道：“今兒順路過來看看，這段時間，鋪子裏一切順利吧？”


  “少東家放心，鋪子裏的事一切順利。”


  說話的是袁德，是“蜀繡樓”的掌櫃，跟在謝大爺身邊二十多年，兩人也算是一起長大，一起琢磨生意，一起擔當，和謝大爺算得上是兄弟，在生意上，袁德幫襯了謝大爺不少。可以說，“蜀繡樓”能有現在的成績和規模，不僅靠謝大爺在外麵開路，還要靠袁德在內的管理。


  除了謝大爺和錦謝柔，袁德可以說是“蜀繡樓”第三位說得起話的人。


  謝大爺信任袁德，袁德待謝柔錦也如親生女兒，兩家人關係很好。


  另外兩名管事，一個負責“蜀繡樓”店內的生意，幫襯袁德，一個負責管理繡娘。


  所以，姚管事是名三十出頭的女性。


  從姓氏上不能分辨，這是姚家的家生子。


  謝柔錦在翻看“蜀繡樓”員工名字的時候，發現一件有趣又值得琢磨的事。


  “蜀繡樓”的管理層和繡娘們，都是“姚”姓，從姓氏上就能看出“蜀繡樓”從裏到外都是姚家的，難怪謝府的人氣得咬牙切齒。


  “這段時間，辛苦袁伯伯和兩位了。”


  謝柔錦的突然客氣，讓三人極不適應。


  除了袁德勉強壓住眼底的驚訝外，曹輝和姚桃皆是一副見鬼的表情。


  謝柔錦極力端著架子說道：“父親突然過世，很多事情要處理，我也沒正兒八經接觸過‘蜀繡樓’的事務，三位都是‘蜀繡樓’的老人，是我父親最信任的人，跟在父親身邊，最短的曹管事也有二十年。父親生前就說過，沒有你們，就沒有現在的‘蜀繡樓’，你們是‘蜀繡樓’的功臣，是我可以依靠的人。”


  袁德還沒來得及表態，姚桃就一板一眼地說道：“少東家放心，老奴是姚家的老人，老奴的娘親在太夫人還在的時候，就在‘蜀繡樓’裏做活了，老奴也是從繡娘一步步做上來的，老奴把‘蜀繡樓’當自己的孩子，當自己的命。誰要是敢打‘蜀繡樓’的主意，老奴第一個和她拚命。”


  這話，怎麽怪怪的？


  姚桃斜睨了謝柔錦一眼，“今兒就是沒有少東家這番話，老奴也會盡心盡力。這是老爺的心血，是姚家的根本！”


  所以，姚桃的盡心，隻是因為“蜀繡樓”是姚家的，和謝柔錦無關。


  謝柔錦撇嘴。


  姚桃的態度在意料之中。


  家生子都是護主的，遇到她這樣的主子，姚桃恨鐵不成鋼也是正常的，誰都知道，她可是準備把“蜀繡樓”敗給謝府的。


  袁德愛屋及烏，對謝柔錦的關心裏，多了幾分長輩的包容，“東家的後事都處理好了，謝府的人沒有找麻煩？”


  這話袁德不好直接問王氏，所以他是看著謝柔錦問的。


  曹輝和姚桃不以為意。


  也隻有袁德對謝柔錦還抱著希望。


  如果不是謝大爺早就內定了謝柔錦，他們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承認她的。


  這些年，不是沒想過改變東家的決定，奈何東家在別的事情上雷厲風行，唯獨在謝柔錦的事情上優柔寡斷。


  攤上了這樣的少東家，他們除了努力扶持外，還能怎樣？


  隻希望謝柔錦不要太作死，否則，他們隻有對不起東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