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容家的帖子
“那謝謝二叔了。”
謝柔錦沒這方麵的經驗，由謝二爺出麵那是最好。
當然，她又不是“謝柔錦”本尊，不會坐享其成，所以補充道：“如果可以的話，請二叔到時候帶上我。”
“那是當然。”
隨後謝柔錦又詢問了最近幾日“蜀繡樓”的營業情況，查看了庫存，又看了訂單。
“蜀繡樓”生意不錯。
雖然錦城有好幾家主營雙麵繡的繡樓，可“蜀繡樓”是百年老字號，裏麵的繡娘都是幾代人傳承下來的手藝，再加上姚家在錦城口碑不錯，謝大爺會為人處世，樂善好施，得了個“善人”的頭銜，在錦城也算吃得開。
所以，“蜀繡樓”雖然沒有分店，可下麵提貨的分銷商不少，謝府也賺了不少。
“蜀繡樓”有成為皇商的能力，可終究是底蘊差了些，沒有強勢的後台，在京城沒有門路。
這也是謝大爺這些年積極改善的地方。
“蜀繡樓”不說富甲一方，卻也讓不少人眼紅，所以，一個強勢的後台至關重要。
而且，如果後台硬，能成為皇商，那謝府也從最末的“商戶”站在了最靠近“官”的地方。
當財富達到一定程度的時候，謀的不就是權嗎？
不然，二房和三房的嫡子、庶子也不會送到書塾了。
說到這個……
謝柔錦對謝二爺說道：“二叔，我想請夫子給霖哥兒開蒙，二叔認識的人多，不知道有沒有好的介紹。”
“柔姐兒怎麽突然想到要給霖哥兒開蒙了？”謝二爺隨口一問。
真的隻是“隨口”，謝二爺臉上的笑紋都未曾淡一分。
謝柔錦苦惱地說道：“幾房的哥兒六歲就開蒙了，大哥更是五歲就開蒙了，可霖哥兒都八歲了，連數都數不清楚。霖哥兒確實有問題，可再不濟，也是我們長房唯一的男丁，我不求他將來能飛黃騰達，守著長房的家產平平安安就好。將來、將來我出嫁了，長房和娘都得靠霖哥兒。讀書、識字，明理就好，別的也不奢求。”
“柔姐兒說得是，”謝二爺讚同地點頭，“不過，你也知道霖哥兒情況特殊，進書塾的可能性不大，可請夫子單獨教霖哥兒的話，也有麻煩。”
謝柔錦點頭，“所以侄女才求到了二叔頭上。”
“一家人，什麽求不求的！”謝二爺瞪了謝柔錦一眼，“這事兒我回去和你二嬸商量商量，過兩日給你回話。”
“那麻煩二叔了。”
謝柔錦笑得燦爛。
原本，她的計劃是把夫子請到“蜀繡樓”教謝文霖，可轉念一想，憑什麽自己出銀子？
謝文霖也是謝府的孩子，其他幾房的人拿著他們長房的銀子揮霍，到頭來，他們長房請個夫子還要偷偷摸摸的？
處理完“蜀繡樓”的事，謝柔錦帶著月季和薔薇準備到集市上轉轉。
自從那晚謝柔錦與月季談論了“規矩”後，這幾日月季還算消停，隻是每晚從隔壁傳來的拍桌子摔東西的聲音不小，可見月季心裏憋了多大的火氣。
轉了一圈，給王氏買了點小玩意兒，謝柔錦回府了。
才剛把東西放下，還沒來得及規整，門房就送來了容府的帖子。
“小姐，是容府的人請您過去嗎？”月季的臉上難得有了笑容。
謝柔錦許久沒去容府，害得她沒機會在容老夫人跟前露臉，不知道容老夫人忘了她沒有。
“桃花會？”
謝柔錦看了一眼窗外。
院子裏的桃花樹光禿禿的，哪兒有桃花的影子。
不過，她也知道這所謂的花會不過是個名由，就是讓圈子裏的夫人太太小姐們聯絡感情，炫耀加八卦的。
謝柔錦想了想，到鬆鶴院去了。
謝老夫人也拿到了帖子，隻是謝柔錦那份是單獨給的，畢竟是容家未來的孫媳婦，該給的體麵要給。
請的是謝府的女眷，並不單單隻是謝老夫人和謝柔錦。
都是做生意的，男人在飯桌上不好談的事，當然就要女人幫忙了。
所以，不僅是謝府，就是錦城其他商戶都很給麵子。
容家在錦城，甚至在蜀州都是龍頭老大般的存在，看蜀州郡守對容家的態度就知道。
容家在京城也有根基，族中幾個孩子更在京城的書院讀書，甚至與官家子弟交好。
隻要不是蠢的，都看得出來容家的發展勢頭。
在容家還沒正式踏入官場的時候與之交好，日後容家發達了，沒準還能提攜一把。
真要等容家飛黃騰達了再去巴結，恐怕到時候連踏進容家門檻的資格都沒有。
“筱筱來了。”
不得不說，容老夫人很會做戲。
謝柔錦每次去見她，她都是主動打招呼的那個，仿佛謝柔錦是她眼中最亮的光，不管謝柔錦在什麽地方，都能第一時間看到她似的。
“祖母。”謝柔錦坐了過去。
“今兒和你二叔到‘蜀繡樓’去了？”
見謝柔錦點頭，謝老夫人繼續問道：“‘蜀繡樓’那邊還順利吧。”
“有二叔幫忙看著，問題不大。”謝柔錦一副二世祖的模樣。
“既然你讓你二叔全權負責‘蜀繡樓’的事，就早點把印章給你二叔，這樣你二叔做起事來也方便。你也知道，‘蜀繡樓’都是姚家的人，忠心是對的，可你二叔是在幫你，你總不能讓你二叔難做不是？”
謝柔錦點頭，“祖母說得是，所以孫女早就交代了‘蜀繡樓’，他們會聽二叔的話。”
見謝老夫人麵色一沉，似乎要發怒，謝柔錦搶先一步，說道：“祖母，不是孫女捏著印章不放，孫女也知道，二叔在‘蜀繡樓’的權利越大，‘蜀繡樓’的前途越好，孫女也更省事。可您知道，印章在娘手裏，不會輕易交給我。之前，娘就交代了袁掌櫃交代，如果‘蜀繡樓’有需要用印章的地方直接找她。孫女倒是可以找娘要印章，可這話要怎麽說？”
需要用印章的地方，無非是簽訂契約的時候。
謝老夫人眼珠子一轉，“‘蜀繡樓’不是在看繡線嗎，到時候讓你娘把印章交出來。”
“是，祖母，到時候孫女試試。”
對謝柔錦模棱兩可的話，謝老夫人不置可否。
反正，到時候大家各憑本事。
“祖母，孫女這次來，是想問問花會的事。”
謝老夫人了然。
謝柔錦最在意的就是容家。
容家是錦城，乃至蜀州的風向標，更是謝柔錦未來的夫家。
每年開春，容家都是第一個舉辦花會的。
在容家的帶領下，圈子裏其他商戶才會陸陸續續地準備花會。
可以說，圈子裏的人都是看容府的臉色行事的。
“你有什麽打算？”謝老夫人端著架子問道。
“孫女就是拿不定主意，所以才來問祖母的意思。爹爹過世，容府的態度實在讓人心寒，可……可容府是孫女未來的夫家，孫女不能落了祖母和娘的臉麵，也不想被容府挑三揀四，所以……”
“你呀，”謝老夫人慈愛地說道，“也好，這次過去，祖母幫你試試那邊的態度，如果這門親事還能繼續，祖母自然是希望你能嫁過去。容家在蜀州的地位，你是清楚的，再說，這門親事是你爹給你定下的，你爹斷不會害你。若是……若是不行，祖母再幫你尋門門當戶對，對你好的。”
“那……”謝柔錦臉上沒有姑娘家的嬌羞。
畢竟作為錦城有名的二世祖，臉皮不厚，位置不穩。
“走禮的話，公中出，你若是想單獨送什麽，祖母也不攔著你。”
看著謝老夫人一副疼愛孫女的模樣，謝柔錦美滋滋地回一院了。
“柔姐姐。”
謝柔錦剛走到院門口，守門的婆子還沒來得及稟報，謝薇錦就從一院的花園鑽出來了。
“三妹妹，你怎麽來了？”謝柔錦詫異地問道。
“怎麽，柔姐姐不希望我來？”謝薇錦故意噘嘴問道。
“不是，”謝柔錦邊說邊進了院子，把謝薇錦朝次間帶，“我就是有點意外，若是有讓三妹妹誤會的地方，還請三妹妹多麽擔待。”
“柔姐姐真是的，妹妹也隻是說笑而已，弄得這麽認真做什麽？”
姐妹倆說笑地進了屋子，待丫鬟上了茶，謝薇錦才問道：“柔姐姐收到容府的帖子了吧？”
見謝柔錦點頭，謝薇錦問道：“柔姐姐有什麽想法？”
“什麽什麽想法？”謝柔錦一頭霧水。
謝薇錦有些恨鐵不成鋼，“柔姐姐，大伯過世，容府連個下人都不派過來吊唁一下，有些說不過去吧？”
謝柔錦點頭。
“柔姐姐怎麽說也該顧及祖母和大伯娘的臉麵，就是柔姐姐自己，也該拿出自己的體麵，讓容府的人知道，我們謝府的姑娘也是有骨氣的。”
這話……
那就一個義憤填膺。
“可是，柔姐姐將來終究是要嫁進容府的，雖說容家長房無人，可容老夫人還在，容家也沒分家，柔姐姐還、在容老夫人眼皮子底下討日子，若是做得太過了，將來……”
歎氣。
謝薇錦看著謝柔錦，語重心長地說道：“所以，柔姐姐是怎麽想的？”
“我、我也不知道。”謝柔錦為難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