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都有打算
馬愛媛一直抱著李瑞，抗拒外人接近，就是不想被人認出來。
所以，直到後來她露麵，圍觀的人都不知道究竟是誰和李瑞抱在一起。
陳姨娘在鬆鶴院坐了這麽久，一直沒有主動與謝老夫人談條件，是在等丫鬟的消息。
什麽消息？
自然是外麵的傳言。
若是沒有暴露馬愛媛的身份，那麽大家就當沒發生過，大不了，謝府給點賠償就算了。
畢竟馬愛媛是要攀高枝的，謝府還入不了陳姨娘的眼。
若是被傳開了……
那就隻有認命了。
顯然，丫鬟帶回來的不是好消息。
大家都不傻。
之前在府河的時候，就有人悄悄跟著傳話的官差，自然也就知道了他通知的是哪家人。
盡管馬家的馬車小心翼翼，可守在謝府外麵的人也不是吃素的。
現在還沒鬧開，不過是想看看謝府最後善後的態度和結果。
陳姨娘的騷操作，謝柔錦看明白了，謝老夫人也看明白了。
氣得七竅生煙！
所以，陳姨娘是什麽意思？
看不上她侄孫？
嗬，她還看不上馬家呢！
更何況馬愛媛還隻是個庶女！
“事情已經這樣了，那就把兩個孩子的事定下來吧。”
“就依老夫人的意思，隻是我家媛姐兒受了驚嚇，所以……流程能不能晚點再說？”
前腳發生了這樣的事，後腳就開始走流程，遮羞的意思太明顯。
陳姨娘不想女兒太憋屈。
女人一輩子就這麽一次，哪怕隻是個庶女，可作為馬家唯一的女兒，待遇與嫡女相當。
所以，拿喬是必須走的形式，就是將來走流程的時候，她也會好好談條件。
至於李家的人會不會接受，完全不在陳姨娘考慮的範圍。
畢竟，在陳姨娘眼中，是自己的女兒低嫁了，李家有什麽資格在她麵前談條件？
謝老夫人答得爽快，更是得寸進尺地說道：“瑞哥兒今年要參考，我也不想因為這件事影響哥兒，若是能等到哥兒得了功名再定親，那就更好不過了。”
陳姨娘眼珠子一轉，立即說道：“老夫人的提議很好，就依老夫人的意思，畢竟哥兒考試才是最重要的。”
達成協議，謝老夫人也放心了，“這段時間，就讓兩個孩子多接觸接觸，等哥兒考試結束，我們立即下定。至於外麵……陳姨娘是怎麽個想法？”
雖說兩家達成了協議，可今兒的事大家都看到了，不給外麵的人一個說法，對兩家的名聲都不好。
“老夫人照實說就可以了。”
也就是說，告訴外人，李瑞這邊科考結束後，就會向馬家下定。
這也是對馬愛媛的尊重。
畢竟，李瑞有了功名，身份不一樣了，馬愛媛臉上也有光。
到時候，今兒的事就不是笑話，而是美談了。
感覺有人在扯自己的袖子，謝柔錦朝容昱看了過去。
容昱湊到謝柔錦耳邊，悄聲說道：“你說，最後誰會是最大的贏家？謝老夫人，還是陳姨娘，或者，雙贏？”
謝柔錦輕笑。
那兩人都是心懷鬼胎的，一個認為自己的侄孫有才，想攀權貴，一個認為自己的女兒有貌，想一飛衝天！
到時候有得掰扯。
“老夫人，正事說完了，是不是該說說我的事了？”容昱桀驁不馴地問道。
謝老夫人皺眉。
如果不是看著容昱是容府的人，這裏哪兒有他置喙的餘地。
“昱哥兒這是在替筱筱出頭呢？先前是一場誤會，昱哥兒不要在意。”
沒有李氏，梅氏又是個低調到隱形的，要謝老夫人在晚輩麵前息事寧人，這得是多大的委屈啊。
“誤會？”容昱不依不饒地說道，“那般言之鑿鑿的態度，可不像是誤會啊！”
“昱哥兒這是什麽話？筱筱是我們謝府的姑娘，我們自然是維護筱筱的！事情發生得那麽突然，又是在眾目睽睽之下，我們站出來給筱筱撐腰，不對嗎？”
“人都沒看清楚就撐腰？晚輩算是見識了！”
“昱哥兒，”謝二爺耐心地安撫道，“當時情急，老夫人也是心疼筱筱，所以才口快，讓你誤會了。你要知道，我們都是筱筱的長輩，肯定是為她好。”
“謝二叔，是不是為筱筱好，大家心裏都清楚，晚輩隻希望不要有同樣的事發生，畢竟筱筱是我的未婚妻，謝叔不在了，我這個做晚輩的不能讓他失望，要是他知道我沒護好筱筱和長房的人，會對晚輩有意見。謝二叔也不想謝叔不能瞑目吧？”
縱使知道容昱說的是混賬話，可被一個晚輩如此不留情麵的教訓，謝二爺的臉色也黑了。
馬家的人，除了正與王氏說話的馬夫人麵色正常外，馬會長和陳姨娘都有些不自在，不知是該趁機告辭，還是該繼續留下。
那邊，容昱繼續毒舌，“晚輩與筱筱的婚事，是父母定下的，如今，容家長房隻有晚輩一人，謝叔也不在了，所以，晚輩更要努力完成長輩的遺願。晚輩再混賬，也容不下被人一而再，再而三地算計。所以，不管筱筱是什麽情況，晚輩這邊，都會堅持婚約。”
“這孩子，”八麵玲瓏的謝三爺終於上場了，“看把你急得！三叔今兒就把話放這兒了，誰要是敢破壞你與筱筱的婚事，三叔第一個不放過他！今兒隻是個意外，老夫人和薇姐兒也是為了筱筱，你也知道筱筱和她三妹妹最親，薇姐兒最是維護她的柔姐姐。”
“晚輩算是見識了謝三叔嘴裏連人都會認錯的維護。”
謝三爺笑臉依舊，“薇姐兒一時情急，沒仔細看，三叔代薇姐兒向昱哥兒和筱筱賠禮了。今兒的事，不管怎麽說，都是薇姐兒不對，筱筱生氣也是對的，三叔隻希望筱筱不要因此就與你三妹妹生疏了。”
謝柔錦懶得繼續與謝府的人掰扯，“生不生疏都已經這樣了，下次敗壞我們長房名聲的時候，還是想個萬無一失的辦法，免得像現在這樣，大家都尷尬。今兒的事，是意外還是蓄意，大家心裏都清楚，這些冠冕堂皇到假惺惺的話，也就騙騙小孩子。”
容昱終究還是沒能吃上謝柔錦帶回來的鴨子。
從鬆鶴院出來後，容昱就直接被王氏打發走了。
臨走的時候，一臉苦巴巴的模樣，很是委屈。
三院。
李瑞陰沉沉地坐在謝薇錦對麵。
如今的三院是個單獨的二進院，雖然是夏姨娘暫時掌管中饋，可謝薇錦要避人耳目，帶進來一個人還是很容易的。
李瑞端起麵前的茶碗，泄憤地猛灌了兩口。
費盡心思折騰了那麽久，到頭來竹籃打水一場空，心裏的憋屈帶上了憤怒！
謝薇錦的臉色更是難看。
好不容易得的機會，盡然被李瑞浪費了！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蠢貨！
“我都給你安排好了，你看看你做了什麽！”謝薇錦埋怨道，“現在好了，到手的‘蜀繡樓’飛了。”
李瑞心裏也有怨，“你別全賴在我頭上，我撞人的時候就是衝著謝柔錦去的，為何會變成馬愛媛，你沒點數嗎？”
“自己蠢，還怪到我頭上了？”
“你聰明？你聰明也沒見你賴上容昱啊！”
說到這個，謝薇錦就氣。
她明明是衝著容昱撞上去的！
掉進河裏的時候，也是拉著容昱的衣服的，怎麽到後麵就換人了？
還好她聰明，察覺到不對，在水下的時候立即鬆了手，自己悄悄遊上了岸，不然，這個時候被祖母定下親事的，可不就僅僅是李瑞了！
謝薇錦怎麽也想不明白，混亂的時候，她和李瑞明明認準了人，看準了方向，怎麽最後的結果卻成了這樣！
看容昱和謝柔錦的模樣，兩人確實沒有落水，所以，究竟是哪裏出了問題？
“你也別說得那麽委屈，馬愛媛雖然是庶女，可馬會長隻有一個女兒，當嫡女養，你娶了她，也不虧。”謝薇錦一副李瑞大賺特賺的語氣，
“她有‘蜀繡樓’嗎？”一句簡單的話，充分暴露了李瑞的野心。
“你和‘蜀繡樓’沒緣分，這怪得了誰？”謝薇錦輕蔑地說道，“機會給你了，你沒那福氣！”
這才是李瑞最憋屈的！
那麽好的機會，隻差了一步！
李瑞的麵相本就偏陰柔。
並不娘氣，反倒給他增添了另類的吸引力。
再加上他在老家也算是個風雲人物，所以私底下傾心於他的姑娘還不少，在老家也吃得開。有小姑娘倒貼的銀子或者好東西，李瑞在同窗中，也算是個領頭羊。
來到錦城，他知道自己幾斤幾兩，所以沒強行出過風頭。
那“蜀繡樓”，他最初是沒肖想過的。
謝柔錦的模樣是好，可他知道謝柔錦和姑婆不對付，比起謝柔錦手裏的東西，他更想要姑婆的，畢竟，姑婆是真心疼他。
所以，對謝柔錦的意yin不少，卻從沒有過實質性的動作。
直到謝薇錦找上她。
他從來不知道“蜀繡樓”那麽賺錢！
如果這座金山能握在自己手裏，他以後就不用在姑婆麵前裝孝順，處處低人一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