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究竟是誰利用了誰
容昱眸色深了幾分,就著謝柔錦的手,湊到她眼前,“筱筱,可還滿意?”
無處安放的騷氣。
謝柔錦若無其事地收回了手,手指暗戳戳地撚了兩下。
“我先說,我時間不多,等不了你多久。”
容昱點頭,“最多兩天,我就能回來。”
容昱的事,謝柔錦知道自己幫不上忙,所以就帶著薔薇和薄荷,跟著容一等人,在寨子周邊轉了轉,拜訪了容昱之前說的繡坊。
刺繡技術肯定比不了“蜀繡樓”,可染布的技藝確實厲害。
謝柔錦找到繡坊的東家,很誠心地談妥了買賣。
如今,“蜀繡樓”的經營算是穩定下來了,除了之前的一些分銷商,因為“蜀繡樓”競選皇商的事,許多其他地方的分銷商也都提出了合作。
謝柔錦全都拒絕了。
得知她的決定,謝府的人自然是施壓逼迫了一番,可惜謝柔錦的態度很堅決。
因為她準備開分店。
與其讓別人分杯羹,她更願意自己經營。
當然,她也不會自負地認為自己有能力一人獨大。
之前的分銷商會繼續合作,分店也會開,她甚至還琢磨著引進加盟的模式。
隻不過,因為古代消息傳遞的速度不快,所以這個加盟模式需要好好斟酌斟酌。
原本說第二天就會回來的容昱,一直到第三天都音訊全無。
雖然知道容昱有自保的能力,明處暗處都帶了人,可謝柔錦還是越來越煩躁。
叫來容一,讓他去尋容昱的消息。
卻不想,直接被容一拒絕了。
容一的理由很充分,他是爺特意留下保護小姐的,沒有爺的吩咐,他會一直跟在謝柔錦身邊寸步不離。
使喚不了容一,謝柔錦身邊又沒有可用之人,謝柔錦氣得跳腳。
冷靜下來後,仔細想想。
容一是容昱的人,肯定比誰都更想知道容昱的消息。
他不急,說明容昱沒事。
謝柔錦勉強安慰自己,耐心等著。
到了第五日,終於等不了了,請了當地的導遊,借著爬山的名由,一行人進了當初容昱進的大山。
才剛到山腳,就看到容昱等人。
謝柔錦悄悄鬆了口氣,看向容昱的目光帶上了責備和委屈。
和著,她在擔驚受怕,這家夥優哉遊哉?
容昱一臉輕快,沒有想象中的疲憊,嘴裏叼著狗尾巴草,看上去閑情逸致。
隻不過幾日的風餐露宿,一行人難免衣衫襤褸,看看容不下。
謝柔錦嫌棄地撇嘴。
邋裏邋遢的,和乞丐差不多。
眼前一黑,謝柔錦莫名抬頭。
容昱一臉不滿,“筱筱在看誰?”
“誰玉樹臨風,我看誰。”
“誰玉樹臨風?”
謝柔錦手指在容昱的胸口上戳了戳。
容昱頓時圓滿了。
瞅著鼻子嗅了嗅,謝柔錦頓時沉下了臉色,“你受傷了?”
聲音壓得很低。
“皮外傷。”
見容昱一副不以為意的模樣,謝柔錦就來氣。
“皮外傷,嗯?”
“疼!疼!疼!”容昱呲牙。
為了方便謝柔錦捏臉,容昱彎著腰,幾乎與謝柔錦同等高度。
吃痛後,本能地想直起腰,可又想到謝柔錦的手還抬著,又委屈巴巴地彎下了腰。
謝柔錦瞪了容昱一眼,一行人迅速回到客棧。
容昱在容不下的伺候下,重新清理了手臂上的傷口,上了藥,又洗漱了一番後,謝柔錦讓夥計送上了清淡的晚飯。
其他的事,謝柔錦沒問,容昱也沒提,兩人十分有默契地做著各自的事。
三日後,終於回程了。
沒有直接回錦城,而是在郊外拐上了另一條路。
容家祖墳。
中元節。
謝柔錦猜到了什麽,有些惆悵。
跟著容昱到了一處墳頭。
在容家眾多墳頭中,最不顯眼的一個。
位置並不偏僻,隻是那莫名的蕭索,讓人心裏淒涼。
容昱拉著謝柔錦的小手,在墳前站了一小會兒,才說道:“爹,娘,這是謝筱筱,兒子帶她來看你們了。”
謝柔錦抿了抿嘴,“伯父,伯母,你們好。”
容昱緊了緊握著謝柔錦的手,“爹,娘,你們也看到了,筱筱很好,我們也會很好,你們放心吧。”
謝柔錦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什麽,心裏沉甸甸的。
兩人都沒有再說話,上了香,在墳前站了一盞茶的時間,重新坐上了馬車。
“接下來,是伯父的事了,需要我多安排幾個人嗎?”
容昱直接問道。
他有些事情要處理,那邊,也該來人了。
不早點把這件事解決了,會拖上很久,到時候,沒準還會因為突然的身份,給筱筱帶去麻煩。
“不用,我租了院子,等會接了娘和霖哥兒,我們就先搬過去,等我爹的事情結束了,謝府也該收回來了。”
還有二院和三院。
容昱伸手,如願以償地捏住了謝柔錦的下巴。
謝柔錦歪著腦袋,奇怪地看了過去。
容昱一直含著笑,冷峻的五官帶上了些許柔和。
這個時候的容昱,才終於有了符合年紀的情緒。
夫子常說他多智近乎妖,是人才,更是奇才。
在仕途上,隻要他不色令智昏,他的成就絕對在夫子之上,甚至……
可他偏偏就栽在了謝柔錦身上。
沒有洶湧而來的情愫,也沒有驚天動地的情節,就像是石子扔進了湖泊,蕩起一圈漣漪,慢慢朝外擴散。
他還是想不明白。
夫子說的一物降一物是什麽。
可他知道,謝柔錦就是他的克星。
在謝柔錦麵前,他所有的雷霆手段,陰暗一麵,都被溫情取代。
這樣不好。
不知道是第多少次警告自己。
可與之前每一次一樣,沒有一點效果。
失笑。
容昱的指尖在謝柔錦下顎上用力一捏,收手時,看著那下顎上的一點紅,滿意的眯眼。
烙印。
屬於容昱的烙印。
謝柔錦臨時租的院子在鬧市,最昂貴的地段。
謝柔錦租了一個月。
一個簡單的四合院,不需要準備額外的東西,與容昱到秦夫子處接了王氏和謝文霖,一行人就拎包入住了。
一係列操作太突然,謝柔錦“遊玩”回來,直接就部署好了一切,連謝府都沒回,更別說給謝府的人打招呼了。
等謝府的人知道,上門的時候,謝柔錦等人都安頓好了。
來的,是謝老夫人身邊的楊嬤嬤。
王氏親自接待的。
不知兩人說了什麽,楊嬤嬤臨走的時候,渾身戾氣。
而稍後不久,就有關於謝府幾房不和,長房甚至被逼出謝府的流言傳開了。
謝府,三院。
謝三爺一言不發地坐在書房裏。
本以為謝柔錦暫時離開,他的機會到了。
可不管他用什麽方法,別說見到鳳娘了,就是川子也失蹤了。
至於其他消息……
嗬嗬,謝三爺自嘲地笑了。
朝二院的方向看了一眼,起身,理了理外袍,走出了屋子。
二院。
謝二爺最近很低調。
之前鬧了那麽一樁醜事,雖然謝柔錦的“心想事成”出麵做了危機公關,可他一向愛麵子,這並不是一件光彩的事。
謝二爺推掉了應酬,就連商會也缺席了好幾場例行會議。
所以,在看到謝三爺的時候,謝二爺有點意外。
難兄難弟。
兩人這段時間都不好過。
“老三,有事?”
心裏煩躁,謝二爺沒心情與謝三爺周旋,直接問道。
“二哥,蘇柔是怎麽回事?”
謝二爺明顯一愣,“三弟什麽意思?”
“二哥,我們親兄弟間就不要這麽虛偽了,”謝三爺沒耐心,直接問道,“需要我說得那麽明白嗎?”
“我幫了三弟,不是嗎?”
謝三爺定定地看著謝二爺。
對方坦坦蕩蕩的目光,讓他覺得諷刺。
突兀地笑了。
“二哥好手段。”
“三弟對我,還是誤會了啊。”
悠悠的歎息,帶著長兄的包容。
謝三爺冷笑,“二哥,我們是親兄弟,那些冠冕堂皇的話還是別說了,我就是想來問問,二哥準備怎麽做?”
謝二爺一頭霧水地看了過去。
謝三爺冷哼。
所以,就該他來承擔?
謝三爺深吸一口氣,“既然二哥要裝傻,那我就直說了。老大怎麽死的,二哥心裏清楚,一人做事一人當,我也不怨誰。我就是想知道二哥什麽時候與蘇柔聯手的。我在二哥的計劃中,充當什麽角色,是棋子,是背鍋的人,還是別的什麽?”
“三弟,你在說什麽?”
“我在說什麽不重要,二哥直接告訴我,你準備怎麽救我。”
謝二爺沉默。
謝三爺繼續說道:“二哥在後麵推波助瀾,說明我們兄弟齊心,所以沒道理最後我成了背鍋的。”
蘇柔原本是他安排的人,老大也順利的死了,原本,他以為這一切都是他的功勞。
可當蘇柔成了老二的小妾後,謝三爺不得不重新衡量蘇柔在當中起的作用,充當了什麽角色。
他找不到蘇柔與老二聯手的證據。
相反,不管是鳳娘還是川子,最後都會指向他!
所以,最後承擔一切後果的,也是他。
如果蘇柔沒有成為老二的姨娘,他也就認了。
可現在,明顯是老二和蘇柔合夥利用了他。
不管老大的死真的是他的手筆,還是老二的計劃,他都不能背下一切後果。
憑什麽他要為二房做嫁衣?
可是,他沒有證據。
這也是謝二爺有恃無恐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