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強權的世界
“不用擔心？”
容昱輕笑，“有什麽好擔心的，這點事情都處理不好，還怎麽做大事？”
尋了個舒服的位置，容昱把謝柔錦抱在懷裏。
謝柔錦哪兒睡得著？
如果不是擔心撩起簾子，會影響外麵的人，她還真想看看外麵的情況。
打鬥沒有持續很久，那漸行漸遠的兵器聲，說明轉移了陣地。
而後，謝柔錦似乎聽到了另一輛馬車的聲音。
如果這個時候她撩起簾子看的話，一定會看到一輛一模一樣的馬車擦著他們的馬車朝相反的方向駛去。
而這樣的事，在後麵的路程中，重複了很多次。
河尖莊比京城冷，謝柔錦裹著厚重的棉衣下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滿目的白色。
雖然有人掃雪，可掃雪的速度趕不上落雪的速度，才剛掃過的路麵，謝柔錦一跳下來就沒過了腳麵。
容昱牽著她的手，兩人進了一處院子。
這個男人，在外的時候無論什麽場景，什麽時間，隻要她在他的視線範圍裏，他就要握著她的手。
在府裏的時候，隻要她空閑了坐下來，他就立馬黏過來。
即使在馬車上也是如此。
他一點也不例外，一點也不客氣。
無時無刻不在宣示自己的主權。
就好比現在。
一路走來，小徑兩旁站了不少低頭的下人，原本是正常的恭敬動作，在容昱冷氣外放的威壓下，眾人愣是嚇得戰戰兢兢，不敢抬眼。
兩人徑直到了書房。
管家帶著幾個管事已經等著了。
謝柔錦腳步頓了頓，詢問地看向容昱。
容昱卻是搖頭，“這是我名下最賺錢的產業，你不聽聽？”
本是一句事實，卻讓下麵的人心裏一凜。
這可是一條商路啊，單憑這條商路，養活了邊境上多少人？
東家才成親多久，就把家底兒都露出來了？
所以，這位新晉的當家夫人應該很得寵！
收回渙散的心思，眾人畢恭畢敬地站在下方。
謝柔錦聽著幾人的對話，也漸漸摸清了狀況。
在這幾個管事麵前，容昱就是一單純的商人，沒有別的身份。
當然，為了謹慎起見，容昱的容貌做了些許改動。
在馬車上的時候，謝柔錦心裏還奇怪來著，以為容昱是擔心麵相太嫩，鎮不住下麵這些人。
仔細想想，應該是防著朝堂上的眼睛。
摩挲著下顎，謝柔錦想，稍後她在麵相上也要做些改動。
因為容昱一個多月前才來了一次，所以這次的匯報沒有持續很長時間，內容也簡單。
不過小半個時辰，幾個管事就退下了，留下了新婚賀禮。
容昱在河尖莊的院子不大，一個四合院，伺候的人也簡單，謝柔錦倒是很喜歡這樣的清淨。
休整過後，趁著白日裏溫度高，容昱帶著謝柔錦在周圍轉了一圈。
雖說是冬日，又是在邊關，可這裏熱鬧不輸京城，更因為邊貿生意的往來，竟比京城還熱鬧幾分。
因為環境和地理的原因，這個時候的邊貿生意多以糧食和皮草為主，容昱見謝柔錦頗有興趣的樣子，耐著性子陪著她挑選了一番，最後選了兩件皮草，準備做成披風。
接下來的幾日，容昱有點忙。
這個時候，所有的商隊都在路上，這一批走商結束後，要到明年三月才開路了。
貨物多，路途艱難，沒準還會遇到響馬。
說起這個，謝柔錦不禁想到自己第一次走商的時候遇到的響馬，也就是那一次遇到了容昱。
容昱就不說了，他本就是扮豬吃老虎的，當時的落魄不過是演給別人看的。
可她就不一樣了。
她是真的差點就沒命了。
倒不是她心大，現在才想起來要秋後算賬。
她一直都記著呢。
之前是忙著別的事，這件事就放下了，現在閑著也是閑著，謝柔錦挽著袖子準備大幹一番。
可惜，她的豪言壯語還沒放出去，容昱就告訴她，那件事和謝府二房脫不了關係。
對於容昱的話，謝柔錦自然是信的。
而且，除了二房和三房，誰還會對她虎視眈眈。
證據？
謝柔錦表示不需要。
隻要她認定了，就是了。
容昱忙著商隊的事，謝柔錦閑著沒事，倒是在商賈圈子裏混熟了。
因為容昱大老板的身份，所以，不說人人都抬著謝柔錦，至少在圈子裏的時候，謝柔錦沒有被明顯的排擠。
借著容昱的名銜，謝柔錦買了不少邊貿貨物，跟著商隊捎回去了。
兩人在河尖莊待了兩日，終於等來了俞南和他的相好。
這次的幾個相好，都是謝柔錦沒見過的。
看俞南對幾人的態度，都是可有可無的那種，謝柔錦心裏也就有了數。
用句現代的話來說，又不是俞南正兒八經的女朋友，犯不著放在心上。
而且，從幾人的言談舉止來看，應該是風塵女子。
隻是與一般的風塵女子不同，這幾人應該是圈內有點名氣的。
那幾人之間應該是很熟悉的了，不管平時在俞南身邊如何爭風吃醋，在外人跟前，卻是團結一致。
所以，當這幾人出現在謝柔錦麵前的時候，盡管心裏忐忑，麵上還是要做出一番倨傲的神情。
依著容昱的意思，這幾人直接送到隔壁院子裏呆著，免得髒了他的地兒，可架不住謝柔錦好奇，也就隨著她了。
對那幾人的眉眼官司，謝柔錦無動於衷，滿足了自己的好奇心之後，就讓人把這幾人送到隔壁院子了。
而書房裏，俞南吊兒郎當地坐在容昱對麵，把玩著手裏的折扇。
這把折扇與其他季節裏的折扇不一樣，這是一把可折的羽扇，羽毛是純白色的鵝毛，都是細絨的鵝毛，輕巧飄逸，十分符合俞南風流倜儻的人設。
再加上他一身青衣，配上俊朗的五官，難怪身邊那麽多姑娘趨之若鶩。
俞南來者不拒，就是到這窮鄉僻壤的邊關，也有舍命陪君子的人願意來，還一來就是五個。
“我去了一趟南辰，林昆的生意，都被別的商戶接手了，那些人中，我倒沒發現什麽異常。林昆的死，南辰沒有任何動靜。”
“意料之中，”容昱端起茶，遞了一杯在俞南麵前，“林昆根本不是因為南辰而背叛皇朝。”
“你查到了什麽？”俞南下意識地收緊了捏著茶碗的手。
容昱淺笑，“皇後當年懷著身孕，有多少雙眼睛盯著，恨不得皇後客死他鄉，一屍兩命。”
俞南眸子一縮，看向容昱。
容昱微微點頭。
“他們是不是太囂張了？”
“所有的行為都是為野心服務，囂不囂張，就看他們的野心有多大了。”
“可那個時候，賢妃還沒進宮吧？”
“這並不妨礙賢妃對皇上的子嗣動手。皇後生下大皇子，大皇子不僅是嫡子，還是長子，這麽大的威脅，不斬草除根，留著等他長大嗎？”
再一次見識到了護國公等人的狼子野心，俞南感慨地搖頭，“為了那個位置，至於嗎？”
“有機會坐上那個位置，為什麽不爭一爭？”容昱反問。
俞南仔細一想，似乎還真是這樣。
“可他們就不怕皇上在北桑皇宮出意外？而且，時機還拿捏得那麽準，恰巧就是北桑四皇子宮變的時候。”
容昱冷笑，“他們的目標，從頭到尾就是皇後。皇上和皇後青梅竹馬，皇上有什麽事，皇後斷不會坐以待斃。正是料準了這一點，所以他們才配合北桑的四皇子。”
“護國公與北桑四皇子聯手？”俞南猛地抬頭，一雙桃花眼裏盡是陰霾。
“我沒有證據，但不難猜測。”
“嗬，真是白瞎了‘護國’二字。”
容昱也是一臉嘲諷，“北桑四皇子宮變，皇朝的皇帝被困在北桑皇宮，依著皇後的性子，肯定會帶兵營救，林昆的出賣，直接導致了皇後被困。我懷疑，就連皇上趁亂逃出北桑皇宮，都是有心人故意安排的。隻是，誰也沒想到皇後居然被藏起來了，還被送出了皇宮。”
俞南聽到這裏，偷瞄了容昱一眼，
對容昱的身份，他們幾人都是知道的。
雖然不清楚為何北桑的長公主，容昱的母親會幫助皇朝的皇後，甚至與皇朝的皇後一起逃出皇宮，可不難想象那個時候的腥風血雨！
長達一個月的屠殺，傳言，北桑皇宮血流成河，屍體如山！
那副慘狀，光是想象就讓人心驚膽戰！
可想而知，兩個手無寸鐵的女人要逃出來，談何容易！
皇後會武功，可雙拳難敵四手，更何況又懷著身孕！
如果不是在路上遇到了容大爺和謝大爺的商隊，兩人怕是走不出北桑。
可惜，皇後最後還是沒能回來。
皇上得知噩耗後，大開殺戒，不僅帶兵攻打了兩國邊界，還斬首了相關將士，更是下了封口令！
所以，外人都以為皇上是因為三國和談的時候，北桑出爾反爾而下令出兵，卻不知，這中間還有這麽多彎彎道道。
“沒有實質性的證據，定不了罪。”
“就是有證據，也奈何不了。”
容昱說這句話的時候，心裏一點也不失望。
強權的世界，沒有所謂的公平和公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