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假公濟私的謝柔錦
“護國公很小心，當年的事，不管怎麽查，隻能查到林昆頭上。而且，所有的證據顯示，林昆投靠了南辰，誰也不會想到，他與北桑的關係。如果，不是他娶的是蓮蓉，也不會暴露自己。
“蓮蓉是誰？”
“我娘身邊的第一大宮女。”
俞南瞪大了眼睛，顯然是在消化容昱的話。
半晌，才不確定地說道：“所以，那什麽蓮蓉背叛了你母親，是四皇子的人？為了獎勵林昆，四皇子把蓮蓉給了林昆？”
“也有可能是護國公給的獎勵，”容昱的猜測不是沒有道理，“中間牽扯比較多，看似複雜，其實很簡單，護國公在很早的時候就與北桑宮裏的人合作，這些年，二皇子運送了不少鐵礦過去，兩邊的合作從來就很緊密。”
這點俞南知道，點頭道：“北桑物資匱乏，特別是鐵礦，基本都靠偷運。南辰是不可能與北桑交易鐵礦的，皇朝也不可能，所以，唯有偷運。二皇子需要銀子，北桑需要東西，各取所需的交易，實在是皆大歡喜。不過，這鐵礦的交易，應該是最近幾年才開始的吧？”
“最近五年，從何一浩開始做邊貿生意的時候。”
俞南若有所思地點頭，“這麽多年，護國公與北桑皇帝還有聯係？”
“隻要有一次合作，就會有無數次的合作，”容昱說道，“嚐到了甜頭，對於野心勃勃的護國公等人而言，那是致命的誘惑。”
“確實要命，”俞南嘲諷地說道，“看來，護國公在下一盤大棋。他野心這麽大。當年為何不直接對皇上動手，取而代之？”
“他沒那麽大的本事，不敢！”
皇朝的皇帝又不是昏君，護國公要扳倒皇上不是件容易的事。
先不說朝堂上那錯綜複雜的黨派，就是在兵力上，當年的護國公也做不到隻手遮天，隻能求次。
先除了皇後，拿捏住皇上的子嗣問題，再徐徐圖之。
隻能說，天時地利人和，護國公一個都不占。
而這些年皇上對大皇子的偏寵，讓護國公和賢妃不得不做兩手準備。
可是，要發動一場政變，不是簡單的軍事力量就能如願以償的。
不得民心，沒有文臣武將的認可，皇位來的名不正言不順，在史書上也是暴君般的存在。
護國公要的，可不是這些。
這些年，私底下對大皇子的暗殺不少，就是皇上那邊，也動了幾次手，隻可惜到底是棋差一著。
原本，護國公是不著急的。
可皇上突然犯病，又把政務都交到了大皇子手上，除了隻差那一紙詔書告示天下大皇子的身份，大皇子在朝中的地位已經與太子無異了。
當然，這些還不足以讓護國公急著動手。
皇後的死，一直是皇上心中的殤。
這些年，皇上一直在查當年的事。
饒是護國公自認為自己做得天衣無縫，事後的善後也無懈可擊，可正如容昱所言，但凡是做過的事，就一定會有痕跡。
若說算計人性，年少的容昱不比老謀深算的護國公差。
雖然容昱都是暗地裏在查，可時不時地泄露一點可有可無的消息出去，護國公便會自亂陣腳。
這才是讓護國公不得不動手的原因。
當年的事，足以讓護國公府滿門抄斬！
如今，護國公的勢力還不足以與老皇帝抗衡，所以，護國公隻能用迂回戰術。
“我估計，錦城那邊，二皇子之所以讓吳繁回來，一是那些人馬已經轉移，二來，護國公要準備最後一搏了。”
俞南神色一凜，“這麽快？”
“是護國公沒多餘的時間了。”容昱解釋道，“護國公並不清楚我查到了哪些，林昆的死，他肯定得到了消息，依著護國公小心謹慎的性子，這些年，林昆身邊肯定有他的人潛伏，林昆一死，誰知道他泄露了多少東西出去？”
“引蛇出洞？”俞南瞥了容昱一眼。
正常情況下，容昱不會用這麽激進，且沒有保證的方法，唯一的理由是——謝柔錦。
嗬，但凡會與謝柔錦有一點點關係，或影響的，容昱都會扼殺在搖籃裏。
頓了頓，勉強平複了心裏的吃味，俞南問道：“那我們接下來怎麽做？”
“我這邊處理好了，直接到北桑，我的人都已經過去了，你自己看著辦。”
哈！
俞南頓時就樂了，“相爺，你就沒個計劃什麽的嗎？”
“計劃趕不上變化，我準備直接進宮。”
俞南聞言，原本吊兒郎當的神色，頓時全都收起來了，雙手撐著椅子扶手，身體下意識地朝容昱的方向偏了偏。“你怎麽進去？半夜潛伏進去？宮裏還能有什麽？死的死，沒死的，也都滅口了，你能找誰？你母親身邊的人一個都沒留下，你進去也沒用。”
“我隻是去拿件東西。”
“要我一起嗎？”俞南無奈，隻得改口問道。
容昱搖頭，“人多容易打草驚蛇，我隻是去拿件東西，不會做其他。”
俞南還想再堅持一下，可看到容昱的神色，嘴邊的話隻能咽下，“那你自己小心點，弟妹那邊……”
“我會安排好，到時候，這裏你幫我看著點。”
而後，兩人又商量了一些別的事。
容昱回到臥房的時候，謝柔錦已經躺下了。
沒睡著，謝柔錦隻閉著眼睛養神，所以容昱一進來的時候，她就聽到了動靜。
才一睜眼，容昱就湊到了床邊，壓住了她欲起床的動作，“躺著，我很快就好。”
在淨房洗漱到躺在謝柔錦身邊，也不過一刻鍾的時間。
“明兒要我出去一趟，晚上可能不回來，等這邊的事情處理好了，我們就到中館。”
謝柔錦溫順地點頭，“你這次露臉，不是暴露了自己東家的身份？”
商路這塊，一直都是下麵的人在處理，容昱頂著老板的身份，從未露臉，他之前的活動範圍在中館，在那裏有一間商號，是圈子裏的容老板。
如今，容昱在河尖莊露麵，消息靈通的，自然也就知道了他其他身份。
“這次過來，本就是要宣告身份的。”
“身份那麽多，你就不怕被人懷疑？”
“懷疑了才好，就怕他們不動作。”
謝柔錦頓了頓，順著容昱抱著自己的手臂，朝他懷裏縮了縮，“你這般急切，是……因為我嗎？”
容昱呼吸一滯，他沒想到謝柔錦如此敏銳。
嘴角溢出一聲輕笑，“現在時機剛剛好。”
“真的？”
容昱將自己的一雙桃花眼抵在謝柔錦鼻尖，兩人四目相對，然後……
就成了兩雙鬥雞眼！
謝柔錦沒好氣地拍了容昱一下，拉開了兩人對視的距離。
“筱筱，看到我真誠的大眼睛了嗎？”
謝柔錦嘴角抽了抽。
容昱繼續插科打諢，“這麽真誠的大眼睛，還不足以表達我的誠意嗎？我說的都是真話。”
“好，好，好，我看到你的誠意了，”謝柔錦把容昱朝外推了推，“你要做的事，我自然是支持的，不過呢，你要記著我說的話。”
容昱若有所思地點頭，“我都記得呢，不過，我認為，當務之急還是先弄個兒子出來。”
“你……”
謝柔錦來不及開口，就被容昱壓在了身下。
良久，兩人分開的時候，容昱抱著謝柔錦的手臂還不肯鬆勁兒，喘息的聲音一直不能平複。
謝柔錦還好。
紊亂的呼吸稍作平複後，就恢複了正常。
雙手還在容昱的腰間，耳邊是容昱咬牙切齒的聲音，“明兒寫十個正字。”
謝柔錦頓時就笑了，“你就是全部寫完，也還有兩年。”
容昱鬱悶了。
……
翌日，容昱帶著容不下一早就出門了。
謝柔錦閑著沒事做，帶著薔薇逛街。
這次來的時候，謝柔錦帶了幾種胭脂水粉，都是“千嬌百媚”準備上貨的樣品。
既然是皇商，當然要有皇商的樣子。
在謝柔錦眼中，不管生意大小，隻要是生意，就不能放過。
所以，在參加圈子裏聚會的時候，謝柔錦就帶著樣品赴約了。
到了這裏，謝柔錦完全顛覆了自己的認知。
原本以為是窮鄉僻壤的不毛之地，可因為特殊的地理環境，居然比京城還熱鬧。
這裏的商賈特別多，且都不是小打小鬧的那種。
按照謝柔錦的估計，這裏的商賈不輸錦城的商人。
當然，這裏的商會和錦城的不一樣，是官方統一組織的，畢竟這裏是三界交界處，各種複雜。
商會裏的人，在謝柔錦看來，都是做大生意的，用現代的話說，就是一地區總代理，下麵有無數的地區分銷商，再下麵就是劃分好的各種區域代理。
一層層下去，朝全國各處發展。
所以，商會裏的商賈們生意做得都不小，且有的還涉及到幾個不同行業，能力和範圍，不比皇商差。
隻不過，做邊貿生意，安全沒保障，這也是為何明知道這裏有銀子賺，來的人卻不多的原因。
雖然有官方組織坐鎮，可亂起來，官方也有心無力。
謝柔錦充分發揮著自己八麵玲瓏的本事，雖然年紀小，可嘴皮子利索，一來二去，不僅與夫人們混熟了，還談下了好幾筆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