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商人派頭
蜀繡，不僅是皇朝圈子裏的奢侈品，就是在南辰和北桑，也是貴族圈裏吹捧的奢侈品。
這些年也不是沒有商人做蜀錦、蜀繡的生意，可民間的那些技藝，哪兒有“蜀繡樓”的金貴？
謝柔錦是頂著皇商的名號來的。
一來，就占據了幾乎行業內所有的渠道。
當然，謝柔錦知道樹大招風的道理。
所以，除了幾樁對接的大單子外，其他的生意都轉包出去了。
這樣，不僅省了人工，也轉移了危險。
猛虎難敵地頭蛇的道理，謝柔錦還是知道的。
好不容易來一次，當然要物有所值了。
容昱忙，謝柔錦也沒閑著。
接連兩日，容昱都沒有回來，謝柔錦心裏不踏實了。
讓人到隔壁院子詢問，才得知俞南也沒回來，隻留下那幾個鶯鶯燕燕在院子裏爭風吃醋。
想了想，謝柔錦索性叫來了容一。
容一回答得一板一眼，謝柔錦知道，這是容昱讓他這麽說的。
想了想，謝柔錦不再追問。
而容昱這邊，確實也如謝柔錦猜測那般，進展得很不順利。
若是不考慮長遠的計謀，容昱倒也沒那麽束手束腳
林昆死後，他名下的生意都被分解，被不同的商戶吃了。
這是圈子裏的正常操作，沒有問題。
就是那幾個商戶，俞南之前也調查過，都是當地的老商戶了。
正因為這個結果，所以才沒查到護國公的頭上。
若不是容昱知道林昆與護國公早些時間的那些聯係，他也不會知道讓林昆背叛的，不是南辰，而是護國公。
當年三國會談的時候，北桑皇宮宮變，被牽連的，不僅有皇朝的皇帝，還有南辰的皇帝。
可事情結束後，林昆卻投奔了南辰，正常情況下，都會認為他在南辰尋求庇護，是因為南辰皇帝皇帝承諾了他什麽。
事實並非如此。
不過，讓容昱奇怪的是，林昆不傻，特別是在做了虧心事之後，更是杯弓蛇影，怎麽會“隨便”娶個女人回去？
是為了讓護國公放心嗎？
可為何他說出蓮蓉身份的時候，林昆一臉茫然，完全不知情的樣子？
還有，蓮蓉在林昆身邊有什麽作用？
容昱才不相信，護國公放一個女人在林昆身邊單純是為了給林昆傳宗接代。
不過是一個眼線，一個監視工具罷了。
那麽問題來了。
林昆知不知道蓮蓉的身份？
對這兩人，容昱沒有過分糾結。
他的目的很明確，順著蓮蓉的線往下挖。
當年的事，林昆是關鍵，他本有大好前程，卻心甘情願做叛徒，除非是護國公許了他更好的前程。
容昱不相信林昆的野心僅僅隻滿足做商人賺來的銀子上。
所以，林昆和蓮蓉身上一定大有文章。
這幾日，容昱召集了一部分手下，做了具體安排，自己也帶人查了幾條林昆的人脈線。
隨後，容昱又跟進之前布置出去的幾個任務，斟酌一番後，重新做了部署。
所以，當他回到四合院的時候，已經是七八天以後的事了。
一進門，就瞧見謝柔錦帶著薔薇在桌邊吃火鍋。
“你倒是閑情逸致。”
謝柔錦白眼，“為什麽不說我獨守閨房？”
“筱筱這是在邀請我？”容昱厚臉皮地貼了過去。
薔薇忙拿了一副新碗筷遞到容昱麵前，又吩咐丫鬟到廚房端來了新菜，想了想，最後還是退出了房間。
“容大人是大忙人，妾身豈敢耽誤容大人忙正事。”
這是埋怨上了。
容昱諂媚地給謝柔錦夾了一筷子五花肉，討好地說道：“夫人才是最重要的，那些都是可有可無的存在。”
“可有可無？怎麽個可有可無法？”謝柔錦咄咄逼人地問道。
容昱苦笑，“筱筱……”
謝柔錦冷哼一聲，一把擰住了容昱的耳朵。
手裏並沒有用勁兒，容昱卻誇張地皺起了一張臉，雖然嘴裏沒有呼痛，可抽氣聲還真像那麽回事。
“事情處理好了？”
“好、好了。”
喲，就連這結結巴巴的聲音都帶上了委屈。
“吃飯。”謝柔錦鬆開了手。
容昱頓時不滿了，“筱筱，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我們七八個三秋沒見了，你就不多摸一會兒？”
“德行！”謝柔錦拍掉他作亂的手，“好好吃火鍋。”
容昱吃著火鍋，嘴裏卻沒閑著，“我聽容一說，你做成了好幾筆生意？”
“羨慕還是嫉妒？”
“得意，我媳婦兒就是厲害，才幾天就做成了大生意。”
這話，恭維的簡直太不走心了。
“基本上都是‘蜀繡樓’的生意，明年，‘蜀繡樓’的重心會放在邊關。”
容昱筷子一頓，隨即若無其事地夾起兩片毛肚，遞到謝柔錦碗裏，“筱筱，我說過，你做你喜歡的事就好，不用遷就我。”
“我喜歡的事，一個是跟著你，一個是賺銀子，而現在，這兩件事可以同時進行，還有誰比我更幸運的呢？”挑了一夾竹筍在容昱碗裏，謝柔錦衝他挑了挑眉。
容昱心裏一柔。
筱筱喜歡，他自然是由著筱筱了。
“明兒我們到中館，俞南晚點過去與我們匯合。”
“俞南會不會暴露你的身份？”
這才是謝柔錦最關心的。
容昱搖頭，“我會安排好，這次到中館，除了應酬外，我還想到宮裏去一趟。”
謝柔錦放下了筷子，什麽都不說，隻一瞬不瞬地盯著他。
容昱安撫地說道：“我要去拿件東西，順便查點事情。”
“是……那個東西嗎？”
容昱點頭。
謝柔錦有些奇怪。
當初容昱說，北桑的傳國玉璽在他母親手裏，那容昱進宮做什麽？
伸手，在謝柔錦的頭頂揉了兩下，“放心，我會平安回來。”
謝柔錦從不阻止容昱想做的事，就像不管她做什麽，容昱都支持她一樣。
翌日，在關口審核了相關證件，核實了身份後，謝柔錦第一次踏出了皇朝，站在了北桑的國土上。
馬車隻行駛了一段距離，馬車裏的謝柔錦就感覺到了與皇朝完全不同的氣溫。
馬車直接到了商號門口。
容昱在中館的住處就十分隨意了，商號後麵的一個小院，沒有多餘的空地兒。
謝柔錦也不挑，帶著薔薇直接進了臥房。
收拾得很整潔。
容昱雖然很少過來，可每個月都會有婆子打掃收拾，所以謝柔錦和薔薇隻要把帶來的東西稍微規整就可以了。
廚房有請來的廚娘，其他活兒有兩個粗使丫鬟，除了打掃，還負責洗衣等粗重的活兒。
謝柔錦小心眼地瞅了一眼。
廚娘是個三十出頭的婆子，麵相老實，衣服雖然有補丁，卻十分幹淨。
就是兩個做粗活的丫鬟，身上也幹幹爽爽，沒有因為是做粗活的就邋裏邋遢。兩個小丫鬟都十二三歲的樣子，和她的歲數差不多，話少，性子不算靈活，可眼裏有活，動作利索。
“這下放心了？”容昱故意調侃道。
“我有什麽不放心的？”謝柔錦嘴硬，還故意瞪眼。
容昱牽著她的手，“我還不知道你的小心眼，別說她們長的不咋地，就是貌美如花，在我眼裏，隻有我家筱筱是最好的。”
“是最好，最！”
有比較才能挑選一個“最”。
要比較，就得有許多個“好”。
作為狀元郎，容昱怎麽會聽不出謝柔錦的文字陷阱，忙信誓旦旦地說道：“這個‘最’是萬裏挑一，不用與任何人比，在我心裏獨此一份。”
商號托商隊押送的貨物正巧今兒也到了，管事的忙帶人清點貨物，謝柔錦閑著沒事，也跟去瞧了一眼，都是糧食。
這些糧食要維持到明年三月，所以數目之大，是謝柔錦無法想象的。
容昱的商號隻做中間商，這些都是要倒手賣給各個分銷商的，所以為了節約成本，貨物一到就分派下去，不然，還要租賃庫房，雇傭人工，很是麻煩。
見謝柔錦有興趣，容昱帶著她到了倉庫。
這裏是卸貨的地方，也是分派貨物的地方。
商號的操作十分簡單，貨物他們負責籌備，需要的商戶提前登記，付一半貨款，等貨物送到後，結算尾款，拿貨走人。
不管商戶胃口大小，隻要在商號登記，商號都會接下生意。
而在中館做生意的，從來就沒有小生意。
這些糧食會被商戶送往全國各地，到明年三月，才會有新的糧食送過來。
“明年三月？還有四五個月的時間，這中間，就一點糧食也不送過來嗎？”
單靠北桑自己的農業，要維持到明年三月，肯定是不行的，需要從其他兩國進口。
用謝柔錦的話說，皇朝和南辰的國庫，就是靠著糧食出口，撐起了三分之一。
而北桑出口最多的，就是各種皮草，或者做成披風、毛領，或者做成其他裝飾用品，在皇朝和南辰的貴族圈裏，也算是奢侈品。
此外，北辰牛羊肉也是出口大頭，不像皇朝，一頭耕牛都要登記，嚴格管理。
所以，算下來，三國之間的出口進口比列旗鼓相當，是真的三足鼎立。
“也不盡然，也有商隊會繼續帶貨，可北桑這邊，冬季會封路，不好走，但不代表不能走，一些小商戶會三五成群組隊走商，但這種商隊安全沒保證，能賺大錢，也可能血本無歸，還人財兩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