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零八章 門庭閉帝都生亂象
第一百零八章門庭閉帝都生亂象
如雪在堂前跪的久了，顧氏怕她身子有什麽不好，便叫希音陪她回房歇息，誰知路過過道，正好經過供憑吊之人歇息的處所來，竟聽得這樣一番閑話。
希音這一月來，隻關心祖父之事，雖也知道李誠在朝堂上越發艱難了，卻不知吳王竟至如斯。
她對於吳王也是了解一些的，並不是什麽好想與的人物，心胸眼界倒是有一些像宮裏的吳妃娘娘，皇上竟對他如此偏愛寵信了麽？怪不得李誠這幾日回家，神色間盡是鬱鬱沉重。
以前也想過若是吳王當真上位，寧王府當如何自處，隻是如今到跟前了，希音心中也生出惴惴之感，先前隻她與李誠兩個，哪裏都能容身。現在登家日漸凋落，又有了阿元，並不是那麽容易就能脫身的。
如雪在一旁也是漸漸聽得心驚，她在娘家時能危急之時獨力撐起，能力見識自然不輸男子，那些官員所言之事，她俱明了，再看向身邊希音麵色也是凝重，心知事態不好，便道：“妹妹，我們先回去吧。”
希音怕如雪擔心也整整顏色，笑道：“好，我扶嫂嫂回去。”
一路上二人也是沉默無言，如雪突然道：“過兩日不是要扶靈回並州麽？你說我們這一家搬回去好不好？”
希音愣了一下才道：“父親怕是放不下書院的，隻你和母親兩個女眷回去倒是也行，端看母親如何安排吧。”
如雪笑道：“若是那樣，妹妹要回娘家可就難了，我們也不好走動了，一個人怕是要嫌寂靜的。”
希音點頭道：“我是舍不得你們回去的，不然我就少了說話的人了，帝都裏有我和姑姑在，也好幫襯一些。”
如雪點點頭便默不作聲了。
又過了兩日便是第九日了，一家人早起便收拾東西要出城扶靈回鄉，一出門眾人便覺出不對來，街上人影俱無。
如雪身子漸漸重了，便留在帝都，顧氏也不放心她一人，便留希音在照顧，隻帶著永娟與鳴泉一起回去。
隻是希音心中不舍，便隨著車馬一起出門，要送到城外再回來。
顧氏在車上問道：“怎麽出門時也沒見到王爺，可是有什麽事情麽？”
希音也覺得奇怪，“早起便沒人影了，也不知道哪裏去了。”
顧氏又掀簾看了一眼道：“怎麽今日街上這麽冷清，已經是臘月十九了，竟不用出門采買麽？”
希音抱著暖爐懶懶的應了一聲，顧氏見了皺眉道：“等過了年，你可要找太醫調理一番，怎麽竟這麽怕冷，手腳也冰的很。”
“阿元的周歲，你們要怎麽過才是，恐怕我們是趕不回來了，有什麽事情請你舅母替我代勞吧。”
希音正要說話，車卻停住了。
“吳王殿下有旨，今日任何人不得出城。”
“我們此行是扶登老王爺回鄉下葬的，還望通融。”
“管你什麽登老王爺登小王爺，吳王殿下說了，今天就是天王老子來了，也不能出城。”守城士兵十分蠻橫。
外麵的家人沒法，隻得到後麵來請俊卿示下，俊卿也是個沒主意的，便道：“去後麵馬車上與王妃說說罷。”
那家人與希音說了，希音心中疑雲大作，顧氏也道：“今日要出什麽大事麽，怎麽好好的就要關了城門？”
正說話間，就聽得車外一陣馬蹄聲，“嫂子，我是三虎。”
希音忙掀起簾子，“何事？”
“今日有些事情，還是請回吧。”三虎臉色凝重，話也說的隱晦。
“那王爺呢？”希音急問道。
“大哥怕您擔心，派我過來守著，還是先回登王府吧。”
希音自然曉得其中利害，便對那家人道：“去前麵和父親說一聲，先回府做定奪吧。”
鳴泉也從後麵的馬車上過來慌聲道：“出什麽事情了麽？”
希音壓低了聲音答她，“怕是要出大事了。”
鳴泉更驚聲道：“這可如何是好？”
顧氏在一旁勸道：“莫急，我們先回去家裏閉好門庭等消息。”
是以一行人便匆匆返回登府，路上鳴泉還不停詢問三虎是否見過鄭王爺，可三虎的嘴巴卻緊的很，什麽都撬不出來。
如雪見眾人神色凝重的返回，也是不解，待要問什麽，希音先開口了，“阿元在哪裏？”
“阿元還在我房裏睡著呢，初一在看著。怎麽就突然回來了，出什麽事了麽？”
希音搖搖頭道：“我們也並不是很知情，隻是事情怕是不大妙，嫂子先去派人管好門庭，各處都守緊，誰來了也不許開門放進來，把其餘人都叫到廳堂來，不許亂了陣腳。”
如雪見希音這般神色，又加上那日聽見那幾位官員的談話，也猜出一些來，自然不能怠慢忙吩咐管家去了。
俊卿又命管家帶著家丁各處巡視，查看街麵上的情形。
初一匆匆抱著阿元進來，他仍在睡夢中咂咂嘴想得很，希音接過他在懷裏，親親他臉蛋暗自道：“但願行止大師說的話是對的，阿元你真能保佑你父母逢凶化吉。”
偌大的廳堂滿滿都是人，卻不聞人聲，主子奴仆皆一聲不發，靜靜的等著消息。
快到午時，後院跑來一家丁，“有一大隊官兵進城了，都是殺氣騰騰的。”
那家丁聲音又尖又急，把沉睡的阿元也吵醒了，他十分不情願的哭嚷起來，希音瞪他一眼，冷聲道：“天也沒塌下來，你吵什麽？”
“看那服飾，像是城外大營的官兵進城來了。”家丁並不理會希音的訓斥，哭喪著臉道。
俊卿驚叫一聲道：“那必定是陸家老大帶兵進城來了，他肯定是相助吳王的。”
他此言一出，原本靜默的廳堂瞬間喧鬧起來，丫鬟奴婢哭成一團。
顧氏氣急敗壞的捏了俊卿一下道：“這個時候說這個做什麽？”
希音見此砰的一聲把桌邊的茶碗甩到地上，“誰要是在作聲，直接拉下去割了舌頭。”
她聲音令人不寒而栗，眼神如刀割一般掃到眾人身上，一眾奴仆皆噤若寒蟬，縮在一起。
如雪坐到希音身邊握住她手道：“妹妹，你說若是？”
希音卻沉了聲音道：“事到如今，誰也躲不過了。”
如雪本來心中忐忑，如今見希音這樣的態度，卻鎮靜下來，也默不作聲的陪坐在希音身邊等著消息。
快到黃昏時，登王府大門突然砰砰作響，把守在門邊的幾個家丁嚇得一個哆嗦躲在一邊，顧氏鳴泉等人的心也跟著顫了一顫，希音卻看向侍立一旁的三虎道：“開門。”
三虎應了一聲便往大門行去，希音也整整衣袍跟著身後，“是生是死，也有何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