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這孩子行啊。”我看著老人說：“這孩子看來不僅讀過孔子和墨子，貌似還讀過老子啊，你孫子的文化底蘊還是挺深的啊。”
“沒辦法啊。”老人苦著臉說：“誰讓現代文學落後的一塌糊塗呢，在這躁亂的社會裏，還是古代文學能夠使人的精神和思想得到升華。”
我沉默不語，心裏想著在如今的社會裏，思想升華了還能怎麽生活下去？也許古文可以使人變得高尚，可是，究竟是一個人改變整個世界容易，還是整個世界改變一個人容易。傳說中的酥兄和佛爺貌似也沒能做到改變整個世界吧，至少沒有改變眼前這個老人。
“比如，那個什麽楓的什麽春秋。”老人繼續在那裏悲憤地說道：“那寫的是什麽啊；語句平凡不說，而且多處用詞不當。整部書也沒有什麽中心思想，情節更是特別淩亂，讀起來絲毫沒有味道，我看了一眼就知道那是一本廢書，因為它根本就沒有絲毫文學價值，更別說藝術價值。”
我聽完老人悲憤地感慨，不由苦笑：“你這麽說就沒水平了。你不能用欣賞古文的眼光來判斷現代作品。更不能用看一眼的時間來評論作者花費多年心血創作出來的作品，這樣對作者是不公平的。作者的每一部書，都是有創作出它的道理的，作者也是平凡的人，不可能浪費時間來寫一堆垃圾吧，也許隻是欣賞的角度不同，不能感悟他的意義罷。”
“哦？”老人低下頭去不再說話，沉默地坐在床邊，眼角的肌肉激烈地跳動著。
“也許……然而……”老人抬起頭來緩緩說道：“就算……可是……”
“你，老了。”我無端地打擊老人：“也許你曾經有過很高的地位，然而如今，你老了。就算曾經你有過很輝煌的成就，可是現在，你……老了！”
老人身體慢慢僵滯，再次沉默。許久，“也許……是罷。”老人頹廢地垂下了頭，白色的頭發散亂地垂在麵前，瞬間蒼老了許多。我不僅感覺於心不忍，明明蒼老，何必打擊？
就在這時候，又有人推門而入，不過這次來的是一個中年男人，體格魁梧，生龍活虎。一進門就粗這嗓門喊到：“爹，都辦妥了。”老人點點頭，淡淡說道：“嗯，去吧。”“好的，等你們。”中年人說完看了我一眼就走了。“我們也走吧。”老人說完站了起來。我問：“要去哪裏？”老人身子一僵，看著我說道：“去那裏。”
外麵的天空樣依舊陰沉，灰蒙蒙的霧氣籠罩著周圍的世界。此刻的我一個人走在歸途，心情特別複雜。瘋子留在了老人那裏養傷，而老人究竟是什麽身份，我始終沒有弄明白。至於那天晚上老人為什麽會在亂墳崗上突然消失，老人的回答是“一不小心掉進盜墓者留下的廢坑裏。”這種說法，雖然讓人難以置信，但我卻寧願相信。在老人那裏吃過了午飯，老人便要送我上路。這令我感到特別不舒服。我本來是打算，等瘋子的傷勢有所好轉了和瘋子一起離開，可是老人竟然說他家沒有我睡覺的地方，瘋子睡得那位置都是他老婆的。老人的話讓我無言以對，我隻能丟下瘋子獨自離去。告別了老人，心裏突然感到一些茫然。因為身邊沒有了瘋子，我竟然不知道該去向哪裏。本來是想和瘋子去XX學院的，可是沒想到這一路太過坎坷，竟然把瘋子都放倒在了半路上，隻能怪命運太無常，屬於自己的路，真的隻能自己來走，而到了如今這種地步，我也隻能拖著一個比令一個粗腫一半的胳膊，厚著臉皮一步一步地，向著我的人生漫漫走去。
我苦笑著環顧四周，發現前麵不遠處又有些許墳頭零散著向著遠方延伸，心裏想著他媽的究竟是什麽鬼地方。同時心裏尋思著這個老人究竟是什麽來頭，無論是住址或是他的家人，就連說話都這麽另類。就在這時，猛地看到前麵不遠處有紅色身影閃動,驀地，紅色身影已經閃現在了我的身前。什麽東西？我大吃一驚，急忙後退兩步定睛一看，哦，原來是那個曾在河邊發呆的小女孩。是她？我剛剛放下的心又猛地提了起來。這個小女孩究竟是個怎樣的孩子？為什麽會如此怪異地出現在如此怪異的場景？我正想著，小女孩猛地拉住我向前方奔去。“喂，你幹什麽？”我慌張地問道。小女孩卻沒有回答我，隻是冷冷地說：“想活命，就跟我走。”我啞然，一邊跟著小女孩奔跑，一邊感受著空中兩塊帶著異性電的烏雲猛地碰撞時激起的狂風。低空中悶雷滾滾，仿佛有無數匹桀驁的天馬在烏雲裏無拘無束地奔跑，而又感覺這些天馬隨時都會衝破烏雲將我顛覆········
許久，小女孩停了下來問我：“累嗎？”我摸了把汗喘著粗氣說：
“還好，還能再跑兩下子。”
小女孩說：“好，那我們接著跑就是了。”小女孩說完就扯開步子準路。
“停！停！停！”我連忙拉住她說：“我開玩笑的，我次奧的你就不累嗎？你的小腿莫非就沒有腫脹的感覺？小小年紀你怎麽就這麽能跑？”
小女孩一怔，停了下來說：“我也是開玩笑的，都跑了半個小時了怎麽能不累呢？”
“額——小小年紀，竟然如此幽默，佩服，佩服。”
“承讓，承讓。”
“客氣，客氣。”
“哪裏，哪裏。”
“謙虛，謙虛。”
“過獎，過獎。”
“借我兩塊錢。”我突然說。
“什麽？”小女孩驚訝地看著我說：“借你兩塊錢？”
“是的。你沒有聽錯。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要在這裏乘坐牛車然後回去。可是，我沒有錢坐車。”
“原來如此。”小女孩說著掏出了五元錢遞給我：“別客氣，先拿著用。看在我爺爺的麵子上就不用還了。”
“你爺爺？”我突然想起了那個神經老頭兒的一句話來：我怕你們會把我那經常獨行的小孫女兒嚇到，就把你們弄了回來。莫非這個小女孩兒就是那個神經老頭兒的小孫女兒？難怪這倆貨的性格都是這麽怪異。
我苦笑說道：“你爺爺，他究竟是什麽人？” 小女孩突然詭異地笑了：“這個…”小女孩還沒說完，前麵突然黃泥四濺。漫漫荒原，驀地出現了一頭青牛。毫無疑問，牛後麵還掛著一輛破木板車。
“你是時候離開了。以後你會明白一切的。”小女孩望著牛車，抬起了一條腿做出準備跑路的姿勢。
“啊？”我遙望著牛車：“那你快告訴我啊，你爺爺的…”還沒說完，隻聽“嗖～”的一聲，小女孩的身影已經化為一絲鮮紅。
“喂喂喂，說清楚再走啊，這孩子，喂，喂！你爺爺的！”我望著那絲逾見遠去的鮮紅，無助地喊著。
“喂什麽喂啊？上不上車？今天最後一輛了，上車的話趕緊地。”
“上，上上！”我回過頭來衝著牛夫訕訕笑著，然後一下子跳上了牛車。“啊——”就在我跳上車的那一瞬，心髒狠狠地抽搐了一下。因為我看到車裏麵竟然有三個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