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往事

  對梁騰而言最理想的結果，就是能說服劉校長不搞“網拍”。


  但從李校長的言語間，可以知道，這些天李校長可沒少去做“老劉”的思想工作。


  結果劉校長執拗起來，十頭牛都拖不回。堅決不鬆口更改走“網拍”的預定程序。


  難怪李校長都被他氣得肝火旺盛。


  梁騰對劉校長的了解程度，遠不及李校長，一時半刻又能想出什麽好招來說服他呢？


  隻能先緩一緩吧。


  等明天見過齊大海，讓吳瑕出麵“勸退”齊老板後，再花幾天時間，好好琢磨透劉校長的喜好。那時才能做到有針對性的去遊說。


  或許成功希望才大一些。


  梁騰是這樣想，也如實告訴了李校長。


  李校長其實比梁騰還要著急把學校舊地塊賣掉。


  隻有賣了地塊，才有錢加快建好新校區啊。


  義務教育階段的小學財務狀況，就是這樣困難啊。


  建設新校區的經費來源，當然隻能是上麵拔款大部分，下邊學校自己籌集一部分。


  在最短時間內建成並使用新校區，對劉校長這位正校長，以及對具體負責施工的李校長這位第一副校長，都是可圈可點的“政.績工程”。


  為何老劉就是一根筋，認定的東西就要堅持到底呢？！


  死腦筋啊。


  梁騰對於“網拍”顧慮重重。看在李校長眼裏，似乎梁老板對於購買學校地塊一事，變得猶豫不決了。


  這又是因為劉校長的固執，導致了大老板“退縮”的惡劣案例之一。


  李校長對劉校長的怨念，終於飆升到了極點。


  李校長忍不住毫無風度地，罵了起來：“劉偉光這個王八蛋！！！就算你姓劉的有把十足把握，調到更好的單位去，也要給‘李屋村小學’留下一些讓人懷念的良好政績吧。”


  “不說別的，你姓劉的女兒，也還在‘李屋村小學’念三年級。難道你就不想學校新校區早日建成，讓你那寶貝女兒劉小妮也在美好的校園環境中，讀上兩、三年書嗎？”


  程寧一直在旁邊聽他們交談，很少插嘴。


  這時聽到自己認識的劉校長的女兒劉小妮也在“李屋村小學”讀書，估計劉小妮她媽媽應該仍然在“李屋村小學”教書吧？


  那位正是程寧當年的班主任老師，教語文課的。


  程寧饒有興趣地，向李校長打探了一句：“劉小妮的媽媽程英老師，是我以前的班主任。她現在還在李屋村小學教書嗎？”


  “怎麽不在？如果不是劉校長和他老婆程老師，都在李屋村小學工作，他們的獨生女兒沒人照顧，也不會轉到咱們的小學來讀書了。”李校長說。


  程寧和李校長無心的一句閑聊，卻讓梁騰腦海裏像劃過一道光。


  驀然喚醒了他一段沉睡的記憶。


  他想起來了。


  難怪啊，怎麽在李校長痛罵“劉偉光這個王八蛋”的時候，覺得“劉偉光”這個名字好耳熟。但一時間，梁騰也沒回憶起為啥覺得耳熟？


  等到知道了劉校長的妻子叫“程英”，女兒叫“劉小妮”後，梁騰的記憶才完全被喚醒。


  這涉及到前世的一樁悲慘事件。


  具體時間梁騰也忘了。


  但記憶深處中，有一段大約4到5分鍾的過路人拍攝的視頻。


  那段視頻，一經在當地的微信群裏上傳，便迅速擴散開來，梁騰看到了再難忘懷。


  畫麵中一輛公共汽車歪歪斜斜停在城市某條主幹道上。起碼占了三條車道。嚴重阻礙著交通。


  這是非常嚴重的交通事故現場。


  交警已經趕往這現場，公交車暫時不能移動。


  而一個穿著樸素的女子，在公交汽車前後，奔走著，嘶號著。不著俯下身去查看汽車底下……她幾乎滿身都是傷口，血跡斑斑，卻始終執拗的要在汽車底找到她的親人。


  梁騰事後了解到：這名重傷女子騎的電車都被撞爛了，支離破碎。她本身沒被汽車的車輪碾壓，卻難逃被破碎的電車碎片，紮得渾身傷痕累累。


  但她在如此劇痛的情況下，仍然未昏厥。一股強大的執念支撐著她，去查看車底。


  她一邊看，一邊嘶聲裂肺地請求別人幫助，幫她看一看被壓在車底的女兒還有救嗎？

  這是一起發生在夜晚10點多鍾的車禍。


  公交汽車撞上了正在前邊開電車的女子，把女子和她搭乘的女兒都卷入汽車底下。


  女子渾身上下都被電車的碎片紮傷，幾乎尋不出大麵積的完好皮膚了，傷勢嚴重。


  事後，她在本地最好的三甲綜合醫院“重症監護室”搶救了半個月，才轉危為安。接著轉普通病房住院三個月，才出了院。


  而她的女兒則很不幸地在那起車禍中，當場身亡。


  這起不幸事件，交警的筆錄中，排除了肇事司機酒駕或者毒.駕的嫌疑。


  據事後流行的說法，司機應該是把“油門”當刹車來踩。


  那是一位駕齡超過20年的老司機了，否則也不可能應聘成功公交汽車的司機崗位。他犯了“油門”當刹車的低級錯誤，是因為那“油門”並非傳統意義上的“油門”。


  那是一輛市公交公司新購置，並投入運營不久的“新能源公交汽車”，也就是俗語說的，充電的公交汽車。


  這電動公交車的所謂“油門”，就是直接加電就能加速。


  老司機在不熟悉新能源公交汽車的情況下，再加上開車到深夜，精神疲憊了，臨近下班時間又有些鬆懈……總之種種因素湊一塊，導致老司機釀成一出重大車禍。


  那起車禍中悲慘嘶叫的女子，正是程寧以前的班主任，劉校長的妻子程英。


  不幸在車禍中夭折的小姑娘，正是劉校長和程老師的獨生女兒劉小妮。


  母女倆晚上住在學校分配的家屬房。但“李屋村小學”，真的離縣城挺近的。倆母女也是白天忙了一天，晚上有空了，跑到城裏買些東西。


  結果攤上這麽個不幸的事兒。


  從此倆母女天人永隔。


  事後的賠償事宜，還算到位。


  公交汽車基本上都買有全保的。加上肇事方，屬於公家單位，賠付起來比較痛快，資金到位比較迅速。


  倘若肇事方是私人又沒買車保的話，要找他賠付，就比較困難了。往往有些肇事司機寧肯坐牢，也沒有動輒幾十萬的賠償款給你。


  不幸中的大幸。劉家不必在悲劇發生後，還需要跟私人“扯皮”。


  死者的喪葬費用，重傷者住院的費用，都由公交公司“實報實銷”。


  重傷的程英老師出院後，經過她的家屬一段時間跟公司公司的談判，最終達成的賠償金額，是88萬。


  這裏麵包括了死者的賠償金，傷者長遠的後續康複醫療費用，家屬的精神撫慰金。


  當然，住院期間產生的費用，不包括在這裏麵。前麵說了，那部分另行賠付，全額實報實銷。


  總之，一條人命賠付88萬，不算多。


  隻能說聊勝於無。


  另外“李屋村小學”的教師及員工們，在程英老師住院期間，都踴躍替她捐款。還印了“倡儀書”由學校的學生帶回去給家長，也發動家長們替程老師捐款。


  另外，劉偉光校長在縣裏教育.係統的人緣還挺好的。再說了，發生在他家的這樁事兒實在太悲慘了，經過媒體的傳播又廣為人知，大夥都很同情劉家。


  上級專門替劉校長，給當地的鄉鎮小學啊，鄉鎮裏的幼兒園啊行文，去發動募捐。


  時代不同了，現在不能搞強製的捐款。都是自願。並且提議的捐款額也很小，隻請每位學生家長捐個兩塊錢。


  這種人性化的募捐方式還挺有效的。


  畢竟按照如今的物價，沒有哪家真好意思就捐兩塊錢。


  就算沒有大額捐款，起碼捐五塊十塊這樣。


  捐款這部分，最終募得二十多萬。


  都交給了劉校長一家。


  人心都是善良的，就算後來知道公家賠償了劉校長家88萬，程老師住院產生的巨額醫療費用，也由公家全部買單……即使如此，也無人質疑他家該不該再要那20多萬的捐款。


  逝去的年輕生命，比這點金錢來得重要啊。大家都體諒中年喪子的父母的悲慟，是長久且難以磨滅的。


  梁騰對上述不幸的事件，知之頗詳。


  一來因為他本身比較關注時事以及本地的新聞。


  二來那段由路人拍攝並散布的短視頻，實在太具有震撼人心的效果了。


  就在不經意間，深深刻在了梁騰的記憶中，揮之不去。


  說得戲劇性一些，說不定就是在那個時候，梁騰才比較關注起“短視頻”。


  關注多了，就有興趣也來進行“視頻”的創作了。


  說自己是因為程老師事件的緣故，才跟視頻拍攝有了交集，大概也不算是錯的吧。


  三來，別忘了，梁騰的老爸就在那個“李屋村小學”當語文老師啊。老爸的同事出了如此重大的車禍，老爸也捐了三百塊錢。並且挺長一段時間，回到家後，都跟妻兒講述程老師事件進展到哪一步了？


  這種情況下，梁騰能不對整個車禍及後續事件，了如指掌嗎？！

  或許出了這樣一單事兒，上級比較同情劉校長，或許劉校長本身也在背後運作了一番，總之不久劉校長就調到了縣城排名第一的初中任副校長了。


  也算是進步了。


  劉校長重傷痊愈出院的妻子程老師，也被調到同一所初中當老師，仍然教的語文。


  明麵上給出的理由就是，程老師後續還有挺多康複治療，要到有條件的三甲醫院才能作。調動到縣裏初中，方便下班時間去大醫院看門診。


  那些都是後話。


  反正劉校長攜妻離開“李屋村小學”後，逐漸淡出了梁騰一家人的視線了。


  慢慢地不再提起劉家的悲慘事件。


  過了這十多年，梁騰也把它封存在了記憶深處。


  反倒是那位叫“程英”的語文老師的名字，梁騰一直記得。


  原因很簡單。


  前世梁騰工作了十多年的單位中，有位女同事也叫程英。


  相同的名字，讓他一直記得“李屋村小學”有過一位名叫程英的老師。


  剛才李校長直呼劉校長的尊姓大名，梁騰一時反應不過來。程寧說到劉校長的妻子是程英老師，梁騰就記得了。


  順帶連當年的車禍悲劇，也回憶起來了。


  雖然記不太清楚車禍發生的具體年、月、日。


  但程寧和李校長的交談之中，談及劉校長和程老師的獨生女兒劉小妮仍在，那表示，那起全城關注的重大車禍仍未發生。


  梁騰雖然知道，利用別人家的不幸事件作文章，在道德方麵是不受歡迎的。


  但這確實對他而言是個機會。


  倘若有希望阻止那樣一出悲劇車禍上演，他等於挽救了兩個家庭。


  一個當然是劉校長和程老師的家庭。讓他們不至於承受中年喪女的“失獨家庭”的苦楚。


  另一個被忽略掉的不幸家庭，則是那個肇事老司機的家庭。


  雖然車禍是他造成的，但他臨近退休年紀出了這檔事，估計肯定好過不了了。因為他，他的家庭成員肯定也備受打擊。


  如果真能挽救一條鮮活的生命，就算梁騰有著“向劉校長示好”的個人目的在，那也不能抹煞他的功德無量啊。


  梁騰相信，這回能幫劉校長搶救回他女兒一命，劉校長怎麽也不至於人品差勁到，不來“知恩圖報”。


  熟悉其為人的李校長，都隻是說劉校長“性格固執”，沒攻擊他人品不行啊。


  所以啊，到時劉校長“知恩圖報”，就應該不再固執地，給梁騰收購“李屋村小學”舊址地塊，人為設置障礙了。


  現在需要梁騰費點腦筋的，卻是如何不著痕跡地阻止即將降臨到劉家的那場車禍。


  就算車禍最終無法避免，至少也不能讓發生在那對母女身上的悲劇重演。


  是的！


  車禍就發生在劉小妮讀小學三年級，臨近放暑假之時。


  算算時間，現在也快到中小學放暑放假了。


  梁騰就算無法準確記得車禍是發生在哪一天，但肯定是放暑假之前的事。


  換言之，車禍悲劇，十日內應該就要發生。


  要很巧妙地阻止悲劇，這是個挺傷腦筋的活兒。


  但再難，也不會難過去說服一個固執的中年人改變觀念。


  拚了！


  就算最終想不出完美而巧妙的挽救招數。直接在幾個深夜，蹲守當年車禍發生的路段，以便及時把逛街逛到那段路的母女叫停，還不行嗎？

  再不然，來一招“釜底抽薪”，直接想辦法讓程老師母女，這半個月都沒辦法出現在車禍路段。


  這也是一招啊。


  暫時還沒拿定主意，究竟采取什麽樣的營救措施，比較好。


  但思路基本上定了。


  細節問題，還有幾天時間慢慢琢磨。


  有許多事情需要傷腦筋。


  自己真是個勞碌命啊。


  梁騰近期太過忙碌，腦裏疲倦極了，也會突發奇想：假若知道有一天自己終將要“穿越”回到從前，他絕對會養成“剪報”的良好習慣。


  剪報，這種他以前頗為看不起的老一輩讀書人熱衷做的事兒，梁騰思前想後，卻是應對“重生”最為簡單有效的途徑。


  辦公自動化大潮襲卷之後，白領們都習慣了在電腦前無紙化辦公。


  可是如果遇上特殊情況，比方說重生了，電腦裏麵連接網絡才能查閱到的新聞之類東西，斷了網，未必能一直保存。


  如果有“剪報”的愛好，那就完全不同了。


  梁騰後世在公司工作一直挺悠閑。工作之餘的時間，完全可以用來讀報，看到比較有用的信息了，就直接剪下來。


  幾年下來，“剪報”可以貼成一大本。


  就算剪輯的內容比較多，那就一年剪貼一大本，弄幾大本剪報集出來。裝一個大紙箱。


  然後呢，這一大紙箱就可以成為梁騰的“寶貝疙瘩”，必須用防水的膠布層層包裹起來，最好再裹一兩重油紙，然後才用密封條捆個嚴嚴實實。


  確保絕對不會受潮或者浸水損壞，再把它藏到隻有自己知道的某個隱密地點。


  之後，隻需要靜候“重生”降臨就行了。


  有了事先準備好的一大紙箱的“寶藏”，重生就絕對用不著擔憂發達不了了。


  那一大箱的“剪報”記載的統統都是未來有重大價值的事件新聞，或者可以給梁騰提供巨額財富的特殊消息。


  比如，像某年某月某日開出的“頭彩”號碼是多少啊……諸如此類。隻要掌握了，賺錢就跟玩兒似的。


  完全等於享受了一位“先知”的權限。


  可惜了。


  “重生”這種在網絡上似乎已經是“爛大街”的事兒，盡管對許多人來說完全沒了新鮮感了，但梁騰仍然沒有心理準備，它會降臨到自己的頭上來啊。


  所以完全沒有做好功課，就那麽穿越了。


  真是替諸多重生的同行丟臉啊。居然毫無準備就穿越，簡直白白浪費了這麽珍貴的穿越名額。


  就算事後有個“係統”充當穿越者的“金手指”福利，細細比較下，仍然還是藏一箱來自未來的“剪報”更給力。


  至少在財富累積方麵，能讓你少奮鬥幾百年。


  退一萬說，人的運氣無法保證。如今自然災害太頻繁，一場地震或許就會將你幸苦粘貼成冊的一大箱“剪報”，統統深埋於廢墟之下，再難挖掘出來。


  或許避開了地震的災難，也有可能，收藏“剪報”的地點遭了賊呢。


  或許盜賊沒光顧之前，火神先降臨了。一場大火把“剪報”燒個精.光……


  想到這個，梁騰又覺得如果再給他一次重生機會，他預先做的準備，可能是其它什麽專業都懶得去報了，就光報個超級冷門的“曆史專業”。


  甚至不必等到讀到大學，平時學習，就可以專攻曆史知識的。


  當然，梁騰這裏所指的“曆史”，當然不可能是指古代史。甚至連“近代史”都不想學。


  隻局限在2006年到2020年之間，專門鎖定這15年時間的“曆史知識”。


  這怎麽個叫法呢？


  叫“現代史”都不貼切。


  應該叫“現代編年史（2006－2020年卷）”，這樣就比較貼切了。


  別小覷這隻有短短15年的“曆史知識”啊，梁騰要求的記憶量，必須細到每個月發生的大事件，都背得滾瓜爛熟的地步。


  並且所謂“大事”的標準，由梁騰自主來定的。


  上至海內外的天下事，下至他生活的這個小城市小鄉村發生的事件，都可以列入。


  尤其像劉校長家屬發生車禍之類事件，肯定也要重點記一下。


  畢竟梁騰就生長在這一塊區域，身邊人發生的各種不幸事兒，他能夠記住，就有希望改變，讓悲劇不再重演。


  梁騰沒有“拯救世界”那麽大的心，他生於斯長於斯，若說想要拯救的，也是他熟悉的身邊的人們而已。


  短短15年“曆史知識”，可不像比較遙遠的古代史，文獻資料所限，15年的古代史內容怎麽多都有限。


  梁騰想背誦的這15年，處在可以從網絡搜集到海量信息的時代，真要去背，夠他背到吐血的地步！

  ……


  梁騰就這樣莫名其妙的神遊開外了。


  看在同桌吃飯的人眼裏，就覺得梁老板此刻挺古怪的。


  一時顯得沉思不語；一時卻帶著神秘的微笑；一時又皺起眉頭，似乎遇上了什麽傷腦筋的事兒……


  像一個敬業的演員在練習“演技”，訓練麵部表情似的。


  然而大夥都知道梁老板不是演員啊。那他現在如此豐富的表情，到底是秀給誰來看呢？

  大夥真有一種“不明覺厲”的感覺。


  對梁騰比較知根知底的吳瑕，聯想力也挺捧。


  她甚至想到：梁董天生也具備優秀的表演功底啊。他以前拍攝“小梁美食”節目時，基本上都親自出鏡來講解美食製作全過程的。他如此賣力地練習演技，該不會想著“小梁建房”第二期之後，也親自上陣來操作視頻吧？


  果真如此，“小梁建房”視頻，以後大概會越走越穩的。


  有梁董寫的歌當背景音樂，有梁董親自出鏡當個網紅主角……前景越發光明了。


  吳瑕還有什麽理由，整天念叨著要砍這樣一個“精品項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