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廢墟

  梁騰、吳瑕和李校長、程寧四人,吃的是簡單的“石鍋魚”,卻也吃得賓主盡歡。


  一個原因是這四位都比較重視養生。


  炸雞係列食品雖然吃得一時爽口,他們卻不敢怎麽吃。


  這鍋水煮魚,就沒有太多顧慮。


  放開懷抱去吃,吃得當然比拘拘束束的要開心!


  當然,最關鍵的還是李校長和梁騰談妥了合作。


  梁騰甚至初步擬好了針對劉校長的攻關計劃,且是把握非常大的那種攻關計劃,心情隨之好了起來。


  李校長看到梁騰信心十足的樣子,雖然不明覺厲,也跟著平添幾分信心。掃蕩食物時,暫時拋開心事,吃得不亦樂乎。


  梁騰點菜時早就搶著先付了款。


  菜飽飯足,李校長和程寧便跟梁騰吳瑕告別離去。


  吳瑕則按照梁騰的吩咐,繼續當司機,搭著老板朝他老家開去。


  梁騰擬定的攻關劉校長計劃,需要請他老爸出麵。


  所以梁騰現在要回一趟老家。


  順便看望一下父母。


  吳瑕對於被臨時征用當司機毫無意見。


  年薪能有120萬,就算老板叫你作正式的司機,也沒有拒絕的理由。


  吳瑕記得幾年前,隨意問過一嘴她老爸的司機老周。老爸給司機開的年薪也就100萬,還沒梁董開的多哩。不過幾年過去了,司機老周的工資應該也漲了!


  再說了,吳瑕對關於梁騰的事兒都挺感興趣。


  能有機會跟隨梁董到他出生地一遊,她挺樂意。


  從梁騰的角度,猜不透她哪來那麽高的興致。


  一路上聽她嘰嘰喳喳說個不停。


  就連司空見慣的鄉村風景,吳總也讚不絕口。說得好像要驅車前往一個真正的“世外桃源”。


  梁騰發誓,他老家絕對隻是個普通的鄉村。


  風景還過得去,勉強算中上水平吧。但比起世界聞名的什麽寨什麽勾的旅遊勝地,那差了可不止一截半截!

  就算除掉吳瑕的家庭背景不論,單說她到國外留學幾年,在大企業高層又呆了幾年,乘坐航班滿世界跑成了她那幾年的工作常態。


  像她這種經曆者,什麽美好的風景沒見識過?至於像個呆坐在城市“鋼筋水泥森林”中的辦公室的普通小白領,那樣對鄉村風光無限向往嗎?

  漢蘭達越往通往梁騰老家的鄉道深處行駛,沿途的風景,就越發變得衰敗淒清起來。


  看在吳瑕眼裏,能從如此殘破不堪的貧瘠小村走出來,在大學階段自行創業,且取得不俗成績,梁董的成長史完全可以等同於一部苦難史+“勵誌史”。


  尤為難能可貴的,還在於梁董身處逆境,還能打造自身滿腹才華。他在音樂領域的天才,能令業界都為之驚歎。


  所以吳瑕看著沿途破敗的建築、艱苦的環境,仿佛就看見了一位堅韌不拔的少年在黑暗中尋找光明,在苦難中期盼希望,在努力中汲取力量,在烈火中得到涅磐……


  呃,此刻吳瑕心中詩意彌漫。


  可事實是什麽呢?


  天知道,梁騰的老家前幾個月還沒現在這麽破的!!!


  都是那個該死的牛皮地產商,誇口要投資數千萬乃至上億,來建設一個什麽休閑農莊度假村項目……結果在這邊拆、拆、拆,挖、挖、挖……


  鼓搗了數月,忽然資金鏈斷裂,跑路了。留下一個慘不忍睹的爛攤子啊。


  所以吳瑕這個當兒跑到梁騰老家來,沿途看到的還能有啥?


  都是些殘破的建築和環境。


  這兒的殘破不堪,有四成屬於曆史遺留,倒有六成是那該死的投資客搞壞的。


  吳瑕不明覺厲,腦補太厲害,從中居然看出了梁騰的許多優秀。


  對於這樣一位年輕有為的傑出人物的成長環境,不該報以輕蔑態度。所以吳瑕自覺地表情肅穆起來,不再嘰嘰喳喳。


  梁騰這才耳根清靜下來。


  “漢蘭達”在梁騰的示意下,停在了一片“廢墟”之前。


  不錯!就是廢墟!

  梁騰他爸繼承自爺爺那一輩的兩層平房,早被勾機勾掉了,就留下了一片殘垣斷瓦。


  梁老師和妻子在老家,其實已經沒有家。


  隻能搬到外頭去租房子住。好在圩鎮上的房租挺便宜,二老便選了一處離老家較近的。


  去年開始租房子,租得還有個盼頭。感覺隻要租一年半載,開發商在老家替他蓋的小洋房也就完工交房了。


  誰知在外麵熬了幾個月,忽聞來投資的老板跑路的消息。


  是真的跑得不見蹤影。


  老家都不再見勾機開來平整土地了。


  梁老師盡管看不到老家重建的希望,但一直在外租房住也不是辦法。正好聽說鄰居有意出售幾間舊泥屋。


  那幾間泥屋挨著梁老師家。鄰居當然先來問一問他家有沒有購買意向?


  梁老師開始時是拒絕的。誰錢多得咬身啊?拿錢去買幾間泥屋?

  再便宜也沒買的價值。白送才差不多。


  前段時間,梁騰跟他爸透.露消息,聲稱要在老家宅基地舊址蓋一棟別墅。


  蓋別墅需要先采購許多建材,堆放到工地。


  梁老師想到,由他老婆看守工地最合適。


  她一農婦沒有固定的工作,兒子現在仍未娶妻生子,當媽.的也不必帶小孩,正清閑得很。讓她看守蓋房子的建築材料她也樂意。


  但守夜也需要一個可以擋風遮雨的屋子。


  梁老師於是又想到了鄰居家要出售的破泥屋。


  是泥屋也沒關係。收拾收拾,能晚上住人就行。


  正好鄰居家還沒賣掉房子,梁老師便拿出部分積蓄,很幹脆利落地買下破泥屋。


  這些事兒,梁騰早就在電話裏聽老媽說了。


  他和吳瑕從“漢蘭達”下來後,梁騰便指著“廢墟”右邊那三間相連的破泥屋,介紹道:“喏,那兒就是我老爸老媽現在住的地方了。唉,這居住條件令人揪心啊。看來不能再讓老媽住這兒了。另外派人看守建材得了。”


  頓了頓,又補充一句:“差點忘了告訴你,這片被勾機勾成廢墟的地兒,也是我家的!”


  吳瑕從梁騰嘴裏,獲悉他父母就住在眼前那三間早被煙熏得黑乎乎的泥屋,整個人頓時陷入了呆傻狀態。


  能說梁家很窮嗎?

  窮就不會開公司了,而且開的是個能花120萬雇人的公司!


  能說梁家出了不孝子嗎?


  梁董倘若真不孝,也不砸重金要在老家替父母蓋別墅了!

  能說梁騰他爸,也就是任教於“李屋村小學”的梁老師太摳門嗎?

  也不太可能。


  剛才吃飯時,梁騰和李校長兩位男士聊得比較多。吳瑕則和程寧有過一些交流。主要是吳瑕向程寧詢問“梁老師”的為人脾氣之類。


  吳瑕想著,總有一天要跟梁老師打交道,先有所了解總沒錯吧。


  從程寧的嘴裏,梁老師也算是一位熱衷於公益的好老師。他教的學生中有許多都得過他資助。


  能做到這一步,誰能說梁老師是個摳門之人?!

  ……


  總之吳瑕找遍了合乎常理的解釋,都無法拿來解釋梁家如今的衰敗破落的現狀。


  不解歸不解,吳瑕很懂人情世故。


  知道現在不能讓“敏感的梁董”看出她內心的震驚。


  如果梁董因此誤以為她對他家存在著深深的蔑視,莫名的優越感,這絕對會影響到她跟梁董間的良好工作關係。


  吳瑕想多了。


  梁騰老家的好房子,是老爸老媽簽字同意那個地產商拆掉的。初衷,是想住上對方免費提供的安置新房。


  結果被騙了。


  這年頭牛皮吹上天的皮包公司,多如牛毛,令人防不勝防。


  趕巧就讓梁老師他家遇上了,還能有啥辦法?


  宅基地上的好房子都拆了,梁老師又是前幾天才獲悉兒子要在原址蓋別墅的。大夥還沒來得及清理現場,能不像廢墟嗎?

  至於幾間泥屋,才剛掏錢買下的。


  大夥到村.委找見證,擬合同,蓋公章,簽名字……這都還是前天才忙完哩。


  這破泥屋要重建也沒那麽快啊。


  它有替看守建材的人遮風擋雨的作用,估計至少要等別墅蓋了一層,可以在裏麵暫時擱張草席睡人了,才會拆掉泥屋吧。


  上述這些道理,梁騰都知道的。所以眼前的景象雖然很不雅觀,讓父母在“廢墟”中過夜的名聲,也頗為難聽……但梁騰也沒必要逢人就解釋一通。


  那樣做,才有一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感覺。


  他哪知道,吳瑕卻因眼前的怪異情景,陷入深深疑惑之中。


  如果不是堅定相信梁董的人品,並且相信梁董不知道她家的背景,大小姐恐怕都要誤會這是故意在“賣慘”,以博取自己的同情心,提升親密度。


  別以為沒有那麽誇張的男人!


  以前吳瑕還在老爸身邊呆著的時候,追求者可謂多如牛毛!

  這些有錢人家的公子哥兒,泡妞的花樣不斷推陳出新,唯恐招數老套,引不起佳人的注意力。


  就有一個富家公子使用出“賣慘”的招數,追求吳大小姐。


  富人家的公子還有什麽悲慘事呢?

  當然不會跟錢財沾邊了,你說家裏老爸開的公司破產倒閉了,那你馬上連接近吳大小姐的資格都被剝奪,還談何追求?


  那個操蛋的富家公子,撒了個跟錢無關的大謊,謊稱他老爸前兩天查出了惡.性.程度最高的“胰腺癌”,估計活不過今年了。


  天知道,這富家公子之所以知道有這種癌,還是因為他是蘋果粉,無意中了解到蘋果以前的老板喬布斯就得過這種癌。


  以此類推,假若他愛看綜藝節目,是6+1詠哥的鐵粉的話,估計他臆測中老爸就要患上“喉癌”了。


  要體諒富家公子那點可憐的知識啊!

  他們哪裏有心思花在書本上呢?

  這名奇葩的公子哥兒為了抱得美人歸,讓其父“被患癌”,也算是用心良苦。


  在他本尊的解讀中:年弱喪父(進行中),稱得上人生一大苦。具有良好的“賣慘效果”。同時呢,他爸死掉之後,他身為獨子,當然家裏的企業就由他一個人來繼承了。這種年少多金的“準孤兒”,對異性不是具有強大的吸引力嗎?


  可惜這位富家公子哥兒機關算盡,卻太小覷了吳瑕對於金錢財富的免疫了。


  這不難理解。


  要知道換哪一個生長在首富家庭的孩子,還會對金錢感興趣,那反倒算是異類。


  一個公子哥兒身為獨子這又有啥啊?

  吳瑕也自始至終享有著“唯一繼承人”的地位啊。


  假如說富家公子“賣慘”的招數,唯一產生了些許影響的,就是吳瑕沒料到這世上還有人會“喪心病狂”到為了泡妞,咒慈父患上絕症的。


  有點同情,在一個公開的酒會上遇到那位富家公子,吳瑕也跟他多聊了幾句,安慰他年弱喪親。


  之後就沒“後來”了。


  “賣慘”的影響力就僅限於此。


  大約事隔兩個多月,那位富家公子的老爸為了請求吳瑕他爸追加一筆巨額風投,親自跑到吳雷霆的公司。


  跟吳瑕偶遇。吳瑕還關心地問了對方如今身體如何?要不要她幫忙聯係米國最權威的治療癌症的團隊?


  那位富家公子的老爸,當時就聽懵了。


  幸好吳瑕好性格好教養的名聲在外,對方才沒誤會她在咒他。


  經過相互質疑,最終知道問題的症結出在了他兒子拿老爸來造謠賣慘。據說當晚那位嘴賤的富家公子,被老爸狠狠教育了一通。


  怎麽教育的過程,外人知之不詳。隻知道該富家公子被送到了私立的貴族醫院,住了足足有三個月才下得了床。


  由此可見,他爸氣到了何種程度。


  吳瑕也是因為那一次事件,對於廣大的追求者的人格下限,有了更深切體會。


  梁騰指路,帶她來到這樣一個“廢墟”般的家,按照以前的經驗,吳瑕當然有理由懷疑梁董是不是在向她“賣慘”,借此激.發異性的同情心?

  不過吳瑕沒往這方麵去想。


  梁董乃是事業為重、有拚搏意誌的年輕老板,估計三、五年內都不會考慮個人的婚姻大事。所以他絕對沒對她產生過追求之心,隻把她當公司的重要員工。


  吳瑕壓根沒覺得梁董會對她“賣慘”。


  所以看到他家竟然是個小型“廢墟”,吳大小姐內心泛起無限的奇怪!

  良久,吳瑕勉強找出一個較為合理的解釋,輕聲問:“梁董你老家這房子都拆掉了。是你準備蓋別墅了,找人來拆的嗎?”


  提到這事,梁騰有點氣不打一處出啊。


  都怪那些地產商下手太快,早幾個月就把他老家的好房子勾了個光。


  如果留著不拆,梁騰要在老家蓋別墅,光是“拆舊”這一項,按照如今昂貴的人工計,他起碼得支付一萬五千塊,才能拆掉老家的房子。


  現在呢,等於“係統”少支出了1.5萬,梁騰也少虧損了1.5萬。


  1.5萬相對於如今動輒數萬數十萬資金流轉的梁騰而言,花起來沒有太激動的感覺了。


  但錢再少,那也是一筆不折不扣的虧損額啊。拿它去買排骨吃不香嗎?

  麵對吳瑕的提問,梁騰簡單地說了說之前本村因為要建旅遊度假村的事兒,熱熱鬧鬧“大拆”過一段時間。結果沒迎來“大建”。


  真是豈有此理。


  明白了真相,吳瑕這才解了心中疑惑。


  梁騰又隨意交待一個任務,叫吳瑕明天早上就聯係一些有勾機及後驅動農用車的小老板。


  看看替他家清空這些建築廢料,需要多少人工錢?


  梁騰對行情也有一定程度了解的。


  又順口叮囑一番:“如今清空廢料,要看具體情況收錢。如果廢料裏有鋁合金門窗,不鏽鋼扶手,混凝土樓板裏有大量舊鋼筋的話,一般屋主就會將拆得的廢料送給工人,折抵拆屋的人工錢。我家舊屋拆了之後,值錢的廢料比較少,估計要另外補一些人工錢給對方。你看著辦,隻要對方要求補的人工錢不超過一萬塊,你可以作主答應。”


  這一萬塊“清理費”,是“係統”的底線了。


  不可能單單清空他老家的宅基地上的“廢料”,就要花上比拆屋+清空更多的錢吧?

  拆屋+清空場地,也不過1.5萬。


  就算清空的工作量要遠大於拆屋的,那人工錢限定在1萬塊,就比較合理。超過這個範圍,“係統”就有意見的。


  吳瑕趕緊答應下來。


  梁騰帶著吳瑕,小心的繞過那堆積如山的廢墟,走到三間破敗的舊泥屋前。


  泥屋就近看,顯得更殘破更荒涼了。


  吳瑕也是心直口快的人。


  目睹此情此景,她忍不住建議:“梁董,這破屋哪裏還能住人啊?就算它不四麵牆漏風,單單看這些年歲久遠的泥牆磚啊,下一場暴雨,恐怕就會浸垮掉這屋子啊!住在這裏麵,危險係數實在太大了。”


  “說句不好聽的,如今就連各村的五保戶人家,上邊都會拔一筆專款,替他們蓋幾間火磚房子。隻要困難的家庭情況屬實,一般申請了,多少會批一些建房補助的。”


  話裏話外的意思,就是強烈要求梁董為了自家老人的安全著想,要趕緊先蓋兩間可供容身的平房。


  蓋好了平房,能住人過夜,看守材料,再慢慢開工搞別墅的基礎不遲。


  梁騰點頭,答應了她的建議。


  確實,這三間泥屋都到了隨時可能倒塌的程度了。


  什麽是最標準的危房?這就是!

  虧他老爸老媽沒在電話裏,如實反映這泥屋的真實情況給他。還打算等建材運回來了,夜裏就在這泥屋內守夜。


  這怎麽行。


  回頭找人來清空“廢墟”時,順便把這三間泥屋也勾掉,爛泥磚也清空。


  蓋幾間臨時平房,估計老爸老媽會嫌跟別墅的風格差異太大,不協調。


  但蓋了平房,隻用過蓋別墅期間,之後拆掉,估計父母又會覺得太浪費。


  但這難不倒梁騰。清空場地後,他可以直接叫人吊兩間“活動板房”來。


  那些被戲稱為“瑪雅人活動板房”,一間十平左右,租金每天3塊錢。一個月按30天計算,就是90塊。租一年大約千把塊錢。


  如果一間不夠住,租上兩間,也不過一年兩千多的租金。


  有了它們,守夜就方便多了。


  另外,梁騰打算另外找個可靠些親戚幫守夜看材料得了。


  畢竟看守大宗的建材,也有一定風險的。


  這種事,不應交由年邁的父母去做。


  多用“係統”的錢請一名看守員,工資支出,也可以算到“虧損額”。


  “活動板房”則暫定兩間吧。


  板房的年租金雖然不貴,但那玩意需要你墊付“押金”的,


  聽說是8000塊押一間活動板房。租兩間,就需要押金塊。


  如今,隻要是能算到“虧損額”裏的係統支出,梁騰總會積極去花掉。


  “積少成多”的道理懂不懂?

  別小看這單筆單筆的累積虧損,說不定到了年尾,算一筆總賬,一下子可以多出好幾十萬的虧損額咧。


  心裏打著美好的小算盤,梁騰留意看了看幾間泥屋的破木門。


  三間泥屋的破門,都隻是虛掩著。


  門扣上,沒有鎖上新鎖。


  這證明梁老師夫妻還沒來這破泥屋住過。


  否則,會給三間泥屋的木門都換上新鎖的。


  這個發現,讓梁騰的心稍微放鬆了些。


  眼前的幾扇木門,都爛到了每扇門漏風十多處的程度。


  不必擔心有人會拆掉它們去賣。因為爛到了如此境界,賣不到什麽錢的。


  被人拆下來,拿去當爛柴燒的可能,反而更大些。


  家裏現在也算是“無遮無掩,一覽無餘”,今天沒見梁老師夫妻回來啊。


  這不奇怪。今天不是周末放假時間。梁老師要上課,中午在學校休息,要回老家,等到下午放學之後了。


  泥屋內的電燈線路早就壞掉了。


  加上是以前建的房子,窗格開得又高又小。盡管現在是白天,屋內光線仍極為黯淡。


  梁騰想看看屋內的情景,隻能掏出個手機,摁亮手電筒觸鍵。


  做好了準備工作,伸手輕輕地推開了離他最近的這扇破門。


  一邊推門,梁騰腦裏無端冒出一個古怪的念頭:“嗬嗬,屋內不會藏著一隻凶貓或者什麽靈異動物吧?”


  門開了。


  一股子長久無人居住累積的黴氣,撲鼻而來。


  梁騰和吳瑕都被嗆得有些暗暗皺眉。


  梁騰順手把手電筒的光,照進了破屋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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