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9：你過得好嗎？
發了短信之後，我就將手機放在了枕邊，雙手合十側身枕在頭下，看著窗外的夜色靜靜地發呆。
不知道沈旭堯到底在忙什麽，後來上樓去，我去了一趟樓下的洗手間，嚐試著撥了一遍那邊的電話，響了但是沒有人接聽，後來我便沒有再打。
後來竟慢慢地有了一些睡意，但還能聽到楊佳輕言地說話聲，下意識就對著她那邊道了一句：“我先睡了，你也早點睡，不要隻知道小鮮肉。”
楊佳：“知道，睡吧你。”
我眯著眼，入睡之前，又聽到楊佳清晰地說話聲：“好了，不早了，我朋友要睡覺了，不能打擾她，不然這小妮子明天可能又給我犯衝呢。”
“嗯，好，拜拜。”
“安。”
雖然她說的話直接影響了我在人家麵前的形象，但是我心裏還是有些事難以言說的感動。
翌日一早我就起來了，楊佳幾乎跟我同時起來，嘴裏念叨著什麽：“喂，嗯，那個一會兒我有事要去公司一趟，晚上再來陪你，白天你總不會出什麽岔子吧？”
我知道她是顧及沈旭堯那邊，瞥了她一眼，站到地上去，雙手攤了攤，對著她道：“你陪了我一晚上，你看我這個樣子像是出什麽岔子的人嗎？”
楊佳已經坐起身來，半個身子還在被窩裏，定神看了看我，對著我搖搖頭，道：“不會。”
我：“那不就行了，所以你該幹嘛就幹嘛去。”
“嗯，好。”她也很爽快地道，最後在床上膩了一番，最後一把甩開被子，翻身從床上起來。
我是跟著楊佳一起出去的，我說要出去買點東西，加上又是跟著楊佳一起的，保姆就什麽都沒有說。
送完楊佳走了之後，我才隨意在周邊找了一家咖啡廳，進去要了一個包間坐下。
為了避免沈旭堯那邊有什麽發現，這一次，我出來的時候特意帶上了平時放在家裏的現金，那些都是沈旭堯給的，在家裏都放了幾年了，我基本上沒有動過。
在包房裏麵坐了幾分鍾，我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才早上九點多，心想著現在他會不會還跟張曼麗在溫柔鄉裏麵，或是在忙？
不過很快這個念頭就被我放下，管他現在在做什麽，既然他昨天的短信讓我定時間地點，那我就盡管說就好了，不然倒是顯得我這邊矯情了。
於是輕觸手機鍵盤，將地址給他編輯了一條短信過去。
【我在漸忘咖啡廳等你】
【好】
那邊也很快回複我，很幹淨簡潔的一個字，就連多餘的標點符號都沒有。
不知道為什麽，我忽然記起之前在學校裏麵的傅清和，雖然也是一個嚴肅之人，但是做事還是沒有現在這樣行人流水，尤其是對我，多多少少，還是會有些婆婆媽媽的，有時候一些很小的事情，都會給我叮囑好幾遍。
我還在心頭感歎著他的變化，沒想到他很快就到了這邊，我感覺到一道影子印在了桌子上，抬眸，就見他襯衫西裝站在我麵前。
還佩戴上了領帶，其實他回來到現在，這樣穿的時間很多，基本上我們見的這幾麵，他都是這樣的打扮，可不知是女人的第六感還是怎麽，我總覺得今天他這一身衣服，跟之前的還是有些不同了。
哪裏不同呢？我定睛看了看，腦海裏忽然就記起了之前跟沈旭堯結婚的那一天，雖然沒有對外宣布，但是還是邀請了和沈家走得很近的一些親戚和商業上的合作夥伴，辦了宴席，那一天，沈旭堯就是這樣的打扮。
我忽然明白過來，伸手指了指他：“你……”
後來的話，就被我徑直咽下了肚子，我收了收神，對著他小聲說了一句：“坐……吧。”
“我隨意給你點了一杯咖啡，不知道你現在的口味，要是不行，又叫服務員進來重新點。”
傅清和點頭坐下，垂眸看了一眼杯中的咖啡，問到味道，閉了閉眼，複又睜開：“南山，我就喝這個，不用換了。”
我：“……可以就好。”
剛開始，場麵有一些尷尬，他剛來，我不太好直接就提昨天的事情，於是等他垂頭喝了一口之後，才緩緩開口：“關於昨天你給我提的那件事，我可以問問你一些事情嗎？”
我先詢問了他。
傅清和聽後，抬眼看了我一眼，我和他的視線對上，覺得有些熱熱的，率先移開了。
他又低頭抿了一口咖啡，才對著我說了一句：“可以。”
“謝謝。”我快聲答。
“不用，惜文，隻要你開口，我能辦的事情，都可以做。”
我心裏頓了一下，他說隻要我開口，他能辦的事情，都可以做。
這話是什麽意思？
我不管，避重就輕，對著他說了一句“謝謝”之後，便開門見山道：“那你知不知道這一次沈氏跟那邊的房地產業談之後，沈氏之後會怎麽樣發展？”
傅清和聽後，沉了沉眉，一隻手垂放在下巴處，像真的是在思考。
包房裏靜了一會兒，傅清和的聲音緩緩從空氣中傳了出來：“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沈氏應該是要大力發展房地產業的，縱觀全國上下，這麽多商家，哪一家會放著房地產業這麽大一塊羹不想吃？”
中國人口眾多，房子確實一直都是供不應求，尤其是城市居中的房子，有些黃金地段更是一套難求，且一般人是拿不下來黃金地段的地皮的，所以商界聯手，也就成了大勢所趨。
“那沈氏以後……”
我揚起下巴想要問他以後沈氏就會越來越強大，但突然覺得自己說的這些話又有一些多餘，按照沈氏現在的趨勢，越來越厲害，那是自然的。
誰知傅清和卻道：“你是想說，沈氏越來越強大，如果完全放棄了沐氏之前的服裝業了之後，你們沐氏又要怎麽辦，是不是？”
我跟他的視線碰撞在一起，他知道我的心思。
我也不想遮著躲著，隻遲疑了一下，便點頭。
傅清和卻忽然腦袋往後一仰，靠在椅子背上，隨後輕輕吐了一口氣，問我：“惜文，這麽些年，難道你就沒有想到，沈氏既然已經收購了沐氏，那麽沐氏之前的產業，肯定是要被沈氏同化的，況且這兩年，每一個行業的發展都這麽快，這之中也是包括服裝業的，可能你自己也有體會到，沐氏倒閉之前的那幾年，你們家的生意都是一年不如一年的，國內國外現在這麽多服裝品牌，其實除了材料與品牌名氣之外，大多人都選擇在設計上有創新的，而你們沐氏當時不僅沒有想跟別人合作的意向，甚至在設計上也沒有什麽拿得出手的創新。而沈氏一開始本來就不是服裝業起家的，沈旭堯要做其他行業也是能夠理解的。”
我被他說得一愣，之前我是有感覺到家裏的生意不太如意，但是我爸媽從來不在我麵前表現出來，即使有時候我發覺他們的情緒不對，他們也都會立馬臉上轉現笑意，對著我說一句“沒事，小孩子一天胡亂想什麽。”
現在想來，我爸媽當時也是把我保護得太好了，以至於後來家裏突發這麽多狀況，我一點承受的能力都沒有。
傅清和看我發呆，繼續道：“其實，你嫁不嫁他，結局都是一樣的，沐氏其實在幾年前你們家破產的時候，基本上就褪去了，重啟，就意味著要浪費一大筆錢，有這麽一筆錢，沈氏如果去發展其他的行業，會比這麽賺得多很多很多倍。確實你也看到了，現在的沈氏，就像是B市商業上的一具雄獅，多少商家想要仰仗著他的沈旭堯的鼻息過活。不過話說回來，你想要讓沐氏重生，這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
“這話怎麽講？”我問他：“如果我要錢呢，從沈旭堯手裏拿到很多的錢，我請最好的團隊，這樣都不行嗎？”
傅清和搖搖頭，低聲歎了一口氣，道：“這麽些年，你還是這樣單純，惜文，就算你從沈旭堯手裏拿到很多很多的錢又能怎麽樣，就算你請再好的團隊，沒有人可以帶，那你依然還是無稽之談。”
他說得我有些慌了：“那，你說我現在能怎麽辦？”
傅清和聽了之後，低頭沉默了。
我也知道這件事情並不簡單，見他低頭沉思不說話，心中覺得還是有些難為他了，舌頭輕輕地舔了舔嘴皮，張嘴道：“要是真的……’
我後麵的話還沒有說出來，傅清和就率先打斷了我，叫了一聲我的名字。
“惜文。”他叫我。
聲音比沈旭堯的要清脆一些，到底是比沈旭堯小了幾歲的人，聲線還沒那麽沉。
也或許隻是個人的嗓音不同，兩人的聲音給我不同的感覺，但無口否認，都是好聽的。
“怎麽了？”我迷茫著答。
傅清和看著我的眸光變得很是清亮，雙手也按住了他身前的桌子，對著我道：“你嫁給他的這幾年，過得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