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你趕緊走吧
“誰？”她問了一句。
我的手壓在她的背上，淡淡地說：“你這肩膀要還是不要？要是要，就躺好。”
“是你，你為什麽在這裏？”她說著就要掙紮著起來，我沒有讓。
“我為什麽不能來？”我說。
話閉，我剛要把手重新放到她的肩膀上去，她下意識就縮開了好多，背轉向沙發裏側，不讓我夠到。
跟我四目相對。
“你走開，離我遠一點，不要碰我。”她一隻手揪著剛剛被我撩開的裙子，雙目瞪大，說。
我不知道這是不是她被我傷了肩膀之後的應激反應，但是這一次我真的沒有想要傷害她，我隻是想要看看她的傷勢，剛剛楊佳跟我說過，說她不願意出去看，所以我隻能用我自己的辦法，並且剛剛我來的時候，順便捎了一支藥膏。
我往後靠了靠，一隻手也搭在沙發背上，看著她問：“沐惜文，你就不能聽話一點嗎？你到底想做什麽？”
我的聲音較比平常微微有些沉，其實到現在，我也有點累了，連夜趕回來，不僅跟她吵了架，弄得一個兩敗俱傷，還在醫院呆了這麽久，身心疲憊有點。
我現在就隻希望她能夠聽話一點，讓我看看她的傷勢，畢竟我知道我的力道真的很大，可是她不配合。
“你要是覺得我礙著你了，你可以走的，我沒有讓你過來。”她說：“還有，我能不能請你，就算是你工作累了，或者是你應付女人累了，都不要把牢騷發在我身上，因為我沒有義務充當你的垃圾桶。”
“沐惜文！”
她也感覺到我疲憊了，可是後半句或者是應付女人累了是什麽鬼？
我上哪裏去應付女人了？我除了她，還應付什麽女人？
舒婷？
她這是什麽意思，吃醋嗎？
我剛這樣想，沐惜文卻在這個時候，想要坐直身子，可是努力了一次，還是半截身子懸在半空中，對著玄關處的門指了指，對我說：“現在，請你出去，從哪裏來就回到哪裏去。”
她因為剛剛的動作觸動到了肩骨，我見她眉目都快要擰到一起去了，卻依然死死咬著嘴唇不出聲。
這女人，都已經這樣了，難道就不能跟我試一下弱嗎？或者說，就半推半就的，讓我看看她的傷勢？
我真的恨不得一巴掌拍死她，可是看到她臉上難受的表情，卻又像是傷在我的身上一樣，心裏一痛。
“滾啊，沈旭堯，麻煩你離開，這裏一點都不歡迎你。”
看我一直不說話，她有對著我低吼道。
她現在已經很激動了，從之前的請我離開，變成現在的讓我滾。
我也怒了：“我憑什麽要走？”我說：“這裏是你家嗎？為什麽不是你走？”
我覺得我們的對話就像是小孩子吵架一樣無聊，可是依然能夠讓對方胸中都夾著怨氣。
我的話剛說完，她好像就有點承受不住那樣的半懸在沙發上的姿勢了，“噗”地一下，就紮進了了沙發上。
跟剛剛我進來時一樣，趴在沙發上。
“.……赫.……”我聽見她重重地沉了一口氣，靜了靜，隨後將放在我大腿上的雙腿縮回去。
她的臉是朝著外麵的，我垂眸就能盯著她，一股熱氣從我胸口和下腹傳出來，我感覺自己的身子都顫抖了一下，隨後便不受控製地猛地擒住她的雙肩，將她從沙發上提了起來。
“啊！.……”
她已經痛得尖叫出來，倒抽一口氣，眼中已經有眼淚在閃，很快就滴落下來。
“沐惜文，看來是我一直都太寵著你了，所以你才會一次又一次地猖狂！”
她縮了縮身子，目光倔強地跟我對視，不怕死地說：“沈旭堯，你到底要做什麽？”她的聲音都是沙啞的，瞳孔裏麵也仿佛帶著一團火，臉上雖然還淌著兩行淚，但表情卻是視死如歸、破罐子破摔的樣子，盯著我，說：“你是不是不把我整死不罷休？”
嗬嗬，不把她整死不罷休，我看是她不把我整死才不罷休。
“沐惜文，你他媽到底還有沒有心，什麽叫我不把你整死不罷休？我待你怎麽樣，別人不知道，難道你自己也不知道嗎？你他媽就一點點感覺都沒有，一點點感情都沒有？”我愛了你這麽多年，恨不得能做你的天，想要把你身上所有的不開心，所以的陰霾都拂去，可是你他媽一點兒都感覺不到。
“是，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她說：“你不想整死我，你可能隻是想要把我兩邊的肩骨掐碎而已，倒是不用死，你是想讓我半死不活的，要是我癱了，這樣就沒有人可以跟你作對了是嗎？”
我想要她半死不活的，這樣就沒有人跟我作對了。
真他媽說得對。
“好，既然這樣，那我今天就滿足你吧，你想怎麽樣都可以。”她現在整個人半跪在沙發上的，我一隻手放在她的肩膀上，一隻手環住她的腰身，現在她一邊說這話，一邊吃力地抬起手去，顫顫巍巍地用手拉她的裙子，說：“你不是喜歡捏我的肩骨嗎？反正現在可能已經半殘不殘的了，你捏吧。”
“藥膏什麽的，我也不凃了，幹脆趁著現在這個機會，你直接把我的肩骨捏碎吧，或者是脊梁骨都可以，我絕對不會還手。”
讓我把她的肩骨捏碎，讓我把她的脊梁骨一起捏碎，她現在心裏麵到底在想些什麽？
她說這話，臉上的淚水一直不停地從眼裏流出來，我看見她已經很克製了，緊緊抿著嘴唇，可是根本止不住。
一邊哭還一邊抽泣，說實話，沐氏出事那一段時間，她爸媽相繼去世，我都沒有看見她哭成這個樣子，心裏狠狠地被震了一下，怒意不知道在什麽時候已經變成了心痛，原本放在她雙肩上的手從肩膀上滑落到她的手臂上，往下卻看見她雪白的肩頸，下意識吸了一口氣。
靜了靜，雙手環住她的腰身，盡量好語氣地說：“起來，把裙子穿好。”
說著，我已經雙手使力，把她抱起來，讓她站在地上，我也同時站起來，把她垮下去的肩帶重新整理好。
這一次，她並沒有反抗，就是雙眸一直定格在我身上，我覺得有點灼熱，看得我有點不自在。
“咳咳。”
我捂著嘴輕輕咳了兩聲，她才把目光從我身上移開。
誰知她靜了一下，竟然對著我繼續說：“既然你不動手，那就請你離開這裏，我現在不想看到你。”
“你就這麽希望我對你動手？”我抬眸盯著她問。
“拜托你搞清楚，不是我希望你對我動手，而是你一句對我動手了，既然你喜歡這樣，那我就讓你盡興一點.……”
話閉，我猛地伸手摟住她的腰，使力將她拉近，臉埋下，就跟她的臉幾厘米相隔，出了一口氣，道：“噢，你對我這麽了解，連我盡興不盡興都知道？”
她愣了一下，雙眼輕輕閉著，卷長的睫毛顫動，上麵還沾著她的淚跡，但很快，手就抵在我的胸膛上，卻因為這個動作，又觸動到了她的肩骨，我見她的臉忽然間變得更加蒼白。
“呃……唔.……啊！！！”
她終於忍不住叫了出來，身子往下滑去，五官都快要皺在一起去了，我有點愣神，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就快要滑到地上去了，我連忙半蹲下去，環住她的腰身。
“惜文，惜文，惜文，你怎麽了？有沒有事？”
她閉著眼睛，還是又淚水流出來，臉上是疼痛難掩的樣子，卻還是不忘記要趕我：“你走開，我不需要你擔心，沈旭堯，你滾，快滾啊！”
“惜文，現在不是鬧脾氣的時候，你聽話，起來，起來，我帶你去醫院，我們去醫院看看。”
說著我就要拉著她起來，可是她的身子一直往下掉，眉心擰成一道“川”字，後來直接坐到地板上去了。
像是一個沒有骨頭的人一樣，攤在地板上，臉埋在雙腿間去，抽泣出聲。
我蹲下去，雙手靠在她的雙臂上去，隻是剛觸碰上，她就瑟縮了一下，我立馬就放開，靜了靜，手放到她的頭頂上去，輕輕地揉了揉，低聲哄著她：“很疼是不是？那我打電話讓醫生過來給你看，這樣行不行？”
“不用。”她卻拒絕得很幹脆。
盡管她沒有抬頭，但是我知道她現在肯定在強忍著痛意，又在哭，我感覺像是幾百條蟲子同時在侵蝕我的心一樣，癢得很，讓我直接受不了。
進醫院不行，叫醫生過來也不行，到底要怎麽樣，她才肯答應？
要是一直繼續這樣下去，還不知道會不會耽誤什麽。
她卻在這個時候，說：“沈……沈旭堯，你.……你趕緊走吧，我求你，求求你，你趕緊走，我現在真的不想要看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