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五隻麻雀
5他的手下隻知道他癡迷金絲雀，所以在一樓養了一屋子的金絲雀，然後，過一段時間，會有新的金絲雀運過來，而舊的被運走。
所有的金絲雀都是這個待遇，除了那隻金絲雀之王，那是老板的心頭好，真正的那種，而其中的真正原因，卻沒有一個知情。
“這群該死的蠢貨！”
三角眼再次罵道。
狡兔三窟，他背後有人，然而如果不留著一手，他隨時會被背後的人放棄，這張小小的存儲卡裏，有著足以讓他萬劫不複的證據，也有拉下一票人馬，讓整個省份都來一場大地震的資料。
本來藏在金絲雀的腿裏，幾乎萬無一失，就算那幾條瘋狗拿到了抓捕令，抓到他，抄了他的家又怎麽樣？他們什麽也找不到，因為誰會對一隻名貴的金絲雀開膛破肚呢？
可惜，一切都毀在了蠢貨手下手裏。
他得趕緊找出一條萬全之策，可是藏在哪裏都不太保穩。
門被敲響，禿頂三角眼不耐煩地吼道：“進來。”
開口的同時，三角眼將存儲卡放到了自己的座位上，然後一屁股坐下去。
“老板，少爺自殺了！”
來人說道。
“什麽？”禿頂三角眼動作極大地站起身，往樓上趕。
往樓上趕的同時，還不忘抄走椅子上的存儲卡。
暗中觀察的鳥頭失望地收了回去，還以為可以趁著沒人偷偷把存儲卡叼走呢。
三樓，睡美人少年靜靜地躺在浴缸裏，手腕上是鮮紅猙獰的幾道新鮮口子。
在新鮮傷口下，還有不少結疤了的舊傷口。
“平安，你為什麽總是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將我的感情踩在地下，我對你不好嗎？小天從小就跟在我身邊，槍林彈雨地過來，你呢？我把你養在別墅裏，你要什麽有什麽，吃好的穿好的，享受好的，不好的我全給你擋在外麵，是我為你建了這座象牙塔，可你為什麽就是不知道感恩？”
三角眼咬著牙，他恨不得掐死少年，可少年眼角的淚痣，總讓他想起那個一身傲骨，寧死不屈，最終被他親手掐死的女人。
那是他這輩子真真正正的白月光，朱砂痣，誰也替代不了。
少年聞言笑了起來，笑起來的少年，配合浴缸裏被染紅的血紅色，呈現出一種妖冶惑人的美感。
禿頂三角眼呼吸一窒，滿腔怒火忽然就消了，不管少年做什麽，怎麽作妖，他都願意寬容，三角眼這麽想著，命人叫醫生過來，而他自己，俯下身，這個瞬間，他忽然有種把自己的一切都奉獻給少年的欲望。
他拿出了那張存儲卡，打算說點什麽，又感到詞窮，少年不是葛小天，那個他從小帶在身邊，見慣了黑暗。
而，少年，幾乎被他圈養在象牙塔裏，甚至隻接觸過他自己和葛小天，除此之外，就是家庭醫生，其餘外人，少年從未接觸過。
因此，禿頂三角眼忽然無法開口，他有種錯覺，他的黑暗，隻會玷汙了純潔的少年，也玷汙了自己的白月光，朱砂痣。
歎了口氣，三角眼把少年從浴缸裏抱了出來，少年沒有掙紮，也許以前自殺時他掙紮了，但沒有什麽效果，便放棄了，連自殺這件事都成了例行一事般的敷衍了事。
他把少年放到床上，輕柔地在少年額頭落下一吻，做這個動作的時候，三角眼握在手心的存儲卡落在了少年留長的黑發裏。
“別惹我不開心好嗎？你知道爸爸最愛你了。”
三角眼難得充滿柔情地說道。
少年垂下眼，沒有讓三角眼看到他眼裏的嘲諷和惡心。
三角眼也不在意，腳步匆匆地離開，他還要想一個萬全之策放好自己的身家性命。
一直一直在暗中觀察的麻雀落在少年臥室的梳妝台上，一步兩步，試探地走向少年，少年毫無反應，像是一個被玩壞的精致娃娃，充斥著一種頹廢的妖冶美感。
麻雀幹脆落在少年的枕頭上，歪頭看著生無可戀的少年。
“嘰嘰嘰~”
生活還是很美好的，再說本麻雀馬上就能把這個三角眼繩之以法了，少年，你就要解脫了！要振作啊！！
少年當然聽不懂一隻麻雀的嘰嘰嘰聲，不過他卻笑了起來，在他不算長的人生中極為少見的真心笑容。
他看著麻雀的眼神充滿了羨慕，大概是在羨慕麻雀能夠自由自在地飛舞在天空之中，天下之大，哪裏都可以去，而他，隻能像名貴的金絲雀一樣，被關在籠子裏，然後，在被厭棄的時候，隻留下一具屍體，被毫不在意地掃進垃圾桶裏。
麻雀很難看懂少年這種奇怪的複雜心緒，它隻能將落在少年黑發裏的存儲卡叼出來，然後在少年羨慕的眼神裏振翅飛走。
拿到了對於三角眼而言致命的存儲卡，石玉蟬卻不知道該交給誰，隨便放在衙門設置的警察局裏，萬一不被重視，被丟進了垃圾桶，被保潔阿姨收走，難道她還要去翻垃圾桶嗎？
拜托，她可是有人包養的麻雀，不是飯都吃不起的野麻雀好嗎？
高蘭這條路被石玉蟬否決，她的生活已經足夠艱難了，小遲高昂的心理課程，治療費，每天還要抽出時間和小遲溝通交流，哪怕小遲從來沒有回應過她。
石玉蟬不想把這些黑暗帶給她，雖然她嫁的人的工作，讓她早就被黑暗包圍。
也許可以交給她男人，高蘭老公叫什麽來著？
石玉蟬回想了一下，什麽都沒想起來，她幹脆開始翻家，翻高蘭的證件，終於在他們的結婚證上看到了她老公的名字。
衛容安。
名字還挺好聽。
石玉蟬下了結論，至於在哪裏能夠找到衛容安，想來做一隻暗中觀察的麻雀，盯著三角眼的手下們就能得到答案了。
盯了幾天後，石玉蟬終於發現了衛容安帶領的小隊，衛容安這個人，和他名字透著的斯文清秀不符，本人生得黝黑高狀，五官是帥氣的，就是膚色不太符合時下流行的白皙之美。
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