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六隻麻雀
三角眼發現存儲卡不見了以後，暴跳如雷，翻遍了別墅裏的監控，終於發現，是一隻麻雀叼走了存儲卡。
三角眼臉色陰沉，聽聞有些奇人異事，能訓練動物偷東西，希望這隻麻雀不是有主的，否則，他估計會死的很慘。
被猜測會不會有主的麻雀，落在衛容安的肩膀上，這讓黑著臉能嚇哭小孩的衛容安詫異了那麽一秒。
然後，衛容安想起妻子說的，是麻雀救了她和兒子，眼神瞬間就柔和了起來。
衛容安伸手奪走前排的胖子手裏的麵包撕下一小塊，喂食落在自己肩膀上的麻雀。
石玉蟬對衛容安遞過來的麵包屑不屑一顧，她豈是會食嗟來之食的麻雀？這回沒有真香，說不吃就不吃。
麻雀噗地吐出嘴裏的存儲卡，用黑豆眼盯著衛容安：“嘰嘰嘰。”
衛容安看了看麻雀吐出來的存儲卡，又看了看麻雀。
“哈哈哈，老大，人家是田螺姑娘報恩，你這是麻雀送禮，哈哈，笑死額了。”
胖子不厚道地大笑著。
衛容安白了胖子一眼，接過沾著麻雀口水的存儲卡，麵容嚴肅，“胖子，讓依依查查裏麵的內容，說不定，麻雀是我們的幸運神，會送我們一份大禮呢？”
存儲卡交到衛容安手上，石玉蟬就離開了，如果她是那個禿頂三角眼，在自己的罪證有可能落到衙門手裏時，絕對會第一時間跑路。
麻雀飛到別墅，三角眼果然已經不在別墅了。
少年倒是還在，他死氣沉沉地站在別墅一樓前的噴泉旁，手裏捧著已經開始腐爛的金絲雀屍體。
麻雀盯著少年，它看到少年把金絲雀殘缺的屍體丟進了噴泉，臉上神情肅穆得像是在舉行一場奇異而意義重大的水葬。
“葛少羽！哈哈哈，你還在這裏啊？”
葛小天邁著不緊不慢的步子，雙手插在褲兜裏，原本漫不經心的表情，看到噴泉旁的少年後，頓時眉目舒展開，臉上掛滿了幸災樂禍和同情。
雖說他那張遺傳禿頂三角眼更多的臉，舒展開也沒見多好看來著。
“葛老頭跑路居然不帶你，他果然還是自私自利，隻愛自己，老老頭因為在他年輕時候強迫他娶了我媽，所以他一直懷恨在心，老老頭病得快死了，想見他最後一麵，他不但不見，還告訴了老老頭他的各種齷齪心思，活活把老老頭給氣死了。”
葛小天看起來似乎挺瀟灑的，像是忽然談興大發一樣跟葛少羽說著關於家裏的各種事，想到什麽說什麽，說道最後，葛小天忽然笑了起來，難得不帶任何情緒的笑。
“我有時候挺羨慕你的，覺得葛老頭是真的疼你，有時候又覺得你很可憐，長到十八歲，連別墅門都沒出過，老頭怕你接觸外界會反彈他，連影視這些都不肯讓你碰，你能碰的隻有書，兒童遊戲，更多時候，是被鎖著，看著窗子外麵發呆。”
他這麽說。
葛少羽一句話未說，葛小天卻已經習慣了，小時候他還挺喜歡這個弟弟的，畢竟弟弟長得好看，後來他開始嫉妒弟弟，再後來，他對自己弟弟滿滿的同情，甚至不怎麽尊敬地感謝著自己早逝的母親，她老人家長得一般，真是太好了，雖然老變態長得很醜，但是能遺傳老變態真是太好了。
話說這麽多，然而葛小天也不是什麽好人，小時候或許是真的無奈，長大以後，卻是他自己主動一腳踏進這個泥潭的。
因為泥潭固然髒汙，卻能給他帶來財富權力。
別墅被包圍的時候，葛小天一點都不意外，他幾乎是笑著主動被拷走的。
別墅最後剩的兩個活人被帶走，別墅裏便變得冷冷清清的，門口貼著封條，還放了閃爍的警示燈。
“嘰”
安息吧。
石玉蟬張開翅膀，飛上高空，她一直順著出城的方向飛，一路上絲毫不放過路麵任何可疑的情況。
一直到出城都沒有發現什麽可疑的車輛或是人，於是石玉蟬回到原點，換個方向繼續飛。
終於，在向南方向的出城高速上，石玉蟬看到了一張看起來似乎很普通，普通得大街上隨處可見的破舊麵包車。
開車的司機是名看著老實巴交的普通平民，麵包車裏，擠擠攘攘坐了九個人，而這張麵包車滿載人數是七人。
超載了。
石玉蟬這麽想著，以遠超尋常麻雀的速度繞著麵包車飛行了一圈，然後，她看見在麵包車後座，一個滿頭大汗的禿頂胖子，蜷縮在角落裏，身上還放了一床被子，從外麵看很難發現這兒還藏了個人。
根據乘客們的交談，石玉蟬猜測麵包車司機是跑黑車的，為了一趟多賺點錢，會選擇超載載人，司機估計不知道自己車上有個危險人物，他開著車，間或打個哈欠，似乎是昨晚沒有睡好。
也就是他打哈欠的時候，一團黑影猛地朝車窗撞來，司機嚇的幾乎魂飛天外，猛地一腳踩了刹車，輪胎摩擦地麵發出刺耳的聲音。
車上的人摔成一團，用各種方言罵著司機，司機驚魂未定，萬幸後麵沒什麽車輛，不然鐵定追尾。
等司機魂魄歸位了，他定睛一看，眼前什麽都沒有，車窗幹幹淨淨，什麽都沒有撞到。
見鬼，難道是沒睡好眼花了？
雖然有些懷疑自己的狀態，不過在乘客們的催促謾罵下，司機還是什麽都沒說，繼續開車前行，間或有人罵得狠了，司機還會回頭和那人狠狠對罵幾句，然後在其他乘客讓他看路看路的嚷嚷裏才把視線轉回路麵。
一直到快要出城，隔著老遠司機就看到了前麵設置了路障，檢查車輛的交警，他放緩了車速，想罵娘，不是說今天沒有人檢查嗎？前麵過去的司機白長一雙眼睛是不是？
就在這時候，又是一團黑影猛地衝向車窗，司機猛踩擦車，這回車上的乘客倒是沒有摔成一團。
司機這下看清楚了，那團黑影，是一隻麻雀，一隻頭頂著黑白小型王字的麻雀，光看它腦袋上的花紋，這麻雀說不定還是什麽稀罕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