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廝打
因得知銀屏就是葛瓊,生怕她暗害朱珠,司庭遠便忍著朱珠長時間昏睡不醒的痛,以田太傅跟前僅有一人伺候,多有不便為由,將葛瓊遣了回去。
田太傅原是想拒絕,畢竟他心裏的那些小九九還沒有達成,可耐不住司庭遠堅持,便隻得應了下來,琢磨起其他的算盤來。
葛瓊這些時日雖回了田太傅跟前伺候,但總覺得渾身不自在,做事兒的時候仿佛都有一雙眼在暗處盯著自個兒,可她又沒有發現身邊有任何的異樣,這著實讓她變得一驚一乍的,精神頭都差了好多。
很快,暗二的信傳了回來,信上言及葛瓊三年前在桃花村後山腳下被冷墨所救,救治了好些時日都不見她醒轉。
就在冷墨他們準備放棄的時候,葛瓊居然奇跡般地醒了過來。
養了好幾個月,葛瓊的身子便恢複如初。若不是臉上的傷疤無法祛除,她竟像是從未受過重傷一般。
因著葛瓊自稱自個兒失憶,不記得姓甚名誰,家住何處,冷墨便在她的哀求下將她留了下來,並給她取名銀屏。
之後的三年時間,葛瓊跟在冷墨身邊伺候,除了冷墨,便是冷墨的貼身侍衛與她接觸甚多,其餘的人倒是沒有了,頗有些大家閨秀深居簡出的模樣。
“就這些?”何禦醫從司庭遠手裏接過信來瞧,不禁疑惑。
司庭遠點頭。
“興許暗二有什麽緊要的消息無法在信裏明言。”何禦醫不死心地道。
司庭遠沉聲道,“不可能。若是有不能言明的消息,暗二會在信裏做標記,可這上頭沒有。”
暗二是暗部最擅長打探消息的暗衛之一,若他隻傳回這些消息卻沒有標記的話,那也便隻有這些了。
如此一來,葛瓊不在桃花村的這三年,全無不妥之處。
這……卻是讓人始料未及。
“莫不是世子妃的昏睡真與那葛瓊無關?”何禦醫皺眉,語氣裏帶了不確定。
何禦醫此話一出,立時招來了白芷的白眼,縱然暗二沒有查出什麽,但她還是依然堅信葛瓊與朱珠的昏睡有必然的聯係,不然怎麽去解釋偏偏隻有葛瓊在的時候,朱珠就能醒過來呢?!
“世子爺,接下來咱們該怎麽辦?”白蘇是最冷靜的一個人,不理會何禦醫和白芷,去問司庭遠。
司庭遠不答,隻是朝肅立在跟前的三個人揮了揮手,“你們先下去吧,我一個人靜一靜。”
三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見司庭遠著實沒了說話的勁頭,便行禮告退,出了書房。
待三人剛從拐角處踏進院子,就見鐵柱娘半趴在矮牆上,和葛瓊扭打在一起。
鐵柱娘嘴裏頭還罵罵咧咧的,“你個喪門星,怎麽不早早死了算了,害得我兒離家三年多了無音訊,生死不知,你倒好,沒死成還回來了!我今兒個非打死你不可!”
“死老婆子,你快放手!你在說什麽,我完全聽不懂!”被鐵柱娘捶打著,葛瓊也不甘示弱,仗著自個兒年輕,倒是讓鐵柱娘沒有討得了一點兒好。
白蘇和白芷對視了一眼,下一秒,異口同聲地道,“哎喲,別打了,別打了。”這般喊著,兩人腳下不停地朝扭打在一塊兒的鐵柱娘和葛瓊走去,勸起架來。
說是勸架,暗地裏則是借了巧勁兒拉了葛瓊,讓她不能動彈。
鐵柱娘瞧見了,心知白蘇和白芷是在幫她,於是便趁機在葛瓊的身上使勁地掐了一下又一下,直疼得她眼淚直流,哭爹喊娘。
這般動靜,讓原本在各自屋子裏的司庭遠、田太傅、朱珊他們紛紛出來,想要瞧個究竟。
“你們這是在做什麽?還不快住手!”瞧見被按著打的是冷墨的侍女,情急之下,田太傅皺眉大喝。
鐵柱娘又不認得田太傅,哪裏會聽他的話,依舊打罵著葛瓊,“小娼婦,我今個兒就打死你!”
白蘇和白芷就更不會聽了,不過她們這會兒也不敢做得太過分,倒是明麵上讓葛瓊手裏有了動作,實則在無人瞧見的地方掐了葛瓊好幾下。
“咳咳。”司庭遠咳了兩聲。
白蘇和白芷立刻明白過來,這是世子爺在提醒她們適可而止。兩人便乖覺地將鐵柱娘和葛瓊拉開了去。
“嬸子,你們這是?”司庭遠狀似不解地問,心裏頭卻是明白,定是鐵柱娘認出了銀屏便是葛瓊,所以才有了方才那麽一出。
此時,鐵柱娘正掛在矮牆上喘著粗氣,瞧著葛瓊的眼神惡狠狠地,恨不得下一秒就越過矮牆衝到葛瓊身邊喝其血啖其肉!
聽了司庭遠這般問,鐵柱娘伸出手,顫巍巍地指著葛瓊,道,“你道這小娼婦是誰!她便是三年前失蹤了的朱瓊!”
“不,我不是!你少血口噴人!”葛瓊叫囂著,盛怒之下的她渾然不覺臉上的薄紗已經被扯了下來,將她那留了傷疤的臉露了出來。
那張臉,白蘇白芷她們不認識,但司庭遠和鐵柱娘卻識得分明!那就是葛瓊的臉!
“呸!”鐵柱娘啐了葛瓊一口,突地笑道,“倒是我說差了。”
在場的眾人一愣,這鐵柱娘怎麽這般言語?
下一秒,眾人便恍然大悟,隻聽得鐵柱娘道,“我不該叫你朱瓊,該叫你葛瓊才是。你娘不守婦道私通外男,帶了你這拖油瓶嫁了兩回,也改了兩回的姓。這第二回的男人便是姓葛,你可不就是葛瓊?!”
“你在胡說八道什麽?!再如此言語,我定要上衙門告你一狀,讓縣太爺為我做主!”葛瓊心裏頭滿是惶恐,可麵上卻沒有表現出來,嘴上亦是不甘示弱。
反正葛瓊想著,隻要她不承認,他人就耐她不得!
“嗬……”鐵柱娘冷笑,“你要去衙門,現在就去!我可不懼你什麽!反倒是你……一個與自個兒親娘共侍一夫的浪蕩女,還有臉進那衙門,當真是不知廉恥!”
“啊啊啊啊……”葛瓊瘋狂大叫,“胡說,你胡說,我壓根兒不認識你,你非要栽贓與我,是何居心!”
鐵柱娘的話,聽聞過葛瓊之事的人都毫無意外,唯獨那田太傅滿臉的震驚,根本聽不進葛瓊的連番否認,連話都說不利索了,“這這這……你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