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六章 打架
周圓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
明明小時候特別想要一個姐姐。
哥哥隻會欺負她,壓榨她,唯有姐姐,她見過別人家的姐姐,即便不怎麽好的那種,在妹妹遇上麻煩了都會保護她。
可如今,聽見謝嬌說,把她當親妹妹看時,周圓沒有想象中的那麽高興。
她怔怔的看著謝嬌,沉默不語。
謝嬌不知她心中所想,疑惑微笑,問:“怎麽?不願意給我做妹妹?”
在謝嬌麵前,已經養成了坦誠習慣的周圓,即便還沒搞清楚自己到底是怎麽回事兒,也依舊說:“我不知道,就不太想。”
謝嬌一愣,問:“不太想給我做妹妹?那你想做我什麽?”
難不成給她做閨女?
這應該不成啊,先不說周圓親娘還在呢,而且人也算是不錯的,可就算不在了,那也不成啊,她就比周圓大個十來歲……
周圓想了好一會兒,說:“我也不曉得。”
謝嬌:“……”
這是怎麽回事兒?陷入迷茫期了?
謝嬌著實搞不懂周圓的心態,不過這不打緊,她安慰道:“不要緊,慢慢想,想好了再告訴我。”
也是看著周圓過於迷茫,完全沒理清思緒,謝嬌便主動轉移話題,沒再提什麽妹妹不妹妹的事兒了。
不過到夜裏,謝嬌把這事兒跟陸向榮說了。
她還在擦臉呢,提起這事兒,臉才擦了一半兒,就倏然回頭,十分費解的問:“你說她什麽意思啊?難不成想給我做閨女?”
不怪謝嬌總往這個方向想,主要是最近有小孩來主動認娘。
這讓謝嬌有一種迷惑,她摸了摸自己的臉,問:“難道我長了一張讓別人想給我做閨女的臉?”
謝嬌天生相貌好,是咄咄逼人的那種明豔。
再加上後天養成的自信,與矜傲,讓她格外引人矚目。
膚白貌美,年輕明媚。
她並沒有張一張讓別人想給做閨女的臉,倒是有一張讓人歡喜不已,不由追逐的麵相。
陸向榮淺笑,說:“讓我看看。”
陸向榮勾起她的下巴,左右端詳,許久,冷不丁在她唇上蜻蜓點水而過,隨後附在耳邊,低語一句:“你長了一張,讓人看了想親昵的臉。好看極了。”
平日夜裏,什麽親密事沒做過?
這點可謂之純情的親近,卻如羽毛掃過,酥酥麻麻,癢得厲害。
一瞬間,便心如煮水。
謝嬌紅了耳根,她扭了頭,強裝鎮定得繼續擦臉,且說:“你慣會花言巧語。”
這不輕不重的嗔怪,叫陸向榮又問了一句:“那你受不受這花言巧語呢?”
謝嬌沒答。
而是等到完全擦好臉後,偏頭睨過來,微抬著下巴,帶著幾分故作矜傲的趾高氣昂,說:“當然受!”
陸向榮忍俊不禁,將人抱起,邊拉燈,邊說:“那可真好。”
——
謝嬌以為,像陸博寧那種人,發現周圓對他愛答不理後,想來還會搞出一些什麽事兒來的。
卻沒想陸博寧竟然安靜了十來天,一丁點動靜都沒有,老老實實的在醫院做他的大夫,完全沒來叨擾護士站這邊的謝嬌,也沒來找周圓。
就連陸勉這小孩,也沒在她跟前晃蕩了。
這叫謝嬌百思不得其解。
不是趙茵茵弄過來的強力對手嗎?怎麽一丁點動靜都沒有?
這讓謝嬌的警惕和防備,好似一場笑話。
謝嬌想,難道是故意如此,想讓她放鬆警惕?
還是說,在醞釀更大的事兒來?
謝嬌沒想通,但也不可能主動去問陸博寧,問他‘你怎麽還不搞事兒啊?’,還是‘你在醞釀什麽啊?’?這和主動告知陸博寧,她很緊張這事兒,有什麽區別?
謝嬌壓下心裏的疑惑,準備回去跟陸向榮吐槽這事兒,卻沒想,還沒回去呢,醫院就傳開了一件事兒。
——新來的陸博寧,陸醫生,季院長的學生,他過世妻子的娘家人找上門了,還動手打人,說要陸博寧償命。
一個醫院工作,誰有點八卦,那是如狂風過境,沒多會兒就能傳遍整個醫院。
謝嬌又有個號稱‘縣醫院萬事通’的朋友,毛紅惠。
幾乎是這事兒剛出來,毛紅惠就蹬蹬跑過來,一臉興奮的告訴了她。
毛紅惠說:“真沒想到啊,這陸博寧,陸醫生,被咱們醫院,好多醫生都稱作後生可期,前途實景的人,竟然私底下幹了那麽多醃臢事兒啊!”
要平日,謝嬌還得拉著毛紅惠藏著一點。
現在是上班時間,她不在藥房老實呆著,到處瞎跑,瞎轉悠,被逮到了,那是要扣錢的。
而此時,謝嬌過於驚愕,忘了拉拽毛紅惠了,而是問:“什麽醃臢事兒啊?他妻子的娘家人,真的來了?他不是羊市人嗎?距離咱們這兒一兩千公裏呢,專門跑來了?”
毛紅惠就是個八卦精,曉得這種勁爆的消息,那是迫不及待的要跟人分享。
謝嬌一問,她就立馬張嘴叭叭道:“還能又什麽,就他媳婦兒,是給他弄死的!”
這就有點瞎扯淡了。
如果陸博寧真的親手弄死自個媳婦兒,能不被當地逮捕啊?
陸向榮從陸勉那兒得到隻言片語,謝嬌大概曉得,陸博寧的親娘是病死的。
應該是勞累成疾,再加上心裏不快活,這才去世的。
不過要說陸博寧媳婦兒的死,跟他沒關係,這也是瞎扯淡。
冷暴力,也是暴力的一種。
它是慢性毒藥,能夠一步步將人致死。
“真的,我不騙你,”毛紅惠見謝嬌不大信,連忙說,“我可不是聽誰說的,當時我就在附近呢,我看見那個陸勉的親舅舅啊,一個臉上橫著一道老嚇人疤的人,撲過去毆打陸博寧,還講他妹子,就是被陸博寧活活給氣死的,還說讓陸博寧給他妹子償命!”
“能把人活活氣死,嬌姐,你說會不會是咱們這個陸醫生,是個浪蕩子,到處撩撥人,給他家裏那,勞心勞力的婆娘逮在床|上,隨後給氣死的啊?”
謝嬌:“……”
這越說越離譜了。
“這怎麽可能。”
謝嬌看來,應當是冷暴力,婚姻期間,男人對女人長期的無視,讓女人越發不自信,甚至開始覺得,是不是因為自己不夠出色,跟丈夫的工作不搭邊,丈夫覺得她過於無用,懶得跟她交談,相處。
自認為無能就是錯,又沒法成為她丈夫一樣的人,隻能從生活的各個方麵去彌補,甚至教育小孩,都用一種‘是我不爭氣,是我沒用才讓你爹不搭理我,讓你生下來受苦受罪’態度。
最後鬱鬱而終,其實罪魁禍首說是陸博寧也不為過。
“這咋不可能了啊!”毛紅惠覺得自己沒想錯,她信誓旦旦道,“肯定是這樣,要不然怎麽不敢還手呢?我聽說陸勉這個舅舅,還是部隊裏,相當了不起的人物呢!沒想到回家一趟,親妹子沒了,妹婿還帶著親侄子,遠走他鄉,到了像個一兩千公裏的縣城來。這肯定是過來躲難的。”
說道這兒,毛紅惠麵露同情,感慨道:“咱們院長真倒黴,最近逢人就說他學生多出色,多優秀,結果出了這麽一個事兒,再優秀的人,連自己婆娘都敢害死,以後誰還敢找他看病啊?這陸博寧,估計在咱們縣醫院混不下去,不知道他之後會去哪兒呢?會離開咱們縣醫院吧?”
聽到這兒,謝嬌眼皮子一跳。
這事兒鬧這麽大,不管是真是假,陸博寧在縣醫院怕是有汙點了,病人都不怎麽愛找有汙點的醫生看病。
正如當初的趙雪菊,如今根本做不了醫生,隻能接手了她死去幹爹的藥材生意,頗為艱難的幹著。
謝嬌想起來,當初她給自家男人說陸博寧時,他們其實沒有討論出個正經結果,也沒說到底要怎麽應付不知其目的的陸博寧。
當時好像是她自個說,一定會保護好自己,陸向榮才作罷。
現在回想起來,她榮哥根本就不是那種,聽見她保證說說會好好保護自己後,就不管這事兒了的人。
她榮哥根本不會完全放心她。
今日一事,該不會是她榮哥一手策劃,目的就是讓陸博寧離開縣城,到別處去發展吧?
越想,謝嬌越覺得有可能,她抬頭問毛紅惠:“現在是什麽情況呢?”
毛紅惠搖了搖頭說:“不曉得,後來就進辦公室了,就竟是個結果,我也沒去扒拉著門的偷聽……”
稍頓,毛紅惠有些不高興的哼了一聲說:“不是我不想扒拉著門偷聽,而是陸博寧那個大舅子,厲害得很啊!我去偷聽,還沒碰到門了,那門就開了,陸博寧大舅子就警告我,不讓我偷聽。”
想到那時,毛紅惠就覺得丟臉。
竟然給當場逮住了。
謝嬌:“……”
謝嬌幹咳了一聲,拍了拍毛紅惠的肩膀,以示安慰,同時問毛紅惠:“現在那邊門還沒開,究竟什麽結果,也還沒出來?”
毛紅惠正要說什麽呢,配藥室的門突然被嘭嘭拍響。
一個精瘦的男人出現在門口,這人臉上還橫著一道猙獰的疤,他問:“請問哪個是謝嬌謝同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