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虛無的夢境
睜開眼睛，出現在眼前的是滿是陽光笑臉的牧東臨，他依然穿著白色的西裝握著捧花期待著我的降臨。他向我伸出了手掌，纖細的手指像是鍍上了瑩瑩的日光，閃耀著不一般的色彩。
“牧東臨。”
我嘴角的弧度自然地笑了起來，想要去握上眼前這隻總是喜歡牽住我的手掌。
可是我伸出去的瞬間卻夠不住牧東臨的手，不管我怎麽往前伸，都夠不到手指。
我慌忙地看著不停在倒退著的牧東臨，他臉上的笑容依舊，但是跟我之間已經間隔了一條跨越不過去的黑色的鴻溝。
“牧東臨！”
我大聲叫出了他的名字，想要抓住他，可是下一秒卻看見牧東臨原本的笑臉像是鏡麵一般破碎成了一塊塊碎片。
牧東臨的身影消失了，隻在我的麵前留下了碎雜的破片，一個個都呈現出我悲傷的絕望臉龐。
他終於還是離開了，我親手推開了我可以獲得的幸福。
我睜開了眼睛，看見了白色的牆壁和床單。知道我回到了現實世界，我又一次來到了醫院，手上的液體一點一滴輸進了我的身體裏，冰涼徹骨。
“惜知。”
小範姐的聲音在我的耳邊出現，她充滿擔憂的眼眸裏終於有了一絲的欣喜，去叫了醫生後，守在我的身邊。
醫生在我的身上來回撥弄，我閉著嘴巴看著他們隨便行動，不點也沒有想要動的欲~望。
身體好累，就像是被碾壓過千萬次一樣勞累，連帶著心也變得好累，累到根本就不願意醒過來。
醫生走之後，小範姐細心地用棉簽在我的嘴唇上塗著濕潤的水漬，一點點往我的嘴裏放了一點點的溫水。小範姐幫我整理著頭發，像母親一般照顧著我。
“惜知，這幾天不要說話，好好休養，你的身體太虛弱了。”
我點點頭，沒由來的就好想哭泣，好想回家擁抱自己的父母，好好感受一下世間最純真的溫暖。
在醫院的幾天時間裏，我沒有等到顧塵，反而是等到了賀叔。
出院的頭一天晚上，賀叔走進了我的病房，他坐在病床對麵的座椅上，靜靜地看著我。
這個時候的我已經能說話了，但此刻卻沒有了當時聽見賀叔讓我選擇的矛盾心靈，平靜得連我自己都沒有想到。
“賀叔，你來了。”
“想好了嗎？”
賀叔俊美的臉上泛出了溫和的笑容，但是語氣卻冰冷到了底部，我不由的慘笑起來。
“賀叔，我能有選擇嗎？現在是顧先生選擇我而不是我選擇他了吧，沒有了牧東臨，我對顧先生也沒有作用了，跟廢物有什麽區別？”
“有，你隻要告訴我離開還是留下。”
我看不懂賀叔，現在的情況賀叔應該比我清楚，我根本就沒有選擇的權利，我所有的東西都扣在顧塵的手上，隻要他一句話就能決定我的生死，我何德何能可以來做選擇？
“你放心，選擇離開，柳婕芯依然是你的經紀人，不會在你的前塗上造成任何的損失。”
賀叔的誘~惑實在太大，大到我不敢相信。
“賀叔，我不明白，您究竟是討厭我還是喜歡我，無緣無故就要給我這麽一份大禮，沒有付出就可以得到這麽大的利益嗎？賀叔，這麽些年，生活不是這麽告訴我的。”
我想不明白，苦笑起來。賀叔臉上的表情沒有改變，依然笑得溫和。
“當然是喜歡你，隻是現在的你出現得不是時候，我需要你離開，否則我會用強力的手段讓你徹底消失。”
我臉色一白，知道了賀叔的決定，不管他心裏是怎麽想的，我都必須要離開顧塵，病房裏瞬間就陷入了一種冷滯的環境，凍得我瑟瑟發抖。
開門的聲音打破了這裏的沉默，阿狼竄進了病房，衝著我和賀叔咧嘴笑，讓賀叔臉色一下子變得陰沉。
“阿狼，你怎麽來了這裏？”
“主人！”
阿狼歪著腦袋無辜的臉看著我們，賀叔馬上站了起來表情有一瞬間的慌亂，我聽見阿狼的話也迫不及待看向了門口，聽見了那熟悉又鎮定的腳步聲。
是顧塵！
顧塵推開門的瞬間，阿狼就衝到了門口迎接顧塵的到來。顧塵摸摸阿狼的腦袋，眼神掃了一圈屋子裏的我和賀叔。
“賀叔，這麽晚怎麽到病房裏來了？是有什麽我不能聽見的嗎？”
顧塵嘴角揚起淡然的微笑，踩著穩重的步子走了進來，坐在了另外一張椅子上，一副王者的姿態，囂張又內斂。
賀叔看見了顧塵後臉色就不見剛才的微笑，但是語氣卻是緩和了幾個度。
“顧先生，您怎麽來了？”
“阿狼說你走了，我很好奇賀叔你去了哪裏，就讓阿狼找了過來，你知道阿狼的鼻子很靈。”
賀叔瞪了一眼阿狼，阿狼不知所措，眨了眨眼睛，一副無辜的模樣。
“是挺靈的，不然顧先生也不會突然把阿狼召回來，就是去馬爾代夫找人。”
賀叔說這話的時候眼神飄忽瞥了我一眼，裏麵的冰冷沒有一點的減少，隻是顧塵臉色一凝，沉默了片刻。
“賀叔，既然我們今晚已經來了，不如現在就辦理出院手續吧。阿狼，去把一聲叫來。”
阿狼點點頭，腳步輕快地跑了出去，之後病房裏就是同樣的寂靜。
我躺在病房上，拉高了被角，不敢看賀叔的眼神，卻又忍不住去看顧塵的臉。剛才賀叔說顧塵是專門把阿狼召回來的？
我被關在連我自己都不知道的地方，還是那麽腐臭的地方，不管是牧東臨還是顧塵都不一定能找到我，隻有鼻子最靈敏的阿狼才能知道我的下落。
我想起了剛出來時候阿狼嫌棄的模樣，想來鼻子經受了太多的罪吧？
我抓緊了被角，我明明對於顧塵不過是廢物了，為什麽顧塵還要耗費人力物力來救我？
心裏隱隱期待著什麽，另一方麵又在極力否認著，他是顧塵不是別人，絕對不可能是我心中的那個答案。
“顧先生，你打算怎麽安置惜知？”
“自然是先送到武東庭好好養傷，賀叔有什麽建議嗎？”
“顧先生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難道顧先生不覺得這一趟不值嗎？”
賀叔搖搖頭，歎了一口氣。
“顧先生，阿狼突然撤離，任務進行不下去，我也隻能先回來。可是顧先生你給我的理由是這個，我很失望。”
顧塵一看了眼神，看著旁邊的花束，輕聲道。
“賀叔，鄒棟斌是我處理問題的遺留，加上在新加坡要是沒有夏惜知我沒有這麽容易就逃生，我不過是在處理自己的事情，跟是不是夏惜知沒有關係。”
“有沒有關係顧先生比我更清楚。”
賀叔站了起來，語氣冷冽了不少。
“顧先生你要記住你現在不是你自己一個人，很多事情要學會得舍，你的身上可是背負著顧家的興衰，我們賀家也是寄托了所有的厚望。希望顧先生做任何事情要三思啊，我能說的隻有這些，但是我能做的就不會這麽簡單了。”
賀叔丟下這句話之後就離開了房間，仿佛一刻都不想跟顧塵多爭辯。
我有點不明白賀叔的意思，難道顧塵為了我，舍棄了很多的東西嗎？顧家在日本，賀家在韓國，那麽這兩家到底有什麽牽連？
從一開始的賀倫，到現如今的阿狼，都是串聯在一起嗎？他們到底要的是什麽，顧塵又為了我舍棄了什麽？我莫名有些心疼他，也許在這群人當中，隻有我對這些事毫不知情。
不過我現在明白了，賀叔可不僅僅隻是顧塵的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