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神醫,不是神仙
病房內環境收拾的十分幹淨,空氣裏帶著股消毒液的味道。
病床上躺著個麵如枯槁的老頭,他眼眶發黑,兩眼深陷,疲憊無力的躺在病床上。旁邊還有個婦女守著,正在將削了皮,切成快的蘋果放入溫水裏。
“爸,您快起來,醫師過來看你了。”
“嗯?”老頭有些耳背,被兒子扶著坐起來,看見南門策之後,欣喜的說:“我從報紙上見過你……大家都說你是神醫啊!你一來,我這病就好了一半了。”
南門策上前,扶了扶老頭,說道:“大伯,您慢點,我先給你號脈。”
老頭笑著躺好,嘴裏不停嘀咕著:“神醫啊,神醫……有您給我看病,我心裏就踏實了。”
中年男子趕緊忙活著給南門策倒水,態度十分恭敬熱情。
這次正趕上醫道交流會,他們看病少拿了很多醫藥費。若不然賣了房子,都不夠給老人家治病的。
南門策號了會脈,又看了看老頭的麵色,緩緩站起身。
老頭眯著眼睛,聲音很是虛弱的問:“我這病情怎麽樣啊?”
“沒大礙,好好休養著就好。”南門策安撫了老頭一句。見他雙眉展開,像是鬆了口氣,才衝中年男子使了個眼色,退出病房。
中年男子跟著走出去,走到南門策身前幹笑兩聲,說道:“南門醫師,這次您準備給我爸用什麽藥?”
南門策搖搖頭,說道:“不用藥了。”
“啊?”中年男子手心緊張的出了汗,說道:“不是……您說明白點好不好,他這身體不用藥,難道還動手術啊。”
“人老了,就別折騰了。”南門策歎了口氣,低聲說道:“盡快給你爸辦理出院手續吧,別讓他在醫院裏受罪了。”說完轉身就要離開。
“您不是神醫麽?”中年男子急了,一把拽住南門策的袖子,說道:“為什麽不給我爸看好病,要多少錢,我砸鍋賣鐵給你還不行麽?”
南門策耐著性子,輕輕“哼”一聲,胳膊一抖,震的中年男子退了兩步,瞪著他說道:“人要走,這是天都阻止不了的事情。我是醫生,不是銀行家,沒有嫌貧愛富那一說。念在你還有一份孝心,我不跟你見識。”
中年男子手臂被震的發麻,他哀求著南門策,說道:“求求你們了,再救救我爸吧,您不是神醫麽?”
南門策看得出來,老頭元氣將盡,而且人的年齡老了,營養吸收和新陳代謝都跟不上。就算有藥,也難以吸收藥效。無奈的搖搖頭,說:“神醫,不是神仙。你真的孝順,就讓他老人家臨走之前,活的舒心一些,不要再折騰了。想吃什麽,就吃什麽,不用忌口。”
中年男子踉踉蹌蹌退了兩步,靠在牆上,整個人都呆住了。他心裏明白,南門策都說父親快要走了,那再找誰也是沒救了。隻不過心裏不願相信這個現實罷了。
翟生厚心裏嘀咕著:“哼……還以為你無所不能呢,原來也有看不好的病。”
南門策沒再說什麽,繼續朝下一間病房走去。
隨行的幾位醫師都沉默下來,這種場麵其實他們見的多了,已經有些麻木了。
這世界可憐的人多了,他們也照顧不過來,可攝像頭在屁股後麵跟著,這個時候總不能談笑風生吧。
剛在走廊拐了個彎,南門策見井向純誌站在前麵像是等人,假裝沒看見,徑直往前走。
井向純誌趕緊攔住南門策,說道:“南門醫師,想不到這麽快又見麵了,您這要往哪去?我們馬上就要對病人手術,想請你過去參觀參觀。”
前麵,南門策剛剛對病人無能為力,這邊井向純誌便邀請參觀手術,就算是傻子都能看得出,他這是來打臉的。
劉佰剛氣的扯下口罩,使勁攥在手裏。若不是媒體麵前,他真想扯著嗓子怒罵井向純誌一頓。
“有人給我說話啊,在哪呢?”南門策抬頭看了看天花板,假裝尋找,低下頭看到井向純誌,一挑眉毛,說著:“這不是井向純誌麽,你怎麽躲這來了?我差點沒看見,要是把你踩在腳底下,那可就麻煩了。”
正和醫院的醫師聽完,放聲笑了起來。
翟生厚心想:“南門策這嘴可真夠毒的,罵人都不帶髒字。這井向純誌也真是的,你吃的虧還不夠啊,怎麽就學不了乖呢?”
井向純誌擼起袖子,指著南門策,怒道:“你!”
南門策手指戳了戳井向純誌胳膊上的軟肉,很是不屑的說道:“怎麽著,就你這身子板,還想跟我動手麽,趁早回家養豬去吧。”
井向純誌被南門策又是一陣羞辱,眼睛裏冒著紅光,恨不得朝南門策光胳膊上咬一口。可他沒這個膽子,漲紅著臉說:“你,你是個醫生,不過說話怎麽這麽損。嘲諷我的身高有意思麽?這種做法,讓我看到你的精神和素質,實在是太差勁了。一點禮貌都沒有的醫師,能給人治病麽?”
“呦,我剛說了沒多久的話,轉眼就被你給學去了,真行啊!”南門策輕笑了一聲,說道:“可是,你別跟我談素質,小心我治了你。現在我要去看病人,沒工夫跟你閑聊,起開!”用手將井向純誌推開,大步朝前走去。
劉佰剛走過去,看著臉紅脖子粗的井向純誌,笑道:“別生氣,氣死過去可怎麽辦?”
眾人低頭偷偷笑著,揚長而去。
“八嘎!”井向純誌目光陰冷的看著眾位醫師背影,冷笑道:“我看你們還能得意多久,倒時候,有你們哭的!”
第二位病人個六十歲的女人,主要病症是高燒不退。南門策看她時,正躺在病床上呻吟著。
負責看護病人的護士取出患者的X光片,即便南門策不會看,也能見到右肺大片的陰影。
張傳方捏了捏下巴上的胡子,說:“她是重症肺炎患者,前幾天的時候找我看過病。我感覺她是肺熱,就用了清肺的藥。可吃藥沒多長時間,就泄出來。體溫一直下不去。老人患這樣的病,很危險啊。我看啊,隻能用西藥了。”
當初這個醫道交流會召開的目的,就是為了中醫的交流和促進。醫道交流會雖然並未製止用西藥,可這件事被媒體報道出去,不就等於中醫不如西醫了麽?
別人一看,喏,這不正好說中醫治療不好的,讓西醫給治好了。
其餘幾名醫師看了看,相繼對視,無言以對。
劉佰剛沉默了片刻,憂心忡忡的說道:“那井向純誌狡猾的很,他肯定也想到這些。不過說實在的,西藥退燒確實效果好。”
翟生厚聽了這話,用得意的眼神看了南門策一眼,頻頻點頭,說:“那是,不要看低了西醫,你看現在那些風寒感冒的,還不都看西醫麽。”
“西醫的長處確實有不少。”南門策不急不躁淡淡的說:“不過退燒的話,能不用西藥,最好還是不用。體溫倒是降下去了,不過這藥不管人體的現實狀況。還有元氣的運行。西藥的作用隻是打開了毛孔出汗了。雖然退了燒,但寒氣有可能還殘留體內。不久之後,身體還是會發燒排出寒氣。正是因為此,用西藥退燒確實過不了多長時間,但是還會再複發。而人的能量和元氣也一再的消耗。”
翟生厚很是不服氣,嘀咕道:“反正你怎麽說都有理。我知道你會燒火山,能用針灸把燒退下來。”
南門策不理會翟生厚的言語,看了看張傳方等人,說道:“中醫十分注重元氣,寒氣在內,則不能皮表發汗退燒,需要慢慢把寒氣從內部趕出,等時機成熟了,再用藥發汗。這就好像排兵打仗一樣。這位大媽是太陰陽明標本同病。陽明熱而太陰寒,陽明熱需清,然清藥和太陰發生抵觸,所以吃了藥就會泄肚子。所以這個病要分開來治,才不受到相互牽引,給我拿紙筆過來,我要開藥方。”
張傳方取了紙筆,腦子裏一直想著南門策說過的話。等著南門策開完藥方,他細細看了看:“內服清肺藥劑不變,清陽明。外以理中湯加砂仁,研末調酒加熱外敷神闕處,溫太陰。”
“你留下照顧大媽好了,隻需按照藥方服用下去,不需一粒西藥,就能痊愈出院。”南門策說完,帶著醫師離開。
張傳方依法炮製,給大媽敷藥後,過了一個小時,再用中藥湯劑內服,竟然沒有再瀉。下午再來查房,體溫明顯有所下降。
南門策繼續趕赴其他病房,一口氣將剩下的四個病人全看完。
翟生厚看了看時間,還不到十點鍾。
心裏不由暗暗吃驚。在巡視病房的過程中,除了看指定的病人,在走廊中,還有病人家屬攔住南門策,讓他治療父親的心肌梗塞。
南門策過去,針灸刺血,在老頭子後背拍了拍,讓他吐出一口濃痰。
那老頭頓時感覺舒暢無比,連氧氣管都不用了。
這前前後後,一共看了七位病人,竟然連一個小時都沒有花費。
除了第一位病人老頭沒有辦法治療外,其餘的人根本就不像有什麽疑難雜症,簡直和剛開始那些排隊問藥患者差不多。
一位孩子得了白血病,才十多歲。母親陪在旁邊,哭的稀裏嘩啦,早已沒有了主意。
他們找井向純誌看過,井向純誌認為這孩子無法治療,是必死的人了。
西醫診斷白血病,隻看白細胞顯著增多。
在中醫看來,白血病分為不同種類,有的是慢性的,有的是氣陰兩虛導致的……
南門策通過脈診,初步診斷患兒由於陰虛血熱,溫熱邪毒侵入骨髓導致陰傷血耗,另因不良的飲食結構,致營養失衡,免疫力下降而致此病。
他安慰著對孩子的母親說,三個月內,準保孩子無礙,恢複成活蹦亂跳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