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曝光他們
南門策靜靜的坐在辦公室桌前,沉沉的思索著。
白血病又被稱為血癌。曆來難治,得了這病,就等於判了死刑了。
如果爺爺還活著,他肯定會馬上請教爺爺商討治療的方法。可是現在爺爺躺在木棺材裏,還等著自己早日找到“還陽方”呢。
翟生厚雖然嘴裏沒說什麽,可看他那表情就知道,他認為南門策是在吹牛皮。
南門策這話還是當著攝像師的麵說的,口氣這麽大,真不怕被人的唾沫星子給淹死。不過,他倒十分樂意看看,三個月以後,若是這孩子沒好,南門策怎麽收這個場。
到那時孩子若是沒治好,南門策的的牛皮就吹大了,神醫的信譽就全毀了。
哼哼……
大概他以為自己名氣太大了,有點飄,不知道自己姓什麽了。
“南門醫師,你打算怎麽治?”劉佰剛知道這個病不好治,心裏著急,很好奇的問了句。
南門策沒有馬上回答,他在想,爺爺以前寫過的醫道隨記,想著醫書上的點點滴滴。
一行行的文字像在眼前掠過……
所有的文字匯成一條河,又被南門策提煉成無數個醫治的方法。
南門策眼中閃過道精光,猛地抬起頭,露出自信的笑容,衝劉佰剛招招手,道:“過來,我把那孩子交代給你,你按照我的方法治療,準好。”
“一定,一定。”劉佰剛喜笑顏開,連連點頭,雖說不是自己出藥方,但是自己在親手按照南門策的方法治療孩子,等治療白血病成功後,也有自己一份功勞,名聲可就隨著上去了。
翟生厚從背後白了劉佰剛一眼,暗道:“蠢貨。”
南門策說道:“要清熱、解毒、涼血、止血,如此才能還珠病情。那患兒的白血病細胞繁殖太多,已經浸潤到骨髓,傷害其他組織。控製不住的話,會出血感染而死。等危險過去後,再用養陰、清熱解毒的中藥,調節陰陽平衡。最後根治的話,還是要扶助正氣,清除毒邪,選用滋陰補氣,養脾益腎的中藥。我給你多開幾服藥方,我不在的時候,你視情況而定。到時候有什麽不明白的,再給我打電話。”
說完,南門策起筆,將寫有一手漂亮好字的藥方交給了劉佰剛。
劉佰剛小心收好。
翟生厚等的有些不耐煩,催促道:“南門醫師,您別光顧著看那孩子。周建民的病你看怎麽著,他如果不做心髒搭橋手術的話,我估計今年都撐不過去。他那難受的樣你又不是沒見過,倆嘴唇都成紫色的了。”
南門策板著臉說:“西醫就是這樣,把人當成一個個零件組裝起來的,哪壞修哪兒!割一塊,切一塊。換的那些東西能和人原來的器官比麽?”
“那你跟我說這些有什麽用?”翟生厚低著頭,哼哼唧唧的說:“所有的西醫都這樣,您也管不過來啊。要不您就趕緊開藥方,要不我就要做手術了,咱不能比那日本醫療組的人差了啊。”
“催什麽催!”南門策一拍桌子,說道:“醫術是治病救人的,不是逞強稱能的!”說著,手起,筆落。
筆尖在白紙上肆意縱橫,兩行飄逸的行書便寫完了。
翟生厚拿起來看了看,問道:“這麽簡單的藥,您沒落下什麽?”
南門策說道:“桂枝可以用來擴張心髒動脈,增加血流的供應。枳實可以把堵塞的血管強力疏通。再用生薑輔佐前兩味藥,同時也把心髒的冗餘積水排除。這藥方前前後後加起來不到一百塊。心髒搭橋多少錢?”
翟生厚收起藥方,說道:“醫院要是按照你這樣開,那不都得賠死啊。”
南門策回了一句:“病人都讓你們那麽折騰,才要賠死呢!又賠錢,又賠命!再說廢話,就從我辦公室滾出去。”
翟生厚被罵的狗血淋頭,再不敢吱聲。
南門策又給剩下那幾位患者分別開好藥方,叮囑醫師如何給病人服藥後,拍了拍手,笑道:“好了,下班嘍。各位,有時間再會。”說完,扭頭走了。
一眾醫師傻站在辦公室裏,麵麵相覷。
過了好一會,張傳方才走出門,向門外張望了兩眼,道:“這就完了?”
“不會吧,太快了。”旁邊一名醫師撓撓頭,說道:“日本醫療組那邊才剛開始吧。”
“好像……是這樣的。”
訊貓網記者李建正蹲在牆角寫稿子,他要將剛才的對話記錄和報道出來,並且還要進行藝術加工。
稿子寫到一半,聽醫師在前麵交談,才猛地回過神來,傻愣愣的睜了睜眼,停頓了兩秒鍾,叫道:“哎呀,不好了,別讓他跑了啊!”抓賊似的,跑了出去。
攝像師哀嚎道:“我的親哥啊,您讓我歇會,成不?”
李健這麽一跑,別的記者也以為有什麽新鮮事,跟在後麵一塊亂哄哄的跑到醫院大門。
毒辣辣的太陽曬得李健身上直冒汗。
醫院門口停的車倒是不少,人卻沒幾個。
李健在停車場轉悠了一圈,沒發現南門策,又到醫院外麵公交站牌看了看,什麽收獲也沒有,氣餒的歎了口氣,說道:“完了,找不到了。”
“哎,大哥。你們找什麽呢?”後麵跟著的一名記者滿頭霧水。
李健沒好氣的說:“找貓呢,我家貓給丟了。你跟我幹什麽?”
“我,找狗呢。”那記者笑嗬嗬的抹了把汗,接著說:“你是訊貓網的,你找貓。我是遛狗網的,找狗呢。”
攝像師見兩邊鬥嘴,索性在路邊冷飲店買了份炒冰,解解暑熱,正吃著,耳朵後邊傳來刺耳的刹車聲。
嘎吱吱!!!
兩輛銀白色的麵包車在正和醫院門口刹住車,漆黑的刹車印上還冒著白煙。
司機推開車門,很粗魯的摔上,抬眼看著正和醫院大樓,吼了一嗓子:“就是這兒!”
麵包車內的人魚貫而出,下來了七八個年輕力壯的小夥子,被太陽光照的倆眼眯成一條縫。
一個穿著綠背心的男子喝了口礦泉水,將水瓶子朝垃圾簍遠遠丟過去,大手一揮,下車的眾人便開始搬運東西。
“哎,這是幹什麽呢?”李健心裏納悶,招呼著攝像師說道:“快點準備著吧,八成又有好戲看了。”
攝像師吞了口冰,寒氣直竄上腦門,凍的他直跺腳,咬牙問:“不找南門策了?”
“你要找得到才行啊,就算找到了,碰上他脾氣不好,再抽你倆耳刮子,找誰說理去?”李健嘟噥了一句。
攝像師道:“反正你怎麽說都有理。”嘴上這麽說,心裏麵也沒少犯怵。
早別人都說過,南門策打起人來,手下毫不留情,他連記者也敢打。
當時自己也在醫院大廳親眼目睹,南門策打人時,那幾個耳刮子抽的蓋過嘈嘈嚷嚷的聲音,聽的人心裏邊發毛。這兩巴掌若是落在自己臉上,滋味想都不敢想。
這醫師治病是一把好手,打人的時候也不含糊,若不是上麵領導催得緊,非要報到點南門策的新聞,他才不願跟南門策見麵呢。
李健讓攝像師剛把鏡頭對準麵包車,他看到那群人就從車上麻溜的搬下花圈、白布和燒紙。
綠背心男子重重的朝地上吐了口濃痰,驅趕醫院門口收停車費的門衛,還有路過的行人。
那門衛爭執了兩句,就被綠背心男子一腳踹在地上。零錢灑了一地,被風吹散。
綠背心男子雙手展開花圈,攔路放在門口正中。有的司機看見花圈感覺晦氣,直接掉頭走了。還有司機不死心,被綠背心男子給轟了回去。
綠背心男子大聲道:“醫院治死了人,你們不怕死麽?嗯?!怎麽還過來看病?誰敢來,我吳大金踹死誰!”
吳大金吼了幾嗓子,嚇得兩個安保人員沒敢靠前,又跑了回去。
吳大金以前沒幹過醫鬧,可他敲詐勒索的事沒少做。對於他來說,沒占到便宜就算吃了虧,這次有利可圖,自然加倍用心。
李建看了看,低聲說道:“這是醫鬧啊!”
“有什麽稀奇的?”攝像師說道:“醫院本就是看病救人的地方,經常死人。這人一死,就過來鬧事唄。”
李健也報道過一些醫院的醜聞,因為職務之便,知道很多內部規則。
醫院為了追求利益的最大化,長期的透支患者的信任,和自身的信譽。
當前情況下,因為多種因素,好醫院、好醫生資源稀缺緊張。
本來,醫生的宗旨是治病救人,理應受人尊敬。有些醫生缺乏醫德,當救病成為斂財的工具。
醫院出現醫療事故,事故的鑒定也是被醫衛係統牢牢控製在手中,患者隻能幹瞪眼看著,導致應有的公信力嚴重降低,造成醫患矛盾突出。
患者為了身體健康,受些委屈、花了高額的醫藥費也就認了。可有時錢花了,人也給治死了,最後連個找地說理的地方都沒有。患者勢單力薄,鬥不過醫院這座龐然巨物,隻有請人鬧事,希望獲得應有的賠償。
所以,就出現了醫鬧團隊,小則十多人,多則幾十人。他們負責鬧事,等醫院賠了錢,在從裏麵抽成。
李健心裏麵疑惑著,在他眼中看來,正和醫院,收費透明,服務正規,在業界名聲良好,不應該出現什麽醫療事故啊。
不僅周圍省市有人前來就醫,更有國外患者慕名而來。
也因為正和醫院的的信譽和精湛的醫術實力,從來沒有人來醫鬧過,再加上前兩年發布法律法規,明確規定醫鬧屬於違法,可追究刑事責任,敢來鬧事的基本沒有。
李健尋思了一會,說道“正和醫院的醫師素質和醫術都挺高的,我看他們應該不會出現什麽醫療事故,難不成是因為醫道交流大會?”
“我看沒錯。”攝像師說道:“準是那些鬼子治死了人,你看他們一個個的,都不像什麽好東西。”
李健嚴肅的說:“幹咱們這行的,話不能亂說,要負責!”
李健看那群人,在一個穿綠背心男子的指揮下,幾個花圈被放置在醫院門口,正擋住過往車輛道路,還有四個人拉開白色橫幅。
橫幅被打開拉直了,上麵白底黑字寫的清清楚楚八個歪歪扭扭的大字:“還我性命,逃回公道。”
走道的路人瞧見後,趕緊圍了上來,他們怕熱,但是更喜歡熱鬧,曬在太陽底下也要瞧清楚了,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讓一讓,讓一讓,我是記者!”李健擠出一條道,衝著那吳大金問道:“你好,可不可以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吳大金看清來的是位記者,一把扯住他的胳膊,說道:“你過來?哪個網的?別亂看!我告訴你,要你曝光他們!使勁曝光他們!南門策治這庸醫弄死了我兄弟,他們都吃不了兜著走!”
李健心裏咯噔一聲,顫聲道:“南門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