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陰謀
井向純誌將病人交給其他日本醫師,麵色複雜的站在醫院大樓的一扇窗戶前。
從窗戶向下望去,正好能看到醫院門排排停車位,以及不斷有車輛往來的寬闊大門。
“倒真的小瞧了你,這才不到一個小時,就把病給看完了。”井向純誌眼神中帶著深深的妒意,低頭看著騷亂的醫院門口,說道:“不過,你醫術再強有什麽用呢?哼哼,等著吧,有你好看的。”
走廊盡頭,傳來一陣清脆的腳步聲。
“井向君,你不管患者死活,跑到這兒來看熱鬧麽?”
山道次郎快步走來,他摘掉白色手套,摔在地上,語氣很是不滿。
井向純誌冷道:“這就是對我的態度麽?太無禮了!”
山道次郎厲聲道:“你是醫師,要對病人負責。”
“別從這兒教育我。那些病人有你們照料著,還不夠麽?”井向純誌朝樓下指了指,說道:“你看。”
山道次郎朝樓下看了看,擰著眉毛問道:“這是你幹的?”
井向純誌朝山道次郎身後看了看,空蕩蕩的走廊內,不見人影。便放下心來,說道:“‘活閻王’的醫術我是見識過的,他這孫子也不差。就算你拍馬趕他十年,也趕不上他現在的醫術。隻要有這南門策在,咱們日本醫療組,就別想有出頭的那一天。”
山道次厭惡的說:“那你就使用這種手段麽?”
“不行麽?”井向純誌哼道:“既然不能超過南門策,那就隻有把他拉下來。你是沒有見到,上午時候,他南門策當著眾人的麵,是如何羞辱我的!”
山道次郎說道:“說到底,你還是有些心胸狹窄啊!”
井向純誌冷著臉,說道:“我這是為大局著想,你以後會明白的。你不是來陪我聊天的,還是趕緊走吧。我聽說南門策已經把六位病人都醫治完了,你也要用點心。”
“病人還不都是你挑的麽。”山道次郎不想離開,他搖頭歎了口氣,說道:“井田雄二一直也想對付南門策,可你知道,他為什麽沒有動手麽?”
井向純誌嗤笑一聲,道:“聖士組已經沒有能人了吧!我知道他們都是修道者,新聞我也看了。一個南門策不是十幾二十個殺手能對付的。”
“你說的隻是一方麵。”山道次郎沉聲道:“南門策從小就陪著“活閻王”躲避仇殺,與眾不同的童年經曆讓他對外麵的任何事都保持著高度的警惕。井田雄二在醫道交流會失敗一次,必然會引起南門策的警惕,再想從上麵動手,就沒那麽容易了。”
井向純誌笑道:“這就是井田君的不對了。你們不發揚聖士組的精神麽,鍥而不舍,一次不行,就兩次啊!我雖然不是聖士組的,可在這件事上會幫你們不少忙。你就看著南門策身敗名裂吧。”
“我不信。”山道次郎說道:“能有這麽簡單?”
井向純誌沉思了幾秒鍾,笑道:“你還記不記得,在一個星期前,咱們坐在茶館裏喝茶,聽到的那些事。”
“茶館?”山道次郎眼眸中露出回憶的神色,恍然大悟道:“哦,你說短刀幫。”
“對。”井向純誌點了點頭,側抬著腦袋,用仰視的目光看著山道次郎,說道:“山道君,我很敬佩你,一心為了醫道著想。所以在早晨的時候,我並未把計劃全盤托出,因為我擔心你會阻攔我,壞了我的好事。”
山道次郎臉色一沉,說道:“你的計劃是什麽?”
“現在呢,同樣也不能告訴你。”井向純誌得意的笑著,拍了拍山道次郎的肩膀,道:“你就老老實實的看戲吧,待會你自己就清楚了。我要到病房去轉轉。1218床的病人你要去看看,治療寒熱證你很擅長。”
山道次郎深深吸了口氣,情緒有些抵觸,並未馬上答應。
“怎麽,你還是在乎那南門策?”井向純誌嗤笑一聲,說道:“好好幹,等你以後功成名就,就會感謝我了。”
井向純誌倒背著手,走起來很是輕快。
山道次郎卻有種不安的感覺,他目光緊盯著正和醫院門口,圍觀的群眾越來越多。
白色的橫幅,顯得尤為紮眼。
“混蛋!這樣勝利,有什麽意義!”山道次郎用力捶著窗戶,罵道:“就算輸,也能輸的光彩。可你這樣就算贏了,也讓人感覺恥辱!這醫道交流會我不參加了,你們比去吧。”說著,也氣衝衝的離開了。
正和醫院門口,安保人員和附近派出所留守的警員已然出動,正驅趕著圍觀群眾和十幾名醫鬧。
李健很被動的開始對吳大金進行采訪。
吳大金不僅嗓門大,粗話連篇,帶著股大蒜味的嘴裏也不停的吐唾沫星子。
李健由衷的感覺到,這是一次最痛苦的采訪。
吳大金吐了口痰,拍著胸脯,說:“你小子可以到街麵上打聽打聽。我吳大金不說半句假話。別他娘的不信!就兩天前,我求南門策開了個藥方。看他這人也挺痛快,很想結交。”
李健心道:“就你這德行,還結交南門醫師,可能麽?”
“我就沒想到,這藥方求的這麽容易。”吳大金扣了扣鼻孔,接著說道:“因為我老弟陳思衡可是陳亞光的侄子啊。鼻子也是被南門策給打沒的。兩人的仇恨已經到了沒法化解的地步了。”
李健連連點頭,關於南門策的事跡他也聽說過不少,那些事都在街頭小巷裏傳開了,而且流傳了幾個版本。
李健也不能百分百確定,街頭傳的那南門策,就是現在的神醫南門策。
畢竟,兩人的形象差的太遠了。
一個能打擅鬥,很有手段。一個卻妙手回春,醫術精湛。
不過話也說回來,南門這個複姓本來就比較少,重名的人可能更少了。礙於沒有證據證明那些南門策與短刀幫發生的衝突、過節。
訊貓網上麵的領導也沒有具體的吩咐,李健更不願多事,閑著來趟這道渾水。
可現在,采訪南門策的時候,事情正讓他給碰上了,好像冥冥中自有天意。
李健問道:“你確定,南門策開的藥方有問題麽?”
“確定啊!”吳大金言之灼灼,瞪著眼睛說道:“我專門找醫生看了的,他藥裏麵有十八反,就是他這藥,把我陳兄弟給毒死了。若是三爺還活著,非得劈了他不可。”說話時情緒激動,倒忘了陳亞光是南門策打死的。
李健沉思了一下,說:“你可別冤枉人,南門策現在的醫術是公認的。你這樣毀壞他的名譽,是要上法庭的。”
“上他奶奶的法庭。”吳大金用手指戳著李健胸口,大大咧咧的說:“老子當年拿著兩條西瓜刀,從23路公交車的始發站砍到終點站,那是威風八麵,沒人敢不叫我一聲爺。現在他一個破醫生多大點能耐,就敢從這冒充大尾巴狼。”
李健被他手指戳的胸口生疼,趕緊退了兩步,駭然道:“這麽厲害!”
“那是!”吳大金下巴高高昂起,也看著要抬到天上去了。他當然不會告訴別人,真實的情況是自己在公交車上麵打了一架。
李健揉了揉胸口,說道:“現在可是法治社會,你們得有證據。”
“證據?!”吳大金喝道:“我他奶奶的把陳兄弟的屍體抬過來,當證據行不行?”
李健被唾沫星子噴了一臉。
右邊舉著橫幅的男子右耳朵上帶著七八個耳釘,一臉流裏流氣的樣,他喝道:“你他娘的是不是記者,是記者就曝光,曝死他……這大熱天,抬過來屍體都發臭了。”
“要證據,俺也有。”吳大金從兜裏一掏,拿出半張紙,瞬間傻眼了。
因為天氣格外炎熱,他出汗多,穿著褲子單薄透汗,結果汗水濡濕了單子,他拿出時也沒怎麽在意,竟然一下把紙給弄爛了。
“哎呀,我的親娘二嬸子!”吳大金哀叫了一嗓子。
這嗓子,是他到醫院裏喊出來最痛心的一嗓子。
這張藥單可是金元寶呢,是經過那日本人處理加工過的。辦好了這件事能得不少錢,這要是辦的不好,連定金都得給人退回去。自己正缺銀子使,到時又得喝西北風了。
吳大金小心翼翼將手伸入褲兜,掏出剩下半張濕漉漉的紙,小心翼翼的打開。
他倆手捧著單子,說道:“喏,看清楚了沒有,這就是證據。”
李健趕緊拿出手機,拍了張照。
就在這時,蹲守在正和醫院的民警聽到動靜,匆匆趕來,一人還沒走到,就遠遠的喊著:“散了,散了!趕緊走!誰不走我就把他抓局子裏去。”
李健衝民警出示了記者證,說道:“我是訊貓網的記者,正在對這件事調查采訪,能不能給我點時間?”
民警看了看記者證,一臉嚴肅的說:“醫鬧是犯法的,知道麽?你們別拍了。還有你們幾個,趕緊把花圈都拿走,條幅也給我卷起來。”
“誰也別拿。”吳大金推開李健,大聲道:“你們是什麽東西,還敢命令老子。老子今天是來討公道的,隻要這公道給不了。老子今天就不走了,看你們能把我怎麽著。”
“我命令你拿開!”民警聽這人口氣不小,怒氣衝衝的跑過來,等他看清楚說話的是吳大金,臉色瞬間變的十分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