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0章 欠揍到搶眼的地步
那大漢名叫馬少春,隨意往那一站,憑著他的一身裝束,外人就能看穿他獵人的身份。
他的個子並不高,而且有些羅圈腿,脖子和腦袋差不多一樣粗細,皮膚黝黑結實,看起來就像一塊鐵疙瘩。他站在南門策家的大門口,臉上的神態急躁而憤怒。
他整個人現在如同快要被點燃的炸藥,隻要那些外來人敢對南門策做出任何不利的事情,他就會毫不猶豫的拿起獵槍,賞給外來人子彈。
理由很簡單,他馬大春這條命就是南門易救來的。
三年前,他為了捕到滿意的獵物,獨自走到大山深處。狩獵期間的食物,對於他來說根本不是問題。
山裏的野兔、青蛙、蘑菇和蛇都可以抓捕來烤熟了吃。
第二天,他朝更深的山林走去,在從山坡往下走的時候,要過一個蔓藤的索橋,結果走了不到一半,藤蔓突然斷裂,人也摔下山穀。又遭山狼襲擊,整個人身受重傷……
在堅持了幾天後,馬少春的身體已經極度虛弱,隻能在半睡半醒之中幻想。
他回憶以前做過的許多事情,回憶那些熟悉的麵容。
他的腿已斷,食物也吃幹淨了,知道自己無力爬上山坡。
這裏已經遠離洪合村,深山老林人跡罕見,就算鎮子上優秀的獵人,也很少到這來,自己的屍體可能要過數年,甚至十數年才會被人發現。
就算有獵人前來,恐怕一兩個人也難以將自己救上去。
就在他徹底絕望的時候,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他的麵前,是南門易……
馬少春再次醒來時,已經躺在家中,斷骨被結好,還綁上了木板,身上被山狼咬到的傷口也敷了草藥,身體恢複了一些氣力。家裏人告訴他,是南門易把他救出來的。
幾天後,南門易又炮製好藥草,過來給馬少春換藥,如此反複幾次,直到康複。
事後,馬少春聽老婆說,有的藥草是南門易特意到鎮子上購買的,為了醫治自己,他那一天拒絕接待鎮子上的大戶,那可是個家常萬貫的富人。
先前,他從未和南門易打過任何交道,隻知道南門易是個醫術高絕的厲害人物,他以為厲害人物的架子都很大,看不起社會底層的小人物。可他哪能想到,南門易竟然如此重視自己,心裏受寵若驚!也滿心感激南門易的救命之恩。
回想起來那段養傷的日子,馬少春滿臉的仰慕。
馬少春知道,村子裏受過南門易恩惠的人不在少數,有很多人為了報答這份人情,敢於拚命!
這時,人群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馬少春推開擋在前麵的村民,抬頭看到了錢東,知道他是跟南門策一塊從明州市趕來的,扯著嗓子問道:“喂,你打電話通知南門策了沒有?”
十多位村民,目光齊刷刷落在錢東身上。
錢東後頭皮一麻,在眾人目光的注視下,他感覺到一股從未有過的彪悍氣息,銳利,狂野,就像是草原裏的雄獅,帶著十足的大自然氣息。
宋家的保鏢同樣彪悍,可相比洪合村的村民,顯得就規矩了許多。
“我……我上午發了兩條短信,還沒聯係到南門……南門師傅呢。”錢東忽然覺得,加上師傅兩字,好像能抬高自己的身份。
“哦……這樣啊,也不知道南門策幹什麽去了。”馬少春喃喃自語著,再看向錢東時,目光溫和了許多。
“現在是什麽情況……把槍給我。”錢東伸手去抓馬少春的獵槍。
馬少春一巴掌拍在錢東的手腕上,冷道:“別動我的東西。”
錢東酒喝得不少,踉踉蹌蹌後退一步,揉了揉手腕,看到門口兩輛越野車,雙眼一亮,喜道:“牧馬人。”
抽旱煙的老頭吐了一口濃痰,指指點點的說:“俺眼睛再花,也看得出來,那是車,不是人。”
有幾秒鍾的時間,錢東的注意力完全被車給吸引去了,情不自禁吞了吞口水,拍著胸脯叫道:“這可是終極越野利器,別說拐彎、製動和加速,汽車都能保持平穩,而且轉向靈活,可以應付冰雪、鬆軟沙石和碎石路麵。老子若開著他,喜馬拉雅山都擋不住我!”,
“這大話說出新高度了。”馬少春厭惡的瞪了一眼錢東,暗道:“都什麽時候了,還有心情看車。”他自然不了解,錢東對於駕駛的狂熱。
錢東剛想反駁,就聽周圍人安靜了下來。
南門策院子大門緩緩打開,從內走出個衣著邋遢的瘦子,右臂上纏著紗布,三角眼下射出一縷傲慢貪婪的目光。
……
“孫福根!”馬少春叫道:“你怎麽在裏麵?”
錢東撇過頭去,眉頭一皺。
用一個詞來形容他對孫福根麵貌的感覺,那就是:“欠揍!”
如果再形容的更仔細一些的話,那就是:“欠揍到搶眼的地步。”因為孫福根的出現,都讓錢東忽略了門後身穿作戰服的漢子,那些壯漢在院子裏走動著,有人持槍戒備,有人在院子裏拿鐵鍁在地上挖掘。
孫福根將小人得誌的得意與傲慢演繹到淋漓盡致的地步,在配合上掃把眉,三角眼,怎麽看,怎麽讓人感覺惡心。
這麽說吧,以他的相貌,去報警的話,恐怕都要被當成嫌疑犯抓起來。
鎮子裏曾經發生過很有趣的一件事,孫福根在賓館找女人,原本標價一百,可那女人見到孫福根長的相後,愣是要五百塊服務費,不然說啥也不答應。孫福根忍痛割肉,給了女人五百塊。
可是,那女人還是反悔了,趁著孫福根洗澡的時候,偷了孫福根的錢包就逃跑了。
孫福根簡單穿好褲子,就往外追。
那女人是做皮肉生意,氣血消耗較大,已經臉色蠟黃,體力不支,她跑了沒一條街就被孫福根追到。
孫福根要求女人歸還錢包,回去繼續服務,這條件算是很寬容了。
結果,女人堅決不肯,還在街上大喊有人非禮她!
鎮子上的人見孫福根衣衫不整,臉色猥瑣難看,將他狠狠的扁了一頓。
孫福根費力解釋著,可那些暴打他的人說:“你長這麽難看,出來找女人都沒資格,人家不做你的生意也是應該的。”
當然,孫福根所受的屈辱並不止這一次,他感覺整個世界都欠他的。
洪合村那些關心他的人也全都是虛心假意。
如今,他終於有機會報複村裏這些狗眼看人低的家夥了。
上午去鎮子上抓完藥,他在回來的途中,遇到了朱大人,一個身份極其尊貴的上位者。
朱大人向他打聽到洪合村的路,孫福根態度諂媚,仔仔細細解釋清楚,最後拍著胸脯承諾:“整個村子,我沒有什麽不知道的。您需要我這樣一個向導為你服務。”
洪合村地理位置十分偏僻,導航上都找不到這條剛修的石子公路。
朱大人瞄了幾眼孫福根,覺得留著他有用,就招他上了車。
孫福根上車後,溜須拍馬,朱大人問一句,他答十句。他覺著自己這次撞了大運,隻要能在朱大人手下討個差事,以後好日子少不了。自己雖然能上山打獵,可這樣下去,一點前途都沒有。就算朱大人不收留自己,隻要他稍微給自己一點好處,就夠自己揮霍一段時間的吧。
所以,孫福根背叛了洪合村,甘願做一條能吃上好肉的狗。
他眯著三角眼,左手捏了捏下巴上那一根長胡子,以高高在上的語氣說道:“你們都聽好了,現在的孫福根,再也不是以前的孫福根了。”
“咋,你丫變成狗了?”馬少春問道。
“我看,是狗要變成狼了,要呲牙咬人了。”高山錘哼哼著說。
“你們別再羞辱我!”孫福根雙手叉腰,冷冷的說道。
很可惜,他的動作在村民眼裏沒有任何的威嚴感,反而讓人覺得滑稽可笑。
孫福根又說了兩句狠話,可眼前的刁民沒有一個人聽他的,他咬牙切齒,冷道:“趕緊讓南門策過來,不然……別怪我讓朱大人對你們不客氣。”
“哎呀……”錢東一口唾沫吐出四米,砸在孫福根的胸口,質問道:“你讓朱大人對我們不客氣,這話聽起來,好像是你命令他。不是他指使你啊。我要把話帶到你那個豬……大人肥耳朵裏,不知道他要怎麽想啊。”
孫福根嚇得直冒冷汗,怪叫道:“你胡說……你們趕緊找南門策。朱大人等的不耐煩了……還有,把好吃的鹿肉、回鍋肉,醃肉都準備一份,大人還沒吃午餐呢!山錘,你到村長家搬兩壇子酒。我早晨去村長家的時候看到他在喝好酒,記住,兩壇救,一滴不能少。”
“哦……”高山錘想了想,說道:“那要少一滴,我給你吐口唾沫行麽?”
孫福根叫道:“不行!”
“白癡,俺根本不會去拿,他還以為俺會吐唾沫。福根,你長的難看不要緊,咋還這麽笨嘞?”
“你……”孫福根指了指高山錘,道:“不聽我的,你後悔!”
“我現在就弄死你。”高山錘甩了甩大刀,朝孫福根大步走過去。
孫福根嚇的連滾帶爬朝裏麵跑去,叫道:“反了,這些白癡要殺人啊。”
到了門口,一個高額頭的壯漢轉頭看了眼高山錘,冷道:“退下。”
高山錘哪裏肯聽,繼續往裏走。
那壯漢拿槍對準高山錘大腿,直接扣動了扳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