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1章 紅霧之中

  此時的莫凡，並沒有理會兩人的話，他在聽到剛才雲嵐說夢魘無法觸摸，無法看見的時候，整個人的表情就凝固了下來。


  因為他再次想到了剛才的那個聲音。


  走進去，看見它，觸摸它……


  鬼使神差的，莫凡抬起腳，朝著被猩紅霧氣籠罩著的影星市之中走了過去。


  “卓……莫凡，你幹什麽？”殤陰見狀，被蛟龍麵具籠罩下的臉色一變，連忙輕喝了一句。


  本來他是想要稱呼卓逍遙的，但是又想到了莫凡剛才排斥的態度，於是又連忙改了口。


  因為直覺告訴他，如果他真的再叫一次卓逍遙的話，那碧玉為柄的長劍，絕對會毫不猶豫地朝著他劈過來。


  盡管殤陰並不畏懼莫凡現在的實力，但是他也不想在神秘的夢魘麵前，跟莫凡之間打上一場。


  聽到殤陰的話，莫凡頓住了腳步，也沒有回頭，隻是淡淡說道：“進去看看。”


  “夢魘散發出來的紅霧是有很強的致幻效果的，即便的上古時期的那位府君都差點兒著了道，你就這麽不怕死嗎？”殤陰沉聲說道。


  聽到殤陰的話，雲嵐也反應了過來，連忙上前拉住了莫凡的袖子。


  “不要去……”她搖了搖頭，語氣之間帶著些許哀求。


  雲嵐並不是怕那紅霧傷害到莫凡，而是她突然想到，莫凡之前的變化明顯是跟在這個夢魘有關係的。


  所以說，雲嵐很怕，莫凡進去之後，再見麵時，就不會是現在這樣的局麵的。


  活了這麽多年，雲嵐第一次感覺自己如此的卑微，她對於莫凡的愛，甚至可以說用小心翼翼來形容了。


  或許，這世間真有一見鍾情吧。


  不過，誰知道呢，至少莫凡並不關心這些。


  他抬起手，輕輕將雲嵐的抓著自己的袖子的手拿開，而後腳步沒有絲毫停頓的，朝著前方的猩紅霧氣走了進去。


  哪怕……莫凡並不知道，前方迎接他的到底是什麽東西。


  他隻想搞清楚，自己體內的神秘力量到底是什麽東西，跟夢魘有什麽關係，跟夢魘界又有什麽關係。


  不搞清楚這個，莫凡道心不穩。


  即便前方有危險，有大恐怖，甚至會危及到自己的生命，莫凡也沒有絲毫的猶豫。


  朝聞道，夕死可矣。


  他不會讓自己，就這麽茫茫然地活著，他要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活在這個世界上。


  就像是，他想要徹底擺脫卓逍遙的影子一樣。


  既然是這樣的話。


  那麽，就去看見它，去觸摸它吧。


  就這樣，莫凡毫不猶豫地走進了猩紅色的霧氣之中，然後便不見了身影，仿佛跟猩紅霧氣融為了一體一樣。


  雲嵐整個人直接呆在了那裏，她看著莫凡消失的地方，隻感覺心中空落落的，就像是什麽東西即將永遠失去一樣。


  驀地，雲嵐突兀朝著猩紅霧氣衝了進去，然後也不見了蹤影。


  殤陰看到這一幕，身體僵了僵，良久，他抬起手，取下了臉上的蛟龍麵具。


  麵具之下，是一張麵如冠玉的英俊麵孔，跟他那一身猙獰的盔甲有些不搭。


  “果然……”他低喃道：“他不是卓逍遙。”


  殤陰在莫凡踏進猩紅霧氣的那一刻，從他的身上感受到了卓逍遙所沒有的果斷和狠厲。


  那是對自己的狠厲，也是卓逍遙所從來沒有擁有過的東西。


  一個對自己的都能夠異常狠厲的人，可以想象得到，他對別人會有多麽的狠。


  殤陰有些慶幸自己當時沒有再叫莫凡一聲卓逍遙，不然的話，今天莫凡恐怕非要將自己斬殺在這裏。


  “明明是轉世，性格卻是截然不同，這可真是奇了怪了。”殤陰有些不解地搖了搖頭。


  如果說卓逍遙給他的感覺，是走的俠客之道，俠之大者，為國為民的話，那麽莫凡帶給他的感覺，就是走的無上之道。


  為了自己的無上，能夠犧牲任何人那種的無上之道。


  雖然殤陰跟莫凡見麵也沒有兩分鍾，但是他對於自己看人的手段卻十分的自信。


  略略想了想，殤陰的表情就凝重了下來，不管莫凡走的是什麽道，跟卓逍遙是不是一樣的，他自己走進夢魘的紅霧之中送死這已經成了不爭的事實。


  殤陰也明白自己不可能是這尊遠古大魔的對手，所以說他最終決定，等將那些普通魔物全部誅殺之後，就將大軍駐紮在這影星市外，等待府君的到來。


  ……


  紅，如血的猩紅。


  放眼望去，盡是這樣的紅。


  莫凡在進入那猩紅的霧氣團之後，看到的就是這樣的景象。


  原本他以為，這猩紅的霧氣隻是籠罩住了影星市而已，即便是遮擋住了視線，應該也能夠看到地上的馬路，或者說是一些建築的輪廓。


  隻是，進入了猩紅霧氣之中，莫凡這才發現，他就像是進入了另外一個空間一樣。


  周圍什麽都沒有，甚至於就連他的腳下，都是一片猩紅的虛空。


  就仿佛，莫凡正站在一個無邊際的空間的正中心一樣，上下左右前後，都是猩紅的虛空。


  而原本那些不斷從霧氣之中湧出的魔物，莫凡也一頭都沒有見到。


  “往前走……”


  “看見它，觸摸它……”


  那個聲音再次在莫凡的耳邊響起，莫凡這一次沒有再抗拒這股力量，他直接朝著前方走了過去。


  他的腳踩在虛空之中，朝著前麵一步一步地走了過去。


  隨著他的動作，周圍的猩紅就像是活過來了一樣，翻滾、蠕動了起來，看起來格外的詭異。


  驀地，莫凡視線之中的一切開始扭曲、虛幻，就像是他喝醉了酒，出現了幻覺一般。


  莫凡很清楚，他的意識很清晰，所以不是他出現了什麽幻覺，而是眼前的虛空確實在動，就像是活物一般。


  “繼續走，直到看見它，直到觸摸它……”


  那個聲音又響了起來，沉寂了這麽久的聲音，第一次如此的活躍。


  它就像是不知疲倦的程序，孜孜不倦地指引著莫凡。


  莫凡從善如流，腳步自始至終沒有停頓過。


  驀地，周圍的景象突然如同石蠟遇到高溫一樣突兀融化。


  而後扭曲、重疊，重組，莫凡眼中的景象頓時為之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