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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紅豆相思(七)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於歸,宜其室家。桃之夭夭,有蕡其實。之子於歸,宜其家室。桃之夭夭,其葉蓁蓁。之子於歸,宜其家人。


  前路慢慢,你若喜歡一個人你為什麽不和她說清呢,既有想見的人你為何又要等待呢,真以為“我心裏的那個人,總有一天會身環蒼穹擁向我嗎”?

  故事講到這,桃夭停了,講到這兒已沒有再講下去的必要了。


  周舟不是很懂,謝明瑾之於李昭明明可以是一對人人豔羨的,一個天生異象絕世容顏,一個如月昭昭,可天道卻總是作弄人,天道究竟是什麽?

  再觀桃夭,她本是山中一精靈卻因為謝明瑾的離開而被牽扯進紅塵,或許誰都沒錯,又或都錯了。


  “先生打算怎麽做。”周舟掃了一眼桃夭站起身來。


  “我想我們大抵就是李昭的有緣人。”趙燕綏道,而後眯起眼睛瞧向桃夭,“至於謝明瑾,她不是一直在嗎?說是死了,可當初國巫鎖住了她的六實和魂魄,而桃夭隻是被借了氣運,她和謝明瑾誰是活著的這誰知道呢?此番我們先去找小世子,至於桃夭和謝明瑾,我記得趙家祖上是操送子這門手藝的。”


  “…………”


  登山看水口,入穴看明堂,石為山之脊骨,水為山之血脈,山若無水,點穴銷一指如隔萬層山。墳後無來龍,久後絕人丁。


  風水之事很是邪乎,不過是信則有不信則無。


  跟著桃夭,趙燕綏和周舟一路來到西北方的一個小山坡上。這山沒有什麽好稀奇的,不過漫山卻長滿了火棘果,火紅的一片遠遠看去整座山頭都要燒起來了似的,謝明瑾沒有見過火棘果,李昭在的地方便為她長了漫山遍野,不是春花燦爛卻是山野爛漫處。


  當年越王是為李昭找了個好地方,依山傍水,瞧著走勢還是條龍脈,隻可惜這條龍脈過於短了,不然也不會在李昭昏迷後三年,南梁就整個的沒了。


  墓穴入口是在溪水盡頭的一個水簾內,如撥開雲霧見青天,進入水簾先入眼的是一十二尊武士石像,樽樽怒目而視,眼睛瞪得如銅鈴一般,最前麵的兩樽騎著白狼手裏拿著弓弩仿佛隨時可能活過來。


  桃夭似乎是常來的,輕車熟路的便帶著周舟和趙燕綏走過了水門,也躲過了入口處的兩百四十道弓矢。


  過了水門,又走過二十四道玄鐵門,方才到李昭的陵寢,玄關口全布滿了水銀若是沒有熟人帶路,就算是僥幸過了前麵的路,到這也會被活活燒死。


  見到李昭的時候,桃夭臉上一片喜色,茫茫歲月以為謝明瑾的緣故,她的心也早已經被李昭占據,這也是執念或者說這何嚐又不是一種愛。


  跟在桃夭後麵,周舟和趙燕綏也見到了那位如月昭昭的小世子,

  李昭確實當得上如月二字,李昭的臉仿佛借得神邸的模樣,就算和趙燕綏相較也是一番好顏色,周舟瞧著李昭不禁咂咂舌,這番好容貌,倒是天妒紅顏了,隻是還沒多瞧上幾眼就覺後頸涼的厲害,回頭一看趙燕綏正一個勁兒的盯著自己,周舟不解,

  “先生是有什麽事嗎?”


  “沒事。”趙燕綏道,說完又答非所問道:“小世子生的明眸皓齒,確實很好看。”


  這是吃醋了……


  從沒有見過趙燕綏這般陰陽怪氣,周舟噎了一下尷尬的收回目光,瞧著趙燕綏欲言又止,最後湊到趙燕綏耳邊小聲道,“旁人再怎麽好看,都沒有先生萬一,先生是會發光的。”


  “是嘛?”趙燕綏勾勾嘴角,心下對周舟的回答很是滿意,雖然麵上不顯但是紅透了的耳根卻是讓人不容忽視。


  話又回到自己身上,周舟愣了一下,重重的點了點頭,而後心裏又湧上一股異樣的情緒,方才那話是怎麽從自己嘴裏說出來的呢,現在想想好像有肉麻的成分在裏麵,周舟有些後悔,莫名的覺得自己這回臉皮好像有些厚了,但想收回話時已經晚了,頷首一看,趙燕綏早走到了李昭麵前。


  瞧著李昭,趙燕綏神色有些凝重,思慮了一下,從懷中取出一把匕首在李昭手上和自己手上各割了一刀,血順著兩人的手腕一直流,流經玄鐵處仔細看的話可以看到一層淡淡的紅光,一時間整個墓室的擺件開始迅速變化起來,血一直在流,但李昭絲毫沒有要蘇醒的征兆,不知過了多久,直到趙燕綏臉色有些蒼白,李昭的眉頭才微微皺了皺,見狀,趙燕綏方才鬆了一口氣。


  幫趙燕綏包好手,三人在墓穴中差不多等了兩三個鍾頭,李昭才有看蘇醒的痕跡,他似乎作了一場夢,這夢有好有壞,李昭的眉頭時而皺時而舒展,這一夢仿佛夢見了他的一生,誰知道呢,或許就是呢?


  李昭醒來的時候,大概又過了三兩個時辰,墓穴的燈一直都亮著,也不知外麵是什麽時辰是個什麽情況。


  許是躺太久的緣故吧,才醒來李昭的動作有些遲緩,但瞧見桃夭的那一瞬卻是紅了眼眶,而桃夭也似變了一個人。


  沒有興趣看人敘舊,趙燕綏敲了敲周舟的腦袋,示意她該走了。


  頭上一重,周舟眨眨眼,雖然很想看看是怎麽回事,還有好多事沒有搞清楚,但還是跟著趙燕綏出了墓室。


  水簾外,此時天邊掛著一片片微醺的火燒雲,這個時節這樣的天倒是不常見,同漫山的火棘果仿佛連在了一起,憑空多出幾分喜色,今日似乎有人在這成親,雖不是成親卻也算得上小別勝新婚,今日確實算得上是大喜。


  循著山路下來,周舟一路跑跑跳跳的,到了山腰才記起來有一件事似乎是忘了,周舟停了下來,有些疑慮道:


  “方才瞧著桃夭的模樣似乎是變了一個人的模樣,那不是桃夭是謝明瑾吧!”


  “舟舟觀察的真仔細。”趙燕綏點點頭算是默認。


  “那桃夭去了哪?”舟舟垂下手臂走上前,雖然桃夭和她沒有幾分關係,但若成全的隻有謝明瑾和李昭兩人,這似乎有失公允。


  “舟舟是在關心桃夭。”趙燕綏低下頭瞧著周舟,眼裏全是笑,“桃夭與謝明瑾早就是一體了,如今謝明瑾回來了,她自然是要走的,不過她的氣運到這卻是沒有停止,我先前不是說過,趙家祖上是作送子行當的嗎,舟舟要是想見她,咱們明年再來一趟便是。”


  “先生是說,桃夭托生到謝明瑾身上了!”有些不可置信,不過心下卻是一輕,做女兒也好……爾後她總歸是有人疼。


  “………………”


  下山時,已是半夜,回到酒家,阿嚒跟陣小旋風似的衝上來,小聲的嚶嚀著,它今晚可擔心了,可害怕了,烏漆漆的房間就隻有它一條狗,阿嚒很委屈。


  瞧著阿嚒這個慫樣,周舟有些嫌棄,可還是蹲下安撫。趙燕綏則去和酒家周旋,畢竟一起去的,兩個大活人就突然不見,又這大半夜才回來,難免不會讓不多想,


  不過這一回趙燕綏倒是想多了,掌櫃的壓根就沒想那麽多,隻作小夫妻之間的情趣。


  再者他今晚實在是累得厲害,也不知怎的明明是去看戲的卻落座就睡著了,看來真是年紀大了,熬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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