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回 下棋
和秋水下棋下到晌午,三勝三敗,越澤走進來看見的就是對著棋局沉思的傅晚瑜。
最後一局是還沒分出勝負,傅晚瑜正看得入神,抬眸間就看見了越澤,她頓時眉開眼笑,說:“你事情談好了?”
越澤頷首,走過來時,秋水起身,識趣地不打擾這兩人相處,和盛懷林一起出去了。
越澤坐到傅晚瑜身邊,替她挽去耳鬢的一縷碎發,說:“餓了嗎?”
傅晚瑜摸摸肚子,笑:“這麽一說還真有點兒。”
越澤聞言,朗聲吩咐帳外的盛懷林:“傳膳。”
軍營的夥食自然不比宮裏的好,傅晚瑜也不嫌棄,吃得還是一臉享受,讓旁人光是看她吃東西的樣子都覺得飯菜肯定香噴噴的。
傅晚瑜和越澤一起用完午膳後,就接著方才沒下完的棋局下了起來。
越澤和秋水顯然不是一個段數,沒幾息,她就慘敗。
傅晚瑜不服,當即說:“再來一局。”
這一局傅晚瑜投入了全部的精神,全神貫注地觀察棋局的每一絲變化,但越澤卻往往能走一步看三步,他的一步棋落定,實則接下來的好幾步都已經思量周全。
她卻不氣餒,仍然要繼續,奈何接連幾局她都毫無疑問地落敗了。
傅晚瑜不停地要求繼續,越澤也沒有不耐煩,像逗小孩子似的,順著她的性子,奉陪到底,卻沒有絲毫放水地讓她多次撞上南牆。
日上西頭,天邊紅霞漫布,幾隻大雁飛過,儼然寒冬將至。
傅晚瑜支起下巴,目不轉睛地盯著棋盤,突然,她眼睛一亮,終於抓住了男人布棋的缺陷之處。
她急忙控製住自己的表情,不能讓他察覺到進而彌補過來。
殊不知她的所有反應早已落入越澤的眼底,他眼底劃過一絲笑意,好似絲毫未覺地繼續擴大棋局的缺口。
終於,傅晚瑜一棋定輸贏,她棋子剛落下就湊到越澤麵前,笑嘻嘻說:“我厲害吧?”
越澤淺笑:“嗯,厲害。”
傅晚瑜吧唧一口親在越澤臉上,越澤看過去,隻見少女一臉狡黠:“我高興,獎勵你的。”
越澤眸色一深,他直接扯過少女就是一記深吻。
傅晚瑜看著男人近在咫尺的麵容,輕輕地閉上眼,享受著這一刻難得的靜謐。
她知道,到了臨州後迎接她的就是殘酷的戰爭,她沒辦法阻止,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越澤穿上鎧甲,走上戰場。
她隻希望,這樣的靜好的時刻,能夠停留得久一點,再久一點。
次日天還沒亮傅晚瑜就被叫醒,耳邊是男人低啞撩人的嗓音:“晚瑜,該啟程了。”
她坐起身,心情莫名沉重下來。
等到集結完士兵後,越澤動作輕鬆流暢地騎上高大的戰馬,朝傅晚瑜伸出手。
後者仰起頭,將手放到男人的手掌心,隨即一股大力襲來,轉瞬間她就騰空坐到了他的前麵。
這是一次新奇的體驗,傅晚瑜撫了撫坐下紅棕色戰馬的皮毛,觸感略微粗糙。
號角吹起,越澤輕輕地“駕”了一聲,戰馬慢跑起來,整個視野都高了一個層次,傅晚瑜隻覺心境都開闊了不少。
他們的身後是成千上萬的將士,他們的每一次腳步抬起,每一次腳步落地,都莊重嚴肅,整齊劃一。令聞者都不禁肅穆起來。
在一陣陣聲勢浩大的步伐聲中,這支象征著希望的援軍,朝臨州進發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