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回 軒漓篇 前傳

  上古時期，神魔對立，無論何時何地看見對方，都會恨不得一除而快。


  可就是在這樣的情景之下，有一個神女和一個魔神相愛了，沒有人在意他們是如何愛上彼此的，所有神魔在得知這件事後的第一反應就是要處死他們。


  神與魔第一次聯手，諷刺的事，隻是為了抓住兩個有情之人。


  在眾矢之的境地下，魔神以自爆來換取了神女的逃脫，神女一路顛簸，在失去愛人的痛苦中，逃到一處隱秘的山林，耗盡精元誕下了和魔神的孩子——漓。


  漓出生的那一刻，天色乍變，瞬息間電閃雷鳴，異變的天象引來了一直追捕神女的神兵神將，他們趕到時，隻看見已經隕落的神女和一個嗷嗷待哺的嬰孩。


  眾神在得知漓的存在的那一刻，大驚失色，神與魔的孩子不老不死不滅，是違背了世界的法則的存在，被視為不祥，傳說神魔之子降臨之日，便是世界毀滅之時。


  漓成為了眾神眼裏棘手的存在，無論是用火燒，用神力攻擊，甚至是將漓粉身碎骨，最後漓都能恢複原來的樣子，最後眾神無奈地決定將漓封印在極寒之地，派天兵天將把守，永生永世不得放出。


  隨著時間的過去，世界的靈氣逐漸變得稀少，神的修煉也越來越困難，一個又一個的神因為修為停滯不前，壽元耗盡而隕落。


  並非所有神都是心境堅定而聖潔的，有少數幾位神在即將隕落的恐懼下，想到了漓。


  他們聯手將漓從極寒之地劫了出來，彼時的漓雖然已經活了幾萬歲，但對世界還處於懵懂的狀態，她將把自己帶出來的神視為救贖。


  所以即使無數次被挖肉喝血，她都毫無怨言。


  起初漓的血肉的確有用，但越到後麵，效果就越衰弱，將漓囚禁起來的幾位神到最後，隻剩下了最後一位。


  她瘋狂地質問漓的血肉為何不管用了，癲狂的模樣和平日裏的偽善大不相同，隨著她在神誌不清下吐露的真相越來越多，漓漸漸明白了這幾個她視為長輩的人隻是在利用她。


  已經陷入癔症的神沒多久也隕落消失，漓突然不知自己該何去何從，她孤身上路，不知方向地在世間飄蕩了很久。


  神魔最終滅絕，失去了靈力的灌溉，世界失去了生機，變成了一片荒蕪之地。


  漓來到神界收藏古籍的殿宇，找到了關於自己的記載，也得知了關於自己父母的故事。


  看完古書，她的心髒已經麻木得生不起一絲難過，最終她緩緩合上書，推開殿門，主動走進了極寒之地……


  *

  天山腳下的某處小村莊內。


  一位六旬老婦坐在破舊的屋子裏，對著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小女孩掩麵低泣。


  旁邊站著一位跟老婦相近年齡的老父，等大夫為女孩把完脈後，他走上前問：“林先生，如何了？”


  大夫搖了搖頭。


  老婦見狀，不禁哭得更大聲了些：“我苦命的雪兒啊。”


  大夫：“不過……倒是有一個藥方說不定對小雪的病有用。”


  聽見有轉機，老父連忙問：“什麽藥方。”


  “這個藥方需要的藥材中有一味特別珍稀，這也是為什麽我一直沒有提出來給小雪用的原因。”


  “林先生，不論多貴，我和老李就算傾家蕩產也一定會去買的，你就告訴我們吧。”老婦眼裏充滿了希望，她祈求地看著林大夫。


  林大夫擺擺頭：“不是錢的問題，而是……”


  他說著轉頭看向門外那一座若隱若現的鋪滿了皚皚白雪的高山——


  “這味藥材，在天山頂才能找得到，天山地勢險峻，一旦進去，可能就是九死一生啊。”


  老婦一聽，眼裏的光芒漸漸熄滅，她怔怔地望著虛空，喃喃道：“我的雪兒……”


  “我去。”老李陡然出聲。


  老婦和林大夫都驚訝地看向他。


  *

  寒風如隨時隨刻覬覦進山之人性命的奪命惡魔，哪怕一秒也不肯停息地在人耳邊放肆地呼嘯著，割得人耳朵生疼。


  越往山裏麵走，寒冷就越透徹心骨，冷得老李從身體到牙齒都在止不住地打顫。


  他搓了搓手，抬頭望向還有大半路程要走的山脈，眼神逐漸堅定。


  不知走了多久，手和腳都已經冷得失去了知覺，老李在僵硬的不知前路還有多久的前行中終於看見了一片在寒風中搖曳生姿的冰藍色花田。


  他整個人都仿佛活過來了一般，激動地伸手去摘，為了防止藥材不夠，他足足摘了滿滿一個背簍。


  就在他摘完冰靈花準備離開時，突然頓住了。


  就在不遠處，好像有什麽東西？

  他猶疑地走近去看，發現就在花田中間，竟然躺著一個通體雪白的狐狸！

  老李探了探狐狸的脈息，發現還有氣時驚了驚，這麽冷的山頂怎麽會有一隻活狐狸？


  他猶豫了一下，艱難地看著裝滿冰靈花的背簍良久，最終歎了口氣，拿出了三分之一的冰靈花，將狐狸小心翼翼地放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