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癲
轉換分身形態後，肖仁的速度極快，蹦躂了沒多久就再次看到了公寓的影子，在此狀態下，他的感電力範圍更廣，待看到公寓之後，那邊的影像也反饋了過來。
場麵看起來有些亂，滿是亂飛的條狀藍光物體，應該是吞天藤，在無數條狀物體中央的，是一個五米大小的球狀物，可以掃描到裏麵有個人形物體。
而在外麵，是一個速度快到在感電力裏出現殘影的人形，所過之處條狀物紛紛失去光澤。
看到這一場麵，肖仁鬆了口氣，看來老太太還是蠻厲害的嘛，都把對方壓製到這種程度了，完全成了殼子裏的烏龜。
肖仁大力跳躍，加速趕路，很快就跳到了公寓後麵。
托體型的福，此時他蹲在公寓後麵，公寓反倒成了小平房，他則要高的多，也巨大的多，小小的公寓根本擋不住他那駭人的身軀。
不過就算有著公寓的遮擋，肖仁也早已感應到了那撲麵而來的威壓之感，正是齊芳華的刀意。
隻是此刻的刀意比之他們之前離開的時候，更加的不純粹了，雖然範圍大了不少，卻總感覺不如之前的那種刀意強悍。
這股刀意有些亂，主要是殺意，還有一些雜亂的不知是什麽感覺，總之弄得這刀意不是很穩定。
肖仁想了想，暫時沒插手戰鬥，瞪著那雙金色的豎瞳蛤蟆眼，看著場中的戰況。
公寓前，
正躲在藤球裏的迷蛇都要跪了，本來這瘋婆子他就對付不了了，怎麽又來了隻大蛤蟆，這蛤蟆哪邊的啊？怎麽還在他們旁邊看起戲來了？
由於蛤蟆那特有的豎瞳的緣故，他竟然莫名感覺到了一股被藐視的意味。
不過，這也許並不是錯覺，對方的氣息他竟然感覺不出是什麽實力？！
這是遠遠超出了自己的境界的跡象，可天罡以上……
這怪物難道是宗師？
可現在這種環境下，還能有宗師境的生物嗎？
迷蛇沒法想象，今天發生的事一件件的，沒有一樣在他的認知內。
就在他微微分神的時候，不遠處的齊芳華速度突然一快，身邊的藤蔓突然被一片刀影斬斷，而後那裏的人一閃而過，竟是沒了影兒！
一股致命的危機傳來，迷蛇汗毛直立，立刻回了神！
“噗嗤！”
藤球被刺穿的汁液飛濺聲傳來，迷蛇悚然的發現一柄利刃正穿透了厚厚的藤球，還差十多厘米就紮到了身上！
看到那刀又朝前一使勁竄了一截，他連忙控製周圍的藤蔓把他往後拉，同時一根根藤蔓朝著外麵持刀朝裏鑽的齊芳華就纏了過去。
齊芳華此刻的狀態有點不對勁，她麵對著藤球，嘴裏嘟嘟囔囔不知說的什麽，半截手臂連著遊刀沒入深綠色的藤球裏，身上不要錢似的朝外迸發著一道道氣刃，她麵對的那一麵藤球硬是被她削出了個平麵，周圍襲來的藤蔓也被無盡的氣刃切割成碎段。
然而，沒有人的氣刃是無窮無盡的，她若這麽毫不節製的用，早晚得把內氣耗盡。
龍門曾研究過，到達了天罡境後，內修、煉體、元素係覺醒者，三者的實力對比會出現翻天覆地的差異。
在天罡境之前，煉體稱霸，地煞境裏元素係最弱，內修第二，先天境則是內修吊車尾，元素係第二。
但一旦進入天罡，元素係覺醒者的精神控製範圍大大增加，攻擊範圍也因此獲得極大地擴張，他們靠著遠距離攻擊，能死死克製煉體，唯有擁有中遠距離攻擊手段兼具飛天能力的內修才能壓製對方，畢竟內修的攻擊手段有兩個，一個是大招必備的內氣，另一個就是體修自身的身體，他們用內氣去耗元素係的精神力，耗的差不多以後，再憑著肉身實力收割，畢竟內氣這東西匱乏時，並沒有負麵反應影響戰鬥，但元素係可不行，精神力空了，他們也就完了。
當然，天罡境的內修也打不過煉體，這三者之間的關係就像互相克製一樣，沒有誰最強這一說。
但現在，齊芳華本該利用內修的優勢，跟對方拚消耗才是，尤其是這個迷蛇早就跟他打過一場了，精神力不說耗了一半，也得三四成，完全耗的過對方。
除非……
是她實力不能長時間維持？
肖仁看著她的表情，感覺有不太像，貌似並不是為了搶時間而爆發，她看上去好似有點魔怔了。
正這麽想著，齊芳華麵前的藤球突然分開一個圓洞，齊芳華因為一直朝前使勁，一下子就栽了進去，而後圓洞周圍的藤蔓瞬間收攏，後方也在同時開了一個洞，迷蛇被一簇簇藤蔓纏著快速拽了出來，而後他出來的那個洞也瞬間關閉。
藤球瞬間收縮！
肖仁心中一緊，嚇得立刻就要跳出去。
卻不想，一陣如同噴氣似的‘嗤嗤’聲突然響起，就見那收縮成一個三米綠球的藤球上，突然迸射ii出十數道宛若實質的氣刃風暴，整個藤球瞬間四分五裂。
距離沒多遠的迷蛇被一道氣刃劈了個正著，一聲慘叫，半個右臂被整齊的切斷，鮮血噴湧！
被這劇痛一分神，迷蛇來不及構架藤蔓防禦，齊芳華帶著炸裂的藤蔓碎片持刀直衝他飛去！
從四周而來遮擋的藤蔓被齊芳華周身盤旋的白色氣刀攪成碎片，齊芳華出刀如影，幾刀下去，就把半空中的迷蛇削成了人棍。
此時迷蛇不知是因劇痛，還是因精神力耗盡，已經暈了過去，齊芳華的刀卻沒停，她就那麽在空中不斷踩著罡氣片，小範圍的圍著迷蛇閃轉騰挪，一邊和搗亂的吞天藤打著，一邊持續不斷的用氣刃，從迷蛇身上切下一片片的肉！
迷蛇疼醒，又疼暈，整個人不一會兒就被齊芳華削成了血人。
巨大的蛤蟆眼眨了眨，肖仁看著那臉上被濺上點點鮮血的白發女人，一點也沒聯想到什麽仙子，反倒想到了小時候曾被迫跟著自家老爹看過的一部電影——白發魔女。
林青霞主演的。
說實話，直到長大了，肖仁都對那次的觀影體驗定義為：恐怖片……
一點都不理解那些當成青色pian來看的人，是什麽心理，嗯，說的不是他老爹。
眼見著迷蛇的感電力亮度越來越弱，肖仁突然一張口，一條粉紅色的影子嗖的一下朝迷蛇飛了過去。
齊芳華躲閃不及，被那粉色的影子蹭了一下，歪向一邊，而後被藤蔓舉在空中的迷蛇瞬間消失不見，連帶那些捆著他的藤蔓都被撕扯拉斷。
粉色影子眨眼間就回了肖仁的身邊，就見早已看不出本來模樣的迷蛇正被卷在粉粉的長舌頭裏，就耷拉在肖仁的嘴邊。
嗯，舌頭第一次試驗，還蠻好用的。
而且感覺剛才那段距離，還不是舌頭能伸展的極限，肖仁感覺這條舌頭還能再長一點。
那邊被撞了一下的齊芳華，很快就平穩的落到了地上，她扭頭看了眼旁邊空空的藤蔓，又朝肖仁這邊看過來，看得正是他舌頭上那一團‘肉’。
肖仁看到她的目光，心道好險。
齊芳華的臉上已經沒什麽表情，但看著迷蛇的目光卻透著一股瘋狂的恨意，但也僅此而已，她連肖仁這個大蛤蟆都沒在乎，顯然神智有點不對勁。
而且她的感電力光環也的確不怎麽正常，正在劇烈的震蕩著。
齊芳華轉身，正麵肖仁這邊，一手提著刀，邁步，速度由靜到快，隻用了極短的時間。
肖仁見她狀態不對，也不多耽誤，舌頭一掄，直接把迷蛇砸到了地上，而後前肢一抬，擋了一下劈過來的氣刃，竟是直接把那道氣刃拍散了。
但齊芳華的遊刀緊隨其後而至，一刀捅在了前腳蹼上，但卻連那薄薄的趾膜都被刺穿，肖仁反手一下就把她揮了出去！
嘖，還是第一次體驗到分身打架的痛快。
揮開齊芳華後，肖仁動作不停，不斷用舌頭提著迷蛇，把他的腦袋往下掄砸著，看到他的生命值和亮度越來越低，就快不行了的時候，肖仁的心髒突然一悸！
舌頭立刻一鬆，迷蛇跟炮彈似的飛了出去，卻在半空中陡然竄起一團白焰！
“碰！”
一聲悶響，迷蛇瞬間摔成了一灘肉糜，卻在白焰中化為了星星點點。
再次把打來的齊芳華揮開，肖仁隻感覺心髒狂跳。
剛才之所以要把迷蛇搶過來，肖仁就是怕他用出和修風一樣的白焰，齊芳華當時那股攻擊的勢頭太瘋狂，一旦不小心沾上一點，整個人都要玩完，肖仁卻不一樣，雖然不能肯定，但他感覺若是迷蛇的白焰想要傷害他，自己體內的白焰應該不會坐視不管。
倒是沒想到白焰還沒出來，趨吉避凶倒是先生效了，分身因為年齡的原因，自從安裝了以後，就基本沒有生效過，這次突然起效了……是恰巧？還是危機太大，連不靠譜的能力都準確了？
肖仁總感覺是後者，那麽近距離的白焰，有種之前被點燃精神力的那股危機感。
迷蛇在承受了人棍、片肉後，終於得到了解脫，算是死得透透的了，可惜除了在地上留了個坑，和一個精神狀況不對勁的齊芳華，啥都沒給肖仁，一直垂涎的木係組件更是連影兒都沒有……奧，還有不遠處那張牙舞爪的吞天藤，但肖仁不確定龍門會把這玩意兒留給自己，畢竟他沒什麽理由自己留著。
這東西雖然是自己打下來的，但身為龍門的一員，也得盡點義務，龍門本來就有自己的木係異能者，肖仁沒道理占著個凶憨憨的玩意兒不撒手，光出於‘保護民眾風險’這一點也不能讓他留下，肖仁自己也不確定能把這東西給馴服了。
再次把飛來的齊芳華拍到一邊，肖仁總算把注意力集中到了這位美少女老太太身上。
這次拍到地上之後，肖仁沒再給她起來的機會，直接一巴掌按在了地上。
齊芳華麵無表情的在腳蹼下掙紮著，體內的內氣不斷的化為氣刃朝腳蹼切割，身下的大地很快也被氣刃刨了個坑，然而她剛要借著坑從腳蹼外鑽出來，肖仁的腳蹼動了動，正好把她剛冒出來的半個身子摁在地上。
不斷的迸發內氣，這會兒終於匱乏了，肖仁按著她好一會兒都沒見她再放出氣刃來，但是那股充滿殺意的刀意卻一直持續著，齊芳華也不斷用刀，麵無表情的劈斬在肖仁的腳蹼上。
別說，在她的鍥而不舍之下，肖仁的腳蹼……稍微有點疼。
感電力來回掃描了幾遍，肖仁發現老太太除了情緒不穩定之外，身體也有點不對勁，她的亮度不是天罡境，也不是地煞境，反倒跟普通人差不多，而且肖仁記得，當時用係統鑒定的時候，她的生命值也的確就是普通人的水平，包括血條總值。
這說明齊老太的生命值上限降低了，不是簡單的受傷生命力減少，而是永久性的少了一部分生命力。
這難道是她提升境界的代價嗎？
可她那不穩定的情緒又是怎麽回事？
早在老太太打坐那會兒肖仁就發現她情緒一直起起伏伏，現在更是連理智都沒有了，這不是代價？
肖仁沒搞懂老太太現在的情形，也不敢把她放開，更不敢變回本體……他那病懨懨的本體可打不過現在的老太太，而且他也不認為變回本體，老太太能認出自己是誰來。
隻能等等了，肖仁估摸著，齊芳華這種用了不正常法子提升來的境界應該維係不了太長時間，之前用係統鑒定的時候，她的等級也不是單純的4級，還補充著個3級呢。
果然，過了十多分鍾後，一直鬧騰的齊芳華突然僵了一下，而後像是失去了力量似的，整個人癱軟了下來，雖然還努力朝肖仁揮刀，但力氣已經連尋常體修地煞都不如，有氣無力的。
緊接著，齊芳華的臉上出現了一條條的褶皺，身體變得傴僂，隻有那頭白發沒有恢複的跡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