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陸飛到來
今天上午她們所有人都沒見過清秋,最後一節課是體育課,整個班級的人跑完步之後,有幾個女孩兒在樹林子旁邊坐著聊天,時不時的聞到一股很難聞的味道,有個膽子大的女孩兒起來就往林子裏走。
結果沒走兩步就發現樹上掛著一個什麽東西,本來還以為是風大吹過來的什麽玩意兒掛在樹上了。
走近抬頭一看,正好對上了清秋那雙死不瞑目的眼睛。
安慰好小雨之後我才走到小樹林深處,此時已經起了風,太陽高懸天上卻沒有一點溫度。
學生們已經被李海洋跟上課的老師遣散的差不多了,隻剩下當時發現清秋屍體的那幾個女孩兒,小雨跟肖晨也留下了,不過被老師帶到了樹林子外邊,此時整個樹林子裏隻剩下我跟李海洋。
我站樹旁邊,看著清秋那雙沒有穿鞋子的腳吊在半空,兩個腳腕上各自拴著一條紅繩,上麵還墜著一個貼秤砣和一串銅鈴鐺。
這是我第一次感覺到內疚,如果我們再快一點的話,或許這個女孩兒就會得救了。
清秋穿著一身鮮紅的衣服,準確來說是袍子,我問過小雨跟肖晨,他們誰都沒見過清秋之前穿過這件衣服,不過有個女孩兒說之前似乎看到過這件紅色的袍子,但是具體想不起來是在哪兒了。
“和去年、前年的案子一樣。”李海洋變得有點焦躁。
我無法形容自己的心情,當我抬頭時,看到的是清秋死不瞑目的眼,已經凸出嘴唇的小半截舌頭。
清秋死了,這就意味著還會有下一個死的人。
這不是終結,而是剛剛開始。
我頹然的蹲在地上,為自己的無能感覺到無力和窩火。
李海洋比我強的多,他在短暫的焦躁過後,立刻打電話通知他的人過來勘察現場。
將近兩個小時的勘察結果和之前沒有任何區別,現場沒有任何作案的痕跡,他們從清秋吊死的那棵樹上提取到了指紋,我知道對比的結果肯定是清秋自己的指紋,無論是紅繩上的指紋還是那根上吊繩子上的指紋,應該都是清秋的。
池塘那邊已經安排妥當,小樹林這邊我和二拿都幫不上什麽忙,所以隻能暫時離開學校,等晚上的時候再來。
這所被籠罩在死亡恐懼中的學校,頃刻間成為了熱門,盡管警方已經在全力封鎖消息,但是對人們帶來的影響仍舊沒有絲毫的減弱。
不過好在清秋死的下午,我接到了陸飛的電話,他正在到學校裏來的路上。
學校門口的餐館裏。
我、李海洋、陸飛、二拿,我們四個人盯著桌子上唯一一盤菜,沉默著都不說話。
陸飛那邊是今天早上看新聞知道的消息,新聞上雖然隻說了某校發生命案,但是敏銳的陸飛立刻就察覺到了是我們這邊出了難題,於是定了最快的機票到這裏來。
李海洋一個小時前接到上頭來的施壓電話,通話內容很簡短,讓他不惜一切代價的破案,限時三天,否則就讓他收拾東西哪兒來的回哪兒去。
氣氛降低到了冰點,雖然大家都已經很累了,但是一點饑餓的感覺都沒有,誰也沒有胃口。
我想如果換做以前的話,看著一個幾天前還活蹦亂跳的女孩兒突然間吊死在樹上,我無論如何也會覺得難過,但是經曆了這麽多事,尤其是在經曆了秋景村的事情之後,我對於生死越發看的清晰了。
換句話說,人生在世因果循環,我若摻雜了太多的私人感情在別人的生死裏,那苦的隻能是我自己。
“我在來之前查了查這個學校,這裏頭的事情恐怕真有點棘手,李海洋,我知道你跟李葉是多年的同學,有些話我也不瞞著你,這座學校的前身並不完全是德國人建的,這個德國人叫查理,他當時隻是掏了錢,請的是一個姓李的人督促完成的,這個姓李的來頭不小,之前我還以為隻是個中國人,但是順著這條線查下去之後,我發現了個有意思的事,這個姓李的曾經為袁世凱斷過風水,你們猜猜他叫什麽?”沉默了許久之後,陸飛第一個打破了沉默。
他今天穿著一件青色的長衫,眉目間似笑非笑,說完這句話之後直接看向了我。
中國奇人異士多不勝數,陸飛的這個問題一時間我們所有人還真的都答不上來。
看我們仨答不上來,陸飛接著道:“算了,這個事先不提,畢竟跟案子關係不大。我隻告訴你們,這個人當初在建這個學校的時候,動了手腳,那些什麽女人死後被XX的這些事的確屬實,而且這個地方的確是個匯煞聚陰的絕佳之地,隻要這裏死了人,誰都別想安生,也就是說,這個地方當初在建造的時候,建造他的人是故意的,故意讓這個地方匯聚陰煞,以此來達到某種目的。”
陸飛說道這裏我和二拿已經聽明白了,李海洋估是有點不相信的,畢竟這些對他來說太遙遠了。
“這些我不懂,你們是專家,我擔心的隻是案子能不能破,無論上邊有沒有施壓下來,作為一名警察,我必須對死者的家屬有所交代。”在嚐試了幾次打算說話之後,李海洋終於開口了。
陸飛想也沒想道:“當然能。”說完他看向李海洋聳了聳肩,一本正經的說道:“不過這對我有什麽好處?我完全可以帶著二拿跟李葉離開,這對我們造成不了什麽損失。”
我差點兒沒一口老血吐出來,我還記得我第一次見陸飛的時候,這混蛋也是這麽說的。
李海洋的臉綠了一下,我知道他一定曲解了陸飛的意思,誤認為陸飛是那種趁火打劫的人,趕忙說道:“海洋,我這哥們兒就這德行,你別介意啊。”
李海洋臉色這才緩和下來,臉都憋紅了,才想到一個他認為的好處。
“我可以向領導請示,等案件破了之後,頒發獎金和榮譽給你,你看這樣行嗎?”李海洋說的聲音不大,當然這也不能怪他,畢竟從上學的時候開始,他一直是個不苟言笑的人,尤其是在遇到陸飛這樣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的人,我幾乎可以感覺到李海洋的局促。
而且這個好處的確對陸飛來說不算啥,我料定李海洋肯定要吃癟。
果然不出我所料,聽完李海洋的話,陸飛微微一笑道:“第一我不缺錢,第二表彰和榮譽什麽的,對我來說沒什麽用,還不如普通人的一句謝謝。”
我一看陸飛又要耍大牌,麵子有點掛不住,趕緊衝他道:“差不多得了啊,李海洋怎麽說也是我同學。”
“那這樣吧。”陸飛指頭敲著桌麵道:“我提一個不大不小的要求,案子破了之後,你不能對任何人暴露我們三個,你向上邊提交的報告是什麽我不管,但是任何以文字存檔的檔案中,不要有我們的名字,還有另外一個小小的要求,李葉的戶口檔案應該在你們市局,把他的檔案換掉。”
“為什麽?”李海洋不解。
不單單是他不解,我也不解,我特麽好好的為什麽要除檔案。
對於我和李海洋的疑問,陸飛隻回答了一句話,“有些看上去無關緊要的東西,有時候恰恰是最致命的東西。”
我也是在很久以後才徹底明白陸飛的這句話,可惜的是,當我明白他這句話的時候,他已經不在了。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了,暫且不表。
李海洋在斟酌了很久之後才咬牙答應了陸飛的條件,畢竟別的都還好說,抹掉我檔案的這件事那可是違法的,他是警察,比任何人都明白其中的利害關係。
等一切事情談妥了之後,我們四個人湊合著吃了頓午飯,之後就回到了學校。
在吃飯的時候陸飛就點明了,回到學校之後他要見兩個人,一個是老校長,另外一個是小雨。
當他提到小雨的名字時,我真的有點緊張,這讓我隱約的感覺到似乎這件事情和小雨有聯係,陸飛辦事是目的性非常強的,他不可能在這個節骨眼上見一個完全和事情無關的人。
當然,在見這兩個人之前,陸飛先去了一趟池塘,等他鑽進遮陽棚看到一直起伏在池塘中央的那個碗時,他的眉頭皺了皺。
“以重陽金魂血壓不住的,而且真正害了這麽多人的也不是能被金魂血壓住的東西,這裏頭的東西應該是個意外,用不了四絕陣,不過也好,省的我再費事了,咱們今天晚上就看看到底這個學校裏有多少個孤魂野鬼。”二拿一邊繞著池塘轉圈,一邊說道。
“清秋的那個胎兒可能在這裏頭,會不會是他?”我道,如果真是那個胎兒的話,我倒不希望它飛灰湮滅,畢竟說實話,清秋那個女孩兒挺可憐的。
陸飛搖了搖頭,“應該不會,按照時間來算,就算那個胎兒在這裏頭,也掀不起多大的風浪,但是清秋的死也不見得和這個嬰靈沒關係,不過我對嬰靈什麽的真沒多大興趣,倒是迫不及待的想見見你們說的那個渾身都是屍斑的校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