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起棺
這慧通的話光我和二拿好奇了，陸飛好像沒事兒人一樣蹲在旁邊一口菜一口饅頭的吃的很起勁兒，我一尋思就知道這小子肯定知道這裏頭的道道兒，問慧通還不如問陸飛來的快。
一頓飯吃完之後，村子裏的人差不多都來了，人一來祠堂裏頭立刻就熱鬧了起來。
矮個兒跟高個兒倆是一起來的，進來拿碗筷盛菜的時候正巧看到我們仨，上來打了個招呼就蹲在旁邊跟我們一邊聊一邊吃。沒一會兒李子也來了，李子別看人小，但是腦子可機靈著呢，看到我們一群人在一起，立刻也端著碗湊了過來。
慧通說正好：“你們六個人昨天老道都點了名，還有兩個沒來，等剩下的來了就去抬棺吧。”
陸飛和二拿我們仨已經吃好了，就讓李子他們仨慢慢吃，我們仨慢慢吃，我們先隨便看看，一會兒等人來齊全了再一塊兒去。
李子他們仨蹲在屋簷底下吃飯，陸飛我們仨打起了祠堂的主意。
其實這兩天我們仨一直想趁著這個機會研究研究這祠堂裏到底是怎麽一回事，上次說來被淩月阻止了，這次算是正巧趕上這個機會，非得看看這祠堂裏有什麽蹊蹺不可。
李子他們仨吃飯的屋簷就在正廳前頭，我們仨站起來裝作到處看看的樣子直接溜進了正廳。
之前我老爹他們說的那個神像已經沒了，具體怎麽沒的也不知道，不過地上倒是能看出來痕跡，祠堂正廳的地上有一塊地方有水泥似的殘留，估計就是我老爹說的那個神像，後來不知道什麽原因給弄沒了。
正廳門正對著的這麵牆上掛著一對無字對聯，這幅對聯的時間不短了，宣紙都已經發黃，上麵斑斑駁駁的但是什麽也沒有，也不知道掛個這東西在這兒是什麽意思，我掃了一眼沒什麽東西，就嘟囔了一句：“這五字聯放在這兒是啥意思？”
陸飛搖了搖頭：“我也是第一次見，也覺得奇怪。”
二拿走到對聯底下，仔仔細細的看了一下對聯的宣紙，突然“咿”了一聲。
我和陸飛趕緊湊過去問他怎麽回事。
二拿指著宣紙底部的一塊地方：“你們仔細看，著上邊好像有什麽圖形。”
我和陸飛瞪著倆眼睛仔細看了半天，我是什麽也沒瞧出來，眼都看疼了，陸飛皺著眉頭看了一會兒，突然抽了口冷氣：“這玩意兒好像是李葉從秋景村帶出來的蛇形玉佩。”
我一聽立刻來了精神，又重新去看那塊宣紙。
這麽仔細一看，上麵還真好像有什麽花紋，但是這花紋顏色跟宣紙差不多，幾乎上看不清楚，我看了半天也沒看出來到底是個什麽圖形。
陸飛說：“這個好辦，等晚上沒人的時候，把這東西取下來拿到亮的地方一照就能看出來。”
我一聽這個靠譜，就招呼他們倆繼續看看別的，看看能不能找到老六說的那個暗口。
祠堂正廳有兩個耳房，一左一右兩個，我們仨先進了左邊的那個，進去一看眉頭都皺起來了，左邊的耳房裏窗戶是封死的，乍一進屋眼前一片漆黑，眼睛有點適應不過來。
等了半分鍾以後才算是適應了眼前的昏暗，這屋子裏放著桌子，梯形的桌子一層一層的上去，上麵整整齊齊的排列著牌位，但是屋子裏太昏暗了，我們幾乎看不清楚上麵寫的啥，隻能先撤出來再說。
這會兒功夫外邊走廊上突然傳來李子的叫聲：“李葉哥，李葉哥！”
我一聽這肯定是他們幾個吃完飯了，趕緊招呼二拿和陸飛先別去另外一個耳房看了，等晚上人少的時候再說，省的待會兒讓人發現了不好。
我們仨裝的跟沒事兒人似的從正廳裏出來，剛巧碰到正找我們的李子。
“李葉哥，我們都吃好了，咱們準備走吧。”李子擦了一把腦袋上的汗說。
他話說完剩下的幾個人也過來了，慧通也從偏廳裏出來跟我們交代了一下，說：“記住我說的話，除了差錯就麻煩了，抬棺的時候棺材不能落地，從抬著棺材到苦主家門口，抓三把土灑在棺材底裏。”
我們幾個答應著，也沒詳細問為什麽。
從祠堂出來，門口已經聚集了不少人，有的拿著竹架子，有的抬著桌子板凳，還有的拿著挑子也不知道挑什麽，大家吆喝著說著商量著，跟不少農村做喪事差不多。
棺材匠家離祠堂不遠，我們幾個一路說著話沒一會兒就到了。
進了門棺材匠就跟我們說都準備好了，正在鋪墊東西呢。
我們進屋裏頭一看，幾個婦女在，旁邊還放著幾床花紅柳綠的大棉被，還有一套壽衣在旁邊的凳子上整整齊齊的放著，婦女正在往棺材裏鋪被子，兩層被子中間還撒了一些朱砂，而且最上邊的這層被子不是花的，是黃色的，上邊還用紅色的朱砂畫了一個很大的符咒。
看到這符咒，陸飛皺了皺眉：“這是鎮魂符，怎麽放這個？”
聽到這名字我就覺得不吉利，我壓低聲音道：“會不會是老六的屍體有問題？”
陸飛沒否認：“說不準，但是老六的魂魄已經不在了，這符咒沒什麽用。”
“看看再說吧，我總覺得老六死的很蹊蹺，難保不會出什麽問題。”二拿背了背臉，對我們說道。
等那幾個婦女把棉被都鋪好，又把凳子上的壽衣也放了進去。
這時候棺材匠招呼我們幾個人把院子裏的抬棺架給放好，大家準備把棺材合上蓋抬出來。
我們跟著棺材匠到隔壁屋子才發現這抬棺材的杠子架估計比棺材都沉，那棺材架呈長方形，前款後窄，整個架子由手腕粗細的杠子搭成的，那杠子磨的油亮，杠子上下用麻繩固定，我仔細一看這麻繩打的結也不一般，這是典型的冥王結，一看著結我頭都大了，難道說這老六的屍體真的有問題了？
不容我多想，棺材匠就招呼我們各就各位準備抬。
我們八個人前後各四個，棺材匠中間搭把手。
那棺材架子可真不是一般的沉，我們幾個人咬了咬牙嘿喲嘿喲的抬了三次才算抬起來出門，好在棺材匠家的這個門還算寬敞，要不然抬出來還真得費點事兒。
“放著放著，放到當中間。”棺材匠一出門就給我們指位置。
我們幾個人沉的吭哧吭哧的，好不容易把棺材架子放好，就覺得肩膀上火辣辣的疼。
看到我們幾個呲牙咧嘴的樣子，棺材匠嗬嗬直笑：“咋的，吃力吧？這棺材放上去可就更沉了，吃不住力可不行。”
我一邊揉著肩膀，一邊呲牙咧嘴：“還真沒想到這玩意兒這麽沉。”
小李子臉都憋紅了：“我還是第一次抬這個呢。”
李子在我們幾個當中年紀最小，看到這小子臉憋的煞紅，我們幾個都忍不住笑起來了，高個兒哭喪著臉來了一句：“你個子矮吃不上力，早知道我就不長這麽高的個子了。”
高個兒這句話惹的大家哈哈大笑起來，堂屋的幾個婦女都笑了。
我擺了擺手讓大家等會兒再扯淡，估計老六家還有人等著呢，別耽誤工夫趕緊把正事先辦了。
棺材架子準備好了，接下來就是得把棺材從裏邊抬出來。
當時也不知道棺材匠當初是怎麽設計的這房子，偏房的門比堂屋的門都寬，這一下進去八個人肯定轉不過來彎，隻能先進去幾個，其餘幾個人在門外接應。
和棺材架一比，這口棺材反倒顯得沒那麽重，但是也不輕鬆。
我們幾個人忙活了十來分鍾才算是把棺材從堂屋弄了出來，慧通說棺材不能著地，我們幾個抬著直接放在架子上，這一下給累的胳膊都斷了，好不容易把位置對好了放下去，幾個人已經累的跟老狗似的呼呼哧哧的喘粗氣。
一切準備就緒之後，棺材匠讓我們幾個喝了口茶。
接著他給我們幾個分配了一下位置：“你們這麽抬不行，力氣呀不均勻，按照我的辦法能省力。”
原本是我和二拿、陸飛我們仨在前邊，棺材匠把二拿調到了中間，這樣以來身高錯開了大家就能省力一些。
等我們幾個各就各位之後，棺材匠喊了一聲一二三，我們幾個把杠子放在肩頭上準備起了。
看我們準備的差不多了，棺材匠站在堂屋的台階上，喊了一聲：“起——棺——”
“一、二、三、起！”
喊了一聲起，大家一起用力，那棺材晃晃悠悠的就被我們抬了起來。
“一步離塵世。”
“兩步踏高台。”
“三步登雲霄。”
“四步入願海。”
……
我們每往前走一步，棺材匠就高聲喊一句。
一直等出了門，慧通交代過，出門第一遭要先抓一把土灑在棺材底，剛才合棺材蓋的時候正好露出來一隻手的縫隙，走到門口那之前鋪被子的婦女從地上抓了一把土，把手伸到棺材裏灑了一把。
灑完，左邊中間抬杠子的李子高喊了一聲：“一把泥沙捏成人，白骨血肉都是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