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死人飯
淩月也衝他微微點頭,算是打招呼。
我之前沒看出來淩月還懂這個,我也端起來一杯茶打算聽淩月怎麽說。
“若想弄清楚公子得了什麽病,還需公子回去問問你父親。”淩月接著說了這麽一句。
我心說這算是什麽話?難道白景玉成現在這個樣子跟他老爹有關係?我再一看陸飛,陸飛也是一副穩坐釣魚台的樣子,這顯然是對淩月的話表示讚同。
大拿和二拿也不吭聲,看來這事兒十有八九了。
既然事情說清楚了,白景玉身體不適也沒多留,安排人給我們準備飯菜後,他就起身離開了。疤瘌有點不放心他,說要把他送回家再過來,讓我們先隨意,待會兒他回來一定陪我們幾個喝一杯。
等他們人出去之後,我迫不及待的問陸飛:“到底怎麽回事?你跟淩月你們倆商量好的?”
陸飛一副天機不可泄露的樣子,隻管喝茶不理我。
我又問淩月,淩月才說其實她剛才在樓下的時候就覺得這條街有問題了。
這條街本身問題倒不是很大,不過格局出了點小問題,這條街是典型的鐮刀煞,鐮刀煞屬於凶煞,這就表示但凡來這裏做生意的人都會不太平,但是奇怪就奇怪在這個地方不但做活人的生意,還做死人的生意。
淩月問我:“剛才在街中,我發現有好幾家店鋪裏擺著死人飯。”
這意思是這條街是陰陽街?
但是這條街做死人的生意跟白景玉的病有什麽關係?
我最不理解的就是這個地方,看白景玉這意思,這人雖然有點病怏怏的,但是出口說話都還算規矩,人也比較溫和。這樣的人老子也應該不會是什麽窮凶極惡的人吧。
陸飛說:“白三石應該不是壞人,不然以他的在川地的名號,也沒必要去救當年還是混混的疤瘌。”
二拿仔仔細細的聽完淩月的話,也說:“會不會是被什麽人暗算了?”
大拿說:“很有這個可能。”
淩雪最聽不得這種事,噌的一聲從椅子上站起來:“這也太欺負人了,就算是白三石當年做錯了什麽,也不至於拿人家兒子來抵債啊,白景玉多可憐。”
我一看這意思,突然覺得有問題:“你不是看上人家白景玉了吧?”
淩雪十分鄙夷的看了我一眼:“李葉,你別把誰想的都跟你一樣好不好?惡心!”
臥槽我怎麽了:“別掩飾了,人家白景玉剛才進來的時候,你眼睛都看直了吧?”
這話一說出口我就知道糟糕了,淩雪自從回村子以後雖然性格上有所收斂,但是內力的那股勁頭還是一樣的,我說這句話這不是找死嗎?等我意識過來的時候,淩雪已經一步走到我跟前了,她飛快的伸出左手朝我的手腕掐過來,我還沒反應過來呢,她的手順著我的胳膊已經掐到了我上臂的大動脈。
這大動脈一被掐住我頓時感覺整個胳膊都麻了,臉色也不對起來。
“我讓你胡說八道,今天老娘不廢了你才怪!”淩雪手上的勁又加了三分。
我疼的臉都綠了:“你們仨大老爺們兒就這麽看著一女的欺負我是吧?你們不管是吧?”
我呲牙咧嘴的,看的旁邊的淩月低頭輕笑。
我心道淩雪這丫頭下手還真不輕,嘴上說道:“你鬆手,你看看人家淩月,再看看你,你這樣將來肯定嫁不出去!”
一提到淩月,淩雪立刻撒開了手嘟囔道:“沒人要正好,姑奶奶我還不稀罕呢!”
我這會兒也沒功夫理她了,一個勁兒的揉胳膊。
這一出鬧劇很快就過去了,大概半個來小時左右,疤瘌也送完白景玉回來。在他回來之前服務員已經開始上菜,別說這茶樓裏的菜肴弄的還真像那麽回事,主要都是一些清淡的菜,但是這一桌上來又是鬆茸又是竹蓀的,估計也便宜不到哪兒去。
我們坐下來之後疤瘌又從隨身的包裏撈出來一瓶酒,這酒瓶子上也沒什麽商標,但是瓶蓋一打開立刻就滿屋飄香。
疤瘌給我們各自倒上一杯後,站起來舉杯道:“昨天我有事纏身,幾位到我也沒去接,今天當給幾位接風了,咱們幹一個。”
我們幾個也站起來幹了一杯,倆女孩兒不喝酒,她們吃東西我們喝。
酒場上三兩杯下肚話也多了起來,我問疤瘌白三石這個人是什麽來頭,人怎麽樣:“有些忙我們能幫則幫,但是我們不想惹禍上身,要想讓我們幫白景玉也行,必須得把這裏頭的事情說明白了,不然我們就是想幫也無從下手。”
疤瘌也是個明白人,他畢竟幹的就是掮客這一行當,也算是閱人無數,見人就知道這人肚子裏裝的是什麽。
話頭說道這兒,疤瘌也打開了話匣子跟我們說了說白三石這個人。
白三石在川地的名頭不用說,外邊人尊重都叫他石爺。
這人呢是個好人,早些年是做苦力的,後來存了些錢做起了小買賣,起初在火車站擺攤子給人修表,後來慢慢的在火車站一帶認識的人多了,也就有了別的營生。
這人為人仗義而且精明,後來真成了氣候。
那時候他年輕認識的人也多,人呢也是個喜歡打抱不平的人,名號漸漸就傳開了。
雖說現在也沒老時候那一套江湖說了,實際上江湖還是存在的。
有些人到現在還按照江湖道義辦事,這白三石就是其中之一,早些年袍哥會的人找過他,但是被他拒絕了:“做人做事兒不拘在什麽位置,我是個自由慣的人,也來不了組織那一套。”
這是當時白三石說的話。
其實這鼓樓也和袍哥會有千絲萬縷的關係,後來大概是對這片地方不熟悉,當時動工的時候還出過好幾次事,工地老是被人潑狗血,還死了幾個人,這件事帶來的影響非常不好,也引起了上頭的注意,但是也不知道怎麽的,那些人就要開這條街,沒辦法最後請的白三石出麵。
這白三石在川地沒有不認識他的,他一出麵事情還真解決了。
那些人就弄了這麽個頭樓給白三石,再說白三石原來也是做茶樓的,人到了一定的位置,有些事情不沾也得沾,不看也得看,這茶樓裏白天做的是茶的買賣,但是到了晚上就又換了天了。
說完這些之後,疤瘌看了看手表:“時間差不多了,你們也正好是趕上了,剛好是星期天,待會兒白三石也來,你們就瞧好吧。”
我的胃口被疤瘌吊起來了,這晚上的營生到底是什麽營生?
難道和外邊的幾家店鋪一樣,做的是死人的買賣?
說話間有服務員進來對我們說樓下的買賣馬上要開始了,讓我們如果想要參加交易的,準備準備可以下去了。
反正我們幾個也坐不住了,我起來就招呼他們幾個準備下樓開開眼。
疤瘌一把攔住我:“不著急,等個十分二十分鍾的再下去。”
淩月和淩雪倆人也坐不住了,淩月也是第一次到這些地方來,對什麽都透著新鮮勁兒,我看她們倆繼續坐也沒什麽意思,就讓她們倆先下去,我們幾個待會兒就下來。
她們倆下去後,我們又等了快半個小時,疤瘌看了看時間差不多了,才讓我們下去。
“你不去?”我看他又重新坐下來打算端起酒盅喝酒。
疤瘌嘿嘿一笑:“這種場合,我不適合去,你們去吧,就當看個新鮮,有什麽事讓服務員上來找我,我已經給他們都打過招呼了。”
我心裏實在是很期待,也沒二話,招呼陸飛和二拿我們就出門。
茶樓的一樓是大廳,擺放著幾張桌子凳子,平時就是個喝大碗茶的地方,白天的時候有一些閑人在這裏嗑瓜子喝茶扯淡,所以每個桌子上都有一把銅茶壺,還有一盤瓜子和一盤花生。
但是我們下樓這會兒我覺得不對了,這整個大廳裏的桌子上有三桌瓜子和茶壺什麽的已經撤走了,上邊擺著菜飯,我心裏還覺得奇怪,結果走過去一看,發現那盤子裏的飯菜竟然是蠟燭做的!
我冷汗都出來了,看來這白三石的店裏還真做死人的生意!
死人跟活人不一樣,活人吃的都是菜肴葷肉,但是死人死後為陰物,成了孤魂野鬼吃不了實質性的東西,隻能吃人上供的香燭,在很多地方晚上開店的,都會在一張桌子上準備上蠟燭和香,這就是為了孝敬過路的陰物的,一來讓它們歇歇腳,二來讓它們吃飽了好上路。
難道說這鼓樓街晚上有不幹淨的東西?
看這樣子這種事情在鼓樓街也不是什麽秘密了,因為淩月說過她今天下午在好幾家店也都看到了蠟燭做成的菜肴。
此時大廳裏沒人,大廳的門也是關上的。
我心說這不是說有買賣嗎?怎麽門都給關上了?難道說這晚上的買賣就是專門給死人開的?實際上我們旁邊的桌子上已經坐著“東西了”了?隻是我們看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