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心動
我發誓我就差惱羞成怒的回頭去打他了，這不是赤、裸裸的挑釁嗎？
於是我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嚷著：“幹你屁事？”
宋準不怒反笑，見我臉色越發難看，便收起笑意，認真的看著我安慰道：“剪短了應該也是好看的。”
我調整成和他同樣的步伐，肩並肩的往前走，“想拍班主任的馬屁，你肯定希望我剪了。”
他皺起好看的眉頭，麵容無辜的解釋，“我為什麽要拍班主任的馬屁？大家都遵守的東西，你怎麽能置身事外？倒不如痛快一點，就當給自己減少麻煩。”
我冷哼，“說的輕巧。”
他突然扳過身，抓住我的肩膀，目光真誠的說：“薑年，如果你有一定不能剪頭發的理由，我想我會願意幫你的。”
我說過，我這個人的缺點就是看著別人真誠的樣子，就忍不住把心底最真實的想法說出來。
此時，對著他靠攏的臉龐，光暈徘徊在那雙精明的眸子裏，我竟然有些失神。由於身高差的原因，我稍稍揚起一些頭看他，脫口而出：“我怕冷！”
那廂傻傻的愣了兩秒，猛然爆發出的笑容，讓我惱羞成怒。
“姓宋的，老子實話告訴你了，很好笑嗎？”
宋準見我生氣，立馬收起笑意，在我凶惡的注視下，伸手過來搭在我的肩上，目光變得極其寵溺的捏著我的脖子說：“薑年，你怎麽這麽可愛？”
我盡量咬著下唇，克製發抖的牙齒，一把推開了他，怒聲吼：“宋準，你他媽以後要是再敢用可愛這個詞形容我，我就把你打的你爹媽都不認識。”
之所以會這麽生氣，是因為小時候長的太秀氣，經常被一起玩耍的小夥伴欺負和取難聽的外號。
我不知道為什麽要用一個人的外貌來判定他的性格，我也不知道為什麽長得秀氣的男生就要被叫娘娘腔？
但不可否認的是，宋準的話刺激到我了。
因此直到剪完頭發，我都沒再理過他。盡管他不斷示好，細心的幫我把脖子上的碎發弄幹淨。
當然，我沒有拒絕，畢竟頭發沾在毛衣上會刺皮膚。
破天荒的從鏡子裏看他專心致誌的把頭發一根一根從毛衣上拿開，吹風機響的整個空間都是“嗡嗡”的聲音。
我立著脖子，肆無忌憚的。
他突然停下了手裏的動作，盯著我頸項的眼睛卻一直沒鬆開，然後絕對不是錯覺，我清楚的看見他喉結動了動。
這舉動連他自己都嚇了一跳，連忙彈開手。支支吾吾的說：“好了！”
我起身在鏡子前糊弄了幾下劉海，意外著短發看上去確實比長發陽光，精神，雖然之前的頭發並沒有多長。
滿意的整了整衣服，隨手去拿書包的時候，發現宋準傻傻的杵在原地，很苦惱的樣子。
我沒有理他直徑往門口走了，過兩個路口，轉進一條寂靜的巷子，耳邊隻有我一個人的腳步聲。
我狂奔著離開了死寂一般的空間，擦過肩膀與耳畔的是風和鳥叫。
直到將自己置身吵鬧的街市，才停下腳步，整個口腔裏都被冷空氣占據。措手不及的咳嗽了幾聲，又矛盾的笑了起來。
別問我為什麽突然之間犯傻了，我會告訴你是因為宋準沒有跟上來所以感到失望，那才是真的有病。
第二天去學校，老老實實的換上了校服，班主任看著我的進步，很感激的拍了拍宋準的肩頭以示感謝。
可是宋準並沒有因為班主任的誇獎感到高興，他匆匆的看了我一眼，神色暗淡的回了座位。
故事回憶到這裏，點燃的第二根煙燒到了手指。
我慌亂的甩開煙蒂，用大拇指蓋住中指的傷口，罵了句，“靠，該死！”
要論一個人的改變有多大，大概是把以前的事和現在的事核對一遍，就能知道了吧。
因而當宋準不再因為我的一件小事而亂了手腳，而是鎮定的撿起我扔在地上的煙蒂放進了門口的垃圾桶裏。
我終於分清現實和想象的區別在哪裏了。
隻是在他麵前就變得不爭氣的我，仍舊選擇用以前的方式，在他麵不改色的注視下，獨自走進了室內。
昏暗的燈光映襯著薄毛衣變換了顏色，我捏緊作痛的地方，在跨進氣氛火熱的房間前，換上了相對沉著的笑容。
我想坐回剛才的位置，顧恒卻笑容滿麵的招手讓我過去。猶豫了片刻，還是笑著做出了行動。
他似乎真的很高興，端起酒杯一飲而盡手裏暗紅色的液體。放下後，彎著眼角意味深長的問：“不陪我喝一杯嗎？”
我二話不說拿起身前倒的最滿的酒杯，作勢要學著他一飲而盡。他卻先一步阻止下來，擒著思索的表情，“不用喝光，意思意思就行！”
我側頭看了看他，聽話的抿了一口，然後把酒杯放在了矮桌上。
顧恒欣慰的歎了口氣，側身用手背撐住腦袋，深深的看我。
他說：“終於……。”
我點點，回憶著，“是啊！”
他突然荒唐的笑出了聲，抬手摸著我額前的頭發，緩慢又深情，我的鼻尖能聞到他袖口淡淡的香水味。
“你知道我指的是什麽事嗎？”
“不知道，大概是值得你這麽開心的事吧！”
顧恒的手臂僵硬片刻後自然的垂了下來，而後扯著脖子上的領結，沉默了。
我就陪著他沉默，目光和心思都跟隨他移動。
這是慣性，我自己也控製不了。
當然我很清楚，他之所以這麽努力的原因，是家裏有個比他更早踏入社會和商場的哥哥。
他們家人之間的感情淡薄到，我一個外人都覺得訝異。卻正好應了那句話，做的好的人，應該得到對等的獎賞和待遇。
因此顧恒在家裏的地位亞於哥哥的就不止一兩倍那麽簡單。
我能理解他的處境和心情，就像我能理解自己的叛逆和冷血。
但這並不代表我可以為了他犧牲和委屈自己。
每個人都有自己堅持的東西，他想得到家人的重視和名利，而我想得到的是……宋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