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柏宅被革命軍給洗劫了
眼看著兩家就要擦出戰火,卻沒想,外麵突然炮聲四起,緊接著跟班甲和一些下人紛紛朝園子裏跑來,甚至還有人大嚷著:“不好了,革命軍打進來了,大家快跑啊——”
一時之間,大家如驚弓之鳥,紛紛四處亂跑,不管是柏家的下人還是梁家的下人,大家都各自為陣四處尋找可以逃生的地兒,甚至還有人拿起包裹就朝門外衝去,可是,沒跑幾步就又折轉回來。因為那些革命軍已經打到家門口,而且還有一些也撞進了家。
梁老爺一時之間也慌了陣腳,他甚至忘記了剛才所說的那番狠話,隻見他拉著柏棣公的說道:“棣公,怎麽會有革命軍打到這裏來?你之前不是跟我講,你和革命軍的誰是舊識嗎?”
“我怎麽知道。”柏棣公也納悶著,這年頭四處都在打仗,唯獨這桃源村還比較太平,因為,他和革命軍裏的齊將軍是舊識,所以,才可以躲避戰火的荼毒,這一次是怎麽回事?
這真是內憂外患,家裏的事還沒有解決,這外麵又戰火紛飛。
柏棣公走到院中,看了看,然後回頭對梁老爺說:“先將小雀給安葬了再說,我出去看看究竟怎麽回事。”他看了眼一旁站在一旁不作聲的寧輕晚說道:“輕晚,家裏的事,你撐著點,我先出去看看。”說完就匆匆朝門口走去。
寧輕晚站在那裏,很平靜地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
好像這一切她都知道似的,所以,她一點也不驚慌,相反更加鎮靜。
“梁伯父,死者為大,還是先將小雀安葬了吧。”
寧輕晚來到梁老爺身邊,伸手想扶他,結果卻被他一手甩開,他一點也不領情,相反,反目瞪著寧輕晚,說:“滾開,不要你假惺惺。”
聽到梁老爺這番話後,寧輕晚輕笑道:“好啊,不要我幫忙正落得輕閑,不過,我可申明,你女兒的死跟我沒有半點關係,如果真要怪,那就怪柏念文,是他,負了你女兒,而不是我!”說完,她轉身揚長而去,留下一個高貴而優雅的背影給梁老爺。
梁老爺轉身回到梁小雀房間,梁夫人還緊緊地抱著梁小雀在那裏痛哭,喪子之痛,如何能平,一夜之間,梁老爺和梁夫子白發增生。
他們將梁小雀安置在一個鳥語花香的地方,這裏曾是女兒生平最喜歡來玩耍的地方,如今,風景依舊,人卻不在了。
梁老爺安置完女兒梁小雀的後事之後,再一次來到柏家,可這裏一切都變了樣。
當他踏入柏宅的時候,看見的卻隻是滿地的屍體,這裏失去了往日的喧鬧,一股濃濃的血腥味直衝鼻息。
這是怎麽回事?
遠處有幾個人正在搬運屍體,梁老爺被眼前的一切嚇呆了,他站在那裏,半步都不敢前進,兩日不見,柏宅怎麽會變成如此景象。
這時,寧輕晚走了出來,看見梁老爺,她迎了上去。
一場戰火將這裏糟蹋得已成不形,可她卻沒有半點驚慌和恐懼。
“寧輕晚,這裏發生了什麽?”梁老爺指著滿地的屍體問道。
“被革命軍給劫了。”寧輕晚聳聳間,一臉很輕鬆的樣子,說道。
“為什麽?”梁老爺不明白。
“我怎麽知道。”寧輕晚將頭偏向一側,好像眼前所發生的一切,都與她無關,而她,不過是這場戰火的觀禮者。
“那,那,那你公公呢?”梁老爺追問道。
“被抓了。”寧輕晚輕描淡寫的說道。
“什麽?”梁老爺大驚,“那,那你婆婆呢?”
“在屋裏,你要進去看看嗎?哦,對了,柏念文也在。”寧輕晚指向某個房間說道:“進去瞧瞧吧,他們現在看起來很可憐的。”
可憐,嗬,是挺可憐的,好好的一個家,一夜之間變成這樣,能不可憐嗎,那柏棣公被抓,藍翠蓉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柏念文更是有心無力,也不知道怎麽回事,自從上次病倒之後,他便再也沒有爬起來過,看過無數大夫,大都瞧不出病因,倒是辛苦了寧輕晚,每日忙進忙出,為了這個家,難為她了。
梁老爺站在門看了看,最後搖搖頭,說:“算了,改日再說吧。”說完,轉身就走了。
他這次本來是想找柏棣公麻煩的,可現在看來,不用他去找,那柏棣公就已經是麻煩上身。
隻是,他有一事不明,柏家現在如此慘敗,那寧輕晚為什麽還留在這裏,不是都說樹倒猢孫散,她留下有何目的。
不過看她剛才對自己說話的態度及她的表現,好像很平淡,眼前的一切都與她無關,柏家的興與衰也跟她無關,既然這樣,那她又何必留在這裏。
寧輕晚在此刻是不會離開柏家,更不會離開柏念文,她自有她的打算,柏棣公被抓之後,她隻是托人打聽了一些消息,卻從未想過要去救他。
看著梁老爺離開,寧輕晚轉看對那幾個搬運屍體的人說道:“先將他們入土為安吧,沒想到那些革命軍跟土匪一樣,盡幹些傷天害理的事。”
“少奶奶,那革命軍還會再來嗎?”其中一個人擔心地問道。
寧輕晚搖搖頭,指著那些屍體說道:“快點搬吧,乘天黑將這裏收拾出來,然後將大門緊閉,別再讓革命軍撞進來。”
“唉——”大家紛紛沮喪著,擔憂著自己是否能見著明天的太陽。
這革命革命,結果卻是革的老百姓的命,他們像土匪一樣,四處燒殺搶奪,桃源村一夜之間變成了人間煉獄。
有些百姓匆忙收拾些細軟,背著老人,抱著孩子四處逃竄,大街上,小孩的哭聲,女人的驚叫聲,強盜的呼喝聲交織在一起。再加上炮火時時打來,地麵上不停地震動著,多處民宅不知是因為炮火還是因為強盜的洗劫而失火。天幹物燥,火勢根本無法控製,朝著半條街蔓延開來。
寧輕晚回到房間,藍翠蓉也失去了往日的驕傲,她頹廢地坐在那裏,臉上還有淚痕,看樣子又哭過了,見寧輕晚進來,便起身迎了上去,然後一把抓住寧輕晚的手焦急地問道:“你打聽出你公公的下落了嗎?”
寧輕晚低垂著眼簾難過地搖搖頭。
“這可怎麽辦,怎麽辦呀!”藍翠蓉急得直跺腳。
寧輕晚一臉愁容道:“娘,對不起。我……”
“娘,你別怪輕晚,這些日子難為她了,你說她一個婦道人家,又不認識人,怎麽去打聽嘛。”這時,躺在床上的柏念文說道。
“我知道,我知道,輕晚,這些日子辛苦你了。”藍翠蓉收回自己的手,來到柏念文床邊說道:“文兒,你快些好起來吧,這個家如今就指望著你啦。”
“娘,我也想快點好,可是,可是我……唉……”柏念文恨自己不爭氣身體,連累了輕晚不說,現在還讓娘操心。
“念文,別歎氣,你一定會好起來的。”這時寧輕晚也走了過來,她靠著柏念文身邊坐下,輕輕握起他的手說:“我相信,你很快,很快就會好起來的。”
說話間,她眼中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狠。
至始至終,她從未去打聽柏棣公的下落。
而柏棣公,自那日出去看看究竟就再也沒有回來過,後來才聽說,他被人抓了起來,而抓他的就是革命軍的頭領齊將軍。
齊將軍為什麽要抓她,柏棣公不得而知。他們是舊識,按理說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可是,齊將軍後來卻反臉不認人。
柏棣公被囚禁在大牢裏,不管他怎麽要求,齊將軍就是不見他,同時還派人傳話給柏棣公,說,是他背棄在先,就不能怪他絕義在後。還說當初派人送信給他,隻希望能與他合作完成一件大事,可後來,他卻不理不睬不說,連個送信的人都不見了,想來,一定是柏棣公舍不得錢才會這樣,所以,齊將軍一氣之下,攻打了桃源村。